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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晴放下电话,她思索了一会儿:“思瞳,我听你这么一说,觉得我这个症状,不像婚前恐惧症,像怀孕。”
说完这话,两个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我也觉得我最近有点奇怪。而且,我的大姨妈好像,错过时间了。” 夏晴点了点下巴,说。
于是,就在婚礼前五天,顾思瞳拎着夏晴去做了妇科检查,而结果证明,夏晴成为了众多先上车后补票的大家庭中的光荣一员。这个消息让夏晴自己也吃了一惊,虽说她早先默许了韩子卿的生育计划,但万万没想到这个孩子来得那么快。
拿着报告单,夏晴有些怔忪,在自己的肚子里,有一个新生命正在成长,真正是件奇妙的事情。想起男人抱着思冉笑的样子,夏晴叹了一口气,看来婚礼那天,她有个重磅的新婚贺礼送他了。
可是她没有想到,隔天,她却提前收到了一份属于她的新婚贺礼。
那天,她刚下班,刚走出公司大门,却看见凌笑在门口来回踱步,显然恭候多时。他看见她出来时,眉头还收着,让夏晴本能地觉察到,这不会是一个好消息。
“品”餐厅的包厢,夏晴看着对面坐着的凌笑,靠向椅背揉了揉眉心。她似乎还在消化方才凌笑告诉她的事。
“你的消息从哪里来?可靠么?”
“小晴,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你觉得是我哥想要报复韩子卿背弃盟约帮裴家是吧?依我哥的脾气,没错,是有这个可能。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韩家是真正的幕后操控者,怎么办?”
“怎么办。”夏晴扯了扯唇角,她有些颓然:“凌笑,我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想。那样……太可怕了。”
“其实我一个多月前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也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告诉你。毕竟,你好不容易才走出过去。但看到那张婚礼请帖,我觉得你该有权力知道这些……”
“我不会相信。”夏晴打断了他的话:“对不起,但是这顿饭我恐怕没有胃口。失陪了。还有,希望婚礼那天你能来观礼。”
语罢,夏晴就拎起包离开了。而回到家,却是在深夜。开门前,夏晴调整了呼吸,兀自朝着空气扯出笑来,这才打开门。韩子卿果然没睡,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
夏晴进屋,走到他跟前蹲下,凑在他边上看他的书:“大晚上看哲学书不会睡着么?”
“可以凝神静气,锻炼耐心。”韩子卿放下书,亲吻她的脸颊,他的眼神带着探究:“玩得开心么?”
“也没什么,就是和凌笑多聊了会儿。东区之争结束了,我们也总算能好好说说话。”夏晴语气平常,却避开男人的目光,她起身,往自己房间走去:“我们是后天回S市么?”
“对。”男人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叫了一声:“夏晴。”
夏晴疑惑地转过身,一双美目疑惑地看着他,他到嘴边的话终究咽了下去:“没什么。早点睡吧。”韩子卿知道不该,但他不能冒着个险。
第二日,两人婚前最后一天上班,两人吃了早饭各自出门,一切如常。但夏晴进了自己的车内,脸色全然垮了下来。她发动车子一路飞奔,遇到红灯她猛踩刹车,颓丧地靠着椅背,盯着红灯,心思很重。
上午,夏晴忙着签署权限职位转移和一系列的相关文件。中午,思瞳替夏晴叫了“品”的外卖粥,是她最喜欢的生滚鱼片粥。可夏晴完全没有胃口,只喝了两口便不愿再碰。
“你别那么娇气,就算你不要吃,你肚子里那个小家伙也要吃诶。不过要是它出生了,我可要当它干妈。”思瞳依旧持续着昨日的兴奋,可夏晴的情绪却明显低落:“晴,你怎么了?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不舒服么?”
“思瞳。我可能改变计划,不再回Summer了,只保留股权。”
“怎么可以!Summer是你一手创建的怎么说走就走?难不成你要回去当全职太太?”
夏晴淡笑:“权当是送你、Manuel和我弟弟的礼物吧。”
“你说得好听,就是想偷懒不管事了!还要我们替你教弟弟。”顾思瞳叉腰瞪着夏晴。
“思瞳……”
夏晴软软地喊顾思彤的名字,思瞳的语气顷刻就软了下来:“好好好,怕了你了。呐,你一定要好好过日子,要幸福一点,别辜负了我们的辛苦。祝福你。”
顾思瞳揽过夏晴拥抱,夏晴霎时有些哽咽:“谢谢你,思瞳。”
但夏晴心里明白,可能这幸福,不会来。
下午,夏晴召开了公司会议,正式宣布她将离开Summer,由思瞳暂时担任Summer东区总经理。而关于夏晴先前拓展的服装品牌项目则由弟弟夏清全全执掌。公司上下对这突如其来的宣布议论纷纷,但由于顾思瞳也是Summer的元老之一,且在夏晴不在时也一直担当工作,故而也没有太大的意见。而夏晴也表示,这一次的调整不会牵涉到普通员工的调动,争议也就停歇了。
下班时分,夏晴接到私人助理的电话,说她拜托查的事情无从查证,希望她亲自询问当事人。将手机丢在一边,夏晴伏在方向盘上,问当事人?是问裴默,还是,问韩子卿?
夏晴拿起电话,打到意大利Summer总部,用流利的意大利语道:“我是夏晴,有事找Manuel。”
距离婚礼最后两天,一切准备就绪,就连伴娘顾思瞳也跟着夏晴抵达了S市。顾思瞳租了酒店,而夏晴则住在了夏清家。思瞳的男友Manuel坐了飞机从米兰赶过来,比两人晚一天到达S市,刚下飞机他就直奔酒店和顾思瞳私会去了,只甩了夏晴一句“安排妥当”。
婚礼前一晚,夏晴站在公寓窗边,看着景色,一阵阵发呆。夏清一拐一拐地从屋里出来,站到她身边来。他的石膏换成了纱布,可以不用拐杖走路了。
“姐姐,很晚了。还在担心明天的婚礼?”
“夏清,我嫁给韩子卿,到底对不对?”
“出什么事了么?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夏晴笑了笑,垂下头来:“只是听了一些不好的传言,有些……不安宁。”
“姐,你还记不记得我在医院里和你说过,韩子卿是个不错的人。我之所以同意帮他让他在跨年演唱会上和你求婚,替他说好话是有原因的。”夏清说着边往自己的书房走:“跟我来。”
进了书房,夏清从上了锁的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递给夏晴,夏晴疑惑地接过,转而成了震惊,她一页页迅速地扫过文件,在男人最终落款签名的地方,视线久久停留。韩子卿那三个字灵动大气地用钢笔签在纸上,笔锋流畅,看得出主人的毫不迟疑。
“我看到这份文件的时候也很惊讶。一旦你们离婚,他的全部股份财产通通都会划归你的名下。他失去你,就失去一切,但他只说这是他对你的承诺。姐姐,他把他的所有都捆绑在你们的婚姻上。”
夏晴不语,心口像是在被什么重重的撞击。她拿开文件让夏清重新收好,离开书房将自己关在卧房里。抱着膝盖蜷缩在床边,她想了整整一夜。他为她做到这一步田地,或作往常,她一定感动得无以复加。
可今日,她竟然怀疑他是真心爱她,还是说这份爱里掺杂得更多的是愧疚?她不明白,她的脑袋很乱。其实,从听到凌笑话的那一天起,她就一直心乱如麻。她努力想要把这当作是凌冽制造的卑劣谣言,但她依旧拼命地想要求证。
她办不到,办不到装作一无所知。
第二十九章
29
大礼当天,天气晴好。成队的豪华轿车一路穿行过市区,阵场太大甚至有警车开道,一路从韩宅驶向夏晴在的公寓。韩子卿穿着白色礼服,没有戴眼镜,一双细长的眸子像是点亮了璀璨的光,流转着温馨欢愉的神色。
今天,他就要赢取他的新娘,那个在他身旁磕磕绊绊终于成长能独当一面的女子。
伴郎是韩子卿的堂弟,此刻他递来韩子卿的手,说:“未来嫂子的电话。”韩子卿蹙眉,却还是接起了电话。
夏晴此刻已经穿上了婚纱,雪白的抹胸鱼尾婚纱,露出精致的锁骨,撒进屋内的阳光照耀在她身上,她肤若凝脂,吹弹可破。精致的新娘妆,挽好的发髻。夏晴在全身镜前看着自己,手里握着电话,将伴娘思瞳和旁人都支了出去,她现在只求一个答案,他的答案。
电话接通,那头的男人声音愉悦,她开口,竟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镜子里的面容深深的恐惧。
“子卿,在我们结婚之前,我只想再问你一个问题,答应我,你会如实回答。”
“好。”
“你告诉我,当年裴家对付夏家,韩家是不是始作俑者……为了进入东区,重塑市场……所以你和韩子峰选择牺牲夏家……”没有再问下去,夏晴的手已经不由地撑在了镜子上。
而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明明只有半分钟,夏晴却觉得过了半个世纪,眼前一片昏暗。
“夏晴,你不要做傻事。在家里等我。”
世界,彻底崩塌。夏晴觉得自己瞬间被掏空,分毫不剩,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笑了,听见那笑声,很大。她甚至停不下来这笑,就算泪水放肆地流下也停不下这笑。
那端男人的声音变得惊慌:“夏晴,停下你那些念头。”
“真是难以相信。”夏晴手指抚过镜子里自己的脸,然后用尽全力,将自己的拳头狠狠敲击上玻璃,玻璃发出一声脆响,碎裂在她眼前:“原来都是骗局。我失去亲人爱人,我颠沛流离,竟然都是因为你!你还详装成我的导师,现在要成为我的丈夫,哈哈,哈哈,能有比这更好笑的事情么?我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我是为了些什么?啊?”
“夏晴,求你,别伤害你自己……”
韩子卿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就被掐断。他大喝着让司机靠边停下,将司机拎走,自己一路飙车直奔夏晴家中。表弟第一次看见韩子卿如此暴怒急躁,连握着方向盘的手都青筋毕露,面色冷入冰点,坐在后座的他大气不敢出,只紧紧拉着安全把手。
韩子卿踩着油门,恐惧无限放大甚至侵蚀了他,他知道她的,这个事实是她无法承受的生命之重。他一向心如明镜,换做平时早就与夏晴摊牌。可夏晴已经在他心尖上,他忍不下心再毁她一次,忍不下任何会分开他们的可能。报复裴家是夏晴所有的信仰和坚持,如果她支撑的支柱倒塌,黑白是非颠倒,她真的会活不下去。
然而,赶到夏清的公寓时,夏晴已经不见踪影,而一群伴娘化妆师甚至没有察觉,他们早在之前被夏晴赶出了卧房,卧房里播放着整耳欲聋的婚礼音乐。当他们见到一身戾气的韩子卿,才跟着他往卧房走去,打开卧房的门,映入眼帘的只有空荡荡的房间,碎裂的全身镜,裂痕中心,还留着未干涸的血迹。
“安全出口在哪里?”韩子卿顾不得那一片狼藉,厉声问。
闫玥指了指卧房边的廊道,韩子卿当下冲了出去,一边打电话给助理:“帮我查所有的飞机航班,我要在半小时之内知道夏晴要搭哪一班飞机!”
就在消息传开,所有人满世界找夏晴的时候,女人坐在Manuel的车里,外籍司机正安稳地开着车,朝机场奔去。Manuel是夏晴在意大利读书时认识的,是思瞳的男友,他有着黑道背景,帮夏晴办个身份几乎是小事一桩。
Manuel坐在夏晴边上,帮她迅速包扎着伤口,墨绿色的眼睛扫过她的脸:“你为什么要逃婚?我听思瞳说,你还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
“我在这里一秒都活不下去了。所以,求你,什么都别问。”她脸上的脆弱溢于言表,脸惨白得像下一秒就真的会死去,Manuel便没再问。
“这是护照和其他必要证件。意大利那里我也都给你安排好了。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谢谢。”
Manuel替她包扎好,飞了她一个哀怨的眼神:“摊上你真没办法,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被思瞳逼供了。”
夏晴没有说话,也不像在听,只透过贴了黑膜的玻璃,看像窗外,明明早晨还那么好的阳光,那么明亮的世界,现在却灰黑一片,寂静无声。
深夜,韩家客厅灯火通明,却是一片死寂。亲朋好友一一道歉解释,一直到晚上七八点才通通料理妥当。夏晴丢了这么大一个烂摊子,让韩家颜面尽失,顾然板着一张脸,气到极点。韩敏楚向来宠着夏晴,此刻也是一言不发。倒是韩子峰夫妇,依旧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而另一边坐着的韩子卿,还穿着礼服,只是西装已经敞开,而衬衫也落了两粒扣子,他仰躺在沙发上,像是丢了半个魂魄似地,从没有过的颓丧。
韩子峰的妻子Tina揉着脖颈,这一天招呼下来可怪累人的,看家里这阵仗一时半会儿是缓和不了了,她于是起身道:“我上楼看看两个孩子睡了没。”便摇曳着步子离开是非之地。
Tina一走,顾然就发话了了:“我不知道你们几个什么打算。我是不想再看见夏晴了。我上楼睡了。”甩了狠话,顾然也离开了。客厅里就只余下韩敏楚三父子。
“唉,当年我要娶Tina的时候,妈也说不想看见她。到头来不来是住在同一屋檐下。”韩子峰招了下人来给三人一人倒上一杯红酒。
“你还有脸说,都是你以前闯的祸。和你说了,商场上也要有点道义,不听。裴千下三滥,不就给召回去了?现在轮到你弟弟头上了。”韩敏楚厉声呵斥着韩子峰。
“爸,你当初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也穿不回去,现在重点是先找到我们的宝贝夏晴。你看,弟弟魂都没了。”韩子峰却不以为意地瞥了瞥沉默的韩子卿。
“不是已经托了好几方势力在找,还是没有消息么?”
“爸,您的小儿媳路子太粗,认识意大利黑手党的人,有那群人帮忙,查起来是有点困难。”
突然,韩子卿坐直,仰头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说了一句:“我先上楼了。”便举步走开。韩子峰耸了耸肩,便跟在他身后往楼上走去。
韩子卿走进卧房,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扔。后进门的韩子峰斜靠在橱边,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我猜如果我的弟媳妇儿看见你这么憔悴的样子,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韩子卿嗤笑了一声,他坐起来,眼睛里总算有了点光彩:“韩子峰,我们出去打一架。”
“这才对。”韩子峰扯开笑,率先往健身房走去。
两个人都好歹练过,来来回回打了大半个小时,直到两人都挂了彩才算停。大汗淋漓,靠着运动室的墙坐着,韩子卿的气色才生动了些许。
“消息是凌笑抖出来的,夏晴知道了有几天。她提前就找Manuel帮她布好了后路,她来找我做最后的确认。如果是假消息,她就安心嫁我。如果是真的,她就一走了之。”
“计划安排得很妥当。你能相信她是当年刚到我们家那个傻妞么?弟弟,我真佩服你,怎么就教了这么好个学生。”韩子峰到冰柜里拿来两瓶水,递给他一瓶:“既然这样,你该清楚她会去哪里,为什么不追?”
“毕竟是出自Manuel的手,我一时半会儿查不到她的具体位置。”韩子卿拿了冰水打开猛灌了几口:“其实,我做了公证,一旦我和她结婚,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离婚,我所有的财产都归她。”
韩子峰啧啧道:“真是大方,可人家不领情。”
“有Manuel看着,她估计不会自寻短见。”韩子卿竟然苦笑:“而且现在让她一个人冷静一段时间才是最好的。”
“冷静是需要的,但是不要太长。免得她到时候像忘了前男友一样把你给忘了。”韩子峰边说边往浴室走:“还是早点休息吧。等明天上了报纸,就有的好麻烦了。”
韩子卿没搭话,靠在墙边,将手里的空水瓶捏得变形。承认吧,韩子卿,你现在是那么地无措。
第三十章
30
夏晴坐着Manuel的车离开,直奔机场。
穿着婚纱,除了装着相关证件和钱的信封,夏晴手边剩下的就只有一只手机,已然被关机。周遭的人都不免打量如此盛装的她,但夏晴却浑然未决似的,顾自过了闸口,在候机厅,夏晴刚打开手机,机身就不停地震动,数十条来电提示。她并没有看,而是直接拨了夏清的电话。
“姐!你在哪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什么都不要问,我一切都好,只需静养,勿念。”她只将话一字一顿地说出,就立刻挂了手机。然后起身,找了垃圾桶,将手机扔了进去。
不是她不愿解释,而是她没有力气将这颠覆的事实从口中再一次说出。是的,她精疲力竭,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越远越好。
上了飞机,她坐在窗边,起飞的时候,城市在她眼前一点一点的变小,她只觉得头晕目眩,匆匆拉下了遮光板。可依旧天旋地转,恶心干呕,她起身,冲进机舱的洗手间,支着水盆,翻江倒海的感觉让她一阵阵呕吐,眼泪,汗水,通通都被逼了出来。狭小的空间里,她抱头痛哭。
她的感觉不是疼痛,不是难受,而是绝望。如果全身心地付出,到头来才发现不过是一场骗局,枉费青春,所有该受的不该受的伤失去了原先的所有意义,那么,除却死心,除却绝望,她也不知还有什么别他的出口。真正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初到米兰,夏晴安顿在有一栋海滩边的房子里。但仅仅过了一周,她就决定搬家。因为她没有办法遏制自己想起从前,在米兰读书时,有烦恼的时候,她就会和韩子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