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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妻-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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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老树,昏鸦。

    一抹绿色的身影迎风而立,衣带翻飞,他回首望着暮色里的城池,似乎有些不舍。

    身后,毕恭毕敬地站着六个黑衣人。

    其中为首的一个面无表情地上前拱手道:“少主,咱们该走了。”

    “走吧!”绿腰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扭头钻进了马车。

    外面冷风萧萧。

    马车里,温暖如春。

    炭炉里燃着的火光,映红了他似笑非笑的脸,他掀开车帘,看路边的树迅速地朝身后掠去。

    突然,马车猛地停下来。

    “少主,前面有一群人在厮杀,咱们要不要绕路?”马车外,有人禀报。

    “为什么要绕路?过去看看。”绿腰顿时敛了笑容。(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又遇晋王

    山道上。

    风声萧萧,剑影霍霍。

    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受伤的人,有的纹丝不动,有的在低声呻吟,数十个蒙面人越战越勇,另一方则渐败下风。

    “世子,不要管我,您先走,回崇水护驾要紧。”龚四且战且退到慕云霆身边,急声道,“快走!”说话间,后背上已经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刀,血立刻染红了衣襟。

    “要走也是你先走,这些人出手狠辣,显然是对方派来的死士,你抵挡不住。”慕云霆挥剑挑开那个砍中龚四的蒙面人,顺手拽起他,纵身后退几步,沉声道,“听着,你先走,你有伤,不要去崇水,要回侯府。”

    “不,属下绝对不会扔下世子不管的,我不走。”龚四挣脱开他的手,挥刀挡下迎面而来的暗器,咣当一声,闪着寒光的飞镖应声落在地上,他忍着身上的剧痛,咬牙道,“世子快走!”

    慕云霆在崇水接到慕瑜和童景奕失踪的消息,心急如焚地往回赶,又担心昭武帝安危,只得把冯六和身边得力的侍卫留下,自己只带了龚四和几个随从回来找人,不想,刚进京城,慕安便匆匆跑来报信,说收到刀信,有人要刺杀天子。

    两人调头就往回赶,不想,却在路上遇上了这些蒙面人的袭击。

    几个随从早就体力不支,伤的伤,死的死。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拼死应战。

    “这是命令,你先走!!”慕云霆厉声说道。他飞起一脚踢起适才落在地上的飞镖,那飞镖似乎长了眼睛似地嗖地飞了出去,刺中其中一个蒙面人的胸口,那蒙面人应声倒下。

    气得好几个蒙面人,挥剑冲慕云霆刺来,

    慕云霆引着他们朝路边退去,他知道这里有一道山谷,如果自己抵挡不住,就跳下山谷,这个山谷他很熟。

    虽然他一个人敌不过这么多死士。但是冲出去。还是有把握的。

    若是他走了,那么龚四只有死路一条。

    龚四见慕云霆变了脸色,又是在生死关头,只得拼死杀出重围。大喊一声:“世子保重。”说着。径自翻身上马。夺路而逃。

    瞬间,数十支飞镖冲他而去。龚四似乎早有准备,猛然翻身躲到马腹处。躲过雨点般的暗器。

    待再一轮暗器袭来,人马都不见了踪迹。

    绿腰掀开车帘,一眼就看见前面那个熟悉的身影,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原来是慕郎在跟别人打架。

    两手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激战中的那个人,她了解他,以他的身手对付这么几个人绰绰有余,只是眼下他的剑法似乎不是那么娴熟了,大概是几个月没有摸剑了吧?

    少顷,才懒懒地开了口:“去,抓个活的过来,到底是谁跟慕郎过不去。”

    六个黑衣人神色一凛,迅速地扑了上去。

    龚四负伤回府,慕云霆却在京郊生死未卜的消息传回来后,慕云朝和慕云起二话不说,纷纷骑马朝京郊奔去。

    沈青黎也坐不住了,忙喊了碧桃和阿书阿琴阿画匆匆出了门,夫君有难,做妻子的怎能无动于衷。

    月色如冰。

    马车一路颠簸走得很慢。

    沈青黎心急如焚,这样的速度,怕是天亮才能赶过去。

    马夫很为难,说雪路难行,主要是马车走不快。

    沈青黎只得吩咐让碧桃她们骑着马先赶过去看看。

    没办法,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无所不能的原主不会骑马。

    那个,她本人更是不会。

    碧桃她们匆忙翻身上马,朝京郊疾驰而去。

    阿画也不会骑马,只得留下陪着沈青黎。

    雪路愈加崎岖难行,马车走到凌霄寺附近,只得停下来。

    沈青黎掀帘下了马车,视野里一片苍茫的雪色,城外的雪似乎比城里的雪下得更大。

    一股寒意袭来。

    她裹了裹身上的斗篷,四下里看了看,扭头对阿画说道:“这里应该离龚四他们出事的地方不远了,咱们走着过去看看。”

    阿画忙点头应道,上前搀起她,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望前走。

    突然,阿画弯腰从路边捡起来一根木簪,惊喜道:“少夫人,您看,这是阿棋的木簪。”

    阿棋?沈青黎忙拿过来看了一眼,好像有些眼熟,忙问道:“阿画,刚才你捡这木簪的时候,这簪子是怎么摆放的?”

    “就是这样放的。”阿画愣了一下,又把那簪子原地放好。

    簪花朝右,簪头朝左。

    “阿棋平日里是这么戴的吗?”沈青黎放在发上比量了一下。

    “是。”阿画点头应道,继而有些不解地问道,“少夫人,有什么说法吗?”

    “我只是推断一下,她当时面朝哪个方向。”沈青黎解释道,是前世从一本书上偶然看到的一个破案的小现场,说是能跌落在地上的饰物朝向,判断失主朝哪个方向去了。

    也不知道准不准。

    “哦,那阿棋朝哪里去了?”阿画茫然地问道。

    “应该是那边。”沈青黎信手一指,也愣了一下,前面,是晋王爷的茶庐。

    难道他们在晋王爷的茶庐里?

    两人正说着,前面传来一阵马蹄声。

    碧桃她们已经到了面前。

    “少夫人,前面没有发现世子,四少爷和五少爷已经去了崇水,看世子是不是回了崇水。”碧桃跳下马背,走到沈青黎面前,说道,“现场的几具尸首已经被我们就地掩埋,少夫人放心,世子不会有事的,咱们还是回去吧!”

    沈青黎闻言。才稍稍心安了一些,取出阿棋的那个木簪,对她们说道:“这是阿画刚刚在路边捡到的阿棋的木簪,我觉得阿棋应该就在这附近,咱们既然来了,就在这茶庐附近找找吧!”

    如果能找到慕瑜他们,也算帮了慕云霆的忙了!

    “少夫人放心,如果阿棋就在这附近的话,奴婢倒是有办法找到她。”阿琴说着,面无表情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物什。掏出火折子点燃。朝空中掷去,一道火线瞬间在半空腾起,发出一声嘹亮的类似布谷鸟的叫声。

    那声音很是急促响亮,听上去。却很自然。

    有回声传来。似乎是好多布谷鸟在叫。

    沈青黎和碧桃对视一眼。没有吱声,只是好奇地环视着四下里的反应。

    只有阿画和阿书变了脸色,看阿琴的目光也敬畏起来。她们自然知道,这是自梳阁的紧急联络号令,唯有自梳阁的阁主才能发布这样的号令。

    向来自梳阁阁主神龙见首不见尾,却想不到,这次竟然跟她们一起出来做差事。

    阿画和阿书悄然交换了一个眼色,又心照不宣地移开,阿画却不敢再看阿琴一眼,低头垂眸不语。

    须臾间,山上也跟着依稀传来一声布谷鸟的叫声,片刻,又是两声,紧接着又是两声。

    “少夫人,奴婢可以肯定,阿棋就在山上的茶庐里,大小姐和童公子也在。”阿琴依然是面无表情看着沈青黎,表情波澜不惊。

    “走,咱们先过去看看。”沈青黎心里一阵兴奋,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只要知道人在哪里就好。

    茶庐依旧。

    只是门前原先的花木已经调零,光秃秃的树干上落满了洁白的积雪,压得树干一颤颤的,似乎随时都会落下来一样。

    还未走近,立刻有两个侍卫迎上前来,其中一个面无表情地问道:“来者何人?”

    碧桃忙上前说道:“两位官爷,我们的客人走到此处的时候马受了惊,人也跟着不知去向,我们是来找人的,不知道两位官爷可否见过?”

    “没见过,赶紧走,这里也是你们说来就来的?”那人不耐烦地说道。

    另一个侍卫认出沈青黎,忙在说话那人耳边低语了几句,两人的表情缓和了一些,从容走到沈青黎面前,不冷不热地说道:“原来是少夫人亲临,小人甚感荣幸,只是我们并没有看到什么马受了惊,也没有看到有人来过这里,所以,还请少夫人见谅,小人怕是帮不上忙了,这天寒地冻的,少夫人还是回去吧!”

    “可是我听说,我家的客人就在你们茶庐里面,所以才深夜来访的。”沈青黎看了看碧桃,碧桃会意,忙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塞到两人手里,低声道,“两位官爷辛苦,这是少夫人赏的酒钱。”

    两人对视一眼,犹豫片刻,才上前接了银子,迟疑了一番,其中一个上前低声道:“不瞒少夫人,听说皇上这两日就从崇水回宫,我们王爷昨天就到这里来候着,准备随时迎驾,所以有些事情小人的确不好说。”

    沈青黎听他这样说,心里顿时明白了,又压低声音问道:“他们还好吧?”

    “少夫人还是回去吧!我们并没有看到什么人来过这里。”还未等这个侍卫回答,另一个侍卫突然大声说道。

    接着,一个声音嘹亮地在耳边响起:“放肆,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把本王的客人拦在门外。”

    “少夫人,别来无恙啊!”只见皇甫泽满脸笑容地走出来,上下打量了沈青黎一眼,笑道:“这么晚了,少夫人还登门拜访本王,本王真是受宠若惊呐!”

    “臣妇见过王爷。”沈青黎面无表情地屈膝行礼,心里暗暗叫苦,怎么这么晚了,这个死变态还不睡觉!

    这次,说什么也不会进他的门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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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美酒佳人

    “哈哈,此处是本王的私宅而非王府,少夫人不必多礼。”皇甫泽似乎想上前扶起她又瞬间觉得不妥,便站在原地做了个邀请的姿势,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说道,“有什么事情屋里说,少夫人请。”

    “多谢王爷,既然臣妇要找的人不在这里,那臣妇就此告辞。”沈青黎抬腿就走。

    鬼才进你的门呢!

    “不知道少夫人要找什么人?”皇甫泽眯眼问道。

    沈青黎回过身,正色道:“王爷,三天前,府上的客人在此处惊了马,下落不明,只因臣妇身边的人跟着出来寻找,却也至今未归,故此臣妇寻访至此,既然王爷没看见,那么我等再去别处找找。”

    “果然是主仆情深,只是夜深露重,本王担心少夫人着凉,不如在寒舍歇息一会儿,待天亮之后,本王再派出些人手帮助少夫人找人,不知道少夫人意下如何?”皇甫泽上前走了一步,朝身后的两个侍卫挥挥手,说道,“请少夫人进屋。”

    两个侍卫迟疑了一下,走到沈青黎面前,轻声说道:“少夫人请。”

    “王爷就此留步,臣妇告辞。”沈青黎自顾自地往前走。

    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刚硬着头皮向前走了两步,却被阿琴阿书拦下,阿琴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说道:“两位官爷留步,我们少夫人还有事,先走了。”

    许是感受到了来自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妇人眸子里的腾腾杀气,皇甫泽只得摆摆手。一字一顿地说道:“送少夫人。”

    直到看着那抹身影上了马车,远去了,皇甫泽才扭头冷声问道:“是不是慕府知道了什么?”

    触到藏在怀里的银子,那侍卫忙说道:“王爷放心,适才少夫人只是说,说是有人看到他们府里的客人在这附近惊了马,故此过来问问咱们有没有看见,并没有怀疑什么。”

    皇甫泽挑挑眉,大踏步进了院子,掀帘进了屋。朗声道:“让司徒先生久等了。来,咱们接着下棋。”

    “王爷为了大梁可谓是日理万机呐!”司徒空不紧不慢地喝着茶,见他进来,浅笑道。“怎么这么晚了。还有人上门叨扰?”

    “一些琐事而已。”皇甫泽笑笑。捏了捏眉心,一边摆着棋盘一边叹道,“本王虽为王爷。看似逍遥自在,实际上,却日日如履薄冰,如今又担着彻查前朝余孽的重任,无论做什么事情更是容不得半点马虎。”

    “王爷大才,区区一些前朝余孽,能耐几何?”司徒空展颜一笑,说道,“有道是,成大事者,向来是任重而道远,王爷也得多多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

    “哈哈,司徒先生说得极是,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国事固然重要,但是美酒佳人也是断不能缺的,是不是?”皇甫泽哈哈一笑,继而又神秘地凑上前说道,“不瞒司徒先生,昨天西域那边的雅各送来几个西域美女,不知道司徒先生有没有兴趣?”

    司徒空顾不得下棋,忙敛了笑容,起身拱手道:“王爷说笑了,在下只是一介幕僚,今日能陪王爷在此下棋,已是深感荣幸,哪敢夺王爷所爱?”

    “司徒先生太见外了,人前咱们是王爷幕僚,私下里咱们就是推心置腹的故交,国公爷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本王可是看不下去了,本王早就挑了一个最好的留给你,你就不要推辞了,就当是本王赐给你的了!”说着,皇甫泽拍了拍手,瞬间,从里屋走出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那女子看上去有十七八岁,肤白貌美,尤其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让人看一眼就想永远沉溺在其中的风情万种,见到皇甫泽,忙俯身施礼,莺声细语道,“奴婢见过王爷,见过先生。”

    “起来吧!”皇甫泽看着她,指着司徒空,轻笑道,“红裳,今后你可要尽心尽力地服侍司徒先生。”

    “奴婢遵命。”红裳含羞带怯地看了司徒空一眼,抿嘴应道。

    “多谢王爷。”司徒空皱皱眉,起身道,“只是如今在下住在国公府,实在不好带人过去,还是以后再说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本王早就替你安排好了。”司徒空索性把棋盘一推,正色道,“我这茶庐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次,闲着也是闲着,就送给先生了,这样,先生身边就可以随意添人了。”

    “如此,那就多谢王爷了。”司徒空嘴角微牵,再次起身道谢。

    一边的女子也忙跟着屈膝行礼。

    皇甫泽看了看两人,揶揄地笑笑:“好了,这天色不早了,本王也困了,先生也早点歇着吧!”说着,哈哈大笑着走了出去。

    屋里,烛光摇曳。

    沉默半晌,司徒空看着眼前这个眉眼如画的女子,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叫红裳?”

    “是。”红裳轻声应道,见他不语,又上前绕到他面前,细细端详着眼前这张英气勃勃的脸,俏脸微红,眸子里全是满满的喜爱,柔声道,“以后,红裳就是先生的人了。”

    “红裳,以后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我若不问,你不必开口。”司徒空冷声道,“无论何时,都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

    “奴婢遵命。”红裳垂眸。

    司徒空看了看她,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浴室,红裳忙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

    皇甫泽悄然立在窗外,直到听见屋里隐约传来女人的娇喘声,才背着手,满意地离去,想笼络男人的心,想必没有什么比送女人更为直接有效的吧!

    这个他有经验。

    待云收雨散后,司徒空立刻起身穿衣,依然冷若冰霜地对躺在身边娇软无力的女子说道:“我没有跟别人同眠的习惯,你去外套间睡,以后,我不叫你,你不准进来,还有,如果你有了孩子,我绝对不会留你在这个世上,想必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红裳默默地穿好衣裳,下床走了出去。

    司徒空披衣站在窗前,清冷的月光透过白桑纸透了进来,地上顿时铺了一层浅浅的白,他高大的身影孤零零地投影在墙上,显得愈发沧桑起来,他望着那轮西沉的残月和月边悬挂着的那颗小小的追月星,眼前再一次浮现出那个让他肝肠寸断的夜晚。

    也是这样的雪夜,他在睡梦中被娘亲唤醒,她说,无尘,你以后要好好照顾妹妹,娘亲怕是再也不能陪你们了。

    当晚,他娘便悬梁自尽。

    那年他才八岁。

    当时他不明白这些年为什么他娘带着他和妹妹,几乎每隔几个月都要搬一次家,虽然总是有人接济他们,也算衣食无缺,可是他却从来都不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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