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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疤痕消不去了，就快划到我心脏去了，可是我的心……也被你一次一次地碾碎了。”霍宸的眼眸漆黑，定定地看着她。
木晚晴咬紧自己的下唇，胸腔的血气澎湃到无法抑制，她心中酝酿了许久，才敢抬头看着霍宸，在烛火中，霍宸的脸庞半暗，已经教人无法直视，但是她却无所畏惧，从牙缝中挤出话来：“不……我不知道他会设计陷害……”
“你别怕，我不会杀你的。”霍宸的笑容逐渐冰冷起来，“但是我不会再让你伤我半分半毫，你就回去京城，告诉木雁容，让她死心吧。”
木晚晴无法想到霍宸会如此绝情，连京城的百姓都不管了，她忍不住说道：“你就因为你的私人恩怨而不肯出兵，你难道就打算让大齐的江山就此断送吗？！”
霍宸刚说话，帐外却响起了一声叫喊：“相公！”
217、心灰意冷
木晚晴听到这两个字，身子不禁颤粟起来，回头一看，却看见木以柔撩起帐帘走了进来，看见他们两人距离甚近，不由得一愣，脸色也逐渐难看了起来。
木以柔刚才在自己的帐篷之中听到那么大的动静，原以为是出什么事了，才不顾外边的士兵阻挠进来一看，想不到却见到木晚晴。
“姐姐，你怎么在这儿？”木以柔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问道，“姐姐不是应该在皇宫里吗？”
木晚晴回过头来，把自己的手从霍宸的胸膛里抽了出来，淡淡地说道：“那你呢，你不是应该在相府吗？”
木以柔看了霍宸一眼，见霍宸并没有任何不悦，才说道：“我的立场可是非常坚定，从我嫁给相公的那一刻开始。”
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木晚晴笑了笑，可是心里明明是一抽一抽的，痛得她已经不可自抑，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哭不出来，她颤声说道：“那你就……如此凶狠，杀死我的孩子？”
木晚晴将压在心底下的怨恨慢慢释放出来，她的眼神凌厉，她不明白木以柔的爱，难道爱就是强烈的占有吗？
木以柔一惊，要是木晚晴在霍宸面前说这件事情，那肯定会让霍宸怀疑的，她连忙说道：“姐姐，你怎能如此说话，我知道你没了孩子很伤心，但是也不能污蔑我啊。”
木晚晴刚想开口问为什么她要否认，但是一下子回过神来，霍宸在场，木以柔怎会承认，但是她的孩子死得那么可怜，霍宸更是不相信那是他的孩子，今日木以柔在此，她就要把一切的事情给说清楚。
“木以柔，你这个蛇蝎女人！”木晚晴想要走上去，“是你！就是你！你是妒忌！”
霍宸却抓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走过去，他面容冷峻，说道：“你还不出去？”
木以柔还未反应过来，等到霍宸望向自己，她才回过神来，连忙走了出去，她害怕继续对持下去，她会露馅。
“你别走！霍宸！你帮我们的孩子报仇！不能放过她！”木晚晴如失常了一般，想要追上去，却被霍宸紧紧拉住，她转而抓住霍宸的双臂，不住地哀求着。
霍寰那时候并没有杀木以柔，木晚晴猜想，可能霍寰在心底下是感谢木以柔的，霍寰留着木以柔的性命，她更是插不上手。
只有母亲，才能明白她此时的心情，用悲伤来形容已经是不够的了，她是那么痛恨木以柔，她是多么想把木以柔碎尸万段。
“够了！”霍宸脸上闪过一丝怒气。
木晚晴一怔，呆呆地望着霍宸。
“那是你和霍寰的孩子，我不想再听到这件事情。”霍宸冷冷地挥开她的手。
她的手掌心还遗存着他的温热，可是她却感到无比的冰冷，她几乎想要失声痛哭，许多事情堆积起来，霍宸已经不相信她了，觉得她像是一个大骗子一般，简直是不能相信半分半毫。
“我知道了。”木晚晴慢慢地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呆望着前方。
霍宸的怒气已经消了大半，看到木晚晴这个失神的模样，心底下有些愧疚。
他走了过去，轻声说道：“我可以出兵，但是我要霍寰舍弃一样他最心爱的东西。”
木晚晴恍若未闻，仍是呆滞的模样。
霍宸猛地抓住木晚晴的手，缓缓用力，说道：“木晚晴，这是你欠我的。”
她缓缓回过头望着他，他的脸色半暗，轮廓却有些模糊，她淡淡地说道：“我不欠你什么，从来都不欠。一开始时，你说欠我一条性命，可不是我害死你的母妃，而你却用这个借口折磨了我许久。我不曾出卖你，我更是用尽一切办法保住我们的孩子，我也不曾和霍寰谋划诬陷你谋反，霍宸，我不欠你什么。”
霍宸抿紧嘴唇，仔细听她说着，他该是相信她吗？
但是一切却又感觉那么苍白无力。
木晚晴接着便微微一笑，说道：“不知道雨绯又没有告诉你，带你母妃出宫的，很有可能便是木以柔，就是你的妻子。”
霍宸怔了怔，他那时候找到狐丘之时，虽然狐丘说过那女子与木晚晴的相貌有几分相像，但是他那时候却不认为木以柔与木雁容狼狈为奸，可是自从知道木以柔收买狱卒之后，霍宸便对木以柔有些戒心了，如今木晚晴再这样一提，他倒觉得木以柔可能便是带母妃出宫的那个人。
“我会查明的，容不得你随便胡说。”霍宸非常谨慎，不想再误会任何一个人。
木晚晴不由得一愣，想起霍宸误会自己之时，对自己百般**，她至今仍是记得，想不到霍宸此时不是找木以柔问个明白，而是告诫她别胡说。
她的心凉了半截，不晓得自己还如何支撑下去。
“你便慢慢查明吧，至于你要霍寰舍弃我，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也不是一件货物，我更不是菩萨，不会那些什么拯救万民而牺牲自己的道理。”木晚晴的脸上竟是浮着如冰霜一般的冷意，她既觉得有些心碎，但更多的是放下。
他们之间，已经是不可能了，不是吗？
两个人心有芥蒂，怎么可能再好好相处下去。
她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从木以柔叫霍宸做相公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尝到了人间百味，最可恨的是，霍宸会相信木以柔，也不愿听她的解释。
“那你为何又要出来跟我谈判，不就是想我出兵吗？”
“不论你出不出兵，都是无所谓的，我们大开城门，让邓飞扬进城，我就不信到那时候你会忍得住不出兵。”木晚晴的嘴唇轻轻一抿，“霍宸，你说是不是？”
霍宸倏然抬眼，没想到她居然有这一层打算，他背对着烛光，神情有几分捉摸不清的阴郁落寂：“难道你就不怕邓飞扬会屠城吗？”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木晚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顿时觉得自己的身心都轻松了许多。
她一直执着去追求，可是又得到了什么。
218、难以消除的怀疑
霍宸笑了笑，有种邪魅的感情。
“他想得到你。”霍宸靠近她，温热的气息泼洒在她的脸上，她只感觉到脸上是一阵**的感觉。
她立即警觉起来，想要退后，却已经被他揽住自己的腰肢。
霍宸继续说道：“邓飞扬在增城之时就看上你了，你难道真的不怕？”
他的得寸进尺，让木晚晴更加难受，可是身体却又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不是男人的玩物，更何况她霍宸亦已不相信她，她更没理由成为爱情的战俘。
“那我该如何？向你摇尾乞怜？”木晚晴阵阵冷笑，“我自问做不到。”
木晚晴最后那一句话，是用足了力气才说了出来，她曾经想着这一次再见到霍宸，要向他说个明白，但是她看见木以柔的那一刻便发现，貌似一切都回不去了，当两个人都有了芥蒂，还能如何维持下去？
她也有私心，为什么就那么重的胆子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霍宸紧紧盯着她，又看到了她眼睛里的那一丝倔强，她一点都没变，就像一个刺猬一样，但是尽管她浑身是刺，刺得他遍体鳞伤，可他依然爱她。
“我有时候在想，再见你的时候，你会怎么样，我想过无数的情景，但是想不到你今日是如此绝情地拒绝我。”霍宸轻轻地拂过她的脸，带着许少的怜惜。
木晚晴硬生生地别过头，不会有人知道她下了多大的决心：“是你对我太绝情，霍宸，我们是永无可能了。”
“我怎么对你绝情，你对我做的种种，我都能忘记。”霍宸的心脏隐隐作痛，难道她就是对霍寰死心塌地吗？到了这个时刻，她仍是要和霍寰在一起吗？
“可你在心底下仍是不相信我！”木晚晴咬了咬牙，这才是致命伤，“你不会相信我所说的话，也不会相信那真的是你的孩子！”
木晚晴的胸脯高低起伏着，她仍记得，自己那些日子是如何的心惊胆战，可无论她如何努力，最终还是保不住孩子，更重要的是，那个害死她孩子的女人就在这军营之中！
她不能忘怀！
霍宸的心一动，看到木晚晴如此真切的神色，他沉吟了一下，才说道：“我相信你。”
木晚晴稍微冷静了一点，但是她却指着帐帘，冷冷地说道：“那你现在就去杀了她，是她害死我们的孩子。”
他觉得木晚晴有些不可理喻，皱着眉头说道：“你何必要如此执着？柔儿虽然收买了狱卒玷污芷凝，但是不会狠心到如此地步。”
她突然就觉得全身无力，难以再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她冷笑一声，在嘲笑着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霍宸，说到底，你仍是不信我。”木晚晴的心凉了半截，已经是不想再与霍宸说下去，天下之事，她不想再管，也管不上了，她只想逃，逃得远远的，远离这纷扰的乱世。
她想要起身，霍宸却死死按住她，目光凌厉起来：“就凭这三言两语，我为何要信你？你应该要有证据。”
“证据？”木晚晴念了一声，“如你所说，我不会再执着下去，就请你放手吧，我与你已经再无关系，我是当今皇后。”
“木晚晴，你别再惹火我了。”霍宸有些恼怒，听到皇后这两个字，他便是心如刀割，为何她能说得如此顺口，难道她就不知道自己有多讨厌那两个字吗？
说罢，霍宸便已低下头去，寻宝似的找到她的香唇痛吻起来。
这样的羞辱木晚晴已经尝试过很多遍，她在无数次无助的时候，想要霍宸就在她的身边，但却不想现在这般，那么霸道，让她只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己的。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可是她却奋力地想要将霍宸推开。
霍宸哪里肯依，将她压倒在床上，她这般抗拒，让他男性的占有欲更加强盛，昨夜木以柔多次诱惑他，他都不为所动，他真想坚守着，他心中一直都有她。无论她是否成了霍寰的女人，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否还爱自己。
霍宸的手探了进去，她全身颤粟着，可是他的手却在她胸前浑圆的轮廓流连不去，像是无比地怀念。
他曾经也占有过她的身体，他是那么的留恋。
“霍宸……你……”木晚晴压着被褥，秀发泼洒在上面，勾勒出诱人的弧度，她的呼吸急促，脸颊已经有些通红。
霍宸看着她那秋水双瞳，心都软了下来，轻声说道：“你就留在我身边吧，永永远远的，你以前对不住我的，我都忘了，好不好？”
木晚晴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在烛光下，显得波光粼粼。
“没用的……”木晚晴喃喃出声。
“怎么无用？在皇宫那时，你叫我带你走，你说过会一直等我，如今，我们又见面了。”
霍宸已经难以忍受住心中的**，他想要解开她的衣衫，她却死死地护住衣衫上扣子。
木晚晴眼睛透出一股坚毅，缓缓说道：“那是以前，而如今，什么都变了。”
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随着一那份信任的消失，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
霍宸一顿，她真的如此绝情。
“木晚晴，你别得寸进尺，你也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你以为我还爱你吗？从你出卖我那一刻开始，我在心里头只想着如何折磨你，让你后悔为什么要背叛我。”霍宸翻了个身，不再压住她。
木晚晴呆呆地盯着上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闭了闭眼睛，让自己镇定下来，再睁开眼睛之时，已经感觉心脏不再那么疼痛了。
她淡淡地回答道：“那是，我太清楚你的手段了。”
木晚晴缓缓起身，把自己的衣衫整理好，才转身走出去。
霍宸却喊住她，不带一丝感情：“不送了，皇后娘娘。”
木晚晴的脚步一停，却没有回过头去，直接走了出去。
外面的风依旧是温热的，带着青草的味道。
她缓缓呼了口气，似乎想要把心中怨气都呼出来。
已经是夜深，除了巡夜的士兵，其他的人都去休息了。
219、驾驭
她娇小的身影站在夜色之中，风明明是热的，为何自己却感觉到一阵冷意，直噬心骨。
这是一个大好机会，她便想要寻得一匹快马，之前莫大爷说过的，他会在树林里面等着她。
她心中的去意越来越强烈，却听到背后传来声音：“晚晴，你没事吧？”
木晚晴转过身，才看见来人正是雨绯，雨绯在军营中穿着一身绯色的劲装，便是更加清爽。
“没事。”木晚晴轻轻地摇了摇头。
雨绯看见了她脖子上的吻痕，便有些明白过来，她如今都不明白木晚晴的想法了，但还是关心地问道：“你和主子谈妥了吗？”
木晚晴的脸色淡淡的，不把这事情放在心上：“这事我已经无能为力了，对了，你知道断肠崖是往哪个方向去吗？”
听到断肠崖，雨绯只觉得耳熟，可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儿听过，雨绯一脸无奈：“我不知道，或许楚青知道，他比我更加熟路。”
木晚晴不想再与霍宸的人再纠缠半分，便说道：“不用了，我大致也知道，我现在就离开了，你自个儿多多保重。”
雨绯一个晃神，以为木晚晴要回去京城，便也不阻挠，但是也不知道两人日后多久才能再相见，便喊了木晚晴一声：“晚晴！”
她回过头来了，疑惑地看了雨绯一眼。
“谢谢你，那天助我逃走。”雨绯说完之后，就低下了头，她那时候更是怂恿齐文帝赐死木晚晴，但是木晚晴还那么帮助她，她心中非常内疚，一直不能释怀。
木晚晴微微一笑：“没事，你要是真的想谢我，不如给我找一匹快马吧。”
雨绯一愣，然后才点点头：“好，你等会儿。”
可是雨绯的话音未落，她身边便扬起一阵风，将她的衣裙扬了起来，她更是感觉到一阵杀气，她看见有一抹人影在她面前飘过，仍未反应过来，就已经看见霍宸紧紧拽住木晚晴的手臂。
原来刚才那人是霍宸。
雨绯愣在原地，看到霍宸额头暴起的青筋，有种不祥的预感。
“木晚晴，你居然想去找你师傅？”霍宸刚才在军帐中一直留意着她所说的话，她问雨绯断肠崖是往哪个方向去，那时候他便知道，木晚晴肯定是想要去找莫大爷。
木晚晴没有想到他会猜到，但是她却毫不畏惧，说道：“用不着你管。”
霍宸眼底闪过一丝阴冷，他沉声说道：“原来你出城谈判只是个幌子，你是想一走了之！”
她瞪了霍宸一眼，如今她想做什么，都已经轮不到霍宸来管了，她咬了咬牙才说：“那又如何？我自问没有能力说服你出兵，你也别想着当我是玩偶！”
他们俩的对持让守夜的士兵都警惕起来，但是却不敢发出一言一语，雨绯在一旁也只能是干着急，她如何不知道霍宸心中所想，便劝道：“晚晴，你别这么跟主子说话，主子会出兵的，只要你跟他好好说的话……”
木晚晴语气凌厉，打断雨绯的话：“难道就要我献身于他吗？这是一笔交易，难道我就是交易品吗？”
雨绯一顿，无奈地看了看霍宸。
霍宸已经血气上涨，他将木晚晴拉了过来，将她扛在肩上，不顾她的挣扎，重新回到帐中，把她丢在床上，军帐的床都是硬邦邦的，就算垫着被褥，但是木晚晴仍是觉得屁股非常疼痛，她龇牙咧嘴地想要爬起来，可是霍宸却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起身。
“只要你求我，我便出兵，也能保住你木家的荣华。”霍宸沉声说道。
木晚晴别过头，脸上蒙上一层冰霜，冷笑着说道：“你夹杂私怨，就算让你得到天下，都不会是好皇帝。”
“我确实不是，可我目的不是要得到天下。”霍宸双眸中慢慢透出一丝光亮，要是为了得到天下，他早就可以得到，何必要等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