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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相别传[旧版]--月下香  作者:宋颖-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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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想,这一定是先生敲的,先生敲盆的技术,好像和他下棋的本事一样奇烂无比。可冥实在不懂,为什么他家先生敲盆的技术这样差劲,可为什么先生的琵琶,又弹得宛若仙曲。 
  想着想着,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再抬头,独孤冥发觉这样乱的声音倒很有效,乱哄哄的场面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刹那,独孤冥发现身边的信王独孤贤神情在霎时沉肃了下来,他握住冥的手,分开众人走上前去。 

  独孤冥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在尚书省的官署前,他见到了全朝的精英大臣,无论是他认识的,或是不认识的。 

  认识的人很多,不认识的人同样很多。 

  主持大局的是尚书左丞蓝成式与信王独孤贤,谢默在一边静静地听,冥见他不时举头凝望天色。瞧见先生眉头紧锁,冥知道他很担心父亲。 

  忍不住,冥悄悄的伸手,握住谢默的手。 

  他年纪还小,没什么本事,可或许,或许他可以给先生一点安慰。 

  谢默怔怔地看着他,微微一笑。 

  谢默的笑很好看,就像平时的他,可在下一刻,他突然放开冥的手,拔出因为敲盆而少了一角的朝笏朝户部侍郎段延龄扑过去,手拿朝笏狠击段延龄,嘴里还不停的嚷道。 
  “唐殷秀实笏击贼臣,今吾朝笏击奸臣……” 

  在场的大臣们拚命劝,有人把谢默拉下来,有人递字条给他,也有人叫他不要冲动。只有冥不去拉,他一点也不想劝阻。 

  他没见过谢默这样冲动的样子,可他明白先生的心情。 

  段延龄提议先立新帝人选,或向叛贼妥协,这是谢默无法容忍的事。谢默为人温和,可他心中自有法度,任何人触犯到他心中法度,他不会善罢甘休。 

  方才人心慌乱的时刻,谢默告诉他说,他的父皇一定不会有事。 

  也许这只是个无望的想法,毕竟无人知道现在宫中的情势,可独孤冥看着谢默的眼睛,里面有虔诚的亮光。 

  在蓝成式与信王独孤贤安排人事调度,大致安排妥当该做的事后。冥看见谢默对蓝成式说,要想办法救父皇。 

  蓝成式却对他道,如今是如何稳定局势,确保京畿不发生动乱才是最要紧的…… 
  “那么,陛下的安危就可以放在第二位吗? 

  谢默语气很激动,冥觉得他的手都在抖,他浑身都在抖。 

  蓝成式静默无言,谢默求助的眼瞧向信王,信王也避开了他的眼。 

  “他不会有事的。” 

  谢默不停地摇头,照这两人的意思,是不打算救炫了吗? 

  独孤冥突然觉得很不忍,他觉得先生的眼色好绝望,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肯信任他,肯帮助他。 
  父皇是天子,他是君临天下的皇帝。为君为父,为什么大家此时都不想怎么救他的父皇。 
  “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皇帝没了可以再立新的,皇朝的根基不能动摇,目前第一要务是稳定民心……你也别替他操心,有的事天定,你我都无可奈何。” 

  耳闻信王独孤贤小声在谢默耳边说的话,独孤冥听得清楚。 

  这时冥觉得父皇其实很可怜。原来人所称道英明神武的父皇,竟不是不可代替的。 
  而谢默对着独孤贤笑了。 

  他开口,一个字一个字,与信王独孤贤说话同样小声。 

  “他未必会死,就算你说他不会活着,魏岩霖也不会允许他活着。可他不一定会死啊!你们都可以放弃他,我不可以……” 

  谢默与独孤贤的眼睛对视,独孤贤无言,谢默笑得就像平时的他,笑颜如三月的春光,那样灿烂。 

  “他很好,我可以不管,如今他不好,也许只有他一个人在苦苦支撑,我不能抛下他不管……” 

  是的,想起那个待他很好的人,什么人都弃了他,只有那个说永远不弃他的人,谢默无法不管他。 

  将他手执我手,如结,握成扣。 

  结如相思结,扣若同心扣,独孤炫待他真心,谢默以真心回他。 

  其实,他不是不懂得那人的心意,只是大半时间,谢默装作不懂。 

  有一种感情,知道得越多,感觉便越沉重,会让人想逃。 

  可离了他,心却会空荡荡的没有着落。 

  他已恋上了在那人身边所有的温暖,离不开,弃不了。 

  他的神色让人心惊,只是刹那的恍惚,谢默心里似乎已作了决定,他打算做什么?想到自己兄弟的个性,独孤贤其实不相信他会有危险,可谢默什么都不知道,他又不能把有些事说出来,难啊!独孤贤小心翼翼问。 

  “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进西内。” 

  皇帝行在所,称大内,京城中都有三大内,为太极宫、大明宫、钦明宫。太极宫为春秋两季帝王居住所在,称为西内,也正是发生动乱的地方。 

  独孤贤大惊失色,独孤冥此时紧紧握住谢默的手。 

  “不行,我不许,你在这个时候进宫城去,简直是去送死。绝对不行……” 
  “我宁愿死,也不愿意做个负义的人。” 

  谢默的话铿锵有力,独孤贤瞪着他半晌,居然软化下来。 

  “我的话你几时听过,早知道这回你也不会听我的。算了,你要去就去,可是你一定得保证你会好好活下来。不保证本王不让你去……” 

  那个人在宫里应该计划好了吧……他应能保护得了阿默,可想到那人事前的叮咛,独孤贤实在痛苦。 

  独孤贤想什么谢默不知道。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命由天定,他又怎么知道呢? 

  “生死由命,这个我怎么能保证的了。”谢默苦笑。“放心,我虽然没力气,好歹还有点脑子,不会轻易出问题的。倒是你,担心我就努力点,早点平定叛乱。” 

  他笑道,松开冥的手。 

  谢默牵了一匹马,独孤冥觉得自己不能放先生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况且父皇无论如何也是父皇,不管冥喜欢或是不喜欢,独孤炫都是独孤冥的父皇。 

  父子天性,血浓于水。 

  即使恨他,可冥还是打从心底关心独孤炫,现在不亲眼见到父皇的情况,冥也无法安心。 
  冥扯住谢默的衣襟,谢默回头看着他。 

  “先生,我和您一起去。” 

  “六皇子,太危险了,您有这心意就好,人就不必去了。” 

  谢默这样说,冥拚命摇头。 

  “不要,冥要和先生一起去,父皇有好多儿子,而冥的父皇只有一个……” 
  何况,先生,冥不能放您一个人走,纵然是父皇,他也不会允许的。 

  独孤冥心想,他原本以为谢默不会同意他一起去,谢默的顽固与他的和善一样有名。 
  可谢默对冥伸出了手。 

  一路行进,哒哒的马蹄声象响在独孤冥的心上,耳边呼啸着的是风的声音…… 
  冥抱住谢默的腰,他可以听见谢默心跳的声音。不停跃动着的心跳很稳,听着让人安心。 
  可冥还是觉得迷惘。 

  “先生,父皇会没事吗?” 

  谢默看了他一眼,他微笑。 

  “陛下,不会轻易有事的。脾气这么坏,又狂傲的要命,还发誓要当古今一流的帝王。这样的人呐,哪能这么轻易出事?” 

  独孤冥对谢默的话抱着七分怀疑,但此刻谢默的神情让他目眩神迷。谢默的眼神很坚定,像是怀抱着一个信念。 

  朦胧中,月下香袭来,那是让人安心的,一种香气…… 

  ****** 

  一路行来,四处看到的乱兵不多。 

  但长长的宫道上遍布尸首,残缺的,缺了手的,断了腿了的,甚至少了一半身躯的人,比比皆是。 

  一群群乌鸦在傍晚的天空中回旋,落日在血红色晚霞的照耀下,散着凄恻的美。 
  冥不敢看地下,他不敢。 

  虽然他见过母妃僵冷的尸首,可是他没见过,这么多的死人。 

  冥紧紧靠着谢默,他觉得先生温热的怀抱才是他唯一可安憩的地方。 

  而谢默看着眼前这一切,他的眼睛温润,隐隐带了一层水光。 

  “小皇子,这便是战争的结果。只为了上位者一句话,士兵们便拚死出力。无论胜败,死去的人都死去了,再多的补偿与荣耀都是空。战争得来的只会是尸横遍野,战争当中遭殃的都是无辜的人。” 

  冥抬头看他,只见谢默双手合十,嘴里默念佛号。 

  似是超度死去的众生。 

  谢默温和的眉目,在落日的光晕里,有一种淡淡的光芒。独孤冥和谢默一起,合上了死者睁开的眼。 

  事后想起来,这是不智的事,情势危急,他们时刻都暴露在危险之中,谢默和他却在为生前不知是敌是友的人抚上他们的眼。 

  谢默说,不能让这些人就这么,连死也不瞑目地走。冥隐约觉得他的做法有些奇怪,但他什么也没说。 

  一进太极宫玄武门,谢默就和他下了马。 

  谢默竖起耳朵,左右四顾,带着他走。谢默走得很专心,似乎已经认定了一个方向。 
  “先生,您知道父皇在哪里吗?” 

  冥好奇,他问。 

  “如果估算没错,他应该是在某个地方……” 

  想起方才有人趁劝架时递给他的字条内容,谢默握着冥的手,这样说。 
  但冥觉得有些奇怪,这一路行来太静了,乱兵看到不多,看到的尽是尸首。那些乱兵在哪里? 
  那种莫名的不确定感让冥觉得心惊肉跳,他忍不住靠向谢默。 

  近些,再近些,只有靠着先生冥才觉得安心。 

  “小皇子,你怎么了?” 

  谢默似乎觉得有点奇怪,这么问他。 

  冥原本想说,他想告诉谢默他的感觉,可看到谢默一脸坦荡,他又说不出口。他无言,沉默的摇头。 

  看着谢默带他走过一重又一重他走过,或从没来过的宫门,看着谢默一路上合上那些尸首不瞑目的眼,看着未干的血染上谢默朱红色的官袍。 

  他们最后来到一重院落,这所院落与行来所见之处不同,有重兵把守,冥看到很多张年轻的脸,也看到自己被一把把闪着寒光的环首刀指着。 

  独孤冥觉得有些怕,宫中戒备森严,可他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刀。 

  谢默朝看似为首的人行了个揖,轻声道。 

  “微臣乃殿中侍御史谢默,携六皇子拜见影王爷,还望这位将军通报一声。” 
  通报只一会,冥觉得这段时间很漫长。 

  转头四顾,这院落四围到处都种着桃树,现在正是三月中旬,桃花开得正好,淡粉色的落英缤纷,风吹来,花扑上冥的脸冥的身。 

  独孤冥觉得这样的景致很漂亮,他忍不住伸手去接,没过多少时候,他已用袍子拢了半兜的桃花。 

  独孤冥想给谢默看,可他看到的,是未曾想到过的场景。 

  不禁,不禁松了手。 

  花泻了一地,轻飘飘地泻了一地。 

  冥看见,一支利箭正射向毫无防范的谢默背后。 

  利器破空之声很清晰,冥想叫。 

  喉咙里却像咽了什么东西,什么话也说不出。 

  先生,快走,你快走…… 

  好想叫,好想叫,什么也叫不出。想为先生挡下那支箭,一步也移动不了。 
  他就像,被什么东西定在了原地。 

  冥好恨此刻的他,为什么他一点用也没有。 

  惊恐万状地闭上眼,冥不忍看,他一点也不想看…… 

  不要,上苍啊,请告诉他这是梦一场。 

  明明告诉自己,不能看,不能看,可冥却不能控制自己的眼睛,他依旧睁开了眼。 
  他瞧见,他见父皇正握着先生的手。 

  父皇要为先生挡箭吗? 

  那一刻,冥眼里的独孤炫,很勇敢。有这样的父亲,冥觉得自豪。 

  可谢默却对独孤炫摇头,还拖着他走…… 

  冥知道谢默力气一向很小,独孤炫也知道,所以他跟着他移动步伐。 

  只这一点点,避开了那支箭。 

  箭钉在了桃树上,冥看向先生,只见谢默面朝着独孤炫,一脸淘气又温和地笑。 
  瞧见想见的人平安无恙,谢默觉得自己的心也放下了一半,忍不住,笑意浮上脸。 
  温煦的笑颜淡淡,看在独孤炫眼里却是一阵恼怒。这家伙现在进来简直不要命。他居然还敢对他笑,还说。 

  他还敢说—— 

  “要是给你添麻烦,我来做什么?” 

  独孤炫吓出了一身冷汗,一手抓着谢默,一手抓着冥,像拎猫儿一样把他们抓进了屋。 
  谢默一直在笑,他瞧着看来毫发无损的独孤炫,一直在笑。 

  进屋之后,独孤炫上下打量他,摸摸他的脸,又摸摸他的身。本来想骂谢默欠思量,可看见那张怎么看都显得挺无辜的笑脸,独孤炫又骂不出口。想了半天,开口只一句,淡淡的。 
  “你怎么来了。” 

  谢默微笑。 

  “就是来了啊!” 

  “就这样的理由?” 

  独孤炫像是很不满,他瞪了谢默半天。 

  “是啊,还需要有什么理由?” 

  谢默不解,又问。独孤炫涨红了脸。 

  “你这笨蛋,这里很危险啊……你,你就为了这个不是理由的理由跑到这里来。难道就没人阻止你吗?” 

  “有啊,贤叫我别来。” 

  谢默异常诚实地点头,冥看到自己的父皇一下子跳起来。 

  “你去找贤?” 

  独孤贤这笨蛋,他怎么交代他的,怎么贤就不把他这皇帝的话当一回事,可看看谢默固执的表情,独孤炫气闷地承认,这人要拗起来没人拦得住,当下只能在心底嘟囔。 

  “当然,论带兵打仗,谋略布阵,谁比得过他?况且现在又不知朝野之中,谁是敌,谁是友,可以信赖的将领,也只有他了。” 

  谢默又微笑,这样温煦的笑颜,看在独孤炫的眼里,让他有点想发呆。 
  记忆里的谢默总是微笑,那样淡淡又温和的笑颜,就像三月弥漫的春光。 
  突然他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说。 

  



  
第 3 章

    天色已昏暗,晕黄的烛火燃起。

  月亮高挂中天上,白色的,细小的一轮,漫天星星闪亮,比月亮的光辉更加耀眼。 
  不知道外边情势如何,此时独孤炫与谢默,都很平静。 

  谢默很好奇为何皇帝竟毫发无伤,现在看来还精神抖擞,他问。冥也很好奇,但他不敢问,只在一旁静静地听。 

  提起这个,独孤炫一脸得意,瞧着他身边的内侍高世宁,他非常得意。都是他舍身引蛇出洞,才引出了为害朝廷的祸害,正欲开口,突见谢默沉思的神态,这时说实话似乎很不智。皇帝顿时收敛了脸上张狂的笑意。 

  “说来多亏世宁机警,一发现殿外值夜的禁军都换了生面孔就禀报了朕。朕觉得事有蹊跷,便在一批忠心的禁军护卫下,与近身的内侍们杀开一条路到了净这里。现在外边的情况如何?” 
  只是如此简单吗?陛下还瞒了他什么,总觉得他话中有些许不对,却又想不起哪里不妥当。谢默漫不经心地一边想皇帝的话,一面回想来时沿途的情景。 

  “宫城里死了好些人,皇城之中有贤与蓝尚书左丞指挥,应是无恙……倒是那些叛军都到哪里去了,怎么都看不见?” 

  “有他们两个坐镇,应是没有多大问题。”点头,独孤炫话锋又一转。“哪里看不见叛军,方才射你的箭是怎么来的?笨蛋,他们也想隐藏实力啊!” 

  “……,说得也是。对了,昨夜好像宫内有学士值夜吧!他们还好吗?” 
  隐约,脑海里记起有个很重要的人似乎也在宫内值夜,一时想不起是谁,谢默想了又想,还是想不起。撇撇嘴,他直接问独孤炫。 

  “嗯,他们都还好,你想见他们?还是别见了,这时候见他们做什么?” 
  奇了,怎么皇帝的话听上去这么生硬又别扭,谢默回头,好奇的看着他。却见,却见独孤炫的脸上稀奇地红了起来。 

  “咦,你脸怎么红了?身子不舒服?还是那群值夜学士有问题?” 

  “笨蛋,哪有什么问题,朕没有那些学士也没有!” 

  不言,这人就爱说他是笨蛋,他哪里笨。瞧见桌上有红泥小火炉,起身温了一壶酒,倒了一杯给皇帝。 

  见他不高兴,皇帝无言接过酒,又沉思了半晌,方道。 

  “朕现在有些烦,心绪也很燥,说话没了分寸。”还欲言,却被人捂了口,那人对他笑,轻摇头。 

  “我知道,不过一夜,你人都清减了好多……” 

  心又有些热了起来,譬如昨日傍晚心头的感觉,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善解人意的君阳,总让独孤觉得有些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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