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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高台上的库雷金大将,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切,他双手无力的放下望远镜。有些疲惫的对参谋长济尔年科中将说道:“参谋长,命令部队停止进攻吧,撤回来,这样的攻击是徒劳的,只能增加部队的伤亡。我们的对手,是个难缠的指挥官。迫击炮。竟然用迫击炮,就击退了我十二个步兵团的进攻,不可思议!”
也不怪库雷金大将不敢相信,在战场上,唱主角的,是坦克、装甲车和大口径火炮。还有飞机,而迫击炮在外高加索军区部队里,只能是支援火力,甚至连炮兵都称不上。每个营,能装备一个排十几门就不错了,在机械化部队里,根本就没有装备迫击炮,在他的印象之中,迫击炮属于可以淘汰的装备。
而今天的攻防战之中,让库雷金大将,对自己看不上眼的迫击炮,有了新的认识,对岸的那个独立师指挥官,竟然拿出了三个团还多的迫击炮,炸得自己的士兵,血肉横飞,沉尸色愣格河河面,能用这种可以淘汰的装备,打出不亚于大口径炮群的效果,此人战术指挥的老道和毒辣,可见一斑。
其实,库雷金大将高估了外蒙古边防军迫击炮部队的作用,无论如何,迫击炮也无法取代大口径火炮的作用,但就爆炸力这一点,就不可同日而语。
孙振邦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外蒙古边防军属于二线的守备部队,不可能像其他几个主力野战兵团那样,准备大口径的重炮旅、团,但他又不想降低部队的重火力,于是,便将注意打到主力兵团不要的迫击炮上,在每个步兵营,都有一个迫击炮连的编制,在每个骑兵团,也有一个迫击炮连的编制。
这样一来,遇到小规模的攻坚战,可以发挥炮兵的火力支援作用,只不过,他没有想到,今天的阻击战之中,给了自己意外的惊喜,让苏军最高指挥官库雷金大将,郁闷不已。
苏军的第一次进攻,被干净利索的击退了,色愣格河两岸,又恢复了平静,苏军的工兵部队,自然也毫无建树,除了几根孤零零的木头桩子之外,为了坦克开进而搭建的浮桥。一点儿影子都没有。
库雷金大将回到帐篷,狠狠的喝了几口烈性伏特加,才压下心头的火气,参谋长济尔年科中将,正在汇报进攻的情况,“司令员同志,从七点四十分,十二个步兵团开始进攻,到九点钟左右,第一次进攻失利,在一个半小时的战斗之中,我进攻部队伤亡四千六百余人,其中,阵亡三千八百余人,伤亡比例,达到进攻部队的五分之一左右。”
济尔年科参谋长停顿了一下,又加上几句,“所有的伤亡,都是在渡河开始之后,这就说明,我们的炮击,并没有摧毁独立师部队的防御阵地,其后,又遭到迫击炮火的杀伤,司令员,我建议,应该停止进攻,寻求一个稳妥的办法,否则,这样下去,部队的伤亡太大了!”
库雷金大将倒吸一口冷气,战斗不过是进行了一个半小时,就打残了两个主力团还多,他问道:“敌人的伤亡情况如何?”他还有一丝希望,就是拼兵力消耗,即便是按照二比一的伤亡比例,三五天的时间打下来,防御的独立师部队,就剩不下多少人了。
充其量不过五六万兵力,能禁得起这样的消耗吗?二十余公里宽的防御正面,每公里能有多少兵力防守,只要不怕伤亡,保持攻击的频率和密度,几天下来,就能让对岸那个狡猾的独立师指挥官,兵力捉襟见肘,阵地无人可守!
这是最残忍的打法,虽然这样做,外高加索军区部队,将会付出极大的伤亡代价,但是,为了不被斯大林同志砍掉脑袋,库雷金大将也顾不得许多。
济尔年科参谋长,迟疑着回答道:“根据一线指挥的将领们的报告,敌军的伤亡,最多不过五百余人!”这个数字,济尔年科参谋长,还是加了些水分的,为了照顾司令员同志的心情,实际上,统计上来的歼敌数字,绝对不超过三百人。
库雷金大将的脸色,极其难看,一口气噎在胸口,超过十比一的伤亡比例,拼消耗也不是办法,按照这样伤亡比例打下去,恐怕没等独立师的部队消耗干净,司令员同志自己,就成了光杆司令,无兵可用。
接下来的仗,应该怎么打,稳妥的办法已经试验过了,空军接连两次轰炸失败,剩下的,就是让部队往色愣格河两翼迂回,避开正面的独立师防御阵地,想法倒是好的,可惜的是难以实现。
库雷金大将是个经验丰富的指挥官,自然不会在一地,与独立师的防御部队死掐,屡次往铁板上撞而不回头,在南下之前,侦察部队就已经将色愣格河北岸一带的地形条件,收集得非常详细。
从眼前的渡口,上下三百余公里之内,就没有一处适合大兵团开进的地方,不是水流湍急,河面宽阔,河底淤泥遍布,难以架设浮桥,就是两岸都是陡峭的河岸,倒是距离这里一百多公里处,有个适合部队渡河的地方,可是,却要经过几十公里宽的沼泽地,如果是步兵徒步,倒是能到达那里。
机械化车辆是寸步难行,就外高加索军区那些机械化装备,还不够填沼泽地的,剩下的纯步兵,能起什么作用,独立师外蒙古边防军的部队,可不止是眼前的几个师,也有十几万兵力,如果光是步兵渡河,独立师其他地方的部队围过来,前景会很美妙吗?答案显然不是。
而且,这样明显的适宜渡河的地点,那些狡猾的中国人,能置之不理,趁着部队渡河之时,来个半渡而击,那损失的可就不是今天这些了,弄不好会全军覆没的,所以,受色愣格河地形条件所限,外高加索军区的近三十万部队,只能在这里,与外蒙古边防军死掐,也就是说,孙振邦部队控制的,是通过色愣格河南下库伦的唯一通道,别无他途,绕不过的天然屏障。
当然,如果在等上一个半月到两个月的时间,一切都好办了,外蒙古草原上,大雪纷飞,天寒地冻,虽然对机械化部队行军,造成相当大的困难,但是,色愣格河却失去了天然屏障的作用,冰封的河面,到处可以通过机械化部队,可是,库雷金大将能等得起吗?
答案还是否定的,总参谋部不会给自己时间,斯大林同志更不会给自己时间,盼望着天气一点点的冷下来,就算是允许自己等待时机,到那时,战局会变得更加糟糕。
长达一个半月到两个月的时间,独立师的主力部队,会源源不断的从中国境内开过来,到时候,外高加索军区部队,别说是进攻了,应该考虑的,是如何不被蜂拥而至的独立师主力兵团,包围并歼灭的问题了。
所以库雷金大将不敢等,也等不起,他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对参谋长济尔年科中将说道:“传达我的命令,换下首轮进攻的部队,转到后方休整,调上新锐部队,还是十二个团的规模,一个半小时后,发起第二次进攻!另外,炮击的时间,延长至一个小时,主要的炮击目标,是我们预定的突破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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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四十九章 库雷金大将的新战术
苏联外高加索军区司令员,收复外蒙古战役指挥部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库雷金大将,别无选择,只有进攻,一条色愣格河,五万多独立师外蒙古边防军二线部队,阻挡了外高加索军区三十万大军,已经两天的时间,空军两次轰炸失败,损失惨重,步兵两次进攻,撞得头破血流,丢了几千人马。
这些情况,一直在前线指挥的库雷金大将都清楚,可是,不进攻能行吗?显然不行,总参谋部不会答应,斯大林同志更不会放过自己,那位心狠手辣,铁血无情的领袖,让他不寒而栗。
济尔年科参谋长急了,司令员同志这是疯了,要用士兵的生命,去进行一场赌博,难道,苏联红军战士的鲜血,要染红眼前这条河吗?
身为军区参谋长,济尔年科中将不得不提出自己的意见,他沉思一下,恳切的说道:“司令员同志,希望您能考虑到后果,我军炮火的摧毁能力,显然达不到有效的目的,在敌军防御工事基本完好无损的情况下,发起进攻,部队的伤亡将会是难以承受的,我建议,还是等待支援的空军部队到达之后,再开始进攻。”
他迟疑一下,看着脸色愈发阴沉的库雷金司令员,接着说道:“何况,敌军的迫击炮,对我渡河攻击部队的威胁,实在太大,这个问题没有解决之前,发起攻击是不理智的,请司令员同志慎重考虑!”
平心而论,济尔年科中将的建议,都是老成谋国之言,绝对有道理,但是,他的话音刚落。库雷金大将忽然暴怒起来,大声吼道:“我的参谋长同志,那您告诉我,增援的空军部队,几天能到?一天、一周,或者是更长时间?我们有时间等待吗?”
济尔年科中将哑言,是啊,外高加索军区部队,目前最大的敌人,也许不是河对岸的独立师部队。而是时间,吼完之后,看着脸色难看的参谋长,库雷金大将语气放缓,说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别无选择。再传达一道命令。调集两个坦克旅的坦克,抵近河滩,平均配属给攻击部队,用坦克炮对付独立师部队的迫击炮,这是唯一的办法!”
九月二十一日上午九点三十分,伴随着一阵雷鸣般的巨响。雨点般的炮弹,呼啸着掠过色愣格河宽阔的河面,落在对岸的土地上,苏军炮兵对外蒙古边防军防御阵地的炮击开始了。
孙振邦不屑的一笑。心里暗自想道:“还是老一套,在击退苏军第一次进攻之后,前沿的部队,大部分已经撤回乱石山,为的就是防备苏军这一手,迫击炮部队,也进入防炮洞,如果苏军再来同样的进攻,那最好不过了,还让老毛子兵,尝尝迫击炮弹的滋味。”
不过,冒着炮弹炸起的硝烟和灰尘,观察了一会儿之后,孙振邦发现了,此次苏军的炮击,与前几次不大一样,以前是无差别、全方位的炮击,色愣格河南岸长达二十余公里的区域,都是炮击目标,而这次,是重点炮击,局限在十余处,虽然没有以前铺天盖地的气势,但区域内的落弹密度,却大大增加了。
对于苏军这样的炮击方式,孙振邦并不担心,加固后的防炮洞,足以抵消大口径榴弹炮的长时间炮击,而且,他还判断得出,苏军的炮击区域,就是重点突破方向,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有把握,将苏军的进攻击退,“老毛子花样翻新了,就凭一顿炮弹,能啃动自己的阵地?”孙振邦不相信。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孙振邦就看不懂了,苏军的炮火开始延伸之后,最先出现在河对岸滩头的,不是步兵,而是一辆辆坦克,然后,才是一群群的步兵。
很快,苏军的步兵还像第一次进攻时那样,将橡皮冲锋舟,推进河里,然后,开始向南岸冲过来,孙振邦嘴角挂着冷笑,拿起电话,命令道:“前沿部队注意,迫击炮准备,还是按照上一次的射击方式,再给苏军一点儿颜色看看,乱石山的部队,每个旅派出两个团的兵力,马上运动到前沿,准备反击苏军的进攻!”
接到命令的迫击炮部队,迅速进入阵地,开始紧张的修复工事,并做炮击的准备,苏军步兵的冲锋舟,越来越近,进入迫击炮的射程之后,随着指挥官的命令,第一波炮弹,狠狠的砸向苏军,色愣格河河水,开始翻腾起来,一切都如第一次进攻时那样,苏军的冲锋舟,被炸得四分五裂。
色愣格河北岸,站在高台上的库雷金大将,目不转睛的看着战场上的情况,当独立师部队的迫击炮弹,开始炮击的时候,他对身边的参谋命令道:“命令,前沿的坦克,立即摧毁敌军的迫击炮阵地!”
沉默的蹲在和对岸的苏军坦克,仿佛突然间复活的怪兽一般,粗短的炮管缓缓的移动,随即,炮口喷出一股烈焰,低弹道的炮弹,飞过百余米宽的河面,呼啸着落在外蒙古边防军的阵地上,首轮炮击,效果不大明显,对阵地上的迫击炮,没有什么杀伤,随着苏军的坦克,再一次调整了射击坐标,一发发炮弹,落在战壕里。
“轰轰轰!”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外蒙古边防军的前沿阵地上,冒起火焰和浓烟,孙振邦从望远镜头里,清楚的看到,距离自己的掩蔽部,不过几百米的一个迫击炮阵地,接连落下几发坦克炮弹,随着巨响和火光闪过,五六门迫击炮与炮手一起,化作四散的零件,化作战士们的残值断臂,一蓬蓬血雨,飞起在半空之中。
孙振邦脸上的汗,下来了,他终于明白,那些苏军的坦克,是干什么的,是专门对付自己迫击炮的,他一把抓起电话,气急败坏的命令道:“所有的迫击炮部队,马上撤进防炮洞,部队立即进入工事!”
从命令下达到部队执行,不过二十几分钟的功夫,可孙振邦接到的报告,却让他心在滴血,迫击炮部队,在苏军坦克的炮击之下,人员和迫击炮,损失超过了十分之一,直接的后果就是,失去了炮火的压制,苏军攻击的速度,明显加快了,第一批冲锋舟,已经接近了南岸。
通过交通壕运动上来的部队,马上进入阵地,轻重机枪开始怒吼起来,可是,苏军坦克的打击目标,马上转移到这些火力点上,随着一团团的硝烟和火焰腾起,前沿部队的火力点,逐渐变得稀疏起来,火力的密集度,马上减少了一半儿以上。
孙振邦急的眼睛冒火,对参谋大声喊道:“命令炮一旅和炮二旅,马上炮击苏军的坦克,告诉炮兵,不把那些乌龟壳给我炸烂,就不要停止炮击!”
孙振邦豁出去了,拿出仅有的两个炮兵旅,他当然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将会遭致苏军优势炮火的还击,也许,击退苏军的进攻之后,两个炮兵旅,就剩不下几门火炮了。
但他不得不这样做,否则,在苏军坦克抵近炮击的情况下,火力点被逐个清除,失去了火力压制,一旦大批苏军登上河岸,接下来,就是短兵相接的交手战,万一无法击退苏军的攻击,让苏军取得了立足点,等第二波苏军部队跟上来,阵地很难守得住,几十万苏军士兵,会把自己这五万多人淹没的。
“轰轰轰!”火光闪闪,弹片横飞,从色愣格河南岸阵地后方,飞来成群的炮弹,落在苏军的坦克队列里,炸起一团团乌黑的烟云,有苏军坦克起火了,但更多的,坑住了外蒙古边防军两个炮兵旅,第一波炮弹的轰击,继续压制独立师部队的火力,掩护苏军强渡色愣格河。
看着独立师炮兵的炮弹,落在自己坦克群里,库雷金大将冷冷一笑,对参谋说道:“传达我的命令,所有炮群,迅速确定坐标,立即一最猛烈的炮火,摧毁独立师的炮兵,哼,找了你几天,总算露头了!”
色愣格河北岸,更加密集的炮弹,呼啸着掠过天空,落在外蒙古边防军的炮兵阵地上,孙振邦的目光,跟随着苏军的炮弹而去,脸色苍白,他知道,自己的炮兵,不是苏军炮兵的对手,刚才的命令,将会把炮兵至于最危险的境地,但他别无选择。
外蒙古边防军的炮兵,受到了全面压制,但还是努力的将炮弹,倾泻到苏军坦克群里,只不过,炮弹越来越稀疏,“叮铃铃”指挥部里的电话,急促的响起来,一个参谋拿起电话,听了一句,脸色大变,回头说道:“指挥官,是一旅王旅长找您!”
孙振邦接过电话,“指挥官,情况十分危急,我旅阵地上的火力点,遭到苏军坦克炮火的压制,损失很大,在我们阵地正面,苏军已经登上了河滩,我请求马上进行反击!”
孙振邦大吼着说道:“王青山,你给我听着,别犯糊涂,这时候反击,不是暴露在苏军的炮火之下吗,把苏军放近了打,你们的手雷是留着下崽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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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五十章 孙振邦负伤
放下电话,孙振邦咬着牙,在掩蔽部里来回的转圈儿,他了解第一步兵旅旅长王青山,从黄河河防守备指挥部的时候,就跟着自己,转战华北大地,是个能打硬仗的指挥官,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是不会叫苦的。
王青山叫苦,说情况十分危急,那是到了关键的时候,孙振邦忽然停住了脚步,拿起电话,刚刚摇了一下,又停住了,他很想将乱石山的预备队,全都投入到前沿阵地上,但是,才刚到上午十点多钟,看苏军这股子疯狂劲儿,恐怕接下来的战斗,会更加激烈和残酷,现在就把预备队用上,那接下来的战斗怎么办?
孙振邦咬咬牙,对参谋说道:“向前沿部队传达我的命令,将苏军放近了打,不到五十米不准开火,多用手雷,然后,等待指挥部的命令,全线进行反击!”
迫不得已,孙振邦只能采取这样的打法,只有与进攻的苏军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