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下面呢,是不是该把这些藤蔓都毁掉看一下呢?
我真的不愿意毁去这仅存的绿色,可是我觉得入口就在这下面,就在我要动手的时候,那些藤蔓突然不见了,眼前只是一片焦土。
原来这竟是幻术,我没想到还有人有这么高明的幻术。
那一片焦土在我的面前无声地裂开,我看到了一个蒙面人,一身黑衣,站在显露出来的洞口边,恍惚间我把他当成了紫宇,那个死在桫桐手上的教我幻术的长者,我知道不是他,可我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发酸。
“你要干什么?”他接着问了我一句。
我想我找到了,果然,他就是我想找的人,带着我去真正的杀手山庄。
传说中的杀手山庄深深地埋藏在地下,他带着我从一个很隐秘的山洞里进去,不知往下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经过了多少个岔路口。
在黑暗里走了很久之后,我终于看到了面前有四个大字在发光:杀手山庄。
我以为前面就是大门了,刚要过去,却被那个领路的人拦住了,然后他击了几下手掌,眼前突然一片光明了,我看到前面是深不可测的壕沟,从庄里放下吊桥才可以进去。
面前的建筑和我在地上看到的一模一样,我终于看到了真正的杀手山庄和里面的杀手。
他们还是像上次一样坐着,还是石塑一样,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可以见面,他们不是彼此不能认识吗?也许他们是易容的,易容也是暗杀术里很重要的一种。
这次我没有受到阻碍,我说我要见首领的时候,那个店小二一样的人说:“你等一会儿。”然后我就等,很长时间也没有人出现,我几乎觉得不耐烦了,这时我看到了一个老人,一个白发苍苍、枯干矮小的白衣老人,看起来他的身体很衰弱,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走,又仿佛根本就是被风吹来的,突然就出现在我的面前,仿佛是个幽灵,还在风中不停地晃动。
可是这地下根本就没有一丝风。
我也根本没有看到他是怎么来的。
他并没有蒙面,我想仔细地看看他的脸,可是我越仔细地看,就越觉得他的脸上一片朦胧,仿佛是在雾中,我知道他肯定也是易了容的。
我把我的要求提出来,他竟然一点也不吃惊,什么话也没有说,很快地拿出了一个袋子,上面写着紫轩。
我突然想,我的资料会不会在这里呢?他们不是有所有的活着的人的资料吗?
可是也许我就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父母抛弃了我,还有谁知道我到底是谁,我还活着?如果我知道我原来的名字,他们能找出我的资料吗?要是能我就不用再去苦苦追寻了。
我在那些杀手中间挑选,这是他们的规矩,挑到哪个就是哪个的生意。
我看着他们,有胖有瘦,有高有低,惟一没有的是脸上的表情,他们什么表情也没有,我心里感到难过,本来他们可以在阳光下享受温暖的,可是他们成了杀手,在地下等人来做交易。
我突然看到了一双紫色的眼睛,竟然是一个紫瞳族的人!
我想就是他使用幻术幻化出地上的建筑的吧,可是他怎么也不像一个杀手,我不知道他的易容后面是什么样的面目,可是我看得出他的眼睛里面的懒散,我看着他的眼睛我感觉到里面更似含蕴着一种隐隐的、无可言喻的落寞的意味与孤独的气息,惟独不见的是杀气。
真的不像一个杀手,还有,他作为皇室成员,为什么沦为一个杀手?
他好像感知了我在想什么,不过这也不奇怪,他会幻术。
就在我觉得他的眼睛里面全是落寞的时候,他的眼神突然变得令人震慑,冷酷锐利,像两潭幽邃无底的湖水,也似两股直透人心的利刃。
这是一个好杀手,我想。
凌旷曾经对我讲过,能够收敛自己的杀气的杀手,才是最好的杀手。
可是他的眼睛是紫色的,会引起人们的注意的。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他突然动了,把手从面部缓缓移过,然后我看到了一双黑色的眼睛,同样分外锐利。
我知道他的幻术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境界,可以随便地感知我的思想,我也运用起幻感玄知术,我想得到一些他的讯息,可是我得到的是一片绿色的竹子,在夕阳里微风的吹拂下,快乐地发出簌簌的声音,可是我却感到了深沉的悲哀,犹如他的眼睛,幽邃无底。
突破他对自己秘密的防护
他只给我这些,我得不到我要的东西。
我终于决定就让他来做我想做的事情,一个既会幻术有会暗杀术的人,而且两种都达到了很高的境界。
于是我在他的面前坐下,我看着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黑色的眼睛,我想起紫宇的眼睛也是能够变化的,他在去教我幻术的时候总是有黑色的眼睛,而后来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又恢复了紫色。
“三天之后。”他说。
我知道他是说三天之后就将紫轩的人头交到我的手上,可是我突然觉得很想知道他的秘密,我从他眼睛的落寞中看到了自己。
我常常地看着天空中的白云,我不知道它们飘来飘去究竟从何而来,又要去什么地方,我觉得自己就像它们一样,漂泊无定,我在看着它们的时候,觉得自己也是如此地失落,在我看到这个杀手的眼睛里的落寞时,我感到了震动,我觉得它们是那样的熟悉,我不知道他的心里有什么样的隐秘,可我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原因使得他变成了一个杀手。
“我只能替你杀人,你也只给了我钱,要求我杀人。”他知道我的想法,对我说。
“那么我给你钱要求你告诉我你的秘密呢?”
“杀手只能靠杀人挣钱,而不是出卖秘密。”
“那我可以以朋友的身份知道你的秘密吗?”
他说:“杀手没有朋友,只有雇主。”
我不再说话了,虽然我很想知道他的隐秘,可是我没有能力突破他对自己秘密的防护。
也许我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了。
“三天。”我说,“那我就等三天。”
回去之后,我对翔说:“三天之后就行了,我们就可以让这一带的百姓安静下来了。”
“真的吗?”翔又仰起脸来问我。
“当然。”我回答说,我想起了那个慵懒的杀手朴竹,在他站起来的时候,还是那么的懒散,可是在接过我的袋子时,他突然像竹子一样挺拔,脸上有种残忍的冷漠。
写着紫轩名字的袋子已经交给了他,我花钱从首领那里买来,再交给他,他在杀死紫轩后放在紫轩的身边,这是他们的规矩。
虽然他的挺拔只是一刹那,他很快就恢复了懒散,可我觉得他能够完成任务,不只是因为他在知道有人可杀的时候的兴奋,还因为一句话。
我在看到他的失落的时候说:“你不像一个杀手。”
虽然我知道真正的杀手都是很内敛的,可是我还是这样说了,因为我觉得他的失落是从内心里散发出来的,并不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杀气,而是因为他真的失落。
“我杀第一个人是在十一岁,那年我杀了我的父亲。”他失落地看着我,懒懒地回答,然后任凭我怎么努力,也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其他信息。
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觉得我对他的兴趣已经不亚于我对自己身世之谜的探询,当然还有一个人同样让我牵挂,那就是紫衫。
我快要成功了,等杀了紫轩就成功了一大半了,我想。
我在卧房里等着成功,可是时间一长我等不下去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我觉得很焦虑不安,在第一天我就有了这种感觉,我不停地在房内走动。翔在一边不安地看着我,我知道我这样会使他更加不安,于是我坐下来,说:“不要害怕,一切就要结束了,知道吗?就要结束了。”
可是我坐不了多久的,因为我觉得我实在是难以平静下来,我用力地想桃源寺里的那一片颂经声,可是我竟然想不起来了,我再也不能在那庄严的声音中镇定。
就在这个时候,凌旷来了,他带着一个侍卫来的。
他看到我这么不安,就劝慰我不要着急。
“会好起来的。”他说。
我没有说话,翔不安地看着我们。
“怎么,也不请我喝一杯吗?你在我那里可是喝了我不少酒啊。”
我想是的,我经常在他那里喝酒的,那时我是为了接近他,想让他和我一起做这件事。
于是我就让人去做些菜来,宫里的人在紫轩的示意下,为我和翔服务,把我们也当成了主人,虽然不怎么情愿,可是我知道紫轩的意思,他是想让我和翔在死前享受一下,他以为他可以在需要的时候轻易地将我和翔杀死。
可是现在我是在等他的死讯,我相信朴竹的能力。
我十一岁就杀了第一个人,我的父亲。他说。
我和凌旷慢慢地喝着酒,可是菜上得很慢,厨子做好一个菜,就赶忙送过来,来来回回十分地忙碌。
“你去接应一下。”凌旷对他的侍卫说,于是他带来的侍卫就在灶间的门外接了厨子做好的菜送过来。
“不会出意外的,一切都会顺利。”凌旷看着我,对我说。
我说:“但愿如此。”
第二天我依然不能够平静,我知道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关口,于是我去找凌旷。
我们在一起喝酒,我想只有这样才能度过这难熬的一天。
紫轩没有任何动静,他是不是已经有了察觉?
凌旷劝我放宽心,一边命令他的厨子赶快做菜,要和我喝酒。
他还劝我:“紫轩不会知道我们想暗杀他,在出乎意料的情况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我听了不由地担心,他怎么可以在别人面前这么说呢?刚才那个厨子刚把菜放在桌上离开。
“没事的,这个人绝对不会出问题。”他说。
“可我总是觉得有问题,咱们应该谨慎。”
“不会的,我的人都是信得过的,他们不少人都知道了,不是也没有什么事情吗?”
“你怎么能让其他的人知道这事呢?”我吃惊地说。
“没事的,如果他们去告密,我们还能在这里喝酒吗?我挑选的人,我都暗中调查过,他们都和紫轩有冤仇。”
就这样又等了一天,我回到卧房,翔说:“就还有一天了,是吗?”
“是的,还有一天了。”我说。
翔不再说话,我心里想,这是多么难熬的最后一天啊。
寂静的夜里,我又看到了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天,我听到有人在呼喊,却听不清喊的是什么。
从他的笑声中趁虚而入
到了最后一天了,下午的时候,大雪再次飘落下来,我在窗前看着纷扬的雪花,想着朴竹的眼神,我觉得我一定能在明天得到他的好消息的。
翔也走近窗边,说:“哥,明天就行了,是吗?”
“是的,明天的大雪会把一切都掩盖的。”
然后我拉上窗帘,房内一片黑暗,我走向里面,在这样的黑暗中等待光明,这时我看到朴竹冲了进来,身上满是鲜血。
“你出卖我!”他喊了一声,倒在地上。
我呆在了原地,我看着随后而来的紫轩,他还是笑眯眯的,看着我。
“你以为一个杀手就可以对付我了吗?”他笑着说,“可惜得很,我早已经知道了你的阴谋。”
我看着他,脸色发白。
“不要以为你真是什么人物了,还想杀我,你只是个傀儡,你就安心地做我的傀儡!”
紫轩一抬手,身上的黄色条纹飞了起来,在黑暗里仿佛是突然划过的两道闪电,眨眼就到了我的面前,停留在我的喉咙边。
我想我不能在这时反抗,我不能让他知道我会幻术,他还会以为我是一个普通人。
其实我也没有反抗的机会,我为突然发生的一切感到震惊。
翔呢?翔去了哪里?我想着,四处找他,我看到他躲在一边,手里拿着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我刚喊了一声不要,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就在他把手里的东西向紫轩掷过去的时候,一个紫色的光球从紫轩的掌心飞出,我竟然觉得它飞得很慢,飘飘悠悠,击在翔的胸膛上,然后翔飞在空中,像一只轻盈的鸟儿,飘落到窗外的雪地上。
“想和我作对的,没有好下场,我现在不杀你,不过这就是你的榜样。”紫轩说完,转身离去了,那些已经要充塞了整个房间的黄色条纹,突然不见了,全部都回到了他的身上。
我没有理会他,我冲出去,抱住翔。
“我要飞了,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哥。”翔吃力地说。
“不会的,你不会的。”我不停地说着,抱着他,我感到和我第一次抱起他的时候一样,他是那么的轻,仿佛生命已经离去,剩下的只是虚空。
紫色的血仍然不停地流着,从他的胸口流出来,蔓延在雪地上,就像是正在绽放的紫色的花,缓慢而坚决地绽放开来,浸染了大片的洁白。
我以为这场大雪会带来真正的安宁的,可是我错了。
“我要去晚霞里找我爹娘了。”翔继续说着,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我抱着他,不觉流下泪来。
“哥,你别哭,我说过,为了你,我可以把命都扔掉的。”翔说:“我还会在晚霞里看你的,你也要看我啊。哥,你别哭啊,其实我好想能像鸟儿一样在天上飞,我终于能飞了,我只是去飞一会儿,我还会回来的,你等着我。”
我感到手中的重量越来越轻,我感到翔正在慢慢地离我远去,越来越远。
他的声音还萦绕在我耳边,可是他真的还会回来吗?
可是哥能看到你的,在天的那边。我默默地想。
翔,你不要难过了,杀死你的人已经死了,哥已经替你报了仇了,你会在晚霞里对哥笑笑吗?
在紫轩大笑着走出我的卧房的时候,外面的大雪纷纷扬扬,肆无忌惮地飘落下来,放眼望去只是一片白,可是突然间,仿佛每一片雪花都得到了命令,整整齐齐地飘向紫轩,洁白的雪花已经变了颜色,发出黑亮的光芒,其实那不是雪花,而是锋利的暗器,全部击入了紫轩的身体,同时有一团雾气笼罩在他的周围,从他的笑声中趁虚而入。
我没有看到人,可是我知道是凌旷,他的准则是一击之后,立即后退,无论这一击中与不中。
我没理会他的攻击是否有效,我就让自己凝聚在指尖的一缕紫光穿透了紫轩的后背,然后我知道他已经不能再活下去了。
“想不到你也会幻术。”紫轩转过身来,看着自己胸前慢慢淡去的紫光说。
“我也想不到你会对一个普通的小孩子下手。”
他突然变得愤恨起来。“如果不是我已经被暗算,你不会得手的!”
这一点我承认,因为我看到他的脸已经开始变成了一种诡异的黑色,就像刚才的那团雾气。
那是凌旷的杀手锏之一,毒雾已经进入了他的体内。
“可是你不是桫桐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杀我?”他不解地问。
“最后一次施展你的幻感玄知术吧,我会让你知道所有的秘密的。”
紫轩感知了一切,濒临死亡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格外诡异,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外面的人是谁?”他又问我。
“是凌旷。”我知道如果不让他知道他死不瞑目,而他真的快死了,已经不能感知我最近的记忆,不知道凌旷就是在外面偷袭的人。
“凌旷?”他的眼中流露出不相信。
“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要找杀手对付你,就是朴竹,只可惜被你识破,可是这一次你是活不了的了。”
“你们已经商量好了,难怪。”紫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诡秘地笑着说,就在这时,又有一道光闪过,不是紫光,而是一柄飞刀映出的光。
是凌旷发的,他走过来,示意我看紫轩放在背后的手上还没来得及最终凝聚成形的紫色光球。
他终于倒在了地上,光球慢慢地散去,紫色的血从伤口中流出来,覆在翔的血迹上,再次浸润了白雪。
凌旷看着翔说:“他实在太狠毒了,竟然会对一个小孩子动手,他不死的话,下一个就会是我了。”
我赶紧捕捉紫轩的记忆,想知道是谁向他告密的,可是竟然一无所获,难道已经被他消除了?他自己都要死了,为什么还要为这个奸细掩饰呢?
一道永远不化的屏障
我在院子里用紫光刀劈开了一个深深的坑,然后抱着翔放进去,看着大雪把他的身体一点一点地覆盖,直到最后,我连他苍白的脸也看不见了,大雪不停地飘落,我凝聚着雪花,让它们很快就在翔的身体上堆砌出了一座坟茔,然后用幻术将雪花冰封,形成一道永远不化的屏障,让翔可以安静地在自己的世界里飞翔。
这样他在里面就没人打搅了。我想。
这时凌旷解释说:“我听到了宫中的喧哗,就赶紧赶过来了,仓促出手,没想到还是成功了,我们真的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