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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其他一些人却似乎并不是这样觉得——尤其是对与赫蒂和维尔莉特相遇的亚瑟王子及萨琳娜而言,犹为如此。
在经过了三天的平静之后,第四天,特纳家的小别墅突然来了一位访客,容妆素净,神情肃穆中透着几分紧张,正是萨琳娜夫人。
此时的萨琳娜夫人与赫蒂之前几次见面时看到的都不太一样,首先是她的装扮——赫蒂见过她一身珠光宝气的华丽模样,也见过她浑身黑装有如黑寡妇的苍老模样,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干净得有如净水芙蓉一般的萨琳娜夫人。
此次来访的萨琳娜夫人穿了一身素净的蓝色丝绸长裙,深灰色呢子及裸大衣,一头秀丽长发悉数用发网固定,露出白皙修长的脖子,纤细得仿佛经受不住再多重量一般。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任何饰品,只有颈间一串圆润的珍珠项链,越发衬得她清丽典雅。
这是一个非常擅长装扮自己的女人,这种擅长,并不仅仅在于将自己打扮得更加美丽,更加迷人,而是在于她知道在什么情况下进行某种装扮能够更加便于达到自己的目的!
赫蒂微笑着迎接了萨琳娜夫人的来访,热情而不失分寸地与她寒暄,为她沏茶,像是在对待任何一位稍有交情的长辈,既不失礼,又不亲近。
萨琳娜夫人的拜访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也没有说什么具体的事情,纯粹是闲扯,闲扯,再闲扯,说得差不多了,她便主动起身告辞,留下一堆同样也是价值与分量均是恰到好处的礼物……
接下来几天时间里,登门拜访一类的事情倒是没有继续发生,但是,各种各样的礼物却是天天出现在小别墅之外,上至维多利亚、弗兰克等人,下至贝蒂这样的客人,没有漏下任何一个人,而且,选定的礼物也几乎是为他们每个人量身定作的一般,正中各人的喜好。
一次又一次,皆是如此……
赫蒂看着摊放一桌的小礼物,从围巾、香水到手帕、书籍、把玩的小件雕刻藏品,各种各样,皆是以萨琳娜夫人的名义送来的礼物——赫蒂相信,在弗兰克或是其他人那里,各有这样的一堆礼物。
这样的送礼行动如果只出现一两次,那倒可以理解为萨琳娜夫人想为之前的失礼言行道歉,出现三五次,可以理解为亚瑟王子想要拉近彼此感情,但是,如此反复地重复又重复,而且,每一次送的礼物又都是各人所喜爱的——至少是不讨厌的。
那么,这单纯只是想要道歉或表示亲近吗?
不,在赫蒂的感觉中,这样的行为还带着一种隐约的威胁——看吧,你们的爱好我都知道,那么,我自然知道其它一些更多的情报!
按了按额角,赫蒂将这堆礼物扫进阐开的抽屉,再将抽屉用力一推——眼不见,心不烦。
然后,她抽出一张信纸,快速写上些内容,再折成几折,将纸的一角凑到壁炉前,点燃它,眼看着它在空中迅速燃烧,化为黑灰……
……
几乎在信纸燃烧的同一时刻,远在比特伦萨,正忙得焦头烂额的塞缪尔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红光,他吓了一跳,向后轻轻推了推椅子,而后淡定地看着那抹有如燃烧中的火光一般的红光在空中迅速扩展开来,从左下角开始向右侧和上方延伸——红光“经过”的地方显露出一张白色的信纸,随着信纸逐渐向上“生长”,纸上的文字也清晰呈现再来。
整个过程像是纸页燃烧过程的逆反过程,显得如此奇妙而有趣。
“信纸”在红光中呈现,白色的“纸”沿被通红的火光包围,仿佛随时会因燃烧而毁灭一般。
塞缪尔伸手轻触——毫不意外地,指间从“纸”面穿透过去。
显然,这是一个特殊的传迅方式,而并不能将信纸从遥远的北方传递过来。
塞缪尔轻轻搓了搓拇指、食指以及中指,与此同时,专注看着信纸上传递的内容。
一条又一条,罗列得十分清晰,字迹飞扬,显示出赫蒂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心情还是十分不错的,不过,个别字眼的线条比较粗,显然是有特意突出的意味。
塞缪尔看了一遍又一遍,不等他看第三遍,空中的“信件”便“噗”得一下,消失于无形。
“这可真是传递秘密消息的好方法啊,连点痕迹都不留下,”塞缪尔嘀咕了一声,略略勾了勾唇角,露出一点浅淡的笑容,口中的喃喃自语却换了一个名字——亚瑟…奥尔塔科什……
传完消息的第二天,赫蒂一觉睡到大天亮,错过了早餐时间,不过,她却并不在意,在床上翻滚了两圈后,才起身洗漱,换了衣物走到餐厅,捉了几片面包,一边吃着,快步走到一楼起居室——早晨时间,大家如果没有出门计划的话,大多都会在这里消磨时光。
一进门,赫蒂便左右扫望,然后问道:“今天还有没有送礼过来?”
维尔莉特从书中抬头,看到赫蒂边走边吃面包片的模样,不赞同地摇摇头,说道:“没有,至少,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平静。”
赫蒂闻言,点了点头,在一张看起来很舒适的躺椅上坐了下来,又理了理盖毯,满意道:“希望今天一整天以及以后的每一天都能继续如此平静。”(未完待续。。)
231 雪山之行
帝都离城三百里左右,有一片山,从低矮到高耸,渐次过度,为帝都挡住了来自北方的冷气团,使得帝都的冬日保留了几分温暖,不至于出现冰封千里、廖无人烟的严寒天气。
这条山脉中最高的那座山峰高耸入云,雪线大约出现在高山的上1/3处,雪线往上终年积雪,山巅更有终年不化之冰,冻结千万年之久,几乎是一片生命禁地。
夏日时分,这里是帝都诸多贵族的度假胜地,山间气温要比平地低上三五度之多,再有绿荫凉风,更是舒爽异常。
不过,冬季时分前来这片山林却无疑是一种酷刑——山中冷风凌厉,吹在脸上几乎如同小刀子在细细刮过,疼痛不已,与此同时,山间水气旺盛,时不时地就会下起小雪,将山林披上白色的“外套”,将一切遮掩在白雪之下,便就算是经验再丰富的猎人或向导,都不能判断白雪之下是否足够安全。
更不用说寒冬天寒,普通动物与低阶魔兽都受不了这样的严寒天气,或迁徙或冬眠,山林间依旧还活跃的便只有那些中高级的危险魔兽——若无足够实力,冬季进山几乎无异于送羊入虎口,纯属找死行为……
赫蒂此时便是在“找死”——全身裹了不知道多少层厚棉衣,她步履艰难地在雪地里行走着,每一步抬起都要花费极大的力气,每 一步落下都会深深陷进柔软的积雪中,不过多久。体力便被消耗得七七八八,累得够呛。
便是连走路都如此辛苦,自然就更无法分神去关注周围环境是否足够安全。只有在攻击触发的那一刹那,她才意识到自己正处于危险之中——
“咻”得一声细响,雪地中突然窜起一道白影,迅疾如光,几乎瞬间便要逼到赫蒂眼前,不过,不等赫蒂意识到这样的变化。另有一道白光已经迎面追上白影——
血色满天,温热的鲜血雾状一般喷洒到半空,却在瞬间被极寒的天气冻结。落地之时已经变成一堆细碎的血红珠子,在白雪映衬之下显得格外艳丽多姿……
直到身边的人走上前去处理尸体,赫蒂才意识到刚刚又发生了一场失败的伏击——
是的,又发生……自从进山以来。这样的伏击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不过,每一次都是以同样的结果结束——失败、失败、再失败,除了失败之外没有第二种可能!
“呼,这一回又是个什么东西?”赫蒂喘着气,问道,脚下的动作却不敢停,一步一挪地向杀戮现场靠近——她如果停下脚步,恐怕就再也不会愿意再动起来了……
“一只6级的变异银粟鼠。不算什么大麻烦,”正在处理鼠尸的男人手下动作极快。等赫蒂走到眼前的时候,鼠皮已经被完整剥离,鼠肉也已经被切分完毕。
赫蒂看了看银粟鼠的模样,发现它虽然被称之为“鼠”,但是长得却和老鼠一点也不像,甚至和松鼠什么的更不相似,真不知道为什么会得到这样的名字。
不过,银粟鼠的皮毛却是格外漂亮,厚实的长发呈现银白色,当所有的毛发紧贴毛皮时,便呈现与周围环境最接近的白色,而当它们整体蓬松起来的时候,却又是另一种接近亮银色的白!
更重要的是,皮质十分柔软,当整只鼠皮纵向蜷成一团的时候,甚至可以轻易穿过一枚戒指!
赫蒂把玩了一下被粗加工之后的鼠皮,而后恋恋不舍地将它们还给了料理鼠尸的男人——这是他们事先已经约定好的规矩,一路上战利品分配方式是谁打中的猎物便归谁。
因着这次袭击,几人在半途稍加停顿,不过,很快便又继续上路,在雪地中艰难前行。
大约走到正午时分,赫蒂从怀中翻出那本得自精灵的银色封面小书,将它随意往空中一丢,银色小书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极小的抛物线后堪堪停住,“啪啪啪”迅速翻动书页,最后停在一页白纸上,墨黑色的字迹缓慢地从白纸之下渗透出来,渐渐浮现。
除了赫蒂之外,冒险队的其它成员都各自安顿,进行一次短暂的调整,对于半空中飞翔的小书,一个个都视若无物——或许,应该说,他们只能看到小书的实体,但是,书页上显示的内容,却没有一个人看得见,似乎唯有赫蒂才能使用它,并且看到它所呈现的那些信息。
啃着干面包,喝着热水,赫蒂快速阅读着书页上呈现的文字,同时思考万端。
一个面包吃完的同时,赫蒂也已经大致有了思路,将书一合,只见一道银光从她的掌间放射而出,走向正北方向而去,像是一道明确的指示灯一般,闪耀不已——这回,不只赫蒂看到了这样的指示光,所有人都看到了,并且迅速起身,向光所指引的方向快步前进。
赫蒂腿短,跑了不过几步便被大家落在身后,有人见了便不耐烦,一把拎起赫蒂的后领,带起她便是一通健步如飞,在雪地上奔跑的速度居然丝毫不比在路上奔跑时慢上多少。
赫蒂轻轻扯了扯前领,便有如认命一般让人带着她跑——不用费心赶路,她便有了更多时间来思考如何达到此行的目的。
这座山峰曾经是冰雪神殿的一处分殿所在,自从冰雪女神陨落,信徒被迫解散之后,所有的神殿都被摧毁,一些曾经蕴含了强大能量的神殿在被毁的瞬间将体内的能量悉数爆发出来——例如此地的分殿一般,能量的爆发不仅摧毁了神殿本身,更是对周围的环境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影响,导致了许多不可逆的变化。
赫蒂此行的目的就是找到这处曾经的神殿,在原有的基础上,建立起另一个据点,以便于实现能量流的转化。
与赫蒂拥有相似任务的团队还有五个,他们分别奔向大陆的四面八方,手法不一,但是,最终期待的成果却是一致无二。
“是这儿,就是这儿!”一名曾经在此地分殿进行短暂修行的魔法师大声疾呼,一脸兴奋,高兴得不可自抑,连滚带爬地来到一片雪白之间,手指远方,很有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点数着周围的环境——一会儿是这边的山峰形状,一会儿又说那头的九重瀑布,怀旧情怀一旦发作,满腔热情便一发不可收拾……
赫蒂等人可没那闲功夫只听他一个人在那里高兴大叫,而是在银光指示的位置种下了一株幼苗,一枚细小的,不足手指粗细的幼苗!
这是分离自世界树的幼苗,来自于雄距冰雪之森千万年不动摇的那株世界树。
青翠紧贴白雪,互相映衬之下,自是翠者越绿,白者越白,竟令人生出几分妖艳的视觉感来。
赫蒂揉了揉眼,抚着叶片,慢慢静下心来,引导自己的能量,让它们通过身体,通过她与叶片的接触进入一株植物的身体,催生、催长,茁壮向上……(未完待续。。)
232 病
当一抹清翠耸立于白雪之间,顶着寒风依旧傲立的时候,赫蒂心中不由升腾起一种难言的骄傲与自豪,那种感觉就类似于看见自己的孩子获得令人赞赏成就的母亲一般,其满足感之强甚至比自己亲自获得荣誉还要更加地高兴。
虽然这样的比喻对于赫蒂这种年纪的女孩而言略显夸张,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赫蒂此时就是如此感慨——世界树与普通植物之间的特殊联系便有如母亲与她的孩子一般。
独木耸立,同行的所有人都比之惊叹,他们仰起头,望向树木的顶端,感觉一道无比柔和,同时又无比亲切的能量从树身发散出来,笼罩着他们,引领着他们,有如深夜茫茫大海上的一座灯塔,令他们重新有了前进的方向,为之努力的方向。
不知何时开始,第一个人受到这种能量的感召,单膝跪地,收手于前,摆出祈祷的姿势,口中默默念诵着他们曾经如此虔诚念诵过的祝祷词——那是向他们的信仰之神,冰雪女神的祝愿与祈祷,自从冰雪女神陨落之后,他们之中的许多人已经很久多没有再这样做过了。
有了第一个人如此行事,很快地,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直到所有人都如此祈愿——除了赫蒂。
赫蒂在做什么呢?
她在仰望,一直仰望,在她的感知世中,眼前的这棵大树早已发生了质的变化——随着第一个信徒开始虔诚的祝祷,这株原本由她种下的大树却迎来了另一个世界树的灵魂!
熟悉的能量从大树上散发出来。有如春雨渗透大地一般滋润着每一个信徒的灵魂,回应着他们虔诚的祝祷,重新点亮他们生命中信仰的明灯——从这一刻起。赫蒂突然明白,冰雪之神的信徒必然将迎来一次新生,他们必将重新回到魔法体系的主流世界!
与此同时,赫蒂也证实了自己的一个猜测——被她催生的这株大树的树苗正是提取自隐居冰雪之森中的那棵世界树。
虽然,赫蒂无论知晓这种“提取”究竟是世界树的自主自愿,还是冰雪女神信徒们的疯狂赌博……然而,现在。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世界树回应了它的信徒的呼唤。重新眷顾他们,引领他们。
感受着世界树与信徒之间独特的能量交流,赫蒂不由伸手抚上自己的心脏——如果与她的灵魂休戚相关的那株世界树也成长得如此强大,她是否能够更深切地感知这种别具一格的交流?
不知怎么地。赫蒂感觉自己对此十分期待……
正当赫蒂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的时候。有一股强大而温和的能量向她聚拢而来,在她的意识世界之外进行了一个小小的撞击,便有如某人要拜访某家之前轻轻敲动门扉上的铜扣一般,就那么轻巧而自然地扣动一下,既能引起足够的注意,又不会因为用力过度而让他人感觉受到冒犯或是感觉受到攻击。
赫蒂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敞开一部分神识,像是一位尽职的主人正在招待熟悉的客人一般。只不过,此时。作为“客厅”的空间是赫蒂的意识世界,与她的灵魂相关。
在这样一个特殊的环境中,一切身处其间的灵魂都必然无法对身为主人的赫蒂撒谎,这便保证了对话的诚意,但是,与此同时,一旦发生任何袭击或震动,都将对赫蒂产生莫大的影响,甚至有可能致死!
赫蒂却并不在乎这些,她热情地迎进了属于冰雪之森世界树的一抹神识,愉快地与它分享着自己对它慷慨给予的传承的消化与吸收。
意识上的交流往往比任何语言与文字间的交流更加地便捷高效,所以,几乎是瞬息之间,双方便进入了这次“拜访”的主题——这其中也不乏世界树直来直往,不懂掩饰也从不掩饰的性格的影响。
神识往来,往往是动念即止,赫蒂努力控制着神识输出的节奏,以保证不会透露某些不应该透露的消息,不多时,她便已经累得满身大汗,再经冷风一吹,更是差点没被冻成冰块……
……
“哈啾!”又是一个喷嚏,赫蒂将捂在口鼻前的纸币丢开,换了一张干净的纸巾擤了擤鼻子,身子不自觉地向下滑了滑,更加埋入温暖的被窝,感受着温热的气流从被子里慢慢逸出,温暖着红通通的鼻头。
“该死的,这鬼天气……”赫蒂低低嘟囔着,声音低哑得几乎难以听清——由于重感冒,她的扁桃体发炎红肿,已经严重影响她的声带的功能。
所以,维尔莉特也只能勉强依靠口型来判断她的抱怨。
“谁让你在这样的坏天气里到处乱跑?”维多利亚坐在距离自己女人起码的三四米之外的一张软沙发中,难得地不再把玩她的扇子,而是无聊地将手帕揪来扯去,不时在手中结成某只可爱的小兔或者其它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