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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里包含着温柔,包含着善良,甚至还隐隐包含着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朦胧的情愫。
宋阳接触到崔可馨那异样的目光时,心里不由砰然一动。宋阳自己心里非常清楚,他很喜欢眼前的这个女子,这种感觉非常奇妙。自从那天在警察局里第一眼看到崔可馨时,宋阳便深深地被她那与众不同的美貌与气质吸引住了。那时,他还不肯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一见钟情的事情存在,就像他不肯相信什么天蛊之王、阿诗玛魔咒等鬼话一样。这很正常,因为人总是爱犯经验主义的错误,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就会本能地选择不可信,然而,不可信却并不意味着这些事情就真的不存在。比如现在,宋阳已经渐渐相信了天蛊之王、阿诗玛魔咒。当然,他也相信了一见钟情。此刻宋阳在想,崔可馨为什么会用这种异样的眼神来看我呢?莫非她也跟我一样?要知道,男女之间是否互生了情愫,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小小的暗示,都能让彼此心领神会地察觉的到。想到这里时,宋阳猛然甩了甩头,他不让自己再胡乱联想下去,他想把脑子里这些念头全部甩掉。
崔可馨看到宋阳的脸色阴晴不定,表情忽喜忽忧,她不知道他心里正在想些什么,所以便问:“你怎么了?”
“没事,”宋阳尴尬地说,“只不过现在脑子里的思路有点混乱。”
崔可馨误以为宋阳还是在思考案情,于是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真的抱歉,我什么都想不起来,现在也帮不上你什么,”说到这里时,崔可馨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一转说,“对了,我倒是经常做一些非常恐怖的噩梦,不知道……不知道那些梦里的情节对你破案有没有什么帮助?”
“噢?”崔可馨说这话时,宋阳的精神为之一振。那是因为宋阳听说过,很多奇怪的梦都是人的潜意识在作怪。崔可馨现在虽然失忆了,但是在她的潜意识里,说不定还残留着一些从前的记忆,而她的那些噩梦,没准儿就是对记忆的阐释。想到这里,宋阳忙说,“把你做过的那些噩梦说来听听。”
崔可馨笑了,说:“如果把我这一年多来做过的噩梦全讲出来,我就是给你讲上八天八夜也讲不完,所以,我还是先给你捡一些特别离谱的说说吧?”
“好的。”宋阳说。
崔可馨微微沉吟了一会儿,开始讲起了第一个梦。
梦里的背景是一间破旧的小屋,墙壁上的白灰已经印满了驳剥的痕迹。梦里一共有三个人,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被绑在一张漆着黑色油漆的破椅子上。在肥胖男人的身后,站着一个削瘦的男人,这个男人脸上还戴着一张奇怪的面具,而崔可馨就站在这两个男人的对面。
“不对,应该是四个人。”崔可馨犹豫了一下说。
因为,讲到这里时,崔可馨突然意识到,在那个梦里其实应该是四个人,还有一个面目模糊的女人,就站在崔可馨与那两个男人之间。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崔可馨回忆起这个梦的时候,都常常会遗忘掉那个面目模糊的女人。
在梦里,崔可馨拿着一根针管,缓缓地向那个肥胖男人走去。她将针头对准了肥胖男人的鼻尖,但是却没有扎进去,而是轻轻推动针管上的活塞,顿时便有一滴乳黄的粘稠液体从针头里射了出来,不偏不倚正溅落在肥胖男人的鼻尖上。然后,奇怪的一幕便发生了,肥胖男人的鼻尖开始像燃烧的蜡烛一样熔化。不一刻工夫,肥胖男人的鼻子便塌了下去,鼻子上的骨头和肉全都化成了粘液,如同清水鼻涕一般流了下来。肥胖男人在痛苦地挣扎着、扭动着,张开嘴巴嚎叫着。但是他的嚎叫却是无声的,崔可馨只看到了他在嚎叫,但是却听不到一丝的声音。
崔可馨的嘴角浮出一抹残酷的冷笑,她再次举起针管,对准了肥胖男人的右眼,她轻轻推动活塞,又是一股乳黄色的粘稠液体射了出来。这可怕的液体滴落在肥胖男人的眼皮上,于是他那厚厚的眼皮也开始了熔化。不过,肥胖男人的眼皮熔化出的却不是像鼻涕那样的透明液体,而是殷红的鲜血。一道血水顺着肥胖男人的眼角流了下来,片刻之后,肥胖男人的眼皮全部熔化掉了,露出了眼皮下的森森白骨和死鱼一般的眼球。肥胖男人的左眼紧闭着,而右眼却永远也无法合上,他那只裸露出来的眼球里充满了痛苦与恐惧,死死地盯着崔可馨。
讲到这里时,崔可馨脸上突然露出了痛苦和焦躁不安的情绪,她伸出双手神经质一般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用颤抖的声音说:“不,那不是我?那个人不是我。”
“什么人不是你?”宋阳不明白崔可馨这是怎么了,于是便紧张地问。
“那个残害别人的女人不是我,真的,她不是我。”崔可馨喃喃地说。
“是的,我相信你,你没有干过那些事,那只不过是你的一个梦,”宋阳若有所思地说,“别说你没有害过那个人,即使退一万步讲,你真的做过那件事,那也不能够怪你,因为你是被那个养蛊人控制着的。”
“不,”崔可馨的声音突然高亢了起来,她激动地说,“那个女人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能听明白,那个女人长得跟我一模一样,但是我却能感觉得到,她真的不是我。”
“好的,你别激动,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好不好?”宋阳看着崔可馨那焦躁不安的表情,心里不由生出了一股子不忍之意,他几乎想要放弃让崔可馨继续回忆那些噩梦了,但是却又有些不死心。因为他依稀觉得,崔可馨的这些噩梦里,一定埋藏着某个神秘的符号,只要能够想办法破解它,那么自己与事实真相的距离应该也就不再遥远了。所以,宋阳顿了顿又说:“这样吧,这个噩梦先放一放,你能不能再回忆一点别的?”
第二十八章:梦里身是客
崔可馨的情绪现在渐渐恢复了平静,她理了理散乱的发丝,又开始讲述起下一个噩梦。
这一次梦里的背景是一座陡峭的山崖与峡谷,这是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有萤火虫在草丛中飞来飞去,它们身上的莹光在草叶之间忽隐忽现,仿佛是天空中的繁星在不停地眨着眼睛。峡谷深处,地势凶险,怪石嶙峋,有一条潺潺的小溪,从杂乱的石缝中弯弯曲曲地流下,在朦胧的月色下泛着鳞鳞波光。
小溪旁,有一座隐蔽的小屋。这屋子依着山崖而建,周围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犬牙石和茂盛的古藤,所以若非细看,这座小屋很难被外人发现。朦胧的月色下,小屋门被悄然推开了,崔可馨从小屋里走了出来。不,走出来的并不是崔可馨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在崔可馨的背上,还背着一个面目模糊的孩子。
那个孩子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显然已经不足以遮体,他裸露的肌肤上布满了累累伤痕。那孩子的双腿受伤了,无法行走,所以崔可馨才会把他放在了自己的背上。
“等等,”崔可馨讲到这里时,宋阳突然想起了什么,忙打断她的话,问,“你确定梦里的那人是个孩子,而不是侏儒什么的吗?”
崔可馨犹豫了,她闭上了眼睛,努力回忆着那个梦。可是回忆了半天,她却苦笑着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因为我看不清他的脸。”
“那好吧,你接着往下讲。”宋阳说。
崔可馨从小屋里走出来时,神色非常慌张,她好像是在害怕着什么。但是,她究竟在害怕什么呢?崔可馨也没有答案。总之,梦里的她非常害怕,从小屋里出来后,四处观察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情况。然后她便回身掩上了房门,锁好,接着便慌不择路地向山下跑去。
崔可馨跑的很快,也很慌张。可是,刚跑出没多远,脚下便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崔可馨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背上那个孩子也被摔出去几丈远。崔可馨的膝盖被摔破了,殷红的鲜血随着裤管洇了下来。崔可馨疼得咧起了嘴,但是她却不敢出声,而是匆忙从地上爬起来,便去找那个甩掉的孩子。此刻,那个孩子就倒在崔可馨眼前的一个大石头缝里,可是崔可馨却没有发现,而是在着急地寻找着。
“不对,”讲到这里时,崔可馨脸上突然又浮出了那焦躁不安的神情,说,“我看到了,孩子就在我眼前,可是她却到相反的方向去寻找。”
“什么意思?”宋阳不解地问。
“梦里边那个崔可馨不是我,”崔可馨犹豫着说,“她是另外一个人。”
“为什么这么说?”宋阳问。
“我不知道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是的,从外表上看,她就是我,”崔可馨挂着一脸痛苦的表情说,“可是,我却知道其实她并不是我,我也说不清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以前做完梦,我都很少再去想它们,但是今天却不同,当我开始仔细去回忆那些噩梦时,我才突然发现,梦里的那个我,好像并不是我。”
宋阳被崔可馨给说糊涂了,他沉思了一会儿,解释说:“梦和现实毕竟不是一回事儿,也许在梦境中的自己,和现实中的自己是有所不同的,这也有可能。”
崔可馨似乎是相信了宋阳的说法,于是她不再纠缠这个细节,而是接着往下讲述她那个梦。
崔可馨终于找到了那个孩子,她将孩子重新放到了自己背下,然后继续往山下逃去。崔可馨和那个孩子转过一道山梁,便不见了踪影。这时,从峡谷的另一边出现了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面目模糊的男子,那个男子身后还跟着一个面目模糊的女人。这两个人向小屋走来时,崔可馨心里充满了深邃的恐惧。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恐惧,但是当她回忆到这里时,她的全身在发冷,嘴唇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她的整个身心已经陷入了一种巨大的恐惧之中,无法自拔。
“你怎么啦?”宋阳也看出了崔可馨的异样,忙问。
“不知道,我也不知这是怎么了,”崔可馨用颤抖的声音说,“我……我好怕。”
“你怕什么?”宋阳拧眉问。
“我不知道。”崔可馨喃喃地说。
崔可馨确实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但是她却分明感觉到自那一男一女出现后,崔可馨内心的恐惧感便越发地强烈了。那一男一女走到了小屋,男人掏出钥匙,打开屋门走了进去。
但是男人刚一进去,便又冲了出来,女人也跟着男人冲了出来,他们朝着崔可馨刚刚离去的方向跑去。崔可馨依稀感觉到,这两个是去追人,是在追刚刚逃走的崔可馨与那个孩子。
当这两个人追到崔可馨摔倒的地方时,跑在男人身后的女人一不小心,也在相同的地方被绊了一跤。女人摔倒在碎石堆上,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是她,我认出来了,原来是她。”讲到这里时,崔可馨突然惊叫起来。
“是谁,怎么了,谁呀?”宋阳紧张地问。
“屠玲,”崔可馨瞪着惊恐的大眼睛说,“她抬起脸时我看到了,她是屠玲。”
崔可馨讲到这里时,宋阳心里突然一动。此时,宋阳又想起了青蛇讲过的那些经历,莫非那个被崔可馨背下山的孩子就是青蛇?可是,好像又有些不对劲儿,青蛇说他是自己从被关押的小屋子里逃走的,难道青蛇说了谎,他不是自己逃走,而是被崔可馨给救走的?但问题是崔可馨为什么要救青蛇?青蛇又为什么要向自己撒谎呢?
宋阳苦笑着甩了甩头,他不想让自己再瞎想下去。毕竟,崔可馨讲的只是一个梦,梦终究是不可信的。但是宋阳也隐约感觉到,崔可馨的这些梦似乎不仅仅是噩梦那么简单,她的梦里仿佛有某种神秘的符号,然而这种符号到底象征着什么?怎样才能给这些符号解码呢?宋阳全无头绪,一头雾水。也许只有找一位心理学家来,才有可能帮助自己分析出这些噩梦里的象征符号来。
想到这里时,宋阳灵机一动,他忽然想到,如果崔可馨的梦真是她残存的记忆的话,那么如果把她带回梦境里出现过的地方,会不会帮助她恢复起更多的回忆呢?
想到这里时,宋阳便兴奋了起来。
第二十九章:西施的眼泪
涂青海在办公室里发起火来,他使劲将办公桌上的茶杯掷向了南墙,“嘭”的一声,茶杯炸成了碎片,茶水溅满了雪白的墙壁。
涂青海没法不发火,先后两次让宋阳从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脱,弄得他实在是有点颜面无存了。不过,他在崔可馨家里好歹还抓回来长毛、阿虎和胡宝牛三个人,总算是多少挽回了一点颜面。然而现在可好,程副局长突然莫明其妙地连个招呼都不给他打,私自便下决定要将长毛等三人给放了。刚听到这个消息时,涂青海气得脸都绿了。他当即便去了程副局长办公室,置问程副局长为什么不打招呼就放人。
对涂青海的置问,程副局长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挤出一脸为难的表情说:“老涂,这个事儿你就别问了,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程局,这三个人是不是我抓回来的?这案子是不是由我负责追查的?”涂青海气呼呼地说,“可是你们凭什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准备把人给我放了呢?你们要这么搞,这案子我可没法查了。”
“老涂,我知道了,这一次情况特殊,人是一定要放的,咱下不为例,”程副局长打着哈哈说,“下不为例行了吧?”
从程副局长嘴里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回到自己办公室后,涂青海便把一肚子火气全都撒到了无辜的茶杯身上。
事实上,在放长毛、阿虎和胡宝牛的问题上,程副局长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放人不是老程的本意,而是迫于肖恩廷的压力。肖恩廷之所以敢给老程施加压力,当然会有他充分的理由。那就是在被抓的三个人里,有一个是肖恩廷派出去的卧底,所以程副局长不得不下令放人。这个人本来是一名警察,但是现在却成了青蛇犯罪集团的打手,他的代号叫做“西施”。
西施是古代越国一个美女的名字,千百年来,关于她的美貌一直为后世人所津津乐道。西施之所以能流芳百世,不仅仅因为她有倾国倾城的美貌,同时也因为她有一个特殊的身份,那就是卧底。
春秋战国时期,吴越相争,吴国兵强马壮,很快便打败了越国。越王勾践为了复仇,做了三件事,第一件是假装降服,甘愿像奴仆一样卑躬屈膝服侍吴王夫差,从而赢得夫差的信任;第二件是卧薪尝胆,全力以赴练兵屯田,准备再次与夫差的大军决一死战;第三件是就是选美女送给夫差,当卧底、做内线。而这个被选中的美女,便是有着“沉鱼”之称的浣纱女西施。后来,勾践在西施这个卧底的帮助下,果然打败了夫差,复仇成功。
西施是个女人,他为什么要用一个女人的名字做代号呢?
这是一个痛苦的答案,那是因为他觉得但凡当了卧底,就要付出常人难以忍受的代价。西施付出的是肉体,而他需要付出的则是良心。他知道,一入黑道便要抹杀自己的良心,便要跟着他们一起去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这对从小就接受正规教育,长大了一心想要做个好警察的他来说,无疑是一种精神与肉体上的双重折磨。他有时觉得,自己付出的代价甚至比西施还要大,所以,他给自己起了这样一个代号。
这个代号叫做“西施”的男人,就是青蛇手下的亲信长毛。
他跟青蛇已经三年了,这三年里,他替青蛇东拼西杀,晦着良心做了不少坏事,从而也赢得了青蛇的信任,成了少数几个可以接近青蛇的人。
现在,他的眼神有些忧郁,怔怔地盯着铁窗外的天空,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在他对面还坐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肖恩廷。
“释放令我已经拿到手,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肖恩廷望着长毛,轻声说。
“我还要在那里呆多久?”长毛操着空洞的声音说。
肖恩廷当然知道长毛嘴里的“那里”是哪里,所以他干咳了一下说:“恐怕……你还要再在青蛇手下呆上一阵子,不过,我敢保证,这个时间不会很长。”
“你让我收集青蛇的犯罪证据,我已经收集到不少了,你得到的那些证据已经足够判他死八回了吧?”长毛的声音依然是那般的空洞,“还有,现在我已经成了青蛇集团里的红人,青蛇的行踪在我眼里已经不再神秘,如果我们现在抓他,一定能够抓得到的,你还犹豫什么?你知不知道,现在的这种生活,已经让我厌倦透了,我真的是一天都不想再呆下去了。”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肖恩廷犹豫了一下,说,“但是现在的情况又有了新变化,我想你已经跟宋阳接触过了吧,他跟你一样,也是一个年轻的好警察,可现在他却遇到了一些麻烦,现在,青蛇也参与到这件事情里来了,宋阳的处境就会更加危险,你也知道,青蛇这个人是多么的狡猾和残忍,跟他合作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所以,我想让你留下来,在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