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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话又说回来了。
正是因为李源跟三藩可能有来往,才对他构成了一定的威胁。
目前朝中大臣,跟三藩有来往的很多。他们几乎都认定,三藩得到天下,只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都在谋划自己的后路,以求得三藩得势的时候,能够继续保持自己的荣华富贵。
但是,高官厚禄的肥缺就那么些,多一个人,就多了一份竞争。少一个人,自己上位的机会就更大些。
现在皇上来问自己,就是有意对李源动手了。查抄李源的差事,看样子也就由自己承担了。
这可是个肥差,机会难得啊。
“回皇上,臣正要跟皇上说李源的事儿呢。”
“哦?什么事儿?”
“据臣得到的密报,李源跟三藩确有来往。每年三藩都要给他送银子。在拨付三藩的军费上,李源也对三藩多方照应。这是其一。”
“其二呢?”
“其二,从先皇时起,就拨付银子,敕令各地操练兵马,但是,几年来,花了无数银子,操练兵马毫无成效。此次各地兵马在三藩兵马面前不堪一击,就是证明。”
“不仅操练兵马毫无成效,而且各地兵马,均有大量空额。骁骑营就在兵部眼皮底下,就有七千多空额,他李源会不知道?”
“据臣所知,那些空饷,都是兵部跟各个地方瓜分了。据说李源现在富可敌国,搜刮了大量钱财跟奇珍异宝。”
“其三,上次的北温都拉之战,李源就克扣军费,采购霉烂粮草和劣质军械,中饱私囊。只是先皇仁慈,才对他罚俸一年,令其反省。没想到他辜负圣恩,屡教不改,如今更是变本加厉。”
“各地前来的勤王之师,兵部本应好生接待,及时提供粮草。没想到,来了人,兵部竟然无人出面接洽。再加上他不给褚元吉发放粮草,可见他是故意为之。”
“大胆李源,竟敢吃里扒外,欺君罔上。为一己之私,置朝廷社稷于不顾。你去拿下李源,打入天牢,剿灭家产,株连三族。如今正好缺乏饷银,抄了银子,就给褚元吉和其他将士送去。”
“臣遵旨。”
在校场被褚元吉当着皇上的面儿一闹,李源就觉得有些不妙。往回走的时候,就叫上了贾雨村跟自己一同回府吃酒,借以抒发郁闷。
此时,他只希望三藩能够尽早攻下帝都,改朝换代,那样的话,自己就可以大大方方地投奔三藩。摇身一变,继续享受荣华富贵了。
以自己对三藩多年的照顾,加上最近按照宋宽的意思,故意扣发朝廷军队的粮草,阻挠各地勤王兵马来帝都的功劳,将来三藩定然不会亏待自己。
跟贾雨村刚吃上酒,就见外面一阵骚乱。
正要去问怎么回事儿,就见老管家进来了。
“不好了,老爷,锦衣军来抄家了。”
“混账东西,谁敢来抄我的家?”
“李源,我敢来抄你的家。”
随着声音,孙同仁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孙同仁,你胡说八道什么?难道就不怕我到皇上那里告状么?”
李源已经意识到了不妙,还是强装镇定。
“李源,你就别装了。这一辈子,你是再也见不到皇上了。哟,贾大人也在这里?对不起了,贾大人,皇上有旨,拿下李源,打入天牢,查抄家产,株连三族。贾大人,我看你还是回避的好,若是叫皇上知道了你在这里,可就不好说话了。”
“孙兄弟,我这就走。今日只是顺路而已,就当我没来过这里。”
贾雨村说着,就赶紧溜了。
“雨村兄弟,请你到皇上那里为我求情。我要见皇上,当面陈情。”
李源还抱有幻想,但是他的话,贾雨村只当没听见,一股风溜了。
“李源,亏你在朝中混了这么多年。都这个时候了,还有谁会给你求情?来人啊,将李源拿下。”
“孙同仁,你不要得意。用不了多久,你就得乖乖地磕着头求我出来。到那个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源,等你有命活到那天再说吧,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能把我怎么样?”
李源被带走了,孙同仁就在桌边坐下,就着李源跟贾雨村的酒席慢慢地吃起酒来。
抄家进行了三个多时辰,已经到了午夜,才算完毕。
此前,李源府里的主子,连同他的父母兄弟,以及岳家的主要主子,已经尽数被擒拿,一并押入大牢。
李府的下人们,则叫来顺天府衙门的人,前来接收,充作官奴。
孙同仁吃了酒,就在李源这里就地睡了。师爷过来叫醒了他,把二十万两银票,递了过来。
“一共抄得现银八万两,银票三十万两,各类珍宝和贵重物品二十三车。其余的均已登记造册。这二十万两,是册子上没有的,还请世翁处置。”
孙同仁接过银票,数了一下,留下十五万两。剩下的交给了师爷。
“弟兄们都辛苦了,这五万两,你去给大伙儿分一下,犒劳一下弟兄们。”
“谢谢世翁了。”
“不必谢我,还要感谢李源给我们攒钱呢。走吧,回去交差。”
兵部尚书李源被查办抄家的消息,当晚就在帝都传开了。
这个消息,并没有引起人们多大反响,似乎人们早就预料到了一样。相对于三藩不断逼近帝都的消息,查办一个兵部尚书,已经不算什么大事儿了。
第二天早朝,正式宣布了这个消息,叫天佑有些失望的是,这个消息也没有在大臣中引起多大轰动。除了少数几个大臣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外,期待中的,对李源口诛笔伐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经过前一段时间的热闹之后,早朝重新陷入了冷清之中。大臣们来的越来越少,现在每天只有二十多个人坚持上朝。
其余的大臣们,不是称病,就是无缘无故不来。据说,有的已经不告而别,不知去向。
看着下面冷冷清清的场面,天佑叹了口气。
“周太监,宣旨吧。”
周太监宣旨,大意是:三藩作乱,已经逼近帝都。为了帝都免遭战火,城中百姓免遭涂炭,决意迁都长安,以图后事。
朝中文武,在恪尽职守的同时,回去后就准备迁徙之事,轻车简从。三日后早朝,早朝之后,即刻启程,前往长安。
“皇上,帝都是大德基业,社稷根本,不可轻言放弃啊。”
罗启华第一个出来反对了。
“是啊,皇上,帝都乃首善之地,天下人都在看着帝都。若是离开,必令天下人失望啊。”
顺天府尹贾雨村也站出来反对。
“皇上,老臣不走,愿意留下,誓与帝都共存亡。”
罗启华说的声嘶力竭,痛心彻肺。
“皇上,臣也不走,愿意率领顺天府所有衙役与反贼血战到底。”
“皇上,臣也不走,锦衣军愿与反贼同归于尽。”
孙同仁也及时地出来演戏了。
“众爱卿忠心可嘉,也好,你们就留下来断后。其余人等,随朕同行。三藩倒行逆施,天怒人怨,人神共愤,待朕到了长安,整备兵马,将来重新收拾河山。”
皇帝放弃帝都,将要出走长安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帝都。
为了免于出走时路上拥挤,九门提督下令,城门大开,方便提前出走的商贾百姓等人。
此前一直就想要逃离的人,听到这个消息,自然高兴,在最短的时间内,就逃离了帝都。
朝中大臣们,则是心态各异。
愿意走的,多是那些跟三藩素无来往,在三藩那里也没有什么熟人和关系的。他们担心,三藩来了之后,自己会受到清算。
那些平时在官场不得意的,或者位置不显赫的,也愿意跟着皇上走。
此时皇上也属于逃难当中,若是这个时候跟随皇上,一旦将来皇上重整旗鼓,收拾河山,得胜回朝,自己就成了随驾有功之臣,荣华富贵可期。
象罗启华、贾雨村和孙同仁之类,已经跟三藩搭上线,做内应的人,自然是不愿意离开了。
贾雨村在朝上表示了坚决留下,回家之后,却做出了另一番安排。
跟夫人娇杏说了早朝上的结果之后,吩咐娇杏。
“东西该收拾还得收拾,做好随时走的准备。”
“老爷,不是留下不走了么?难道三藩那边有了什么变故?”
“三藩哪里并无变故,我们得随时防着皇上。”
“皇上不是允诺你留下了么?”
“允倒是允了,但不可不防啊。说不定什么时候,谁就从背后捅咱们一刀,李源就是教训。再者,皇上行为无常,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变卦了。”
两人正说着话,杨师爷跌跌撞撞地进来了。
“世翁,大事不好了。”
“杨师爷,何事如此惊慌?”
杨师爷没有说话,默默地把一张纸,递给了贾雨村。
第0557章 逼宫禅让
那张纸,是一张檄文。贾雨村看了后,将纸放在案子上,默默不语。
过了差不多一盏茶功夫,贾雨村才缓缓说话。
“从哪里得来的?”
“我们在韩天魁那里的人送回来的。”
“可靠么?”
“檄文本身可靠,在东北不少地方都有了。至于内容,无法证实。据来人说,连韩天魁的人,对这个檄文都不相信。”
“他们为何不相信?”
“赵大海远在卜奎,手下根本就没有几个人。此时他置身事外还来不及呢。东北已经被韩天魁全部控制,他想来勤王,不是自寻死路么?”
“鞑靼人你怎么解释?”
“鞑靼人对朝廷素无好感,他们自然不会来勤王。如说他们想打三藩,似乎也说不通。他们虽然善战,但离开了温都拉草原,未必就能发挥特长,况且三藩势大,他们也未必敢去招惹三藩。”
“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总不会是虚张声势吧?若是他们不出兵,也没必要发这个檄文出来。”
“这就令人不解了,我也是一头雾水。”
“此事别人知道么?”
“消息还未传开,若是传开了,估计还得几日。”
“此事先不要张扬,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我总是觉得此事有些诡异,这里提到为王子腾和贾元春报仇,是不是……?”
“为他二人报仇,应该是贾珉的事儿,似乎还轮不到他们。赵大海原来虽然是贾珉的部下,但温都拉人可是挨过贾珉打的,他们会给贾珉出头?况且贾珉远在北海,就算他有些本事,他手里能有多少兵马?又远隔千山万水,鞭长莫及。便是来了,也不是三藩的对手,他不会自己来送死的。”
“秦师爷突然失踪的事儿,我总是觉得似乎跟贾珉有关?”
“便是有关,也无甚大碍。不过是背后搞鬼而已,翻不了大浪。你还是关注皇上那边儿的动静,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回报。”
师爷走了,贾雨村有寻思了一会儿檄文的事儿,还是没想明白。
但是,莫名其妙地心里有了不安。
至于为什么如此,他也说不清楚。于是就把这归之于皇上要走,自己即将要投靠三藩这件事儿儿上来。
“夫人,还是要加紧收拾东西,随时做好走的准备。”
“若是走,我们去哪里?”
“从天津卫上船,往南走。具体到那里,到时候视情形而定。只要有足够的钱,到哪里都是一样的。你不要担忧,只是多准备一条后路而已。或许用不上的。”
贾雨村刚要出去,师爷又回来了。
“世翁,宋宽求见。”
“他怎么会到这里来了?唉,请他进来吧。”
半个时辰后,宋宽走出了贾雨村的宅子,来到了罗启华家。
也是过了半个时辰,又到了孙同仁家。同样是半个时辰后离开了,到了大栅栏的四海宾客栈,来到天字2号房前,敲响了门。
一个比较瘦弱的人开了门,四下张望了一下,把他让了进去。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宋宽离开。又过了一盏茶功夫,天字二号房的房门打开,刚才那个比较瘦弱的人,出了客栈。穿过前门,走过空地,最后进了紫禁城。
天佑二年九月十九。按照黄历,今天是个出行的好日子。天佑皇帝准备出行长安,就定在今天。
虽然还没有立冬,但帝都的天气已经比较冷了。尤其是早晨,就更是如此了。
早朝的大臣们,有的已经穿上了薄皮袄。
今天的早朝,来的大臣很多,已经许久没有来这么多人了。
因为马上就要走了,今天早朝也没有议什么事情。所以大臣们的表情,个个都比较轻松。就连天佑也是面带笑容。
随便说了些话之后,天佑走下龙椅,到大臣们中间,随便地走着。
御前侍卫胡海和陆永信,警惕地跟在他的身边。稍远处,则是侍卫总管赵其,在四下张望着。
“众爱卿不必担忧,用不了多久,朕就会重返帝都。”
“皇上金口玉言,臣等翘首以待。”
“车马都已齐备了么?”
“均已齐备,随时可以启程。”
“既是如此,众爱卿就散了吧,我们即刻启程。周太监,吩咐下去,起驾。”
天佑说完,就向殿外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赵英麒,你走不了了。”
赵英麒,就是天佑天子的名字。
什么人,竟然敢直呼皇上名讳?不想活了?
众人向声音响起处望去,就见到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走进大殿。
这个人许多大臣都很熟悉,他是以前帝都的名人,如今更是大名鼎鼎。
这个人,就是东平王世子:宋宽!
一个叛王之子,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进到皇宫,直接面对皇上和文武百官。
他疯了么?
仓促之间,天佑竟然也愣住。
他这一生中,遇到了很多事情,就是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就是这个人,往日跟他情同兄弟,两人往来交往,把酒言欢。
就是这个人,他所在的三藩起兵造反,想要谋夺他的天下。
就是这个人,他们兵锋已经直指帝都,逼得他远走西北。
就在双方殊死交战的时刻,他竟然就这样大摇大摆地,一个人出现在了自己的皇宫里。出现在文武百官面前。
被欺骗的愤怒和别蔑视的屈辱,让天佑爆发了。
“狗胆包天的宋宽,竟敢自投罗网。胡海,陆永信,将反贼宋宽拿下!”
“是,皇上。”
胡浩和陆永信双双走出,然后回头,一人一剑,架在天佑的脖子上。
“混账东西,你们也反了吗?”
“你说对了,天佑,我们也反了。”
“赵其,你还袖手旁观么?”
天佑就想找侍卫总管,可是哪里还有赵其的影子。
“孙同仁,将这几个反贼拿下。”
“好的,皇上,遵命。”
孙同仁不紧不慢地走到殿外,一招手,几十名锦衣军涌进大殿里,将一众大臣与天佑隔离开来。
“孙同仁,快将这几个反贼拿下。”
“拿下?赵英麒,我为什么要把我的朋友拿下?”
“孙同仁,难道你也反了么?”
“对,赵英麒,我就是反了。”
“朕待你不薄,你为何忘恩负义?”
“你待我不薄?我忘恩负义?哈哈哈,真是笑话。”
“在这个世界上,你只待你一个人不薄。先皇立你为太子,命你监国,你竟然软禁先皇。先皇的病,本来能治好,你竟然叫太医暗中下毒,让先皇沉珂不起。当年在北温都拉,你为了自己保命,竟然叫你的妹妹长安殿下断后保护你。贾珉对你有救命之恩,你竟然一再打压他。王子腾忠君体上,你竟然支使人下毒害了他。六家国公虽有犯奸作科,但也罪不至死。你竟然将他们满门抄斩。”
“你有什么情?有什么义?有什么恩?如今,你竟然抛下天下百姓,自己去逃命,还有脸说别人忘恩负义?”
“孙同仁,你辜负圣恩,犯上作乱,跟宋宽狼狈为奸,同流合污,还不快快醒悟,你……。”
说话的是国子监祭酒蔡奉,一席话说的义正词严,须发尽张,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孙同仁。
不过,没等他说完,孙同仁一剑刺去,正中蔡奉心窝。一挥手拔出剑,蔡奉倒地气绝。
“还有谁不服,站出来?”
孙同仁拎着剑,在大臣们面前走着。剑尖上,还不时地往下滴血。
宋宽背着手,慢慢地走到天佑跟前。
“英麒兄,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我们大军马上就要攻下直隶,锦衣军已经归顺,御林军已经归顺。御前侍卫不听话的,已经被诛杀。你大势已去,若是听话,尚可保你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