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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了。”
裴默闻言挑了挑眉,于是自己叼起烟,点燃。
“想说什么?说7年,哦,不对,应该是8年前的事。”
“我可不想谈,我也希望你不会谈。”
“我不和你说还能和谁说?难道和夏晴说?”
韩子卿闻言,唇角轻勾,但眼神却是阴冷:“嗯,句句见血。”
裴默指尖夹着烟,从口里缓缓吐出一团烟雾来:“你不是应该笃定我不会说的么?因为说了,夏晴,就毁了。”
韩子卿摇了摇头:“爱情,尤其是旧情,这种东西是极其不稳定的,不可相信。我料你不会说,是因为你算得上一个聪明人。和韩氏闹翻,死的只可能是你自己,韩家就算损,不过是退出y市,但你就得倾家荡产。”
“你知道最可怕的人是哪种人么?是亡命徒,他们被逼到绝境,就连死都不怕。没人有喜欢被威胁。”裴默语气依旧淡漠。
“既然你不喜欢消极的,那我说点积极的东西好了。”韩子卿摊了摊手:“第一,你公司里有凌家的人。第二,莫家必须要站在你这一边。”
“谢谢你的建议。”裴默复又叼起烟:“你还是关心,怎么照顾好夏晴吧。”
裴默拍了拍韩子卿的肩膀,便顾自走远了。韩子卿转过身,看男人的背影。不是直觉,而是事实,裴默变了。
四月开春,天气总算有暖和的趋势。夏晴脚上的纱布拆了,只是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由于思瞳回了公司,夏晴就成了做四休三,硬是周五在家赖上一天。
夏清也已经能下地了,夏晴问他是否对Summer的生意有兴趣,毕竟商科是他本职,何况在这样一场浩劫之后,可能转行是最好的选择。他还没决定,夏晴也不催,对于夏清和闫玥来说,是需要时间好好规划两人的将来。
但其实对于夏晴,也一样。
周五,夏晴懒懒地睡到十点才起。刚醒没多久就接到韩子卿的电话,说顾然从S市打了长途通知他们婚期定在了五月底。婚礼筹备的策划都已经发来,只等两人点头,专门的婚庆公司就能把余下的都办妥当。
夏晴捧着刚煮好的咖啡,站在落地窗前,和几个月前来时的场景相同,只是夏去冬来,又跨入了另一个春天。手机那一端传来的温和声线,诉说着她即将要到达的归宿。
她要,嫁给他了。
时间真是无形的手,翻云覆雨改变了太多。夏晴原以为将要在坠落后一生颠沛,却在路途上遇到这样坚实的港湾。
“婚礼什么的,你拿主意就好了,繁琐的我可懒得管。”
“看来是我把你宠坏了。”
“怎么?想悔婚?” 夏晴嘴上说着,唇边却不自觉地扬起笑来。
“你这块牛皮糖,难不成粘上了还能甩掉?”
“也不知道谁黏上谁的。”夏晴顿了顿,正声道:“东区的纷争也快见分晓了吧。”
“慢也就这几个星期,只要莫白出手,裴家就不会有事。”
“那就要看莫辰了……”夏晴抿了一口咖啡,道:“等风波过去,就真的能定下了。”
那时,她才能安心披上婚纱,做他的五月新娘。
元裴资金周转不灵,工程停滞。终于,随了风凌的愿,随了韩氏的愿。其实,这个状况在三月就该出现了,裴默尽了最大的力,也只能将问题延后半个月。而这二十来天,他并没有能够找到解决的方法。
夜重了,公司里该走的都走尽了。裴默依旧立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朝着窗外的夜景。元裴的股价一直在跌,以至于他们不得不停牌两天。他四处募集资金,但收效甚微,凌家处处作梗,那些见风使舵的人早就投诚。就像最初预期的,他现在面前只有一条路,莫家,七星银行。
办公桌上放着两个酒杯,半瓶酒。裴默回过身,执起盛着半杯酒的杯子,喝下,手指敲着杯身,有一下,没一下。
轻轻地叩门声,两三下。裴默抬眼,就见一个丽影推门而入。莫辰立在门口,波浪的卷发披着,连衫裙显得她成熟不少。她此刻看着男人,在黑暗里,沉静。
“要喝酒么?”男人举杯问。
莫辰没有回答,走上前执起桌上另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上半杯,一饮而尽。
裴默复又背过身去,面向窗外:“虽然我约的你,可其实,我不是很希望你来。”
“可现在只有莫家能帮你。”
“你今天倒是很清楚。你哥哥还是你父亲教你的?”
“我不是傻瓜。我懂。”莫辰声音闷闷的:“大概,这是我唯一能帮你分担的……”
裴默转过身,抬手揉了揉她低垂的头,多日来他终于有了一丝笑容:“莫辰,即使莫家不出手,韩子卿也会帮我,他不会让元裴真的倒。元裴落到风凌手里,对他没有好处。可我不想让韩子卿帮,甚至,我有时候想元裴在不在对我来说都没有太大的意义……”
莫辰有些震惊地抬头看他。
“对不起。我并不想和你说这些的。莫辰,我不想我们那么复杂。就像,我和夏晴那样。”
男人的眼里有流光,他不似平日里的淡漠,他身后大片大片繁华景色,衬得他越发地孤寂。莫辰不知哪来的勇气,凭着感觉举步,抬手环住他的腰。
“对不起,我没有她那么聪明,对不起,在你最难受的时候我没有能陪你,对不起,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她……可我还是喜欢你……”莫辰一边说,一边松开了手:“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裴默低低叹了口气,他抬手,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抚上莫辰的脸颊:“莫辰,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结婚毕竟不是小事,是一辈子的事情。”
男人的眼睛灿若星光,是她这一世奋力追逐的梦想,她用力地,坚定地点头。
裴默垂眉,再一次背过身去。从父亲去世之后,各方压力,棘手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他甚至没有时间去哀悼。此刻,竟还有一个她,追随在他左右。
看着男人沉默的背影,莫辰鼻尖酸涩。这便是她求的么?求来的婚姻?有时总难以费解,原来爱情真的就能低如尘埃,无悔无怨只为求你一刻欢颜。
“我想,我还是先走了。”莫辰吸了吸鼻子,道。
“等等。多陪我一会儿。”裴默转过身,他唇角淡淡的笑,但眉梢眼尾无不透着疲倦,他朝她伸出手,说:“莫辰,我累了。”
彼时夜幕花灯,他终于朝她迈步,路途艰辛,敌不过这一刻温柔。她暗下决心,此后余生,她要陪他走。
七星银行的贷款很快批了下来,莫白态度明确地站到了元裴这边。就七星银行的根底来说,借元裴一笔救命钱绝对不是问题,就要看莫白肯不肯。先前裴默爆出同居丑闻,让莫白始终耿耿于怀,此刻突然立场明确,东区的人都清楚。莫家那个最受宠的小女儿莫辰被吃死了,非裴默不嫁,莫白这个当爹的,为了女儿,也只能服软。现在东区人都传,裴默好手段,飞了的女人都能给哄回来。
“元裴主席吃软饭,蒂凡尼购婚戒哄住女友金饭碗”韩子卿翻着手里的报纸,边念边叹:“啧啧,报纸写得可真是,精辟。”
夏晴整理着衣服,走到男人面前扯掉他的报纸,果不其然看到一张笑得欢乐的脸:“少幸灾乐祸了你。赶紧收拾收拾,不是赶着回S市么,伯父伯母等着呢。”
男人侧躺在沙发上没起来,反倒伸手将夏晴拉了一把,带进怀里。
“晴,你可不能不记我的好。风凌全线冲击元裴那两天,我韩氏帮他挡了多少?就连他几个主管有猫腻的消息我可都透露给裴默了。出了那么大的力,就是笑死他都行。”
夏晴轻笑,吻了吻男人的唇角:“好好好,我知道你最好了。要我给你三叩九拜才行么?赶紧起来换衣服去。”
千哄万哄才把男人哄走,看着他的背影,夏晴哭笑不得。韩家二少耍赖起来真比小孩子还会闹腾。视线回到报纸,夏晴心情却重了几分。
当年夏家倒台,报纸上也是写得不堪入目,那种心情她懂。明明已经失了亲人,失了权势,还要被人嘲讽拿捏,尝遍人情冷酷。她手指滑过报纸里裴默与莫辰相握的手,幸好,他此刻还有人作陪,那人爱他甚至超过爱她自己。东区纷争就快落幕,她也该想想之后的打算了。
韩子卿换好衣服,两人便驱车往机场去。那边婚宴的时间已经定下了,这次回S市,主要是确定婚礼流程,服装之类的事情,而且,夏晴也想去见一见刚出院的夏清。
车上,夏晴突然认真地对韩子卿说:“裴默的事,谢谢你。”
韩子卿瞥了一眼女人,继而又专心开着车:“你这么认真和我道谢真是不习惯。”嘴上这么说,他唇角却是上扬的。
夏晴笑容温暖,没再理他的揶揄。
裴千刚过世的那一周,风凌全面发起了市场争夺战。除了针对元裴建设,在各个领域都有所动作。原本韩氏应该趁这个机会狠狠捞上一笔,但韩子卿却没捞到什么好处。他高价收购了“Shine”,让元裴成功套现,实在地帮了裴默一把。虽然元裴损失了一个投入巨大的品牌,但以此渡过了最困难的时期。而韩氏则拥有了一个极具潜在价值的品牌,打开了东区市场。
这可以说是双赢,但就夏晴看来,这是韩子卿的极大让步。凭男人的手段,绝对可以获得更大的利益,但他选择了这条路。这是男人给她的聘礼,她甘之如饴地享用。
到达S市是下午,两人先回了趟家,韩敏楚和顾然都在,还有婚礼负责人。当夏晴看到摆在面前的酒水单、礼品单、场地布置、婚纱礼服等等谈满一桌子的资料,她顿时觉得结婚真是件复杂到不行的事情。她小时候倒也幻想过梦幻一般的世纪婚礼,雪白的婚纱,昂贵的玫瑰花,到处充斥着粉红色的梦幻泡泡,可那都是曾今。
她现在真是个实际的不得了的人,看见那么大堆东西只觉得头疼,她嫁的是韩子卿这个男人,他足够好,不需要这么些浮夸的东西来衬托。可也就是她嫁的男人,是个名门望族,需要那么大的排场好叫外人艳羡。所以夏晴还是摆出了配合的态度。韩子卿知道她烦这些事,其实他自己也没怎么喜欢,在他看来砸大把大把的钱在婚宴上不如直接旅行结婚,享受二人世界。只是结婚到底是人生大事,还是正式些为好,他欠她够多,不想再差一场体面的婚礼。
和婚礼负责人商定完事宜都已经入夜,韩子峰夫妇也到了家,一家人凑在一起吃了晚饭,夏晴就动身去夏清的住处。
为了防娱记跟拍,夏清在S市置了好几处宅子。这次出院后,他和闫玥搬进了一处安保设施良好的高档住宅。进电梯需要主人的同意,并且是单间电梯,隐私保全良好。
出了电梯,便是家里的门廊。闫玥已经守在电梯口了,做艺人的她原本就瘦,现在更是瘦了一圈,衣服在身上都有些松垮了。只是她气色不错,瞧见夏晴笑容便已经挂在脸上,和年初遇见时人平和了许多。
“晴姐,你来啦。阿清在客厅等着你呢。”
夏晴朝她点了点头,便往客厅去,而闫玥则退到厨房去,留两人独处。客厅里,夏清斜靠在沙发上,他的腿依旧裹着石膏,故而只能斜侧着,手上的石膏拆了换成了白布,至于脸上的伤,基本愈合了,不细看瞧不见伤疤。他看见夏晴来,艰难地想要站起来。
“你就省省,躺好。”
夏晴蹙眉,夏清便就又躺了回去,呵呵地笑,抱怨说:“姐,你怎么难得来一次那么凶。”
“你这个病人一点都不知道注意自己恢复我能不凶你么。”夏晴走过去蹲在沙发边上,刮了下他的鼻子:“腿不方便就别起来,万一错位了怎么办,你真想变成……”像是避讳什么似地,夏晴没再说下去。
反倒是夏清开口了:“没事的啦,姐。反正以后我也不会再靠脸皮骨架吃饭了。”他俊逸的脸上神采依旧。
“你想好了,来Summer帮我?”
“圈子里的人经商是稀松平常的事,我本来也有意思想要自己创立品牌什么的,毕竟靠脸吃饭不是长久之计。这下正好,索性就此改行也不错。也能帮帮你,你这两年也够累的……”
夏清还没说完就被夏晴抱了个满怀:“你能来帮我是最好了。上次和你说的服装设计那块怎么样?我前些日子已经谈下了一个投资商,有你帮忙一定能成!”
夏清被姐姐喋喋的激动神情逗笑了:“姐,你现在这样可真有干劲,都像个工作狂了。”
“又笑你姐,臭小子。我说,你和闫玥到底怎么打算?什么时候办事儿?”
“要办也得等姐的婚事定下来才行吧。你和韩子卿的婚事是定在五月么?到时候我要不要代替爸爸的位置挽着你进礼堂?”
看着夏清晶亮的神情,夏晴跟着笑开,心里一阵暖意:“你能那么快恢复过来,真好。”
“姐姐你这个娇气公主现在都能支撑起一个大公司了,我怎么可能比你差。我可说过要养你的诶。”
“养着你的闫玥吧。不和你瞎扯了,服装设计的事情我到时候会发资料给你,具体的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详谈。我先走了。”
“好,婚礼上我一定要代替爸爸把你牵进礼堂,说好了!”
“知道了,啰嗦。”
到了楼下,夏晴的笑依旧收不住。刚踏出楼,一辆跑车便停在跟前。驾驶座的门打开,夏晴看见来人,笑容更甚。
“你怎么来了?”
“接老婆回家。”
韩子卿打开副驾驶门,道:“老婆,请。”
夏晴哭笑不得,但那一声“老婆”却真正叫到了她的心窝里。走过去在男人脸上印了个吻,夏晴这才坐进车内。
车一路顺畅地开着,夏晴收到弟弟的短消息,唇角又一次上扬,他说:“姐,你现在看上去很幸福。”
收了手机,她侧头看着窗外倒退的霓虹,在多年之后,她的心又一次被一种叫幸福的感觉填满,如此来之不易。
看着左手闪耀的订婚戒指,她以为,她就要找到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了。
成为身边人的发妻,说出生死契阔的约定,她正要将这一生交付与他,一切都看似完美无瑕。
第二十八章
28
四月的娱乐报纸时不时就有两块地方贴着夏晴和韩子卿的甜蜜照,各种婚期将近和秀幸福的消息让夏晴心情更为愉悦。韩子卿手头的Shine,设计一块几乎都是Summer在负责,无形之间也扩大了他们的领域和影响力。而服装品牌的尝试也在进行,夏晴已经把具体事宜都告知了夏清,企划也在慢慢成形。用爱情事业双丰收来形容她实在是适合不过了。
五月初,两人到民政局开了结婚证,正值长假,民政局人多,排了很长的队。夏晴和韩子卿排着队闲聊,身后也有一对小夫妻,女孩子看见韩子卿拿着结婚的资料,就把自己手中的文件夹塞给自己的老公,说:“你看看人家老公多好,你给我拿着。”男孩子不满地拿过:“敢把你这母老虎娶回家,你老公我还不够好呀。”女孩子美目一瞪,粉拳就锤了上去。
夏晴挽着韩子卿,在一边轻笑:“哟,子卿,你还成了好老公了。我怎么没发现。”
“都说你笨了。教了你那么多年,还没教出你一双慧眼。”
夏晴横了他一眼,踮起脚就往她颈侧轻咬了一口,结果就是被男人捞了去深吻,吃了个透。边上的小夫妻都看傻了,却只有两人旁若无人似地拥抱。
队排了许久,真正办手续确实很快。9块钱,两张证,她就成了他法律意义上的妻子。看着照片上的两个人,夏晴有些五味杂陈。她也没有料到,真的会与他成婚。
“般配。”韩子卿一手摇晃着本本,一手揽着夏晴,一本正经道。
夏晴嘴上“切”了一声,但靠在他怀里,也觉得他们挺般配的。
日子一眨眼就飞到了五月下旬,夏晴的头发已经及肩,依旧是亚麻色,但是发尾卷曲朝内,干练稍减,而风韵更甚。她准备将头发蓄起来,因为过了五月,她不止是Summer的创始人,也该是个贤妻了,说不定还要当个良母。
两个人的新房安置在了S市。韩氏在东区的局面稳定下来之后,韩子卿就准备移交职位,而夏晴则打算等夏清完全适应了Summer的流程以后规矩幕后,做个闲散人。总之他们规划了将近半年的蜜月旅行。
所以,顾思瞳发现她的好友兼老板最近上班几乎处于神游状态,满脑子只有蜜月旅行的地点,什么巴厘岛,迪拜,北欧,天马行空。最最可怖的是,夏晴又开始画设计稿,而设计的家具竟然是婴儿床,来来回回画了十几张。
思瞳拿着企划走进办公室,又一次看见夏晴在修改设计稿,便搭上她的肩膀:“晴,你的春天终于来了,而且来得十分十分凶猛。”
“有么?”夏晴目不转睛,眉头皱着,对她新设计的婴儿车进行修改。
“先是婴儿床,再是婴儿车。你所幸把服装品牌的受众也改成婴儿好了。”
夏晴这才抬起眼来,良久,她认真道:“这个主意不错,等等,我打个电话给夏清。”
思瞳按下夏晴要拿电话的手:“晴,你冷静一点,难道你有婚前恐惧症?”
“为什么这么说?”
“你最近有点神经质。比如一开会你就神游,叫你出去吃东西你说没胃口,整天泡在办公室就是画设计稿,隔三差五迟到,满脑子都是和婴儿相关的东西。”
夏晴放下电话,她思索了一会儿:“思瞳,我听你这么一说,觉得我这个症状,不像婚前恐惧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