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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荣禹源把股份转让给康培阳的事,荣老爷子大怒,把他叫过去,厉声责问:“禹源,你把股份转给康培阳,究竟在玩什么把戏,现在你给我说清楚!”
第234章 要怎样才不恨
在荣老爷子眼里,二儿子荣禹源虽然没有大儿子荣锦程稳重,年轻的时候个性不羁,不受管束,但无论做什么,他心里有底线,现在年纪一大把了,比年轻的时候稳重了很多,不至于糊涂到随便把自己全部的家当转让给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所以这其中,一定有他不知道的内情。
至于康培阳,荣老爷子在孙女的订婚宴上见过一面,看他相貌五官,像极了荣家的人,不过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得多,荣老爷子看他年岁跟荣梵希差不多,甚至比他小一两岁的样子,所以没有怀疑他有可能是荣锦程的大儿子,况且在他们眼中,那孩子在那次沉船事故中,已经死了。现在看着站在跟前神色镇定的荣禹源,荣老爷子不禁怀疑,康培阳极大可能是荣禹源在外生的私生子。
“爸,您先消消气,别气坏身子。”荣禹源说了句废话,缓和一下气氛。
听老爷子哼了一声,他继续往下说:“爸,在乐思的订婚宴上,您有见过培阳,还说他看着像我们荣家的人。”
“像又怎样?”荣老爷子又哼了一声,心里有数了,**不离十,康培阳应该就是荣禹源的私生子!当时要不是康培阳否认,说和荣家没有任何关系,他说不定会往这方面想。
荣禹源又说:“爸,您得先做个心里准备,不管我说什么,您不要太激动。”
“我老头子活到这把年纪,什么风浪没经历过,就你说句话,能让我激动成什么样?!”荣老爷子不以为然,他差不多都猜到了,荣禹源再说什么,也惊不到他。
荣禹源附和应了一声是,这才说出实情:“培阳,其实是夏诗筠生的那个孩子,也就是当时离开荣家时才一岁的以诺。”
“什么?!”虽有心理准备,荣老爷子还是极度震惊,“你说他是以诺?他们不是……”
“是的,培阳就是以诺!”荣禹源肯定回答,又解释说,“其实当时他们并没有在船上。那时候,他们就准备上船,因为夏诗筠突然病倒了,就没有上去,才逃过一劫,幸免于难。不过,令人遗憾的事,不久之后,夏诗筠就病逝,培阳碰到康行健,被他收为养子,带去美国,一直到前两年,他才回z市。”
“是这样……”
荣老爷子长叹,当时夏诗筠母子没有在船上,幸免于难,老天开眼啊!
想到他的大孙子还活着,已经回到z市,自己也见过他,荣老爷子长叹之后,又感到欣喜,同时搁在心头的负罪,顿时减轻了不少。如果荣锦程还活着,看到自己的大儿子,该有多开心!
荣老爷子有点迫不及待想再见到康培阳,问荣禹源:“既然他就是以诺,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要隐瞒到现在,早不跟我说,不把他带回来见我?你这样私底下把股份转给他,这不是成心给大家惊吓吗!”
荣禹源强调:“培阳怎么说也是荣家的子孙,是哥哥的儿子,他拿盛和的股份,是应该的。”
听他答非所问,荣老爷子显然对他的回答不满意,继续再问:“道理是这样没错,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要隐瞒这么长时间,偷偷摸摸把股份转给他,你是担心我不认他这个孙子吗?”
“爸,既然培阳是荣家的子孙,我可以肯定,你一定会认他。但是我不先隐瞒着,先把股份转给他的话,你舍得把盛和分一半给他吗?”荣禹源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理由,而且他认为,这个理由是正当的,充足的,“盛和现在是梵希掌管,就是你愿意把盛和分一半给培阳,梵希也不一定愿意啊?何况嫂子还盯得紧,就梵希和芮萌离婚,把自己的股份分给芮萌,嫂子还闹着要追回来……所以,我只好先隐瞒着大家,先斩后奏。”
听荣禹源的解释,不是没有道理,荣老爷子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后,他再长叹一声,缓缓开口:“事已至此,罢了。这事,要适当的给梵希说清楚,以免他心里有不好的想法。”
有荣老爷子这句话,荣禹源就放心了,整个人轻松起来,说话声音都变得轻快些许:“爸,您放心吧,这事由我经手,也由我跟梵希说吧,我想梵希会接受培阳这个哥哥。”
荣老爷子一句罢了,也就是对荣禹源把自己手上的股份全部转给康培阳的事,就不再追究。
当然也不能亏了荣禹源,他转出了那么多股份,以后再慢慢调整吧!
荣老爷子要荣禹源把康培阳带回来见他,但荣禹源吞吞吐吐,说康培阳心里那道坎还过不去,还没做好心里准备,暂时不想公开自己的身份,也不想这么快回荣家。
“我知道了。”荣老爷子示意荣禹源不必再多说。
他心里还倔着,不肯来见这个老头子,老头子去看他,总可以吧!
荣老爷子派人往康培阳别墅里送去帖子,约个时间和他见面。发帖子这么正式的举动,康培阳无法拒绝,回复了一个方便的时间,请他到别墅去。
到了江边别墅,下车之后,环视一周别墅的环境,荣老爷人点点头,这大孙子,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
邱桃站在别墅门口迎接,请老爷子进去,说康培阳在书房里等着,请他上楼到书房说话。
康培阳的书房很宽敞,布置得看似随意,却有轻巧独到之处,除去一些养眼的摆设,最突出的是一排排书架,上面摆放了各种文字的书籍。
康培阳的书台,在近窗的位置,往左边看是蓝天白云映入窗口,往后边看是一排精致的书架。
此时,他坐在真皮软椅上,背对着进来之后,坐在会客处的荣老爷子。
荣老爷子自然向他看去,没看到他的脸,目光就被书架上一张照片吸引,不由走到书架前,看个仔细。
照片上,夏诗筠端庄的姿态,温和的笑容,让人感概万千。
有关夏诗筠的记忆,一幕幕回现在脑海,荣老爷子还记得,儿子荣锦程带第一次她回家,因为他是夏家的女儿,到了荣家不大受欢迎,荣锦程跟家里闹得僵,后来不顾两家人的反对,两人坚持要结婚。结婚的时候,夏诗筠已经怀有身孕,看在孩子的份上,荣老爷子才勉强同意他们的婚事。
他承认,夏诗筠是个很好的女孩,但在当时,跟整个荣家的利益相比较,他就显得微不足道。
“老爷子,你看到的这张照片,是我母亲遗留下来唯一的一张照片。”康培阳把椅子转过来,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书架前,把相框拿到手里。
每次把这张照片拿在手上看,就会勾起他很多晦涩的童年记忆,以及她最后病得奄奄一息的样子,想到这些,他心里就会恨意丛生,恨荣家的每个人!
荣老爷子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看着站在跟前的比自己高处大半个脑袋的康培阳,英俊挺拔,越看越像荣锦程年轻的时候,他心里不由暗自感慨,明知道现在不可能的,嘴上却平和的说:“以诺,作为我的大孙子,我想听你叫一声爷爷。”
康培阳忽然微微笑了一下,很不客气的回应:“老爷子,您是长辈,作为晚辈,我可以叫你一声老爷爷。但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我不大明白,我姓康,叫康培阳,不叫什么以诺,也不姓荣,不是您的大孙子。”
果然像荣禹源说的,他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而且态度坚硬。
心里暗自叹息一声,荣老爷子再说:“不管你承不承认,你身上都流着我们荣家的血,都是我荣向阳的孙子!”
康培阳冷笑:“哼!荣锦程只不过为我母亲提供了一颗精子,让她生下我而已,除此之外,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从小就就没有父亲,跟我母亲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直到她病逝之后,我现在的父亲康行健收养了我,我才有个家!我跟你们荣家,没有任何关系,老爷子何必乱认子孙!”
再看康培阳小心把照片放回书架上,荣老爷子脸色些微黯淡下来,无奈的说:“我也承认,你母亲的事,当年我们是做得过分了些,我们对不起她。以为你们在那次沉船事故中丧生,这三十年来,我心里一直在愧疚。现在知道你还活着,我感谢苍天有眼,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以诺,你和梵希一样,都是是我的孙子,以前亏欠你的,我尽量补偿你……”
“补偿?试问老爷子,你能补偿我什么?”康培阳再次冷笑,他需要的不是补偿,而是报复荣家,以解心头之恨,“用钱来补偿的话,我根本不需要,我从不缺钱!你们就是给我整个荣氏盛和,也无法弥补我母亲当年遭受的罪,你们就是到她坟前磕头认错,也不能让她死而复生!所以,别跟我说补偿,别妄想给我一点补偿,你们就能心安理得!”
“孩子,我能理解,你心里恨我们。”荣老爷子从来没闲着这般无奈,既然知道康培阳就是他的孙子,说什么他也要让他承认自己的身份,要他回荣家认祖归宗,“你要怎么样,才能不恨,才会原谅我们?”
第235章 他更在意的事
“原谅?当年你们对夏家见死不救,对我母亲赶尽杀绝,就没想过要被原谅吧?”
来说句愧疚的话,说句大孙子,就想得到他的原谅,不可能!
康培阳肯和荣老爷子见面,不是要原谅过去的一切,也不是要承认自己是荣家的子孙,只是让荣老爷子知道,他康培阳是夏诗筠的儿子,他姓康不姓荣,不可能原谅荣家当年对夏家对他母亲所做的一切!
荣老爷子心里也明白,想要得到康培阳的原谅,不是件容易的事。
今天见到康培阳,他只是为了确定一件事,康培阳确实是夏诗筠的儿子,是他的大孙子,这就差不多了!
现在他又多了一个担心,怕荣梵希不肯接受这个事实,不肯接受康培阳就是他哥哥。
荣梵希拿到资料,得知康培阳居然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震惊之余,他还是想听叶靖琪或者荣老爷子亲口证实。
他回到老宅,荣老爷子已经出去,只有叶靖琪在家。
无意间走进活动室,看到摆放角落那台被布盖遮起来的钢琴,荣梵希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当年看到荣锦程带女人回来,在钢琴上欢爱的景象,那时留下的心里阴影,至今未消除。
小时候,他认为父亲太过分,对他母亲做那么过分的事,却不知道,他母亲也曾做过很过分的事。
荣梵希见到母亲叶靖琪时,她独自在自己房间里,坐在一张椅子上,唉声叹气。
父亲过世之后,荣梵希第一次走进父母的房间,看里边的摆设,几乎还是父亲生前的样子,只是他们的结婚照撤掉了,荣锦程的日常用品也都收走了,他所有的物品,都已经收起来,有些放到书房,有些封装之后放到储存室,这样叶靖琪也不必怎天睹物思人。
“妈,禹源叔叔把股份转给康培阳的事,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吧?”荣梵希走进房间之后,站在叶靖琪的椅子后边,看着她的后脑勺。
“我也是刚知道。”叶靖琪叹息一声,“这么大的一件事,小叔蛮得滴水不漏,做得绝了!”
这一点,荣梵希非常赞同。
没想到他叔叔这么大方,居然把自己几乎所有的股份都转给康培阳,怕是他父亲荣锦程在世,也难做得到。
也就是说,荣禹源早就知道康培阳的身份,刻意这么做,这又是为什么呢?
如果仅仅因为康培阳是荣家的子孙,他叔叔绝对不会这么大方!
叶靖琪继续哀叹:“那康培阳,口口声声说自己和荣家没关系,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背地里却把荣家的股份往自己兜里拿!我早就知道,他不怀好意,不安好心!你叔叔也是,有必要一下子把这么多股份都给他吗!”
叶靖琪千思万虑,做梦也没想到,康培阳会来这招,荣禹源居然与他勾搭成奸,真气死她了!
现在好了,康培阳手上有那么多股份,再把其他一些墙头草的股东收拢收拢,得到的股份就比自己儿子荣梵希的多了,就算不比荣梵希的多,也能持平,这不是明摆着,要抢盛和吗!
盛和是她儿子的,那女人的儿子,凭什么回来抢!
叶靖琪哀叹的气话,让荣梵希不由眉头一皱:“妈,康培阳的身份,你也是早就知道的吧?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听他带有埋怨的责问,叶靖琪眉毛一挑,回过头来:“梵希,我早就警告过你,千万要小心康培阳,看他就对我们荣家不怀好意,你就是没放在心上,粗心大意,让他钻了这么大的空子。”
“我指的不是这个,而是你早就知道,康培阳就是夏诗筠的儿子,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可以接受康培阳是他哥哥,可他无法接受,这么大的事,大家都瞒着他,所有的人都知道,就他像个傻子一样毫不知情!
“梵希,你都知道了?”叶靖琪惊讶,脸色难看。
她要怎么早告诉他?
事情都已经隐瞒了三十年,而且在大家眼里,夏诗筠和她儿子早就死了,谁会想到那孩子还活着,谁没事乱抖出来,当然是能瞒一天是一天。
在大家眼里,她就是害死夏诗筠的罪人,可她真是冤枉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当年她爱荣锦程爱惨了,荣锦程却不怎么喜欢她,私下和夏诗筠定了终身,他们突然结婚,她好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接受。
后来夏家出事了,她也就浑水摸鱼,求自己的父亲给荣家施压,要荣锦程和夏诗筠离婚,再和她结婚。
荣家为了自身的利益,明哲保身,对夏家袖手旁观。夏诗筠的父亲死在狱中,母亲一病不起,没多久也死了,她还有个哥哥,以前就犯过事,夏家出事之后,不知逃到哪里,后来再也没出现过。
夏诗筠带儿子离开荣家之后,她就和荣锦程结了婚。
荣锦程对夏诗筠念念不忘,暗地里还派人四处去找,也因为她暗中干涉,荣锦程断了夏诗筠的行踪。
没想到几年之后,又让他找着了,担心夏诗筠再把她丈夫抢走,她不过逼夏诗筠离开z市而已,荣锦程要去追,她叫人从中阻挠,却没想到会弄出整条船爆炸沉没的事故,她只是叫人想办法,这一次一定要让夏诗筠离开z市,永远不要回来,没有他们去炸船。可事后,她被拿了她的钱那些人反咬一口,说是受她的指使去炸船,她有口也说不清楚。
在那之后,大家都认为,是她直接害死了夏诗筠母子,她罪大恶极,她也难逃心里的罪,不仅备受良心的谴责,还要忍受荣锦程恶劣的对待她。
夏诗筠的死,和她脱不了干系,但是说她害死了夏诗筠,她不服气,认为自己很冤枉。
现在,夏诗筠的事情瞒不住,她憋在心里二十几年的冤屈,也一股脑儿的倒出来,既然荣梵希想知道,她就把一切都告诉他,让他知道,他的母亲,不是杀人凶手!
听完叶靖琪的讲述,荣梵希沉默了。
不管怎么说,当年逼走夏诗筠,是他们的不对,是他们对不起夏诗筠母子。
许久之后,他才安慰她一句:“妈,我相信你不是有意要害她,况且我哥哥还活着,你以后也不必太过自责。”
叶靖琪又说,康培阳要回荣家,要分荣家的财产,她没有意见,但是现在看康培阳的意思,明显就是要跟他抢盛和,现在盛和在他手上,说什么也不能让康培阳抢走。
康培阳突然从荣禹源手中拿走他几乎所有的股份,荣梵希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是很震惊,但他更在意的是,康培阳是他的哥哥这个事实。
荣梵希对盛和在自己的掌控中,还是很有自信:“妈,这事你不用多操心,盛和还在我手上,我不让给他的话,他是抢不走的。”
这一点,叶靖琪相信他。
她了解自己的儿子,对他充满信心,如果他不愿意,说也别想把盛和从他手上抢走。
但她忧虑的是,荣梵希会不会心软,像荣禹源那样,把自己的股份拱手让给康培阳?
她特意叮嘱他:“梵希,盛和是我们老荣家的基业,你得慎重对待,千万别像你叔叔,随随便便就让出去!”
荣梵希点点头:“妈,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见过叶靖琪之后,荣梵希心里没有之前那么沉重,刚从老宅出来,就接到荣禹源电话,说想和他淡淡。
荣梵希直接说,要是关于康培阳的事,他已经都知道了,他母亲刚把一切都告诉了他,至于把股份转给康培阳的事,他想叔叔不是随便乱来的人,有自己的想法,对于这件事,他不想再多说什么。
荣禹源心上一块石头落地,说话语气也轻松了些许:“梵希,你能理解,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