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男子眉心皱得更深了。“我们岛上姓蓝的人家只有一户,你怎么可能是他们家的人。”
根本无此可能性,蓝家的老老少少他全识得,连养过的狗儿名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我母亲是蓝翎。”她等着看他掉了下巴。
果不其然如她所料,年近四十的工头瞠目睹舌的,没法开口说出一句话。
“顺便通知你一声,你目前开辟道路的土地仍是蓝家的,我可以告你们非法侵占私人土地。”
“什么?”这……好象老板还没买下东边的地。
汗雨直下,他完全说不出话来,呆呆地望着个头不高的“小”女孩,无法了解她说此话的用意为何。
只觉得她在三秒钟内突然长大了,语气像个大人。
蓝喜儿拋了颗瑞士巧克力糖到口中,含糊地说:“麻烦转告你们老板,我——蓝喜儿已是半座岛的主人,请他在挖‘我的’土地时按一下计算器,一寸土地一寸金,使用者付费。”
“叫他算算一共挖了‘我’多少土,我接收支票赔偿。如果采用转账方式更好,省得我跑一次银行兑现,上法院打官司很累人的。”
一说完,她做出个很无奈的可爱表情,转身走向通往蓝家大宅的小径。不意与一辆银色轿车擦身而过,她礼貌性竖起中指问候。
也许是她太敏感了,走在沙沙草地上的蓝喜儿感觉到两道挺扎人的视线似乎正盯着她的背,酥酥麻麻的,有点尖锐。
搔搔短发她没有回头,该碰面的迟早会碰面,何必急于一时,明天的太阳还是会升起。
于是,她张开双手做出拥抱的动作,大声地朝绝色山林喊着——
“外公,我回来了。”
风的回答是一阵笑声。???
“停车。”
嘎啦,斯——
流星一般的银光突地停止前进,加长型豪华轿车突显出车主的社会地位,银亮发光的轮'胎盖昭显着价值不菲,非寻常人家拥有得起。
尤其在几近与世隔绝的小岛上,开这种车似乎过于招摇。除了昔日的蓝家人以外,鲜少有居民的经济能力添购得起。纯朴的居住环境平白出现一辆高级车很突兀,好象一群灰色水鸭中混进一只白天鹅,白得十分刺眼。
金棕色的眸光由车内透出,深沉中多了一丝赞赏,藏在幽深的瞳孔不露痕迹,沉稳得叫人猜不透主人的心思。
看着车窗外逐渐走远的红白背影,冷静沉着,微带冷酷表情的男子眼中闪过一道莫名金光,似在评估对方的背景家世。
打从他计划建立起一处全方位的旅游天地时,这座小岛上的居民无人不认识他,甚至是以仰望神祗的态度恭敬无比,没人敢无礼地对他伸出狠亵的中指。
“你在看什么,不过两三只好奇的松鼠啃着坚果,值得你分心吗?”看不出稀奇处在哪?来往的车辆一多,一向机敏的林间松鼠变得不怕人,不时由安全的树上溜到危险的道路旁观望,不知害怕地啃食早餐。
一日之计在于晨,习惯早起的不只是人。
“开车。”
一声令下,尽责的司机踩下油门。
“你这人城府真深。”有好事也不肯露点口风与人分享。
“她是谁?”
谁是谁,什么怪问题。“麻烦你说清楚点,我不是上帝。”
当然他的眼睛没瞎,哪会看不见那个大胆的圆脸女孩。
“不要在我面前装糊涂,我看见你嘴角可疑的笑纹。”上帝不见得会接受那种放肆的羔羊。
哎!破功了,害他忍得脸皮都快抽搐。“勇敢的女孩,你不觉得吗?”
“名字。”是愚蠢,不知死活。
“拜托,你当我是普查员呀!随便一翻就晓得人家是谁。”他没那么神。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
卡维尔·麦提斯拥有最古老的英国血统,其先祖曾经受封于玛丽女王,延至今日仍享有贵族的尊荣和头衔,立足于上流社会的社交圈。
在传统无味的教条下,出身高贵的他私生活十分严谨,甚少听见有关于他的绯闻,感情冷淡得让人怀疑他还是不是人?少言,孤冷,不带笑容,与人保持一定的疏离不主动攀谈,从不携伴出席任何社交场合,独来独往不接触对他有所图谋的女人。
即使是出自内心的爱慕。
不近女色不代表他没有需要,豢养女人以舒情欲是常有的事,他以金钱交易解决一时的欲望,不允许她们对他产生金钱以外的需求,冷酷的近乎绝情。
但是他身边的红发男子刚好相反。
艾特·吉利维森开朗风趣,为人极具幽默感,他从不否认自己一天没有女人不行,只要长相不差的对象一律是他的目标,不出三天便是他床上的最佳消遣。所以说女人的事问他最清楚,岛上有一半的年轻女子与他上过床,要是连他都不清楚,恐怕海里的鱼儿会发出大笑声。
“由不得你不信,你晓得我也挺挑嘴的,不够成熟妩媚的美女我会手下留情。”而且他从不向“未成年”少女下手。
最起码的道德感他还有,决不沾染一定会叫他惹上麻烦的小女孩。
“真的不认识她?”卡维尔有所保留的怀疑态度相当恼人,但是语气是一贯的冰冷。
“要我拿圣经发誓吗?”就算认识也不会随便出卖她,谁晓得小女孩再过几年会不会长成大美女?
尤其是将小羊推进虎口的缺德事他决计不做,大老板的心思很阴险,难保不会将她不雅的手势记入心坎里施以报复,那他不成了罪人。
“你不信教。”油嘴滑舌。
“我正要痛改前非,收心养性,当个新男人楷模。”艾特面不改色地说得口沫横飞,煞有其事地按着胸口。
“艾特,你准备回去为家族效力吗?”他乐于成全。
卑……卑鄙,太下流,居然使贱招,艾特当场气焰顿消。“你好样的,为了个无伤大雅的小手势居然威胁我。”
身为饭店规划负责人及首席建筑师,他习惯于放浪生活不愿受束缚,早八百年前就由自家的企业开溜,怎么也不肯回去活受罪,死守一张昂贵的办公桌望着报表发呆。
家族企业说穿了是让吉利维森家的男人提早衰老,劳心劳力又没有数不尽的美女好抱,傻子才会把自己扣死在一个小框框内。
谁看见放出笼里的老鹰会乖乖地回笼,能拖一时是一时,外头自由的空气绝对是千金难买。
“你还有一分钟考虑。”卡维尔作势看着表,丝毫不留情。
“太狠了吧?兄弟,你不能这么自私……”早知道他的血是冷的,但谁叫他当初谁不好投靠,来投靠这表亲。
后悔莫及呀!“四十五秒。”时间如金,分秒必争。
艾特惨叫地大呼出声:“我真的不认识她啊!你没瞧见她背个背包像是观光客,八成是来玩的游客,我还来不及认识她。”
“不必了。”卡维尔冷冷地一视。
不必了是什么意思,是他不追究了还是另有打算?小孩子的顽皮你可别放在心上,我想她比出中指大概是为了挖鼻孔。”很牵强的说法,连他说来都有几分心虚。
“艾特·吉利维森,你多久没用大脑思考了?”坏事做多了头脑会不灵光。
寄在银行存利息。“少消遣我了,蓝家那半座岛拿到了没,我休闲中心的草图都画好了,就等开工。”公事为先,省得真被表亲出卖。
女人在他心目中只分美丽的与不美丽,而美丽中又分身材好坏、床上技巧优劣,像那个光看侧面就明白只有可爱的女孩,他是不会分神多看一眼。
不过谁晓得可爱女孩是不是有容貌出众、气质一流的姐妹或朋友,做好未来规划是情场老手的责任,他当然要好好保护。
不像他这位大老板气量狭小,毫无人性,一点点小事也不放过。
“你在转移话题。”表情未变,但卡维尔的声音明显地低了许多。
“是又如何,你别找人家麻烦了,先把土地的问题解决再说。”难道怕他扑过来咬一口吗?
他太冷静了,不屑做出失去理性的举动。
卡维尔以冷淡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你认为我得不到它吗?”
天底下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只有他不要的。
“这不是我认不认为的问题,而是你真打算以婚姻换取土地吗?”他可不敢茍同。
婚姻是何其神圣岂能儿戏,尽管他花名在外,不错失任何一个美女,可是一提到结婚对象,他一定要挑自己所喜爱的女人,决不草率地以利益来交换。
“有何不可,她痴迷我。”卡维尔说此话的表情像在谈论公事,一板一眼看不出喜悦。
痴迷或许不足以形容蓝近梅的行为,她对他的迷恋已到了匪疑所思的地步,叫人怀疑她到底是爱他,还是想把他剁碎包成饺子生吃。爱一个人通常是如痴如醉地不想分离片刻,要不就是百依百顺当个听话情人,膜拜他走过的地方,亲吻他穿过的每一件衣服,失去自我地化为追逐太阳的向日葵,一日不可缺少阳光。
但她正好相反。
为人高傲又不肯放下身段,每每以炽热眼光追随心仪男子却不主动,自以为乃是不凡人家的娇娇女高高在上,一副要人忠心似犬地匍匐地上舔她脚趾的模样。
她是很美没错,只是她有个不自觉的缺点,那就是无知又短视,永远也看不见自己的肤浅。自傲要有自傲的本钱,对于一个即将没落的家族而言,她的高姿态只会引来别人的嘲笑,失了颜色的凤凰比鸡还不如。
“有哪个女人能不爱你,可是你爱她吗?”艾特不是滋味地道。
论长相,论家世,论财富他都输他一截,惟一取胜的是好人家女儿避若鬼神的花心以至于他依然游戏人间,捡食追求卡维尔未果转而投向他的美女们。
当个次级品是有些不快,不过销魂的夜晚足以弥补一切不甘。
“爱,是什么呢?”他不想去懂。
“什么?”有没有说错,Love不会写吗?
艾特哑口无言。
果然是感情障碍症。
简称无情。
第三章
“你……你还回来干什么?这个家已容不下你的存在,你想让爷爷气得从坟墓爬出来赶你吗?”好大的火气呀!是天气热的缘故吗?
吸一口淡凉的空气,瞧瞧窗外的蓝天白云,想打瞌睡的蓝喜儿勉强提起精神应付眼前的豺狼们,不时暗捏大腿以免自己睡着了。
她很想告诉眼前一身香奈儿得蓝二小姐(因为她才是正牌的大小姐),如今迷离岛有一半是登记在她名下,她爱来便来谁也管不着。
可是她是个有慈悲心怀的人,决不打落水狗。若这屋里的人知晓外公把半座岛交给她继承,恐怕尖叫声会震破脆弱的屋顶。
时间不只带走人们的生命,当她怀着满心雀跃,循记忆中小径一路行来,她以为的青山绿水依然在,只是朱楼已改,残败颓圮地宛如一座历史古迹。
原来她想.说是废墟,不过整理得还可以见人。它占地虽广却不见昔日成群的仆从打扫,大概有人定时稍加清理吧!否则她真怀疑是否能住人。
很难相信风光的蓝家会走到穷途末路的一刻,刚听金律师描述时她还暗自嗤鼻呢!认为他夸大其词。
如今亲眼所见才知他所言过轻,老藤漫爬,玫瑰干枯,门前漂亮的山水池已然干竭,五彩缤纷的娇贵锦鲤早不知去向。
粉刷的外墙看来有好些年未曾再重新上漆,斑驳的水泥墙壁犹留着雨水冲刷的痕迹,一条条像见证了老宅子的破败,如同年长者脸上的皱纹。
她和母亲的离开真的造成外公难以承受的痛吗?不然他怎会无动于衷地任由蓝家走向毁灭之路。
也许他是无力掌管这一切了,病魔摧毁老人家的意志,他在病榻上孤单地奋战,到终了还是逃不开死神的召唤。
“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听到,你和你母亲已经是外人了,不要妄想回来分一杯羹,蓝家的财产没有你的份。”她真会挑时机,在爷爷辞世一个月后回来。
受不了瞌睡虫的召唤,蓝喜儿打了个好大的哈欠。“小梅子你口渴不渴,要不要我帮你倒杯茶?”
做人最重要的是不要虐待自己,她由放在地下的背中取出一罐磨细的咖啡粉,懒懒地自行按下咖啡冲泡器,一如在曼哈顿的家中一样惬意。
糖球、奶精一加,她也不问别人喝不喝,捧着一整壶瘫回路易十四时期的沙发,斜躺还跷脚,活似没教养的女孩,长辈不在她最大。
“别叫我小梅子,懂得羞耻就快离开,我们蓝家不欢迎你。”蓝近梅忿忿地喊着,痛恨她的自在快活。咖啡很香,人却在冒火,很滑稽的对比。
“你一个人怎能代表所有人的意见,你该问问仙仙欢不欢迎我。”她有那么不得人缘吗?
“仙仙和我一样,不接受突然冒出来的穷亲戚。”蓝近梅一脸鄙夷地说。
茶点烫到最地蓝喜儿讶异极了,她的确是穷光蛋,户头只剩下三十七块美金。“所以才来投亲呀!你看我家当全带来了。”
唉!她怎么这么穷呢?她一向很省得。
“你……你到底想住多久,我们没有救济你的义务。”她不愿人家知道蓝家正举债度日。
不过这种情形很快会过去,只要她和伐利亚集团总裁一结婚,欧元、美金任由她挥洒,天天华衣美食当个受人羡慕的贵夫人。
最重要的她能嫁给自己一见钟情的男人,只要她拥有岛的一半土地。
一辈子。蓝喜儿在心里回答。“借我待一阵子不难吧!你干嘛急着逼我离开,又不是没房间得和你挤。”
她故意嬉皮笑脸地朝一旁安静、内向的蓝寻仙眨眨眼,不管自己的存在有多惹人嫌弃,反正她是赖皮大王,谁来赶都没用。
当年蓝老夫人意外身亡之后,蓝家大宅也开始不平静,三兄弟同爱一女的下场是一死一残一失踪,最后谁也不是赢家,该女子另嫁他人远离这块伤心地。
失踪的老大留下一名未人籍的私生子,今年算算都快三十年了,因为半身不遂的老三娶了照料自己的护士之后,只生育两名幼女,因此注重男丁传承的老人家特别看重他,取名为蓝靖云。
只是他让老人家失望了,多子多孙不一定多福气,恶运如影子般躲在阴暗处窥伺,一有机会便出手使坏。
蓝靖云软弱无能,耳根子软,凡事做不了主,。私生子的出身让他自卑不已,很多事不敢强出头,任由作风强悍的蓝近梅摆布。
而个性有些自闭的蓝寻仙爱看书,只要有文字的书籍她一定不放过,一读再读翻到破也无妨。
表面上只有蓝近梅汲汲于蓝家的财产,其实另两人同样有野心地虎视眈眈,暗中较劲互扯后腿,希望能扳倒对手多得一份。
有人说,老先生就是被他们气死的,因为三人都想卖掉他的岛好远走高飞。没人愿意死守一座千年不变的老坟头,外面世界的多彩多姿吸引着三颗蠢动的心。但事实如何无人知晓,众人只敢在背后议论纷纷不愿追究真相,事不关己谁愿瞠一摊挥水。
“你脸皮真厚,家里的房间没人整理全长了蜘蛛丝,我看你去住狼背旅馆好了。”她才不想和她共住一个屋檐下。
端着咖啡一小口一小口啜饮,蓝喜儿俏皮地勾起足踝做出个谢谢的动作。“双手万能嘛!我会暂时屈就的。”
“你……”
“别太激动了,我了解你是情感内敛的人,表达不出来对我久别重逢的欢愉之情,我能谅解你的好客心态,你一直都很善良的。”
这一番话说得面红耳斥的蓝近梅说不出话来,微带异国风味的双瞳死瞪着她,拥有希腊籍母亲的她是个标准的混血美女,肤白、高挑、轮廓深,黑如地中海的长发直至腰际。
她很美,这点无法否认,即使在盛怒下她依旧美得耀眼。
相较之下,习惯扮演墙角老鼠的蓝寻仙就显得有股沉静美,不特别明媚动人抢去她的丰采,五官偏东方不带异国色彩。
“表姐,翎姨妈会回来吗?”
听来吶吶的声音来自有些自闭的女孩口中,她今年二十四岁,小近梅两岁。“好久没听人家叫我一声表姐了,还是仙仙最有人情味不忘本,让我高兴得不想走了。”蓝喜儿跳了起来,抱住小表妹吻上她的脸颊。
淡淡嫌弃的神色一闪而过,蓝寻仙东闪西躲地退了几步。“表姐,你不用对我太热情,我们需要准备姨妈的房间吗?”
她真正的用意是在试探,不希望多个人来破坏他们即将到手的富贵。
人不能只看表面,隐藏在暗处的蝎子最毒辣,轻轻一螫要你命归阴,绝不迟疑。
笨得开心,蓝喜儿送出个热情飞吻。“抱歉让你失望了,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