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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提林阴谋·朱古达战争 作者:[古罗马]撒路斯提乌斯-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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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橹U庵Ь佑兴约旱慕准独妫孔约旱拟靡妥约旱囊徊糠值木侣被裎锕睢Jだ耐乘В╥mperaAtor)可以把这样的军队随他带到什么地方去。他仰仗着这支力量变成了一支政治力量,而对于这支政治力量,人们是不能置之不理的。从马略的改革成长出来的职业军队又成了推翻共和国的主要工具。”很明显,没有朱古达战争,罗马贵族的腐败还不能暴露得这样清楚,而马略也许竟不会到北非来,这样他的军事改革也许会推迟到若干年后才会出现,也许出现在另一个什么人身上;但只要战争存在,改革便是一个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规律。军队之隶属于个人破坏了城邦的体制,给后来的帝国创造了前提,行省的军人也有了当罗马皇帝的机会。就这一意义来说,朱古达战争在罗马历史上所起的作用以及它的后果无论怎样强调也不过分的。

  梅特路斯本人虽然未能结束朱古达战争,但是有他带来的马略接替他,马略麾下又出现了另一位未来的大人物苏拉。

  后来把罗马浸在血泊之中的两派领袖都在朱古达战争中亮了相,并给人以最深刻的印象。

  路奇乌斯·科尔涅利乌斯·苏拉(公元前138年—公元前78年)出身于不富裕的贵族之家;虽然撒路斯提乌斯在《朱古达战争》中谈到了他的很多优点,但是在朱古达战争之前,他主要还是混迹于优伶之中的浪荡公子,没有什么作为。

  科尔涅利乌斯家族也是罗马的门第高贵的著名家族之一,斯奇比奥、朗图路斯、多拉贝拉等等都属于这一家族。普鲁塔克说他的祖先里有一位担任过执政官的茹菲努斯(Rueinus)。茹菲努斯是公元前290年度的执政官,还担任过独裁官(年代未详)。此人在公元前275年曾因违反反对浪费的法案而被监察官盖乌斯·法布里奇乌斯(CaiusEabri-cius)开除出元老院。苏拉的祖先可考者就是这些。有趣的是,梅特路斯因赏识马略把他带到北非,但终于结怨而去,后来竟然也嫉妒起自己的门客来;马略则最初对苏拉冷淡,但后来苏拉取得他的欢心,负起了同波库斯联合对付朱古达的重要任务。但苏拉是个喜欢显露自己的人,朱古达战争之后他一再表白自己在这件事上的功劳——据《朱古达战争》的记载,苏拉是确确实实有功的——最初马略对这个后生,本来正像普鲁塔克所说,是不屑于嫉妒的,所以照旧重用他,但是一旦看出苏拉的咄咄逼人的非凡的才能,乃至有一次竟能以解救马略军队缺粮的困境时,两个人之间本来只是不大和谐的关系最后却发展成流血的惨祸,这就不能不说是两个人的野心在作怪了。这使普鲁塔克想到幼里皮底斯的《腓尼基女人》里伊俄卡斯特的话:“我的儿啊,为什么你寻求一切精灵中最邪恶的那一种,就是野心?它走进了许多家庭和繁荣的城邦,把一切毁掉之后才离开。”这是题外话,不在本书讨论的范围之内,所以不详述了。

  朱古达战争发生在我国西汉时期,东方的汉帝国和西方的罗马共和国是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两个国家,而且也都已有了高度的文化。汉帝国这时正忙于对付楼兰、车师、匈奴,罗马共和国则对努米底亚进行战争。严格说来,罗马对努米底亚的战争是以大压小,以强凌弱的战争,它以世界的当然主人自居,讲的大都是强权的逻辑,用今天的用语来说,可以说是对努米底亚内政的粗暴干涉。朱古达——如果相信撒路斯提乌斯的记述的话——对阿多儿巴尔和希延普撒尔的行为固然有负于养父米奇普撒的托付,但是纵观古今中外专制王朝的历史,在争夺绝对是排他的王权中发生父子兄弟之间的残杀,决不是不可理解的事情。如果我们不因杀建成元吉而深责李世民,我们也就不能过分指责处于当时历史形势之下的朱古达了。

  作为小国之君的朱古达竟敢于抗击威震地中海世界(实际上就是他眼里的全世界)的罗马共和国,因洞察罗马国家腐化堕落症结之所在而敢于多次使用权术玩罗马统帅于股掌之上,使曾是不可一世的罗马士兵在他的军队面前蒙受从轭下走过的屈辱,这样一位“蛮族”的君主不能不说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直到最后关头,他还是选择了宁肯战死而不肯俯身为奴的道路。即使这时,他仍不放弃争取与波库斯联盟以图作最后一拚的计划,而如果不是波库斯背叛了他,他的战争即使不会最后打赢,肯定还会拖相当一个时期,给罗马制造更多的麻烦,因为这时北方的金布里人和条顿人也已经动起来了。

  努米底亚对罗马来说远不像埃及那样重要。它和罗马友好的意义在于使罗马的阿非利加行省有一个可以放心,甚至可以拱卫它的外围,这个外围在罗马人心目中几乎是一片蛮荒地带,至于外围之外的玛乌列塔尼亚根本还没有进入罗马人的视界,所以波库斯于公元前111年向贝斯提亚建议缔结联盟时竟然遭到了拒绝。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罗马当局的对外政策的昏聩与短视。到朱古达和波库斯联合起来向刚愎自用的马略显示了实力之后,若不是苏拉从中斡旋,那后果却还是大可忧虑的。至于波库斯为什么对苏拉这位年轻的财务官如此倾倒,或者只不过是一种外交姿态,我们没有更多可以参证的史料,只好存而不论。从这时起玛乌列塔尼亚才同罗马有了正式的关系,虽然后来也有一些麻烦,但未造成严重的威胁。

  撒路斯提乌斯笔下的罗马显而易见,撒路斯提乌斯是一个严格的共和主义者,罗马传统道德标准的坚定维护者。他的理想色彩使得他对他当时由元老院若干权贵家族掌权的共和国的现实抱着彻底否定的态度。

  在《喀提林阴谋》里,作者对当权的贵族是通过喀提林这个反面人物之口加以斥责的。而在《朱古达战争》里,马略更加直接、更加激烈、更加具体地揭露了贵族统治的腐败与无能。

  这种情绪早在所谓《给恺撒的第二封信》里便已有所表现,只是不那么激烈而已:“反之,今天的一些贵族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一点进取的精神也没有,虽然他们没有受过苦,没有同敌人作过战,没有过过军事生活,但是他们却形成国内的一个帮派并且横傲地宣称要统治所有的民族。”接着他又揭露那些贵族为了自己的利益操纵元老院这一事实。这时元老院已经从罗马人民的代表蜕化为少数人手中的玩物:“先前飘摇不定的国家是靠着元老们的智慧来掌舵的,但是现在元老们却受到另一些人的控制并且随着他们的高兴而被折腾;他们按照他们的主子的好恶来发布一个又一个的命令,来确定什么对公众是有利,什么对公众是有害的。但是如果所有的元老都有同等的行动自由,或者他们可以不必这样公开地表决,那么国家就会有较大的力量,而权贵的权力也就会小一些了。”在《喀提林阴谋》里,作者对罗马为什么变得如此堕落已经能够作出系统的论述,也就是说,“它(罗马—引者)怎样不再是最崇高和最公正的城市而变成最坏、最邪恶的城市”(重点号为引者所加)。

  “……罗马这个自由国家一旦争得了自由,便在很短的时期中间变得令人难以置信地强大繁荣……一旦青年能够忍受战争的艰苦,他们便在军营中接受极为严格的军事训练,他们更加喜爱的是精良的武器和战马,而不是妓女和宴会。因此,在他们这些人看来,任何劳苦都不能认为是自己所不习惯的……勇气是最重要的。……他们的目的在于取得无限的声名,但财富则只限于他们用诚实的手段所能取得的那些。

  “……但是,当罗马由于劳苦和主持公道而变得强大起来的时候,当那些强大的国王在战争中被制服的时候……当……罗马人在所有的海洋和陆地都通行无阻的时候,命运却开始变得残酷起来,把我们的全部事务搅得天翻地覆。……那些能够泰然自若地忍受劳苦和危险、焦虑和灾难的人们却发现……闲暇与财富对他们来说却成了一种负担和一种不幸。

  “……在他们身上,对于首先是金钱,然后是权力的渴望加强了。应当说,这些正是一切罪恶的根源。因为贪欲消灭了诚实、正直和所有其他的高贵品质,却使横傲、残忍取代了它们,它要人们蔑视诸神,使得一切事物都可以用金钱买到。野心使许多人变得虚伪,变得言不由衷、口是心非;使得人们待人接物只是摆出一副好看的外表,而不是怀有真心诚意。开头这些恶习蔓延得不快,它们间或还受到惩处,但是到了最后,当这种病像瘟疫那样流行的时候,这个国家就发生了变化,一个过去曾是极为公正诚实的政府竟变得残暴而又令人无法忍受了。”(重点号为引者所加)这是撒路斯提乌斯解释罗马所以堕落的关键,他的现存的历史作品都可以在这里找到答案。特别是苏拉掌权和进行了大规模的屠杀和掠夺之后,情况便进一步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这些士兵(苏拉派士兵——引者)在成为胜利者之后,不给被征服者留下任何东西。老实说,繁荣幸福的生活甚至对智者的灵魂都是一种考验,那末在道德上本来就堕落的人们有如这些士兵在胜利时又如何能保持节制呢?“……一旦财富开始受到人们的尊敬,并且当光荣、军事统率权和政权随之也受到尊敬的时候,德行便开始失去它的光采,贫困被认成是一种耻辱,廉洁反而被说成是一种恶意的表现。……今天的人们,那些最卑劣的、穷凶极恶的人们……他们的行径好像表明,统治的唯一的方式便是干伤天害理的事情。”另一方面,撒路斯提乌斯感到绝望,是因为他看到的民众只是随波逐流的城市中产阶级和靠国家养活的闲散游荡的“无产者”而不是最下层的奴隶和最贫苦的手工业者和农民。奴隶在他心目中本来不属人的范畴。

  下面的记述可以说明他对“民众”的看法:“这种精神错乱的现象并非仅限于参加了阴谋的那部分人,全体平民(其实只是他在城里看到的那部分人,难道他忘记了前不久的斯巴达克起义?——引者)由于渴望变革都赞同喀提林的计划。特别他们似乎是按照民众通常的做法行事的,因为,在任何国家里,那些没有钱的人总是嫉妒那些好人(指有钱的人——引者),称赞卑贱的人,憎恨已经确立起来的旧事物,渴望新事物,并且,由于他们很不满足自己的命运,因此希望看到一个全面的变革。在动荡和混乱的环境里,他们是容易适应的,因为贫困易于满足并且不会丢掉任何东西。特别是城市民众不顾一切地投身到变乱中去。他们这样做有许多理由,首先,所有由于其无耻和胆大妄为而臭名昭著的人物,还有那些在放荡的生活中把祖业挥霍掉的人,最后,所有那些因不光采的事情或罪行而不得不离家出走的人,他们都汇集到罗马这个大污水坑里来。还有许多没有忘记苏拉的胜利的人……他们每个人自己都希望一旦参加战斗也能得到类似的胜利果实。在这之外还有在乡下靠手工劳动以维持悲惨生活的年轻人,他们在公私赠赐的引诱下宁愿到城里来过闲散无所事事的日子……这些人和所有别的人一样是靠着损公来养肥自己的。因此那些贫困、不讲道德又心怀不轨的人对国家像对他们自己那样极不尊重,这就不使人感到吃惊了。”他看到的“民众”的随波逐流随即由作者用如下的事实给以证明:“阴谋(指朗图路斯等人在罗马的活动——引者)被揭发之后,开头希望改换统治者从而急于想看到战争爆发的民众,这时却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痛斥喀提林的计划,另一方面,他们又把西塞罗捧到天上去……虽然他们相信其他的战争行动会使他们得到战利品而不会给他们造成损失,但是他们却认为一场全面的大火对于他们本身来说,是残酷、恐怖而且是特别具有灾难性的,因为他们除了他们每日的食品和衣物之外寻一无所有的。”《朱古达战争》用事实证明了罗马当局的贪污腐化,它是可以用金钱收买的,直到马略接管了统帅权,于是又借马略之口,对统治的贵族作了痛快淋漓的指斥:“我不是不知道我自己身上担负的任务有多么重大:既要为战争做准备同时要节省国库的开支;迫使人们不愿去得罪的那些人(指元老院权贵——引者)去服兵役……如果别人犯了错误,那他们的古老的显贵门第、他们祖先的显赫功业、他们的家人亲属的权势,他们的大群门客对他们来说都是十分现成的帮手。…………对于这一委托(指把对朱古达作战的任务委托给马略——引者),权贵们感到极为恼火。……如果你们改变主意,为这项或任何诸如此类的任务而从权贵当中选定一个门第古老、家里有许多祖先的塑像但是毫无作战经验的人是不是会更好一些呢?……要选这样的人,对于这样一个职务应尽的责任一窍不通的人,那么他就会手忙脚乱起来并且从普通人民当中选定某一个人作他的顾问。……我个人就知道有这样一些人,他们在当选为执政官之后才开始首次诵读我们祖先的历史和希腊人的军事论文……“……他们的主题总是称颂他们的祖先;通过列举他们的祖先的功业,他们就以为他们自己也变得比较光荣了。……祖先的光荣就仿佛是照在他们的后代身上的一道光,他们的后人的德行和缺点都逃脱不了它的照耀。……“……他们的祖先把自己所能留给后人的东西全留给他们了——财富、胸像、关于他们自身的光荣的回忆;但是他们却没有给后人留下品德……只有品德是不能像礼品那样授受的。”撒路斯提乌斯看到了强大与富足导致堕落,但是他在这里并未能摆脱古罗马人的传统观念,而如上所引,把这种情况归之于命运的捉弄。这就是作者所用的eors或eortuna两个词,eors约略相当于我们所说的“机遇”、“机会”、“偶然的事件”;eortuna约略相当于我们所说的“命运”、“境遇”。比如,他在《喀提林阴谋》开头的地方就指出:“毫无疑问,是命运在主宰着一切(Sedpr of ect of ortunainomniredominatur);她可以任意地使一切事件变得有名或默默无闻,而不顾事实。”但是,如果一切都取决于命运一时的好恶的话,撰史也就失去了供后世借鉴的目的,因而作者在另一个地方,又提出了有关少数杰出人物的作用的看法:“在长期的思考之后,我确信这完全是由少数公民的突出功业所成就的,正是由于这些人,贫穷战胜了富足,少数战胜了多数。”在马略身上,撒路斯提乌斯明确地表达了他的有关个人作用的观点:“在元旦那天(公元前104年——引者),他(马略——引者)就任执政官之职(第二任——引者)并且十分隆重地举行了凯旋式,当时我们国家的希望和幸福都掌握在他手里了。”撒路斯提乌斯的文笔和他同希腊文化的关系撒路斯提乌斯的文名决不下于他在史学方面的贡献。有如我国古代文史的传统,他也是身兼史家与文学家的双重称号而无愧。尽管有人指责过他的文笔,但他的作品依旧为后人所喜爱和传诵,成为拉丁文献中的瑰宝。

  撒路斯提乌斯生在西塞罗文体风行的时代;从老加图到西塞罗二百多年间,拉丁语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总的说来,拉丁语经历了从古朴、简洁转向繁复、曲折、绵密的过程。希腊文献的翻译丰富了拉丁语的辞汇并提高了它的表达能力。

  西塞罗和恺撒都是大政治家,又都是大文学家,两人虽然都是驾驭拉丁语的能手,但西塞罗更多表现为一种曲折繁复的文风,爱用多层排比的句子,以达到修辞的效果,恺撒则通达平正,不重雕饰,有大家气度。

  在这种文风的背景上,撒路斯提乌斯却表现出一种同流行的西塞罗文体截然相反的复古倾向,乃至反对他的人说他剽窃老加图的作品。这种高古简洁的文体同古罗马人的作风有其相通之处,但我们却不能说这种文体就表达能力而论便一定不如当时盛行的西塞罗体。问题在于作者驾驭文字的能力如何。因为简洁,所以用词必须准确得当,容不得废话;因为求简洁而省去许多不必要的以及可有可无甚至是有用的零碎,所以在文章可以避免冗赘和拖泥带水的毛病;因为简洁,所以要特别注重剪裁以取得爽朗、严整的印象。因此要写这样的文章比写一般文章反而要费多倍的气力,那是毫无疑问的。所以罗曼谈到撒路斯提乌斯的文字时指出:“使撒路斯提乌斯在拉丁文学中绝对处于独树一帜地位的就是他的文体。这种文体完全是他个人的,没有任何可供模仿的原型(罗曼否认作者模仿加图。加图使用的文字本身是古老的拉丁文,作者的复古倾向是出于修辞的考虑——引者),而(后来)模仿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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