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寐罗一直安静地睡着，表情单纯得像个孩子。
走出公寓，我看到玛特正朝这里走过来。他见到我时微微一愣。“尼亚？”
我们找了个光线很暗的咖啡厅，玛特第一次摘下他那时刻不离的墨镜。褐色瞳孔直直地盯了我一会儿，带着一丝强烈的审视味道。
“找我有什么事？”我疲倦地开口，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对我有种抵触情绪。
他微微思索了一会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寐罗面前，但绝不会是偶然吧，尼亚？”我轻微的一愣没有逃过他锐利的眼睛，玛特像是得到肯定回答般地点点头。“我就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你来接近寐罗难道是有什么目的？？”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我疑惑地看着他。
“你们之间的关系。”他无所畏惧地回望着我，“你看寐罗的表情明明就不是陌生人。”
我呆了呆，居然不知如何辩解玛特直指要害的疑问。
“对不起，我做警官做惯了，大概只是出于职业习惯而已。”他耸耸肩，重又戴上墨镜。“虽然我没有恶意，但如果你对寐罗有什么不好企图的话……”
“不好的企图是什么？”我反问，“你以为我要来干什么？”
“这个我怎么知道，如果知道我还问你么？！”
“你怀疑我的身份？”
“我怀疑所有人的身份。”他笑笑，“除非你出示居民证。”
……血族哪里来什么人类的居民证。
“我没有。”我生硬地回了一句，“随你怎么认为，我无权干涉你的想象力。”
作者：不理冰 2007…7…10 14：09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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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生气了？看不出昨晚还那么脆弱呢。”他仰起头夸张地咧着嘴角，眼睛透过镜片直视着我，“你在寐罗那里都做了什么？？……”
“想知道的话你可以自己去看。带上你的办案工具尽管去看。”
“那岂不是还要带上犯罪嫌疑人——尼亚你？”
“你！！……”我不由得有点微怒，觉得玛特真是胡搅蛮缠得过分。
“别生气。”他好脾气地摆摆手，“我都说了我没有恶意，只是有点好奇你而已。”
“我有什么可好奇的？”我冷冷反问，“难道你自己不奇怪吗？！……”
“哦，我想你和我们两个是不一样的。”玛特看着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沉思了一会儿，“我可以告诉你我是谁，如果你保证不泄漏的话。”
“当然。”他了然地眨眨眼睛，随后又及时地补充一句，“包括寐罗。”
“我是吸血鬼。”我说。
玛特脸上没露出任何吃惊的表情。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呢？”
“我爱寐罗。”
玛特走了很久，我还在咖啡厅里呆呆地坐着。
『哦，真是奇迹。寐罗的魅力果然无人能比，连吸血鬼都会爱上他！』他刚刚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然后又无奈似的摇摇头。『那么你完了，尼亚。寐罗的情人可是最多的，我保证你不出几天就会眼花缭乱分不清谁是谁……有时候连寐罗自己都分不清楚……』
意料之中。
大概他觉得我是个只会傻等的白痴。我当然不会花那么多时间去解释我爱寐罗的原因，只是说偶然看到他以后的一见钟情罢了。所以玛特几乎笑岔过气去。
我想他从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么痴情的吸血鬼吧。
那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也很傻。
我不是没有看到那些围在他身边的年轻帅气的男人，偶尔也有几个漂亮的女人。他们远远要比我更有吸引力，寐罗在和他们说话的时候总是笑得潇洒而嚣张。甚至看不到我坐在角落里的孤单身影。尽管他的目光常常在不经意间扫过一眼。
玛特的眼神明显就是『或许你愿意成为他那些数不清的情人中的一个』。
我的眼前一片灰暗，然而玛特后面的话却让我的心不由得狂跳起来。『寐罗的生日快到了，如果你能够送他一件别出心裁的礼物，大概他会爱上你的……』他笑着看了我一会儿才说出寐罗的生日，像是因为无聊所以才肯帮我一把似的。
可那个日子，我不会忘记。
那是我给予他初拥的夜晚。
我一直在咖啡厅坐到夜晚，直到服务生反复问了几次需要点什么才恍然惊醒般地回过神来。慌张地道了歉，我急匆匆地起身朝外跑去。
寐罗的生日居然是那一天……是巧合还是……
我有点心慌意乱，却又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仿佛突然有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心急如焚地奔跑回到早上刚刚离开的房间，一路祈祷着寐罗没有出去。当看到那扇虚掩的房门时，我甚至冲动地没有敲一声就冲了进去。
寐罗正背对着我收拾房间，一边轻快地哼着歌。他的头发用一根墨绿的丝带束起来，像很久以前我曾经做的那样，扎成利落而漂亮的马尾。地板上的碎纸屑和空酒瓶被扫到一边，失踪了的咖啡也整整齐齐地堆在桌上，敞开的窗口吹进带着外面浓郁馨香的夜风……
我不禁看得呆住了。
“玛特吗？给我带酒过来没有？？……呃，那什么你先帮我个忙倒掉垃圾，我实在有点弄不过来……”寐罗转过身看到我，脸上的笑意突然有些僵硬，唇间叼着的烟也掉了下去。“尼、尼亚？你怎么来了？？……”
我盯着他，突然冲过去一把抓住寐罗的手腕，“寐罗……”
他一脸困惑地看着我，眼神茫然。
“寐罗……”我的目光死死锁住那双绿色的瞳孔，企图要在里面找到什么熟悉的东西。“你……记得我吗？？”
他张了张嘴巴，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你……什么意思，尼亚？”
我们望着彼此，很长时间都没有人再开口。
寐罗的脸上找不到任何伪装或是逃避的不安，他只是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像是在等我解释。
“对不起……”我艰难地开口，同时一阵深深失落的苦涩涌了上来。
他反手握住我的手，带着安慰。“到底发生什么了，尼亚？……你想说什么？？”
“……对不起，寐罗。对不起……”我语无伦次地说着，身体突然变得虚弱无力。眼眶灼热得难受，甚至有些看不清寐罗的样子。
“什么对不起？”他把我按在床上坐下，“……冷静冷静，尼亚。嗯，我去冲咖啡。”
我拼命压下心里的那股酸楚，失神地凝视寐罗忙忙碌碌的身影。我想我刚才真是过于激动了……如果寐罗还记得的话，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又怎么会无动于衷……
“这么慌慌张张地跑来有什么事啊？”他端着咖啡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
我接过杯子，吞吞吐吐地解释，“那个……我听玛特说你的生日快到了……”
“哦，是啊！”他笑着点点头，“时间过得真快，虽然对我来说根本毫无意义。”
“你的生日……真的是那天吗？”我忍不住开口问道，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他握着杯子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说实话我也不很清楚了，毕竟有一百多年了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就是那天，真是奇怪。”
我看着寐罗一脸好笑地摇摇头，喉咙里像被堵住了什么，发不出一丝声音。
作者：不理冰 2007…7…10 14：09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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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M】走进地狱 24
katt 发表于 2005…11…25 11：15：00
寐罗伸手摘下丝带递到我面前，“你要看看吗？”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哦，你的目光总是停留在这个上面，所以我想大概你对它比较感兴趣……”他说着，把丝带放在我手里，“很漂亮，是吧？它已经陪了我整整一百年呢。”
……在此之前，我已经用过三百年了啊。寐罗。
我抚摸着那条丝带，眼前出现夜神月为我扎上领结的样子。『从今天起你就是这个家族的继承人。』他朝我笑笑，『尼亚，以后不可以再任性了。』……这个该死的男人，在说过那些后突然消失，快得根本让我来不及去震惊。三百年后又突然出现，真是莫名其妙。
我摩挲了一会儿，重新帮寐罗束起头发。“你喜欢它吗，寐罗？”
“当然。”他顺从地微微低下头让我不那么费力，“很适合我吧？？”
“……没错。简直就像为你订做的一样。”我低声说。
他笑了笑，放下杯子。“你先坐会儿，我去把剩下的打扫干净。”
“我帮你。”我说。
他看看我，没有拒绝。“那真是多谢了，尼亚。”
“今晚不去酒吧了吗？”我问。
“不想去。”他弯腰收拾着地面上零碎的纸屑，“已经在那里玩了一百年……说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只是为了打发下无聊罢了。喂，尼亚一直都在做什么？？……”
“睡觉。”我说。
“睡觉？一直在睡觉？？” 寐罗露出一脸不可思议。
“……不。”我低声回答，“只是一百年而已。”
“……哦，成睡美人了么？”他的表情像是很认真。“那为什么又醒过来呢？”
我的动作有些迟缓，“没什么……寐罗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他呆了呆，一时未反应过来我的疑问，然后才撇撇嘴。“什么都随便啊……”
“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吗？”
“如果我想要什么自然会自己去拿的嘛。有什么偷不到的？！”他把最后一点收拾好，然后满意地扫了一眼干净如新的房间，“嗯，看起来真不错……啊，你的衬衫脏了，尼亚！”
我低下头，寐罗已经跳了过来抓起我的衣领，“看看、这里都是灰……呃？？”他的目光接触到我脖子上挂着的十字架项链，像是条件反射般地颤抖了一下。“这是什么？？”
“……这个是我的……我的朋友的东西。”我有点费力的解释，看到寐罗脸上变幻着莫名诡异的色彩。“你恐怕不喜欢它吧，那我摘掉好了……”
“不！……”他挡住我的手，拿起来反复地看，“送给我吧，尼亚？”
“……你喜欢吗？”我犹豫地问，然后小心翼翼摘下来，“那……送给你吧。”
他看着我，有点诧异。“真的可以给我？？不是你朋友的东西么？……”
我摇摇头，看得出寐罗不想拒绝这个礼物，于是给他系到脖子上。
“哦，那真是多谢了。”他点点头，“不错的生日礼物。”
我的手停留在他的脖颈上，久久想不到离开。我们的眼睛离得如此之近，几乎鼻尖可以碰到鼻尖。甚至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交融在一起。我凝视着他，移不开目光。
寐罗愣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还有别的事吗，尼亚？”
“……寐罗。”我低低的声音带着点颤抖，“我可以吻你吗？”
“……啊？？”他立刻发出一声略微惊讶的疑问，“你说什么？？”
“我想吻你。”我说，然后不等他回答就凑过去堵住了那张嘴唇。
寐罗的身体僵硬了一会儿，渐渐变得柔软起来。他伸手勾住我的脖子加深了亲吻，灵巧湿润的舌尖在我口里肆无忌惮地扫荡掠夺，灼热的呼吸吐在脸上，带来一阵醺然的醉意。
久到窒息的深吻过后，寐罗紧搂着我的身体笑了笑，“还要继续吗，尼亚？”
我盯着那双情欲氲氤的绿色瞳孔，很想点头。……可又觉得这样的他太陌生。陌生得让我不愿去相信眼前的男人是曾经那样为我而疯狂的寐罗。他真的是他吗？？……
“尼亚，你喜欢我吗？”寐罗看着我。
我点点头。“……是的，我喜欢你……”
“为什么？”他又问。
我没有回答，想要继续下去的亲吻被寐罗略一偏头就躲开。
作者：不理冰 2007…7…10 14：11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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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眼睛凝视着他，寐罗脸上调皮的笑容背后仿佛隐藏着我看不透的东西。“嘿，尼亚，你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我？？”他的手指不安分地在我背上划来划去，像是为了扰乱我神思一般地充满挑逗和戏弄。
我绞尽脑汁地想了很久，才犹豫地开口：“你……很像他……”
“他？”他的眼睛望向天花板想了想，“你以前的恋人？……你说过没有恋人的？？”
“……不是恋人……”我的神色有点凄楚，“可是我……”
“你很爱他？”他问，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触动。
我点点头，满脸无助地看着寐罗，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最大的傻事。我居然在寐罗面前说我爱的是和他很像的人！他会想什么？？他又会做什么？？……
“那，他不知道么？？”寐罗不依不饶地问，眼睛直直盯着我，让我无从躲避。时间仿佛一瞬间倒流回很久之前，寐罗神色凄惶地望着我，『如果我说我爱你呢，尼亚？……』
如果能够回到过去，我会狠狠拥抱他，告诉他我也爱他。像他爱我一样地爱他。
如果能够让寐罗想起曾经的一切，我不在乎他会有多么痛恨我、吼骂我……
如果能够有再多一次机会，我想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好好地珍惜。可我想要的是以前的那个寐罗，那个为我疯狂为我哭泣、一再地问我是不是爱他的寐罗……
“……对不起！”我猛地松了手，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地难受。我爱他，我爱他吗？我爱他吧，我爱他……“对不起，寐罗……我……”
“……我代替不了他吗？”他神色怪异地看着我，眼睛里隐隐有失落的东西。
“……我不想让谁代替谁，没有人是可以代替的。不管是你还是他。”我解释，想要放开寐罗却被他有力的双臂抱得很紧。“对不起，寐罗。我想我要冷静一下……”
“你不喜欢我？”他微微扬起下巴，有点不屑地看着我。
我的脑子突然变得混乱。
“……尼亚？？”他久久没有得到回答，于是松开我的身体。“算了……”
突如其来的空虚让我一阵惶恐，未等来得及多想，我已经毫不犹豫地再次把他紧拥住，“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寐罗，你听我说……”
他得意地笑了一声，“白痴！”然后揪紧我的衣领狠狠吻了过来。
“……寐罗，你喜欢我吗？”我们紧拥着彼此挤在他那张不算宽敞的床上，带着激情过后的喘息。寐罗墨绿的瞳孔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像出没在夜晚的妖精。
他哼了一声，搂着我脖子的手臂又勾紧了一些。“不知道……不过我不讨厌你。”
这个算是……报应么？？……我苦笑着想，无药可救地陷落在他那双幽深的金绿色里。
“尼亚，还要再来一次吗？”他突然翻身压住我，脸上扬起戏弄的笑容。有力的双臂撑在我肩膀两侧，寐罗猛地低头吻住我还未恢复喘息而微微发抖的唇。“一百年的漫长……不管做什么都无聊得很，就算能偷来世界上所有珍贵的宝贝……”
“寐罗，我应该告诉你……”我拉下他的身体，舔咬他的耳垂，“小偷是要被惩罚的……”
“哦，怎么惩罚？”他带着一抹坏笑逗弄我的欲望，“我可是最出色的小偷！”
“那又怎么样。我会这样惩罚他……”我轻笑着咬上他的脖子，久违的感觉带来一阵微微酥麻的颤抖，甚至寐罗也是。他的动作变得僵硬，像是充满不好的感觉。我立刻停止了自己冲动的行为，紧张地看着他。寐罗的目光有点呆滞，嘴巴半张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寐罗？……”我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轻轻抚摸着他被汗水濡湿的脸颊。“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是……”
寐罗看着我，一语不发。
我说不出心里究竟是期盼还是恐惧。如果他能够回忆起过去的一切，那么后面是重生还是毁灭……我不知道。我只是更紧地抱着他的身体，紧紧贴上自己的胸膛。
“……以后别再这样了，尼亚。”他轻声说，嗓音带着嘶哑。“我不喜欢。”
“我不会了、我不会了……对不起，寐罗。”我急切地道着歉，唯恐他会叫喊起来。
“你们以前经常这样玩吗？”他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咬他的脖子？”
我一时语塞，一句话也答不上来。沉默了一会儿，我抬起手臂把寐罗的头轻轻揽在自己肩上，亲吻着他柔顺的头发，“我喜欢你，寐罗。”
“我知道。”他闷声闷气地回答，“但是我不保证我会喜欢你。”
“我也知道。”我叹了口气，“但我还是喜欢你。”
“……白痴。”他嘲讽似的瞪了我一眼，像猫一样懒懒靠在我怀里，手指缠绕着我的卷发。“跟你说，白痴。要想追到我可没那么容易，听到吗？！……反正我不在乎和你玩多久，我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花样，你玩的起吗？？”
我掩饰着心里酸楚的感觉，充耳不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