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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将腐朽,其爱不渝-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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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里的机器声又轰轰呜呜地响起,童自辉瞥了一眼庭院,回过头,江紫末也朝那方向看,目光对上,一个怜悯,一个矛盾。
    江紫末临走时把资料留下了,“我先试着来几天,你最好也在。”
    自辉想过她答应是因为本身心地善良,抑或是她比一般人都勇敢,总之,这个结果让他感激紫末。
    “要加一倍薪水!”随后是这么一句,江紫末的脸凑近,“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的。”
    准扬一贯不爱跟生人接触,雇个人在这里转来转去他不会乐意,更不用提让他负担薪水支出了。
    童自辉那时的收入虽然也不算低,一月六千,也是咬牙答应的。
    那时,童自辉想到这里不觉微笑,22岁的江紫末初生牛犊,一路扬着大旗,烽烽火火地闯入260号,几天后了解到纪准扬也不过是个从不搭理她的病猫,便逐渐占山为王,连暴躁的准扬也对她束手无策。
    他没有告诉紫末这些事,她既然能记起别的,偏偏忘记了准扬,或许是长久以来,潜意识早代她选择了遗忘。
    他亦是作如此想,假如他们能重新认识一次,他一定不会让她见到准扬。
    再看向紫末,他的眼睛里浮现出许久未有的怜爱,情不自禁地轻按住她的发顶。
    他突然的触碰吓了紫末一跳,但对上他专注的凝视,虽然不明所以,心里却涌起了感动。也就任由他按着,任他的手指轻轻摩挲,像是皮肤上的毛孔一齐张开了,紧张刺激里冒出一丝兴奋的战栗。
    那手却突然拿开,规规矩矩地端放在桌上。
    气氛微妙而尴尬,江紫末伸手拿过他面前的酒,仓促地饮了半杯。
    “那时候你是个热心的人,”紫末说,“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现在也还是热心,”童自辉说。
    “你的朋友后来怎么样了?”
    她终于问到了这个问题,童自辉从容地答道:“不久后死了。”
    在他说出这句话时,紫末的心还是狠狠地撞了一下,但她以为这是同情自辉的原因。
    “是吗?”她惋惜道。
    “紫末,”他突然扭过头,“我是个很平凡的人,一生所为之努力地就是守住自己的家,守住重要的人。无论你信与不信,即使有那么多变故,你依然是我看重的人。”
    江紫末愕然地望着他。
    “很晚了,睡吧。”
    他仓促离开。
    不久,传来门关上的声音,江紫末才如梦初醒。柜前的那一排小灯,依旧如许多双眼睛,幽幽暗暗地注视着她,仿佛把她心里的糟乱全都听进去了。

    chapter 13

    江紫末睡了一觉后,心里跟无风的湖面一样平静了。没记起什么来,也没再跟童自辉闹不愉快。两个大人加一个孩子,还有一个半大的傻孩子,日子过得也还算其乐融融。
    江美韵选了个周末来看女儿女婿,不巧童自辉仍在外忙公事,临走前对紫末说会回来吃晚饭。
    慈祥的外婆来了,严厉的爸爸走了,剩一个软弱可欺的妈妈,童童便把他所有的玩具搬到客厅,仅是父亲给他的汽车模型就占了客厅的半壁江山,再加上玩具枪炮,一色整齐的迷彩人偶,足够他激战一个下午。
    高高的天花板回荡着激昂的童声:“撤到对岸!摆脱追兵,炸桥!”
    “轰!”刚架起来的玩具桥倒塌,桥上车辆尽数滚落,唏哩哗啦!
    已被赶到卧室叙话的江氏母女又一次被打断了八卦,江紫末忿然起身,不顾母亲的阻挠冲进客厅,战争场面混乱狼籍,小战争犯童童像个巨人俯视着敌营,还手忙脚不住地给自己的营地放救护车,运送伤兵。
    “敌军将领”小惠趴在另一面,奋力抵着童童的头,也无法阻止她的城池一方一寸地被尽毁。
    江紫末见状怒不可遏,大喝一声:“童童,小声点!你影响到我跟外婆说话了。”
    “投降!”童童用威慑的气势命令小惠。
    “耍赖,明明是你输了!”小惠说。
    “投降!”
    “不!”
    “投降!”
    “死也不!”
    宁死不屈的小惠把童童的头又顶回去一分。
    像两只对峙的小兽,怒目而视,龇牙咧嘴,仿佛瞅准时机就扑上去咬对方一口。
    无人理会跳脚的江紫末,正要伸手去拎童童,江美韵却适时地出现,有外婆在,连童自辉都不敢随便动她的宝贝,更遑论身份“卑微”的江紫末。
    在母亲的瞪视下,江紫末赶忙收回自己的手,悻悻地又回到卧室去。
    “童童只怕他爸,一点都不怕我,”江紫末沮丧地坐在梳妆台前,右手无意识地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以前童童怕的是你,反而是他爸爸比较护着他。”
    “怎么会?”
    江美韵在卧榻上坐下,“现在说你也不会信,何况那时的我们。儿子天生是粘母亲的,你那时可让童童失望!”
    “我做了什么事?你和童自辉都那么爱责备我。”
    正说到这儿,童自辉回家了,客厅里一阵糟乱声,料想得到是那个小坏蛋知道大祸临头,慌乱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江美韵不便再跟紫末说下去,“算了,但愿都是过去的事。你虽然是遭遇了一场大祸,可也算是重生一次,以后努力对童童好,对自辉好,便是你自己的福份了。”
    两人一同到客厅,童自辉眉头拧到一块儿,严厉地注视着儿子,不发一言。
    童童和小惠赶紧搬运玩具,江美韵担心外孙受责备,也加入进来一起收拾,这样一来,紫末也不能从旁闲看。不用多久,客厅恢复原貌,童童回到他自己那个小房间继续大战。
    江美韵动手准备晚餐,小惠和江紫末打下手。童自辉在书房看书,当然,这书看得不那么宁静,厨房砧板震动的声音,宝贝儿子震天价响的吵嚷声,偶尔还有个人在门边探头探脑,以为他不知道——江紫末自那晚被童自辉暧昧地触碰过后,表面上若无其事,其实不然,见不到童自辉时,她心里就很想见到;而每见到童自辉,心里又无端生出一阵奇痒,眼睛总不由自主地跟着童自辉的身影打转,十分想重温两个人独处时的情景。
    从他回到家,窝进书房开始,江紫末有意无意地书房门口转了十来个圈,期待童自辉能找个借口叫她做点事,例如要杯茶什么的。
    但童自辉恍然未觉。
    其实他只是装作不知道。
    江紫末气馁而归,倒一心一意地厨房帮着做菜,到吃饭的时候,她吩咐小惠端菜上桌,自己兴冲冲地跑去书房。
    “吃饭了。”
    童自辉抬起头,不明白什么事让她那么兴奋。但立即丢开了手中的书,在她过于热情的笑颜中,从容地踱到客厅。
    江紫末恨不得他摔一跟头。
    吃饭时,童自辉照样少话,只在岳母问话时才答一句。江紫末吃得闷闷不乐,低头暗自想,他说是看重我,可连话也不同我多说。
    这样一想,看着热热闹闹的一桌人,她又沮丧了,好多的闲杂人等。
    饭后,小惠在厨房收拾,其余人坐在客厅里。许是江美韵在的原因,童自辉和童童并未如往常一样待在书房里。
    “童童,要去外婆家吗?”江美韵突然对外孙说。
    童童当然想去,于是用目光请示父亲。
    童自辉感到突然,一时没回应,偏头用余光注意到紫末注视他的目光,便微一点头,并嘱咐童童,“听外婆的话,不要顽皮。”
    这句话是白嘱咐的,童童之所以那样期待去外婆家,就是因为只有人纵容,却无人管着他。
    说好便都起身,童自辉要送岳母回去,江紫末也陪同。
    到门口,江美韵又站住想了一下,折回身去说:“不行,我还得把小惠带上,童童太顽皮,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他闹腾。”
    用意太露骨,江紫末和童自辉的神色不约而同地变成窘迫。
    江紫末在心里不满地抱怨:好好的事,偏要弄巧成拙!
    这时她宁愿老妈不要好心,但江美韵可管不着他们的想法,迳自到厨房,把小惠领出来,一行五人才出门。
    车驶到江美韵住的小区,祖孙俩加小惠一同下车,江美韵甚至都没有招呼女儿女婿们上楼去坐坐,便匆匆地向他们挥手。待童自辉和江紫末下车时,三人已钻进楼里,留他们俩相看尴尬。
    江紫末觉得丢脸极了,刚下车又钻回车里,对童自辉道:“回去吧。”
    童自辉倒仍是一脸从容,发动汽车,调头驶出小区。
    秋夜冷寂,住宅区的街道无人行走,路旁银杏的叶子开始枯黄凋零,灯影交织的夜空中,落叶纷飞,阴影接连不断地从紫末的眼前掠过。
    这样的街道,散步倒真是适合,她惋惜地想,并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童自辉,照旧的面无表情。
    车又来到了刚行驶这的路口,童自辉转动方向盘,却往另一条陌生路上驶去。
    “不回家么?”江紫末问道,“这是去哪里?”
    “带你去个地方。”
    他说完,踩中油门,车便在夜色的掩护中平滑地疾驰而去。

    chapter 14

    约摸半小时,车开到了郊外的山脉下。童自辉没有直行穿过隧洞,而是开上盘山公路。放下车窗,沁凉的山风扑面吹来,闻到清爽的气息,精神仿佛一下振作了。
    江紫末趴在窗沿往外看,被抛得远远的城市亮着灯火,灰色的尘雾笼罩在半空,城市宛若一颗寂然而璀璨的宝石,被置在一个巨大的玻璃器皿里,离得越远,越显得微渺。
    狭窄的山路曲折而上,一眼望及的弯道并不是尽头,如同绵长的人生,看得到的往往不是终点。
    行驶了一大段平路后,车终于靠边停了下来。
    “要开始步行了,”童自辉解开安全带下车。
    江紫末也跟着下车,站到山边一块平坦的大石旁。遥遥往山下看,是一个小码头,江中仍有渔船繁忙地穿梭,渔火明明灭灭,缓慢地朝江边靠拢来,应是渔民归家的时刻,静静地伫立着,仿佛有喁喁的语声从风中飘来。
    此时,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洒下的清辉落在路边的阔叶木上,叶子背面泛着银色的光芒。脚下的一丛丛的矮松里,偶尔响起唧唧的秋虫声。
    江紫末正要在大石上坐下歇息一会儿,享受山中的夜色。童自辉却过来牵着她的手,不由分说,拉着她往森林里的小径里走。
    森林里大多是生长了多年的苍松和圆柏,枝桠繁密,月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照到石板上,一阵风动,松枝飕飕作响。走近林子深处,四周都是望不尽的一片黑影,江紫末毛发倒竖,十分不快地质问童自辉,“到底要去哪儿呀?”
    “就快到了。”
    他的声音温和平静,江紫末想到他总不至于对她动歹心,弃尸于此处,便顺从地跟在他后面。
    尽管月色很好,路也不算难走,童自辉仍然一直握着她的手,自己走在前面,偶尔不察,被横到路中间的枝桠刮疼,他尽量不声张,并不露声色地使她避开。走了一段路,月光却渐渐淡了,已不能如开始那样清晰视物,他摸出手机来,借着手机幽幽的蓝光照明。
    “还有多远?”她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快了。”
    然而还看不到尽头。
    又这样问了几次,得不到真正的答案,江紫末也懒得再问了。
    在这样空旷的山间里,望不到边的黑暗,人显得尤其微不足道,繁叶遮天,密不透风地将他们扣在其中,“沓沓”的脚步声和他们的说话声才飘到半空,就仿若被繁密的枝叶吸收去了,无法传得更高更远。
    时间和方向这两样东西仿佛同时消失了,他们仿佛一直在原地踏步。她已然不记得走了多久的路,只知道在害怕的时候就握紧他的手。
    在这种地方,她才由衷感到,他是她唯一的依恃。
    很不可思议,他仍算是个陌生的人,然而她却下意识地信任他,不问理由地与他在这黑暗恐怖的地方穿梭。
    “这次真的到了。”
    童自辉说着带她走出林间,面前是一大片地势平坦的绿地,野生地藤覆了厚厚的一层,尽管还有无名小花开放着,在萧瑟的秋意中也显得势单力薄,楚楚可怜。头顶再没有树木遮敝,深邃的天穹散布着人间灯火一般的暗星,幽幽暗暗的林地之间,溪水的潺潺之声听来绵而悠长。
    “居然是这里,”江紫末嚷道。
    童自辉点头,“你记得?”
    “当然记得,”江紫末熟悉地找到一块平石,透过边缘的树木,隐约可以看到溪流,“小时候爸爸带着我们来野炊过,知道这里的人不多,一定是我带你来的。”
    “是你带我来的,”童自辉与她并肩坐下,“以前并没有今天来时的盘山公路,我们要从另一侧翻山过来。初到这块人间仙境的地方,你就站在那边,”他指着一棵松树,树下野草葱笼,“那天的天气跟今天一样晴朗,你穿着短裙,到了山里冷得发抖,可是真的很漂亮。那时我才知道——性格如男孩子一般洒脱的你,明明晓得要爬山,却穿着短裙——我立刻明白到你心里有爱的人了。”
    江紫末沉默地听着。
    童自辉望着头顶的星光,仿佛那星光里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在听他说话。
    “那时候我很慌张,也很矛盾。想把你遣走,把你们彻底隔开。就像你刚失忆时一样,我犹豫着是不是要彻底隐瞒过去,让另一个已经埋藏在地下的人彻底地消失,再不要掘他出来,好让我们重新开始,”他的话在这样的环境里让紫末感到惊悚,但她并没有阻止他说下去,“下午我其实没有去公司,而是来了这里。在这里回想起那时的心情,当我彻底明白你爱他以后,我有一个极自私的念头:他是要死的人,等他死后,我总是有机会的。”
    他的语调渐渐悲怆,并包含着深深的自责,“最后一次,我们带他来这里野营。就在这块石头的旁边,他的帐篷扎在那里,我坐在这块石头上,听见他在里面极忧心地问你:‘我死了,你怎么办?’你回答说:你死了,我又怎么活得下去?”
    “可是,我还活着,活得好好的。”紫末怆然答道。
    这时的她仿佛已不是22岁的江紫末,去骄戒躁,老练沉稳。
    她记不起他说的这些事,但她知道她说的是纪准扬,照片上那个人。往事的轮廓隐约凸现,她忽然不愿意再知道得更多。
    “紫末,无论你记不记得起,我依然不想自私,挣扎过后,我决定不对你隐瞒过去的事,”童自辉转过脸来,语气凄楚,“你爱纪准扬。”
    江紫末陡然慌张起来,她想阻止他往下说,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只呆坐着。
    “你现在的银行存款加上房产和广告公司的股份,大约有三千万的资产,都是准扬留给你的。”童自辉顿了顿,“包括我们曾经居住的260号。”
    “你不是说那是你父母的产业?”江紫末木然问。
    “如果你记得起来,便知道我的父母从未在这个城市定居过,更不会有房产,”他说,“跟你那样说,只是要隐瞒。”过了一会儿,他颓然发笑,“真是一念之差,把这些告诉你,以后我不知道以后要怎样后悔。”
    江紫末突然惊恐又无助地望着他,“不要再跟我说这些。如果我一开始爱的不是你,那些事我不想知道。”
    她紧紧攥住他的衣角,然而已经晚了,内心有一波哀伤翻涌上来,鼻头一阵发酸,莫名地就想流泪。她想要挥开这种激烈的情绪,只好伏到他的肩上,希望借由他的帮助平静下来。
    童自辉原本只是不想枉做小人,把隐瞒她的事向她坦白,却没想到她这么抗拒,便温柔地揽着她的肩,不再言语。
    江紫末的心情依然未平静,她伏在他的肩上,又急急地叮嘱:“不要再说下去,就算以后你骗我,我也原谅你。”
    到此,童自辉已经觉得坦白与否并不那么重要了。她会忘记过去那些事,难道不是她自己千方百计想要忘记的缘故么?
    他怎么就没有想过,准扬离开后的日子,最痛苦的是她,最想忘记那段经历的也是她。
    不然,她怎么就单单忘了那七年。

    chapter 15

    江紫末缓缓抬起头来,童自辉关切地看着她,而她却仿佛为刚才哭出来感到难为情,忙低下头去。忽的又想起在黑暗里,他什么也看不见,犯不着羞羞答答的。
    风吹云散,林间的黑暗越发深浓,夜空却越发美丽,无数星子汇聚成一条璀璨的星河,在广袤神秘的黑幕上流淌,银光蜿蜒,真是美景良辰,引人遐思。
    江紫末心头的紧张有所松动,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爸是个浪漫的人,他带我们来过一次。但是,我和老妈怎么也想不到,这地方也是他跟别的女人幽会的地方,”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懊悔道,“哎,这样的陈年旧事,我肯定跟你说过。”
    “没有说过,”童自辉说,“继续讲。”
    其实他们第一次来这里,江紫末便跟他说过。关于她许多的事,曾经都在聊天的时候和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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