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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嗡’的一声,连翘埋下头,脸臊得通红。
她知道,刚才那番检查,医生肯定能看出来的。而现在,她真希望自己能变成一只蜗牛缩到壳儿里去,或者干脆来条地缝让她钻进去,什么也听不见。眼角余光瞄着一眼沉着脸的火哥,他倒还绷得住脸,沉声对医生了。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男人啊,就是比女人脸皮厚。
清了清嗓子,女医生大概看出了连翘的窘迫了,语重心长的继续教育,“孕中期的夫妻是可以有科学的性生活,但是在同房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节奏和频率,还有姿势动作,尽量不要压迫到孕妇的腹部,动作要轻柔,要不然容易滑胎……”
好吧,医生都是科学的,这一下,连火哥同志都闷着头不吱声儿了,连翘只能红着脸直点头:“知道了,谢谢医生。”
瞄着他俩,女医生显然是个话痨,又笑着说,“小夫妻恩爱是正常的,没什么可害羞的。”
连翘默了。
医生大姐,如果你少说两句,我一定不会害羞的。
面上带着笑容,女医生将疹疗卡递给护士,又说,“住几天院,挂两天硫酸镁保胎,观察情况。出院后,一定要多卧床休息,你这身体状况,不能太过劳累和运动知道吗?不过,也不要太担心。”
“好的,谢谢……”
女医生杂七杂八的交待,连翘不住点头。
等输上了液体,病房里只剩下他俩的时候,沉默了半天的火哥才小心翼翼握紧了她的手,“宝贝,这事儿都怪我,以后我绝对不犯浑了,刀架到脖子上也不碰你,一定等到咱儿子平安出生!”
“呵呵,傻不傻啊,这事儿谁能料到。不是咱们,多少夫妻都会出现这种情况……”
抿紧了唇,邢爷心里的自责短时间难以消除。
大手将她柔软的小手纳入掌中,不厌其烦的来回摩挲着,不时拿到唇边轻吻,语气轻缓得都不像他自己。
“乖乖睡觉,我会守着你的,一直守着。”
连翘笑着,依言闭上眼睛。
而这天晚上,他一直这么守着她。搂着,抱着,心疼得不行,而那只大手,始终小心翼翼地轻抚着她的肚子,一双黝黑而锐利的眸子里,无不带着歉疚和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连翘想,好在孩子没事儿,要不然,这男人还不得挥刀自宫了啊……
半梦半醒之间,她感觉到他手的紧握,轻轻将自己的手覆盖到他的手上,浅笑盈盈地说,“火哥,我不许你责怪我老公。”
病房的灯光下,邢爷心里微震,凝神望着她长长的睫轻轻地颤动,娇俏可爱的脸庞上又恢复了些血色,不敢想刚才看到她面色苍白的样子了,他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没有再说话。
怜她,如珠,惜她,如宝。
如果可能,他愿望用自己的一切,换她和孩子们的一世安好。
——★——
翌日。
知道连翘住院的邢小久没有去公司,心急火燎地等着谢铭诚出操回来,又等他安排了训练任务,然后才拽着他一起往妇幼院赶去。
嫂子怀着的是啥?那可是邢家的金龟宝,她这边儿出事儿,整个邢家的天都快暗下来了。
果然,等他俩急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只见医院诺大的停车场上,她认识的车辆都有好几辆,老爷子的车,卫燎的车,还有景里的车都已经停在那儿了。
看来。她以为自个儿来得早,其实已经够晚了。
“赶紧的,谢铭诚,看这情况不好啊……”
谢大队长心里也紧张,老大和邢家有多盼望嫂子这胎他心里相同清楚,只不过遇到事儿的时候,男人或多或少都会比女人更为镇定。
揽紧了她的腰,他一边儿疾步往电梯口走,一边儿安慰她。
“不要急,肯定没多大事儿,要不然老大早来电话了。”
“怎么能不急?”
“是是是,急,急……”
听他这么附合自己,小久不免又觉得有些好笑起来,手肘笑着顶了顶他,嗔怨的眼光里满是喜欢,“傻瓜。”
“嘿嘿……”
咧着嘴笑了笑,谢铭诚将她扶住了电梯。
出了电梯,两个人脚下不停的便往连翘住的那间VIP病房跑,突然,耳边儿传来一声女人的娇呼——
“哎哟……帮帮我……”
小久顿了顿,她是个善良的姑娘,到妇幼健来就医的都是女人无异。作为女人,自然能理解女人的难度,即便是她心慌意乱的这个时候,也没有不停下脚步的道理。
转眸一看,旁边的休息椅上,坐着一个穿着军装的女孩子,俏生生的眨着眼睛,肩膀上扛着一毛一的军衔。
她轻声问,“你怎么了?”
“我肚子痛……好痛……我来那事儿了,痛得厉害……”
小久四周望了望,疑惑问:“你家里人呢?”
“我一个人来的……”
姑娘和她对视片刻,眸光又转向她旁边高大的谢铭诚,脸上红红的,“谢队,咱俩又见面了……”
小久的眼神唰地望向谢铭诚,而后者则是狐疑的望着那个女人。
“你是?”
很显然,他压根儿认不出她来了。
“你忘了?那天我到你们部队表演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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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那天我到你们部队表演来着……”
一毛一那女人的声音如同渗了温水般柔腻,轻飘飘滑过耳朵边儿,听得小久姑娘一身的鸡皮疙瘩,而苦逼的谢大队长,则是汗毛倒竖。
妈的,她谁啊?
那天表演的女人可就多了,他真的没瞧见那些脸长得有什么不一样。清一色的军装,清一色的军帽,像他这样本来就不太注意女人的男人,哪里记得谁是谁?
有一种女人,天生就能查言观色,见到男人木讷无语的样子,只见姑娘两只涂满红色丹寇的纤手翘成了兰花指,往嘴边儿做了一个吹笛子的动作。
“谢队,你忘了……我是刘柔啊,我们俩,还,还那啥……”
然后,刘柔娇羞得说不下去了。
哎呀我操,不就是碰了一下杯么?
明明一件很正常的事儿,她偏有本事上把话说得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思与联想,那表情动作就像是上过床一样。
邢小久呼吸一顿。
审视的目光胶着在她的身上,这一下,真的仔细打量起她来。染成了板栗色的卷发慵懒的披散在肩上,小脸上的皮肤很白,五官小巧,翘鼻微挺,衬着绿色的军装整个就是制服诱惑。
搞文艺工作的女人,的确又软又娇又很耐看。尤其那双美目,盼兮盼兮直往满脸不知所谓的谢铭诚脸上瞟去。
老实说,这样的女人,绝对有勾引男人的本事儿。
要遇到其它男人,也许在那天晚上酒后就乱性了。
可惜的是,她碰见的是谢铭诚,这男人脑子天生都有些不开化的,尤其对美女的识别度很低,基本上,他瞧见了,和瞧见一株庄稼差不多,不过脑子的。
直到这时候,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似地张了张嘴,意识到就是那晚上0。01秒摸过他手的女人了。
一时间,他高大的身子顿住了。
不由自主的,他揽住小久腰的大手抖了抖。
不是他做贼心虚,而是他亲爱的小久姑娘就在旁边。女人的心思他琢磨不透,就怕他女人吃点儿天外飞醋,他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几乎没有考虑,他摇了摇头,拽紧小久的腰就要走,声音里带着闷气儿。
“我不认识什么牛肉猪肉。咱走吧,还得去看嫂子呢,闲事儿少管。”
奈何,小久姑娘脚下长钉子了,她不走。
谢铭诚是什么男人啊?说他是雷锋可能有点夸张,但是像这样遇到别人有困难他却不帮,这种可能性小得比火锅撞地球的机率还要少。他急急地拉着她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女的就是那天晚上摸过他手的女人。
一想到这儿,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换了她骄纵时期的性子,两个耳巴子就过去了。可是现在年龄大了,到底还是绷得住一些了。她得多学学嫂子,笑里藏刀才是好本事。眼前的女人,望着谢铭诚时那眼睛里闪烁的东西,太明显不过了。
她踌躇着自己该怎么对付!
如果她识趣儿,这事儿也就罢了。
然而,世界上不识趣儿的人可其多?
见到她的脸色,刘柔更加夸张的向谢铭诚抛起媚眼儿来,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似乎就怕邢小久不误会似的,捧着肚子,呼痛:“……喔,我的肚子好痛……谢队长,你……怎么不管管人家,怎么能这么无情呢?”
娇柔的声音如泣如歌的诉说着她的委屈,到底是会吹笛子的,小嘴嘟嘟造型都千媚百娇,说出来的话真能让人肝脏绕胸膛三圈半直到呕吐。
不知道的人,一定以为她和谢铭诚之间真有什么一腿二腿的关系。
这一下,把谢铭诚也惹火了,落荒而逃怎么行?那不得更让他女人误会啊?
可是……
即便他心里堵得要命,但是对付这种女人,却真他妈不知道怎么下手……
见他脸上阴沉得滴水,小久姑娘心里知道这家伙是无辜的。
可是,谢铭诚这男人就这么老实,要是今儿没有她在这儿,还不被那女人给赖上啊?
对于这种明目张胆觊觎别人老公的女人,就得狠狠收拾,要不然,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她现在只是单纯的想勾搭,以后谁说得准会使出什么阴招儿来呢,那宣姨,柳眉,邢婉等人可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
一念至此,邢小久偏着头,看了看他,笑问:“谢铭诚,她是谁啊?”
“那晚我和你说过的。”感受到小久身上隐忍的僵硬,谢铭诚心里又气又急,怒目圆瞪,黑脸儿拉得老长。他觉得这女人明显是找他茬的啊,难道就因为那晚上她第二次来敬酒被他拒绝?
握了握拳头,他怒了:
“你什么意思?少在这儿找茬啊!”
“谢队长,你,喔……我肚子真的好痛,那晚上,你……”咬着下唇,刘柔说得断断续续,那股子委屈劲儿,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看着就是那种被男人玩了又甩了可怜姑娘。
谢铭诚眼睛里都快要窜出火儿来了,他这辈子都没有被人这么冤枉过。实际上,这个混帐女人说什么他都不太在意,但是这种事儿,让他怎么和小久解释得清楚?
握住小久的腰,他赤红的眼睛里满是难堪,还有点儿委屈。
“小久,我没有……”
“我知道。”
不待他说完,小久立马笑着打断他。
说完,她转眸望向那个女人,下巴微仰,神色摆明了傲慢的姿态,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原本柔和的目光变得犀利。
“小姐,你喜欢谢铭诚?”
见她目光暗沉中透着风暴,刘柔心里‘咯噔’一下,微微点头,故意娇羞地说:“我跟他……”
说到这儿,她又停住了。好像说了什么,其实她什么也没有说,摆明了就是留着尾巴让小久去自个儿瞎猜,要怎么想都是她的事儿。如果她要直说和谢铭诚做过什么,反倒显得不真实了。
这招儿,高!
这种情况,既然不会彻底相信,大多数女人心里都难免会有疙瘩!
因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干过那件事儿,是完全无法鉴别的,谁又说得清楚?男人又如何能解释得清楚?很明显,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谢大队长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真是一把温柔又杀伤力极强的刀啊!
嗷!
谢铭诚气得快要背过气去了,他妈的平空跳出来一个女人,在小久面前这么一说,不摆明了整他么?
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他脑袋上的头发都气得冷硬起来,面色僵硬了几秒,完全压抑不住心里那股狂怒了,手指着刘柔,一脸肃杀之气。
“我警告你,少他妈胡说八道啊,我不过就是跟你喝了一杯酒……”
挑到他话里的漏洞,刘柔娇笑反问:“那你刚才还说不认识我,明明我们……”
“停,我,我……”
“你什么?嗯,说不出来了吧,你就是骗人!”
刘柔可怜巴巴地撑在休息椅上,仰着脑袋望他。视线里,他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似的,裹在笔挺军装下那挺拔健硕的身材真的让她有些垂涎,还有那双长腿,是那么有力地撑在地上。
这个男人,是真的入了她的眼,可惜……
现在,她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事儿要搁平时,要她是个男人,谢铭诚指定二话不说一个耳巴子就甩过去了。可他从来不揍女人,然而,除了拳头,靠他那张笨嘴,他还真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
可怜的谢队,手攥成紧,目露凶光,恨不得撕碎了她。
一直没有吭声的邢小久,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黑沉的目光,自然也能感受到他濒临崩溃的怒火。
算了,不折腾他了。
她按住谢铭诚的手,显示他稍安勿燥,慢腾腾地走近了两步,站在刘柔的面前,倨傲的看着她。
她站着,刘柔坐着。而她的目光就这么从上往下,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她。
“刘小姐,你知道我是谁吗?”
闻言,刘柔心里一慌,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心脏顿时呈现出不规律的跳动,为了掩饰,她慌忙地垂下眼睑,不敢与她的目光对视。
不是都说谢铭诚的老婆又软弱又单纯么?她的眼神为什么会这么的锐利?
咬着下唇,捧着肚子,她摇了摇头,小声委屈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谢队长的女朋友吗?”
小久轻笑一声,觑了她一眼,“不对,我是她老婆。”
“哦?原来他,他结婚了……对不起,我不知道……”委屈地绞着自己的衣摆,她的样子显得更可怜。
对不起,对不起啥啊?
故意误导!
邢小久意味不明地盯着她,潋滟的漂亮眸子越变越暗,依稀仿佛,她记得小时候看到的柳眉也是这样,就用这副姿态,一步一步跨入了邢家的大门。
心里的憎恶犹甚,她无声的叹了叹,忽地浅笑道:“刘小姐这么看得起我老公,也算是谢铭诚的福气。咱们俩也算是有缘。刘小姐,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的看重呢?”
一听她这话,刘柔诧异地抬头——
绞着衣摆的手,下意识地缩了缩,她的目光里闪过一抹不容易查觉的惊恐和不安。耳边儿,再次传来邢小久不咸不淡的声音:
“对了,刘小姐在文工团,是,是吹笛子的吧?”
像是闲话家常一般,邢小久笑容无害,看着别提多么善良了。可是,她一边儿说着一边儿从随身的小包儿里掏出了手机,葱白的十指轻轻拨号……
她发誓,她其实不是故意想要吓唬这个刘柔的,甚至也没有想到过她会那么不经吓。可就在她拨号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就查看到刘柔的身体不断僵硬。
电话接通,小久脸上的笑容现暖了,声音也很柔和:“喂,周团长么,哎,我是邢小久啊,是这样的……你们团里有位叫刘柔的小姑娘啊,和我挺投缘的……”
“……”
“怎么投缘啊?哦,她也看上我们家谢铭诚了,你说是不是缘份啊?”
“……”
“那就这样了,周团长,你得替我多多照顾照顾她哦?”
“……”
“谢谢,那就这样,周团长,好的,我会转告我大哥的……”
听着她委婉的说着,笑着,像是真像那么回事儿似的。
事实上,不过几句话,就将刘柔的前途毁于了一旦。
空气里,气氛有些压抑……
打完电话,邢小久转眸望她,挑了挑眉头,声音清凉带着笑意。
“刘小姐,我和谢铭诚还有点急事儿,这次就不帮你找医生了……希望下次咱们还能有缘份见到!”
说完,她不动声色地挽着黑着脸的谢铭诚,无声地笑了笑。很显然,不管是长相,气质,还是气场,她都将那个想做小三的刘柔给比到了佬佬山。
她心里看不起这种女人,如非必要,她真的非常不愿意与她交锋。
可是,她不想任由事态发展。
两个人一转过楼角,谢大队长便闷闷开口,“小久,你没有相信她的话吧?”
“你说呢?”小久娇笑。
谢大队长很无辜,“我不知道。”
“当然生气。”
瞪了他一眼,小久心里默叹,谢铭诚对女人,脑子向来少根筋。
谢铭诚搂住她,顿住了脚步,他这会儿脑子有些犯憷了。没别的想法,就一门心思想让小久相信他,想着怎么才能让小久不生他的气,可是,他又不会花言巧语地哄女人那些招儿。
怎么办?他想要取悦她,该怎么办?
最后,他就只想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