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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了。”
在夜深人静时,我总疑心这事也许与窦先生有些关系,他在为我除去这个附骨
之疯吧,我这样想。但是这当然没有证实,我也不敢向任何人提起。
总之我是自由了,我很好好儿生活下去。
“光明”究竟在那里呢?
赌的玩的朋友因我回到A城去了这多时, 便仿佛觉得世界上就根本没有我这个
人存在似的,都把我忘却,不再上门了,我也不去找到他们。我靠着窦先生所给的
钱可以维持生活。寂寞,无聊,有时候也看看书,但仍旧还是寂寞无聊……
后来窦先生也失败了,我心理上失却依靠,不禁又想到日后的经济恐慌……
姊姊虽然从内地回来了,但是她是一个穷师讲,连自己的生活都没有保障,她
的身体又不好,我怎么能够把自己同孩子的生计都累着她呢?
我只好再从事交际,不过我的心理只感到空虚与嫌烦,拼命用功或拼命找求刺
激都不能使我满足,我渐渐养成了一种与众不同的习惯。”
二十五、?????
“苏小姐,你想这可是怎么好呢?”符小眉说完以上这一大段历史后,便又感
到前途茫茫,禁不住仰起脸来问我。
我严肃地反问:“你相信宗教吗?”
“不!我不能!”她痛苦地说。
“你爱你的孩子吗?”
“当然。”
“你爱你的母亲吗?”
“当然。”
“你爱你的姊姊吗?”
“姊姊在青岛……”她喃喃自语:“我当然爱她,也同情她,但是……这叫我
有什么办法呢?”
“蒋小姐,”我痛苦地说:“其实我的境遇也同你差不了许多。我们都像一株
野草似的,不知怎样地茁出芽,渐渐成长,又不知怎样地被人连根拔起来,扔在一
边,以后就只有行人的偶一回顾或践踏了。但是,近年来我渐渐悟到了一个道理,
即愈是怜惜自己,愈会使自己痛苦,倒不如索性任凭摧残,折磨而使得自己迅速地
枯萎下去,终至于消灭,也就算是完结这人生旅行了。我希望……我想不知道我们
可以不可以多替别人想想,替别人做些事,就照你目下情形来说吧,你就可以多替
你母亲及女儿,或者就是为痛苦的姊姊做些事,你也许会忘记掉自己的苦闷与不幸
……
说到这里我觉得再也讲不下去了。因为我在注视她的脸,仍旧是颜色苍白如象
牙,只是仿佛坟墓的阴影已经落到她的脸上来,她在害怕,她在想到她将死的姊姊,
她在惆怅着一切一切的过去。
“????”我简直是无话可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