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惴判暮昧恕!
殷徳祥咬咬牙,说道:“那个合作的公什么……该如何运作?资金和利润又如何分配?段大人不妨说详细些儿。”
段飞笑道:“这个简单,初始资金和人手都由宝大祥出,公司的总经理由我派人出任,负责管理与运营,这个公司其实就是个空壳,宝大祥依旧负责生产与销售,建立这个合资公司的目的只是为了提高我的分成,以及方便处理双方合作的事宜而已。”
“那段公子想拿利润的几成呢?”殷徳祥小心翼翼地问道。
“九成!”段飞毫不犹豫地说道。
……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双方依然未能达成共识,殷徳祥失望地离去了,段飞送他出门,回来的时候把石斌他们四个叫到面前,每人给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匣子,笑道:“打开吧,这是给你们的。”
四人打开一看,只见里面各有一只机关小弩,段飞撩起官袍下摆,只见他的腰上也挂着一只弩,段飞解下来对他们说道:“这是我高价买回来的连环弩,一口气可以发射六枚弩箭,可以同时发射也可以一枚枚地发,我还不习惯绑在手上,因此才挂在腰上,日后有必要的话你们可以将它装备在手臂上,指哪打哪,是一件保命的利器。”
“太好了,今后就算碰到高手也不怕了。”石斌爱不释手地捧着那只臂弩笑道。
“做梦,这东西只能出其不意,用多了就不值钱了,”段飞吩咐道:“平时练习的时候也要尽量避免别被人见到,还有,蓉儿答应你们教你们武艺的,就从现在开始吧。”
“太好了!”四人再一次喜形于色地叫道,却见段飞嘴角浮出一丝坏笑,四人的兴奋心情不由稍敛,段飞说道:“你们高兴太早了,今后有你们哭的,蓉儿,他们交给你了,我到后面去看看。”
苏蓉轻笑着对他们四人说道:“别听他的,没想象的那么可怕,至多也就是每天脱层皮而已,你们现在还来得及后悔,也随时可以退出,我也省得麻烦,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把东西收起来,换身短装,不要穿鞋袜,准备好了就到操场上来见我。”
段飞来到了后宅,刘偱夫妻和刘卿芸、周氏扮作了仆妇丫鬟住在这里,见段飞进来,周氏和刘卿芸急忙迎上前,问道:“大人,今日会审情况如何?周安他怎么样了?”
段飞摇头道:“没什么进展,今天审的都不是他的案子,你们昨晚休息得怎么样?早上我想来看你们的,不过当时你们还在休息,所以就没有打扰了。”
周氏答道:“多谢大人关心,我们休息得很好,三年来我从未睡得这么踏实。”
刘偱却嘟囔道:“我就没合过眼睛……”
段飞莞尔一笑,说道:“昨晚没有人来骚扰,以后也就不会有了,周夫人,你准备好了吗?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关于案发当日的。”
周氏点点头,说道:“大人请问吧,妹妹,去给大人端只椅子来。”
段飞没有客气,大家都坐好之后他问周氏道:“周夫人,发案前,你为何离开家到隔壁吴家去了?”
“因为家里没钱了,夫君叫我去隔壁借点银子,我本来不愿意的,可夫君非要我去,我这才去了,没想到……”说着,周氏的眼角溢出两颗晶莹的泪珠。
段飞见状安慰道:“周夫人请节哀,案发之前的几日你可曾感觉到周登神态上有些不妥么?他赌博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吧?”
周氏垂首抹泪,答道:“是,我早就劝过他不要赌了,但是他却说已经输了许多,一定要赢回来才行,结果越输越多,连地契都输了,我与他哭闹,他第一次打了我,我清楚地记得那是三年前的六月初八,也就是出事的前五天。”
段飞精神一振,说道:“哦,此后几天他还有什么别的特殊举动么?你将他那几天的行动神态变化详细说来。”
时隔太久,就怕当事人记忆模糊甚至缺失,周氏记得越清楚越好,要安慰周氏将不快忘却也是等破案之后的事情了。
周氏一面回忆一面答道:“初八那日清晨,夫君输掉了地契,回来拿地契的时候我与他争抢,结果被他打了一掌,初九他还在赌,我又劝他,他没理睬,初十他傍晚又去了,当日我万念俱灰,只觉日子没法过了,真想悬梁自尽,但是又不忍丢下可怜的阿郎……”
周氏饮泣了一会,刘卿芸走到她身边安慰着,段飞也没催促,周氏歇了一会后继续说道:“初十整天他没与我说话,晚上又出去赌,十一的那天早上,他回来已是巳时中(早上十点),喝得醉醺醺的,我上前迎接就被他一掌打倒,他骂我妖妇、狐狸精,说我害得他倾家荡产,他还骂了刘妹妹,我当时觉得很冤枉,不知道他为什么骂我,后来才知道,王世勇派人在他面前挑唆,说我命不好,克夫,又说我不守规矩,招蜂引蝶什么的,夫君就信了,那天傍晚夫君没有像往日那样吃饱饭就出门赌博,我还当他有心改过,很是欢喜,当晚他要了我,前所未有的疯狂……”
第〇一六二章 【恶人先告状】
段飞若有所悟,周氏继续说道:“当我清晨醒来的时候,夫君又不在身边,我就知道他又去赌了,当日他回来后一副呆傻的模样,嘴里来去只会说一句话,完了……完了……”
周氏又抽泣起来,段飞暗叹了口气,这周登一定是这一天半夜将老婆给卖了,结果又输个精光,赌博上瘾的人除非是连小命都输掉,否则是绝不会停手的。
周氏继续说道:“那一日夫君什么也没有吃,一直躺在床上,就像傻了一般,傍晚有人来敲门,周安去开门,然后进来告诉夫君说是王家有人找,夫君就失魂落魄地跟他走了,第二天一早夫君神态有异地回来,两颊紫红,那神情……似癫若狂地叫人害怕,他安慰我说苦日子都过去了,他已大彻大悟,今后我和阿郎都会过上安稳的好日子,他说有一位过命好友替他还了欠的银子,又让我去隔壁借十两银子买些酒菜招呼客人,我见他形状可怕,本不想走开的,没想到他却勃然大怒,又要发疯,我只好去了,到了吴婶家,我羞于开口借钱,磨蹭了一会,家里就传来了两声惨叫……”
段飞总算将周登临死前几天的生活和心态转变梳理通了,之后的事情他从吴婶和周安的口供中已了解大概,就不需要周氏再详加叙述,于是说道:“周夫人,其他事情我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你可还记得案发现场的情景?当时房中家具可有纷乱踢倒?房中血迹分布情况如何?当时周安是如何抱着周登的?周登面朝何方,脚朝何方?还有,周登身上两处伤痕各在何处?”
在段飞详细的询问之下,周氏恍若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场景之中,她浑身骇怕得哆嗦起来,刘卿芸急忙将她紧紧搂着,并抬头对段飞道:“大人,这些细节难道仵作的报告中没有详细描述吗?”
段飞沉声道:“连堂堂正二品的都察院都御使大人都被王家买通,苏州府衙门里还会有遗漏的吗?蔡仵作的尸格和苏州府的案卷都写得很详细,不过我却不怎么相信,蔡仵作也因为这件事死了快两年了,可想而知报告中定是疑点重重,所以我才会详细询问当事人,希望能够找到线索为周安平反。”
周氏点点头道:“我明白的,我与吴婶赶回家中时都惊呆了,当时周安抱着夫君,夫君面朝房门,双脚一曲一伸……夫君抓着周安的胸襟喊了一句后才气绝而亡,地上……地上血迹很少,只在夫君倒地之处有一些,周安身上的血迹却很多,整个胸前差不多全是血,还有面上,手上都是血,他手里还握着一把血淋淋的刀,当时的情形让人不得不相信他就是凶手……”
“房中可有挣扎打斗痕迹?”段飞问道。
周氏茫然地摇摇头,又点点头,说道:“矮墩倒是倒了两个,别的……别的似无变动。”
段飞拿出一张纸来,拿到周氏面前展开给她瞧,说道:“这是我画的草图,有什么不对的你尽管说来。”
这是段飞用鹅毛笔画的周家主卧室三维草图,很简陋,因为段飞就没学过绘画,但是周氏一看到草图后立刻哆嗦起来,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才努力睁开眼睛望去,看到那梦中不知出现过多少次的情景,周氏不由痴了。
看呆了一阵之后周氏才提起手,指着图说道:“当初屋子比这要乱得多,这图里少了一只箩筐,地上还有阿郎爱玩的一只小木狗……”
周氏说得很详细,段飞则按照她说的慢慢完善现场,直到周氏再也说不出什么新的东西,段飞才收起图,说道:“很好,周夫人你做得很好,案子的事情暂时不要去想了,我会妥善安排,尽量努力不传唤你出庭,不过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因为三司会审,只有主审的钱大人没有被收买。”
周氏坚定地说道:“我不怕,只要能为安子洗冤,只要能让王世勇下地狱,我什么都不怕!”
段飞点点头,对刘偱夫妻与刘卿芸道:“你们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人通知我,替我好好照顾周夫人,希望事情能够尽快完美地解决吧。”
段飞走出来,听到后面传来急步声,回头一看,只见刘卿芸快步赶来,她来到段飞面前后见他望着自己,脸上微微一热,小声地问道:“大人,周安他……他现在怎么样了?”
段飞想起周安那扭曲的双腿,心中一沉,说道:“他的情况不太好,不过性命无碍,案子解决之后好好将养应该会恢复起来。”
刘卿芸松了口气道:“这我就放心了……”说着她泪水突然泉涌,说道:“姐姐一直以为是她连累了我,实际上是我连累了她,三年前的春天,我约了周安出去踏青,正是那一次踏青遇到了王世勇,才发生了这许多惨事,当时王世勇拦着路调戏我,安哥哥把他推开,和他讲理,结果被王世勇叫家丁打了一顿,第二天王世勇派人上门提亲,又被我爹拒绝了,从此王世勇才开始设计陷害周家的,都怪我……”
段飞说道:“你不要这样胡思乱想,这不是你的错,倘若王世勇只是个普通富商,他也不会做得这么绝,正是仗着他叔叔的权,他才会毫无顾忌地做出这种事来,回去吧,好好照顾周夫人,她现在需要人陪着。”
刘卿芸回头走了一步又转过身来,她幽幽地说道:“我不知道……薇姐姐她好奇怪,她不要我陪,也很少流泪,她……装傻那么久都没告诉我,我一个人真的好害怕……”
“过一会我就让蓉儿来陪你们,放心吧,在这里很安全的。”段飞安慰刘卿芸道:“周夫人现在很脆弱,你看到的只是她表面的坚强,你要多陪陪她,和她说话,不要让她一个人呆着。”
刘卿芸走了,段飞的心情却很压抑,周氏的情况他也看到了,周氏的冷静与坚强让人担心,很担心,但是段飞也没有办法。
段飞又去看望了吴婶和蔡家母子,看到他们担心受怕的样子,想尽快结案的心情就更迫切了。
当夜依旧无事,第二日一早段飞又带着人来到刑部,这一回没有人敢拦着他了,刚开始审案大理寺薛大人就开始刁难,他拱手对钱如京道:“钱大人,这个案子拖了好几天了,要不要传唤证人啊?要不然就该判了吧?”
钱如京没奈何地看了段飞一眼,说道:“好吧,准备传唤证人,暂且停审,证人到位之后再另行通知升堂日期,退堂。”
“且慢!”在堂下听审的人中走出一个人来,上前两步后他跪在地上,朝堂上三位大人一拜,大声说道:“下官苏州府总捕何勇,苏州府听闻三司会审周安一案,于是提前预作准备,通知证人准备随传随到,没想到昨日下官前去通知证人时,发现除了本府捕头祁固之外,证人吴婶一家举家失踪,另有本府富商王家前来报案,前日晚上他家闹劫匪,匪徒不劫金银财宝,只把王家主人的两个小妾给劫走了,其中一人正是本案死者的妻子,我们怀疑有人故意劫走证人,干涉三司办案,因此苏州知府邬大人派我与祁固前来,提醒审案的大人们,不要受人蒙骗错判了案子。”
“还有这等事?那劫匪也太嚣张了。”薛大人用力一拍惊堂木,喝道:“你说你将目前唯一的证人祁固带到,现在可在堂下?传他上来,大人们有话要问他。”
第〇一六三章 【庭审辩冤】
“且慢!”段飞大喝一声,挺身而出,向三位大人弯腰一拜,然后挺身说道:“下官都察院右佥都御使段飞参见三位大人……”
都察院左都御史魏达先拍案喝道:“段飞,你不在都察院里办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大人们正在办案,你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段飞朗声答道:“大人莫非忘了?这个案子原本是由我来陪审的,后来发现本案蹊跷甚多,于是向大人禀明去苏州查案,一查之下发现果然疑点重重,下官来不及请示大人,便自作主张地将证人请回来了,苏州总捕何大人刚才所说的证人并未失踪,他们现在就在下官家中,前日晚上大人不是已经知道了么?大人体恤下属,让我休息几日,不过我忍不住想来瞻仰一下三位大人办案的风采,于是就来到了这里,听到何总捕的话,我只好站出来分辩,要不然我岂不成了劫匪了?”
魏达先的话给段飞憋到了肚子里,那薛大人冷笑一声,说道:“段飞,素闻你牙尖嘴利,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我问你,既然你是去查案的,为何不通知苏州府配合调查?传召证人也未通过苏州府,这都是不妥当的,何况你还深夜潜入王家拐走了王家的两个小妾,这又做何解释?”
这时魏达先也缓了过来,他拍案喝道:“段飞,我叫你暗中查案,你竟敢私闯民宅拐人妻妾,如此行径与盗匪何异?身为御史知法犯法罪加三等,我命你将证人立刻移交给刑部,然后回家去等着听参吧!”
段飞仰天大笑起来,魏达先做贼心虚,他喝道:“段飞,你笑什么!”
段飞收了大笑,淡淡地说道:“该回家听参的的确有人,但是绝非我段飞,三位大人心知肚明我说的是什么,身为御史,我有监察百官上书弹劾,前两日我都写了奏本发往京城,不过那奏本却都没能送到驿站便不翼而飞了,好在下官早有准备,另备了两份,分别通过其他途径送到驿站或者直趋京城,魏大人……您早上吃坏肚子了吗?为何面色如此难看?”
脸色难看的何止魏达先一人?大理寺正薛泽拍案怒道:“段飞,你还未回答我,你夜闯民宅,劫人妻妾,与盗匪何异?来人啊,给我将段飞拿下!”
“慢着!”主审官钱如京终于发话了,他慢悠悠地说道:“薛大人不必着急,我看这段飞是赶都赶不走的,抓他之前不妨听听他有何解释再说。”
“大人英明!”段飞拱拱手,然后侧身对那苏州总捕何勇道:“何总捕何大人,我问你,当夜被我带走的那两个女子在未入王家之前都是什么人?”
何勇辩道:“管她什么人,你深夜闯入民宅掳人妻妾就是杀头的大罪,还有什么话好讲的?”
段飞大笑道:“亏你还是一府总捕,竟然说出这么无知的话来,正因为这两个女子的身份与本案有着极为重要的关系,我才会不惜以身犯险将她们救离火坑,三位大人可知道那两个女子是谁么?她们一个是本案死者周登的妻子,一个是周安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刘小姐!”
“请问何总捕,为何周登才死,周安才被关入大牢,周家的房产都被王家占据,周氏更被王家派人抓入王家开的青楼之中?为何半年不到,周安的未婚妻以及周氏都成了王世勇的小妾?而周登的儿子却在周氏被王世勇强行赎身买回家中之后不到三日便莫名其妙死于非命?何总捕何大人,你身为一府总捕,对这种涉案的大事竟然不查、不报,到底是谁玩忽职守滥用职权?若我不强闯王家将两女救出,她们有可能出庭为周安作证吗!”
段飞的话引起了堂下百姓们的轩然大波,简简单单的一个周安杀兄案,谁想得到背后竟然隐藏着这么多的惨事,百姓们原本都痛恨周安的,听了段飞的话,几乎都同情起他来,同时也都产生了怀疑,这个案子,真的不简单啊!
周安在一旁跪着,第一次听到家中的消息,他顿时傻了,三年来他一直坚持着,要为自己洗冤,然后重新回到那温暖的家中,照顾大嫂和侄儿,迎娶刘卿芸,重新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一切都已成泡影,侄儿死了,那可爱的小家伙啊……家业没了,嫂子和刘小姐都被那王世勇给强娶成了他的小妾……这都是为了什么?为什么啊!
就在何总捕被段飞质问得无言以对的时候,周安终于哭了出来,他嚎啕着对天大叫道:“天啊,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