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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看他是身型连转,他自己却是心中有数最多也不过是受些损伤。
江清扬在空中闪躲,林烟一颗心几乎跳了出来,提气向他奔去,石头虽不算大,下落之力却是惊人。林烟窥准江清扬不能顾全的方位,替他去挡。沈梦秋随后而至,用尽全力推了那石头一掌。仍有一小半的力落在林烟身上,沈梦秋抱住他转了几个圈,化解这股冲力。两个人自空中旋转落下,相似的衣袂翩飞,恍如一对蝴蝶。变生顷刻,人人呆立。
鲜血自林烟口中不断溢出,沈梦秋适才已用尽全力,胸口气血翻涌。现下勉力封了他几处穴道,再无余力为他疗伤。江清扬扶起林烟,伸掌按在他的背心要穴上,缓缓吐真气给他。试了几次却是不成,林烟伤势颇重,需先行静养,目前看没有性命之忧。江清扬又点了他几处穴道,减轻他身上的痛楚。自怀中取了伤药,喂他吃了。林烟修长的眉紧紧的蹙在一起,江清扬心里痛楚,道:“小烟,小烟。”林烟睁开眼睛,道:“庄主,我身上好疼。”江清扬伸手擦了他唇边血迹。白香雪道:“江盟主,林公子交给我照看吧。”江清扬抱着林烟,没有说话。白香雪叹了口气,柔声道:“江盟主。”江清扬怔了一下,仍旧抱着林烟。沈梦秋调息片刻,已缓了过来。道:“江盟主还有事要忙,我要带林烟回去,不多打扰了。”江清扬道:“阁主今日之恩……”沈梦秋道:“江庄主不必客气,那石头砸的死林烟,却砸不死你。庄主真是武学奇才,不过年余已将上卷宝鉴融会贯通。”伸手将林烟自江清扬怀内抱了回来。
林烟内府被震伤,轻微的移动已使他呻吟出声,又有血从唇角流了出来。江清扬看沈梦秋带他走了。稳了稳心神,命手下去林中山上围截。这淮州可算太子之地,竟能出这样的事,必是太子手下藏有三皇子的人。此事一出,太子的威信降的何止三分。一场准备良久的大会,竟在这样胡闹中收场。太子与三皇子,谁都占不到半分便宜。
第十五章 风云再起(三)
白香雪把林烟安置在雪海小筑,这里种了许多安气宜神的花,香气拂来,有缓解痛楚的功效。太子派随行的御医来看,说并无性命之忧,只是内府受震,无法接受真气。修养一段时日之后,可以运行真气,自然会加速痊愈。
沈梦秋与白香雪这类武功卓绝,深通经脉分布的高手其实也可算半个神医。知他说的无误。按他留的方子熬了药。沈梦秋喂林烟喝了。等到晚上,林烟回复了些精神。月光自窗户映进来,照在他的脸上,欺霜胜雪的白。沈梦秋盼这个中秋已不是一日两日。却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变故。林烟睁开眼睛望着他,低声道:“对不起。”沈梦秋道:“关心则乱,你看不出江清扬已远胜两年前也不奇怪。”林烟听出沈梦秋心里不痛快,想自被里伸手去够他,牵动身上伤处,悄悄放下了。沈梦秋知他身上难受,怕自己生气,一清醒便连呻吟都强忍了。在江清扬面前却那样熟极而流撒娇似的诉苦。
轻叹一口气,攥住林烟的手。道:“三皇子牺牲了张底牌,算计着江清扬必死无疑。他能有这样的布置也算厉害,江清扬却怎么是这样好对付的。你也不掂掂自己的分量,就冲过去。”林烟道:“太子将来危险了。”沈梦秋看着他,林烟道:“庄主最讨厌做事不利落的人,太子要与三皇子争皇位,理应处处谨慎,可在他的地方仍能出现这种事情。庄主定会借此机会将势力逐渐渗透到太子的人中。”沈梦秋道:“烟儿是想说,江清扬对太子的影响力日渐增加,我却连三皇子要使什么手段都不能事先知情。不如改弦易帜”林烟被他一口说破,道:“梦秋,你一定要扶三皇子么。”沈梦秋道:“你想怎样。”林烟道:“太子……”沈梦秋松开他的手。林烟没有再说下去。
沈梦秋道:“你歇着吧。”将被轻轻盖在林烟身上。白香雪来看林烟,见林烟似睡了。留了一会,与沈梦秋一起出去了。沈梦秋坐在厅内,一言不发。白香雪道:“投石机也弄了来,三皇子本事倒不小,今番事过,怕与我们要生些嫌隙。”沈梦秋道:“他不是笨人,只是低估了江清扬。这套手段,若是一般高手,自是必死无疑,对付江清扬却是不够。烟儿挡与不挡,结果并无什么差别。”白香雪道:“烟儿真是要强,他身上这样难过,我们在屋里,却不肯出一声。”沈梦秋想起当初林烟被财神城的人虏去,身上疼痛难熬,也是以为无人才肯微微呻吟。道:“他从来就是这样子。”白香雪道:“梦秋,他绝见不得你与江清扬分个死活。”沈梦秋喟叹一声,道:“在他心里,终是江清扬更重一些。”白香雪何尝见过他这样黯然神色,道:“这个却不然,烟儿学来江清扬的表象,骨子里却是至情至性。你若是有事,只怕他会更奋不顾身。”沈梦秋苦笑一下,没有说话。
白香雪柔声道:“梦秋,不如把烟儿送回相思岛去”沈梦秋道:“我原是这样想的,烟儿也不会反对。”顿了一顿,道:“现下却知行不通,只是躲避一时罢了。他最怕的是我与江清扬有决战之日。无论哪个败了,他都受不了。”白香雪陪他叹息一声,沈梦秋道:“江清扬若死了,他会一生恨我。我若死了,他那样的孩子脾气,不知要吃多少苦,我不舍得他以后一个人孤零零。”
白香雪心道林烟个性强硬武功卓绝,为人精明厉害,他不去为难别人已是好的了,又有谁能给他苦头吃。沈梦秋情根深种,才觉得他脆弱可怜,像孩子般要人保护。她自己也是有过情伤的人,是以红颜老大,仍旧待字闺中。不禁为沈梦秋这番心意触动,一时默默无语。
两人各想心事。直到楼中弟子来报,惟情庄的庄主来访。白香雪道:“梦秋。”沈梦秋道:“你是主人,请他进来吧。”江清扬只带着一名随从。三个人见礼后分别落座。江清扬道:“我想看看林烟,不知阁主可否应允。”白香雪原在想他会说些什么,没想到如此单刀直入,可却比说任何寒暄之语更显高明有效。江清扬果断利落,事事过人。实有让人心折的本领。沈梦秋道:“庄主客气了,林烟就在里间。怕人多吵了他,庄主自己去吧。”江清扬谢了一声,进里间去了。白香雪道:“不知他会留多久。”沈梦秋道:“江清扬来看他,料也挣扎不小。不会久留的。”
江清扬进屋时,林烟正蹙眉躺着。听见他熟悉的脚步声,睁开眼睛。江清扬坐在床边,把他散乱的头发拨到枕头边去。轻抚他的额头。柔声道:“小烟。”林烟眼泪倏地涌了上来,自脸颊流了下去。江清扬伸手给他擦了,道:“你受委屈了。”林烟摇了摇头,微弱道:“他没有委屈过我。庄主,我好疼,好难受。”江清扬听他孩子气的说话,心中酸楚愈甚,极轻柔的拍他安慰他。林烟抓着他的衣袖,脸上渐渐露出些安详的神气。好象那些做了噩梦发现母亲还在身边的孩子。江清扬哄得他睡了,咬牙走了。
白香雪看他出来,道:“江庄主用杯茶再走。”江清扬点头应了。三个人饮不知味。江清扬道:“小烟从小不喜欢和人说话,有什么也闷在心里,难为阁主肯担待。”沈梦秋道:“我就爱他这性子,还要多谢庄主教导有方。”江清扬道:“他从小就喜欢撒娇胡闹,可若是待谁好,便是十二分的真心。”这却是叫沈梦秋放心的话。沈梦秋明白他怕自己为难林烟,没有出声。江清扬道:“他父母死的早,有时发些无赖的脾气,并不让人真为难。”沈梦秋诚心道:“庄主对他的养育之恩,梦秋感激之至。”江清扬轻叹一声,没有接这句话。道:“我明日就回雍京去了。以后山水相逢,再与阁主相叙。”沈梦秋道:“林烟痊愈后,我会派人去通知庄主。”江清扬道:“多谢阁主厚意。”与白沈二人告辞走了。
他走之后,白香雪道:“这江清扬也不是真的无情。”沈梦秋道:“惟情庄与相思阁的功夫来源于道教,可谁能真学到太上忘情。”下人将熬好的药送来。沈梦秋接了,去里间喂林烟,看他已睡了,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想着江清扬的话,真想把林烟拽起来问问,为什么不对我撒娇,为什么不在我面前胡闹,为什么不向我示弱乞怜。
林烟身上痛楚,睡的不实,有人进来便醒了。沈梦秋在他身后垫了个枕头,将药喂给他。林烟强喝下去。沈梦秋道:“苦么。”林烟轻摇了摇头。沈梦秋道:“我尝过了,苦得很。”林烟怔了一怔。沈梦秋道:“你以为我生气了,我没有。你若不去挡,便不是我的烟儿了。”把林烟轻拥在怀里,道:“你叫痛也好,哭了也好,难道我会怪你笑话你。”
林烟道:“梦秋,你别和三皇子结盟,我心里害怕。”沈梦秋一时无语。察觉林烟在微微颤抖,道:“好,我答应你。”
第十六章 淇则有岸(一)
林烟仿如从地狱里回来一般,道:“谢谢你。”沈梦秋扶他躺下,道:“你歇歇吧。”给他盖好被子,道:“今天不能吃东西,你忍一忍。”林烟想要说些什么,沈梦秋已转身出去了。白香雪看沈梦秋脸色奇怪,道:“怎么。”沈梦秋道:“烟儿希望我放弃三皇子,我答应了他。”白香雪知他久做阁主,一时不惯为人影响。道:“太子毕竟是正统,若再得你我相助,得天下不过是早晚之事。我们损伤也可降至最低。”沈梦秋道:“原来香雪也这样打算。”白香雪到:“今日之变已可见三皇子急功近利,难忍小失,确非做大事之人。”沈梦秋点了点头。道:“太子与我有笔帐,先缓他些时候。”
沈梦秋陪林烟在青云楼又留了十天,林烟已可做些轻微活动了。沈梦秋心里想着江清扬那天的话,有时故意去不理他,看他会不会向自己撒娇示弱,林烟只是默然。沈梦秋怕这样下去,林烟以为自己存心为难他,也就算了。何况他对付林烟,又有什么手段,不过是把茶杯放得远些,被子盖得低些。林烟初时尚用不解的眼神望他,后来只垂下头。倒让他好一阵歉疚。
沈梦秋等林烟又恢复一些,承受的起旅途劳顿。辞别了白香雪,起程去相思阁在中原修建的根基之地赢州。赢州是南方中心,风物繁华。相思阁自十年前便在此地部署,今年始正式建成门户。林烟一个人坐在马车里,沈梦秋只在晚上才与他在一起,没说几句话便睡了。一日休息时,林烟道:“梦秋,我不想坐车。”沈梦秋道:“为什么。”沈梦秋自然明白这是林烟的邀请,却盼他直说出来。林烟眼里的神采暗了一暗,道:“没什么,我想看看蓝天,在车里坐得闷。”沈梦秋真是爱极他的性子也恨极他的性子,沉声道:“我知道了。”
林烟没有再说一句话,沈梦秋一掌将林烟马车的顶棚震了下去。使他躺在车里,就能看见顶上天空。他一面是生林烟的气,一面是担心他受不了马背颠簸。走了一个多时辰,林烟安静的没有一点声息,连动都没动一下。沈梦秋悄悄看他,极为担心,又不肯就此妥协。向天空打了一声哨,破浪直冲下来。沈梦秋做了个手势,指了指林烟的马车。破浪盘旋两圈,落了进去。
林烟长的是七窍玲珑心,早已察觉沈梦秋的冷落与故意为难。他不知该怎样讨好沈梦秋,想了许久才说出那么句话,被不露声色的回绝了。一个人躺在马车里,正胡思乱想间,破浪落在他身边。林烟极是意外,伸手去摸摸它的背。破浪扇了扇翅膀。林烟怕他飞走,不敢再摸。过了一会,看破浪没有飞走的意思。抬起一只手,破浪竟举起爪子放在他手上。林烟笑了一下,坐起身来。
车行两天,已快到赢州了。破浪偶尔在天上盘旋,大多时候都陪着林烟。林烟已与它熟了,有时把手放在它背上,破浪也大方的任他搁着。林烟羡慕它自由自在,没有忧愁,比自己不知胜出多少。这天中午,破浪忽然飞了出去。一阵声响,破浪与另一只鹰并排飞了过来。在空中追逐盘旋。相思阁的车队一阵波动。有马匹驰骋而来,林烟听见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惊喜的道:“师兄。”沈梦秋道:“思远,怎么迎出这么远。”先前那个声音道:“要不是师兄有命走不开,真恨不得插上翅膀来见师兄。”沈梦秋道:“你还是老样子,要命。”林烟听他话里全是宠溺,来人与他实有远胜于师兄弟之谊的亲密。那个思远的笑声阵阵传来,道:“乘风远远看见师兄的车队,领我绕了近路过来。”林烟看破浪身边那只猎鹰,乘风破浪,原本是在一起的。 沈梦秋与赵思远并骑而行。赵思远是他亲命的中原分舵之主,机智果断。这两年有他在外,才能放心在相思岛筹谋遥控。沈梦秋与他一路谈当前形势,赵思远说了许多独到见解,大得他的赞赏。相思阁的中原地址坐落在赢州边上,同是依山而建。沈梦秋让赵思远先去安置自己带来的人手。亲去接林烟进来。
林烟常在北方,惟情庄的建筑高大开阔,布局对称。现在看见这种依地形而起房屋院落,颇觉秀美。雕梁画栋,又不失大气。曲折的回廊自假山间绵延而往,沈梦秋看他欣赏的眼光,心中高兴。带他去主院歇息。林烟进了屋子,更觉布置不凡。一桌一椅,讲究且和谐,是一种极含蓄舒服的奢华。卧室放着两张软榻,边上侧立着一张屏风,绘的是夏夜之景,林烟酒醉散发卧在温泉边,孩子的稚气与惊人的媚同时自眉梢眼角流露出来。自是沈梦秋的手笔了,天下除了他还有谁见过林烟这幅模样。
沈梦秋看林烟望着那屏风,道:“晴月先过来收拾的,没有别人看过。”林烟还未说话,已有下人来报准备好了沐浴之物请阁主与林公子过去。沈梦秋与林烟梳洗了,劳顿消解不少。两个人换了衣服,去院里赏花。林烟这些天从没与他独处这样久。亲给他倒杯茶,送到沈梦秋手里。沈梦秋心里偷笑,面无表情的接了。道:“我累的很,茶杯也举不起来。”林烟眨了眨眼睛,把茶杯递在他的唇边。沈梦秋道:“也不知道这杯子怎么这样硬。”林烟修长的眉蹙了蹙,面上渐渐红了。拿回那杯子饮了一口,贴近沈梦秋。沈梦秋长笑一声,把林烟抱在怀里。自他口中饮了那茶。林烟抱紧了他,听见有声音往这边来,又松开了他。
来人直进到院子里来,穿着一件天青的儒衫,眉目极是俊秀。见了他们也不行礼,道:“师兄,林公子,你们一路劳顿,我亲自弄了些东西给你们尝尝。”沈梦秋对林烟道:“这是我的小师弟,赵思远。”林烟站起来做了一个揖。赵思远回了一礼道:“林公子,你千万不要对我客气。”
沈梦秋笑道:“思远是南方人,却擅长西北游牧人的烤肉。我已等的着急了。”赵思远拉住他道:“师兄,大家等你也都等得急了。”沈梦秋笑着领林烟跟他去了。在座的有不少林烟的熟人,如云兰燕伊伊等。林烟受伤时她们都知道,只是怕打扰他没有去看他,又被先派了回来。此刻纷纷与他打招呼。还有几位也都是相思阁沈梦秋的近人。沈梦秋为林烟介绍后,众人全都落座。桌上多是南方菜色,在林烟的附近摆着些北方名菜。沈梦秋看了,暗赞赵思远心细如发。
赵思远叫人拿上他亲制的烤肉,众人欢呼一声,可见的确不凡。林烟吃了几口,肉熟烂又多汁,香腻非常。赵思远道:“今天为阁主接风,大家不醉不归,谁灌得醉阁主,记功一次。”众人哄笑着应了,沈梦秋笑着道:“就你多事儿。”却是来者不拒,一杯杯连干下去。林烟本不擅饮,又有伤在身。只看着他喝。比起酒来,这一餐直吃到入夜。赵思远喝到桌子下面去,座上女子也多昏沉了。沈梦秋也有些醉,道:“思远,你服气了么。”赵思远挣扎着爬起来,又摔在沈梦秋身上,笑道:“师兄出手,谁敢不服。”沈梦秋伸手扶住他,畅快的笑了笑。
第十六章 淇则有岸(二)
宴席至此,已分出胜负。沈梦秋吩咐下人把他们都送回住处。与林烟在阁内四处走走。清风吹来,酒意已醒了不少。道:“烟儿看这里建的如何。”林烟道:“依形就势,很巧妙。”沈梦秋笑道:“说的好,依照地形,随意而为。本是家师最得意的成就。”林烟想起他师父与江清扬的父亲俱是风云人物,本可傲立于世。却全都应年而逝,一阵寒凉。沈梦秋道:“怎么不说话。”林烟攥紧他的手,道:“我有些冷。”沈梦秋道:“你这次险的很,微凉的天气也禁不起了。”像抱小孩子似的把林烟斜抱在怀里,林烟苦笑道:“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