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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军队，也不知道是不是不知道这个消息，居然跑去送死？”王二几乎要笑出来了。
只因为他已经看见，寨子里面已经开始调兵遣将，准备好了守城的器物，就等着这支军队去送死了。
第二十七章 虎头山攻防（下）
张福有攻城略地的自信，那是因为他相信，虎头山上的贼人已经吓破了胆。
当然还有另外的想法，那就是自己好歹也是熟读兵书，攻打一座才刚刚打过败仗的山寨，应该不会太难。他必须要用一次获胜，来获得更多的军心，哪怕他知道，士兵们知道自己应该听谁的。
如今自己能够出阵，而且跟着自己来的，本来就是他预定的张浩部，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想，完全没有失败的可能！
“冲锋，一鼓作气把贼营攻破，首功者重赏！”为了鼓舞士气，张福在真正开始进攻之前，朝着士卒们大喊。
谁都知道，这位就是新军的财神爷，或者说新军的钱粮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且不说张浩部本来就是张福的嫡系，只为了那个承诺，也没有不卖命的道理。说到底还是一个理，那就是现在陕西的人命，太不值钱了。
一条烂命，能够卖一两银子那就是保本，能够赚二两以上就是赚了！
从入伍到现在一路过来，这些士卒多多少少已经赚了十两银子，这条烂命就算丢在这里，自己也不吃亏，若是没有死，那自然是是最好。
士气大振，朝着山顶的冲锋速度又是加快了许多。
只是看到这一幕的，不管是杨洪还是张弘斌等人，都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若是在山寨门前那么鼓舞士气自然是最好不过，但是还没有冲上去就玩鼓舞，那就是二傻的作风了。要知道走山路本来就是一件很费体力的事情，这些被鼓舞得嗷嗷叫的士卒，这一通狂奔下去，体力还不消耗得七七八八？到时候到了山寨门前，这还有力气攻城吗？！
再说，到时候大家疲惫了，士气自然跌落，这次鼓舞的效力就算是失效了。就如同张福所言‘一鼓作气’，如今‘第一鼓舞’已经完毕，第二第三次鼓舞能够有什么下场，难道张福就不知道？
“按穿着，这丫应该是这支军队的副将才对，可为什么杨洪那个那厮，会用那么无能的一个废物当副将？”李定国笑了，那是在嘲笑这支军队。
“很简单，若非是杨洪傻了，就是这个人成为副将，只怕杨洪都没办法做主。”张弘斌耸了耸肩。
李定国和王二也不是一个文盲了，至少在凌河和张弘斌一次次讲述大明的那些事情之后，已经对大明的一些政治和军事黑幕有了一定的了解。心里已经大概猜到，只怕是杨洪的上级，给塞了一个镀金的家伙进来当副将来了。
张福真的很白痴，就如同杨洪和张弘斌所料，这厮带领五百人来到山寨门口的时候，大部分士卒已经有点疲惫，原本提上去的士气已经消失。
张福却是还没有察觉到这点，或许此刻他的心中只有敌人，已经没有自己人了。
“攻城！”张福大喝一声，只希望早一天能够把虎头寨打下。
攻城梯那是早就准备好的，前面的士卒让开就能够上来，不过里面的人也不是吃素的，第一时间就自两侧的哨塔，把大量烧开的热水泼了下来。热水就算是经过一个掉落过程的冷却，但依然是热的要死，泼在脸上身上，那可是要命的痛苦，不少人甚至第一时间起了水泡，翻滚在地上。
“射箭！”张浩也不是完全不懂得攻城战，第一时间组织人手射击。
还好，山寨门前这里，大概可以容纳五十多人，否则他也没办法组织人手反击。
“礌石！”里面传来声音，顿时大量的礌石和原木被丢了下来，那玩意居高临下砸下来，哪怕只有二米多一些的高度，也是砸得人头破血流的。
山寨最大的优势，就是守城器具不会少，礌石和原木都是现成的，不够继续采伐就好。
不多时，山寨前面已经是一片伏尸，都是张福的嫡系部队。几架攻城梯，就算是搭上去了，也没人可以越过它。
眼看士气低落，张福跺了跺脚，只能悻悻而归。
五百人的队伍阵亡了一百多人，伤了四十多人，却是连山寨都没有攻进去，却是讽刺。
“末将攻城失败，还望主将责罚！”张福回到杨洪的面前，单膝下跪认罚。
“张副将辛苦了，若非副将你攻打山寨，我等还没办法知道里面的防御情况。”杨洪却是立刻夸奖了起来。
张福却听了却是觉得这话怎么那么讽刺，感觉完全是在嘲笑自己。
“副将莫要想歪了，贵部的确是立功了。对方用开水泼洒，这就证明他们不缺水，山寨内应该有活水。一座有活水的山寨，其攻下的难度会比一般的山寨要难得多，除非长时间围困，否则没什么意义。但显然，我们没有这个时间在虎头山这里lang费！”杨洪却是耐心的解释道。
“那，不知道主将如何攻打虎头寨？”张福的脸色难得恢复了一些，至少没有那么难堪。
“简单，围上三天，继续攻心！”杨洪笑道。
“有用吗？”张福不太相信。
“若是没有那些俘虏，或许还没什么效果，但如今却是不同了！”杨洪哈哈大笑。
第一天的战斗，就那么结束了。
第二天清晨开始，山寨前面就有昨天被俘虏，如今显然已经投诚的贼人朝山寨大喊大叫。
说的内容无非一个，投降免死，想要回乡的还有一贯钱的路费。他们甚至晃悠着手中的铜钱，示意自己没有说谎。同时还不断宣称，若是取得虎头王一家的首级，男丁每颗首级可以得到五十连银子，女丁可以得到二十两银子，若是不想要，还可以让大人做主，把女子许配给他！
山寨里面没有任何表示，俘虏相隔太远，他们的守城器械根本没什么使用的可能性。只能任由着对方如此喝骂，却不敢出城迎战，担心被这支新军给吃了。
“他们这是在攻心呢？按这个节奏，明天应该可以获胜了吧？”李定国嚼着干粮嘀咕道。
“也就是明天，再不然就是后天，这场仗已经没必要继续看下去了……回去吧！”张弘斌起身，把最后一口干粮吃下肚子，然后拍了拍手之后说道。
“这样就回去了？”王二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们应该回去，好好合计一下如何对付这支军队才行了，而且也要督促下面的儿郎快点训练，免得在硬仗的时候，不知道如何攻击或者搞不清号令，那可就要笑死人了。”张弘斌耸了耸肩。
“我们能够打得赢新军吗？”李定国还是有点担心。
“正面打起来，大概就是五五开，我们的优势在于我们的武器更先进，而且他们似乎没有装备强弩。而我们的劣势在于，我们不是正规军，我们缺乏一个正规军出身的军官，所以在布局和指挥方面，我们未必比得上他们。
不过，打仗未必就一定要硬碰硬。一支混有老鼠屎的军队，要对付他们，太容易了！感谢那个副将，若非他的鲁莽，我还看不到那么好玩的东西！”张弘斌笑了笑。
李定国也是很快反应了过来，跟着笑了起来。至于王二摸不清头脑，只是见他们笑了，也只好干笑起来。
张弘斌等人陆续离开，到了第二天的夜晚，山寨里面却是乱了起来。喊杀声不断，甚至出现了火光，那是什么东西烧起来的表现。到了第二天，山寨大门开启，三百贼军出寨请降，希望加入官军。为首的是二当家，想要当老大很久很久了，只是人有点孬，说穿了就自身能力和野心完全不对称的类型。
为了表示自己投靠的诚意，二当家的把虎头王一家的人头都给献了上来。
“很好，你真的很好！”杨洪笑眯眯的对他说道。
随即，大军压了上来，不二分说，就把这三百贼军给杀了个精光。
“好了，收工！”杨洪哈哈大笑，示意下面的人打扫。
这是很容易就能够想通的逻辑，一个可以背叛大当家的二当家，未来也可以在必要的时候背叛自己。再则，多招募三百没什么战斗力，还拖累整体战斗力的垃圾，还不如多三百颗反贼的脑袋划算，好歹后者可以换银子，前者除了拖后腿，还要lang费饷银和粮草。
虎头寨很快就被付之一炬，在里面搜出了不少的金银财宝，这些都是军队的缴获，自然是不会上缴的。
安排好报功，以及送首级的工作之后，杨洪宣布设宴大庆一天，随即返回了自己的营帐。
一天之后，大军继续开拔，朝着下一批贼人所在地杀去。
第二十八章 必败的一仗
最近崇祯的心情真的很好，陕北那边贼患依然是不断，但好歹从西安府开始，贼患在一点点的消失。
几乎每天都有来自西安府的捷报，无不是表示新军在这个地方杀了多少多少贼军，俘获了多少。又或者在某某地方颠覆了多少贼窝，缴获多少。难得的是战功的首级都是实际存在的，有专门的官吏清点过了。
眼看训练了大半年的新军，慢慢变成了一支精锐之师，崇祯觉得自己那十万两银子花的不亏。只可惜內帑也没有多少了，否则若是再拨款个七八十万两，组建五万新军，那么陕北的匪患必然能够彻底平定，说不定还能够让新军去边境帮忙镇守边陲，防止后金的袭扰。
yy是必须的，但是崇祯同样有一件事让他很生气。
那就是昨天他把才上任了一个月的来宗道给罢免了，这位按说也是来自东林党的人，至少崇祯是那么认为的，结果最近在整肃阉党名册的时候，才发现这厮居然是骑墙派，既是东林党人，同时也是魏党余孽。
当然，来宗道也没说自己不是骑墙党，只能说是崇祯不知道，故而算不得欺君。
不过这样一个骑墙党，用起来也不安心，尤其想到阉党二字崇祯就不喜欢，所以不管如何，他都必须要下台。
才当了一个月首辅的来道宗，就这样致仕了。
可问题是，接下来谁来当首辅？让大臣推荐几个人，结果没有一个满意的，索性崇祯就来了一个孩子气的方法。
抓阄，是的，就是抓阄，抓到谁就是谁当首辅，反正在他看来这几个人谁当首辅其实都差不多。
于是，周道登顺利成为了首辅，这个在历史上也算是出名的不学无术的家伙，很幸运的被抽中了。
周道登上位，唯一的结果，就是原本被来宗道不断劝诫，要让新军稳扎稳打，逐步推进的崇祯没有了限制。在周道登上位之后，他立刻下达了指示，限定新军半个月内平定西安府，两个月内平定延安府，半年内给他平定陕西叛乱。
这种拍拍脑袋想出来的奏折，也就是这个什么都不知道小屁孩才能够写得出来。奈何周道登不学无术不说，还从以前的装孙子，变成了真正的孙子。对于崇祯这傻乎乎，一点常识都没有的奏折，却是完全不予评价，就让它通过了。
两天后，这封加急的诏书，就来到了新军营地之中。
听完诏书的瞬间，杨洪石化了，张福的时间也停止了，周围的士卒想笑却又不敢笑出来，憋成了内伤。
这算是什么狗屁诏书？半年内平定陕西，那为什么皇帝小儿他自己不带兵试试？
正规军一天百里那已经是精锐之师，可陕西多少里路？其中包括战斗、包围等战术运用，一个月内平定西安府，五个月内平定延安府的同时确保贼寇不进入西安府，三年内消灭陕西境内的贼寇，这已经算是非常保守的估计了。为此，甚至还要扩编到五万人马，分散到各地镇守，才有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好吧，好歹有了点赏银，崇祯没多少钱，他更不知道要赏这些有功之士多少钱才好。于是拨了五万两银子下来，作为奖赏。五万两银子听起来挺多的，实际上五千人分下去每人不过十两银子，最糟糕的是，由于官场有漂没的习惯，银子出了皇宫必然先下降三成，七成银子到了西安府又会被扣除三到四成，剩下的才会到达军营这里。
换言之，实际上每人不足半两银子的赏银……奥，忘记了军官还是要吞掉一些的……士卒最后能得到十文钱吗？
恩，这感觉已经不是在打赏，而是在嘲讽。看看这赏银，十文钱，打发叫花子呢？！
不满的情绪开始蔓延，尤其是这要命的进攻进度安排。诏书里面甚至没有给他们新的编制，这就证明，他们根本没有扩编的权力，同时若是要扩编，必须要自己筹备银两和军粮，朝廷是不会支付的。
“你是主将，你来决定吧！”张福也不再打算出头了，直接把责任都推给了身为主将的杨洪。
“大把，眼看也准备到了救世军的地盘了。最关键的是，若是白水县和澄城县真的是由救世军管理的，那么或许我们可以在这两县里面，捞到不少的银子和粮食吧？”杨洪也有点愤愤不平，但诏书就是诏书，那是不能够违背的。
说道捞钱，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想想也是，不管白水和澄城是不是落入救世军的手中，只要自己大军过去，不是那也得是救世军的地盘。到时候他们一番‘缉拿贼军余党’，就完全可以捞到比这次赏钱更多的好处。难得的是，城池里面，想来也有不少富家，富家之中也有不少年轻美丽的女眷或侍婢……太让人向往了！
“走，开拔！”张福也不纠结诏书的问题了，此刻他的双眼也全是金光。
眼看儿郎们被自己煽动了起来，已经忘记了诏书的事情，杨洪松了口气，一番纠结和郁闷只能压在心里。
本来不打算当一个杀良冒功的将领，但现在看情况，不扩编却是难以完成皇上给的任务，偏偏粮饷自筹，这就意味着他必须要想办法弄钱来维持多出来的编制的开销。若不杀良冒功，或者抢掠地方，只怕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多钱粮。
为了大明江山，只好让地方牺牲一些了，若是可以，少造点杀孽就是了。
大军不断北上，转眼已经进入了白水县之中，同一时间，白水县前往边境的路上，一支军队也在前进。从衣服不难看出，这是救世军的部队。只是若是仔细看，会发现这支军队的精气神，完全比不上正常的救世军。
这是一支前来投靠救世军的义军，说穿了是被别的势力，把自己在原本的地盘里赶了出来，无家可归又走投无路之下，只能来白水县碰碰运气的贼军。在这个优胜劣汰的时代里，既然他们已经被别人淘汰，那么足以证明一件事情，那就是这支军队本来就是一支弱军。
这样的军队，无论是**还是灵魂都已经腐朽，收编他们那是坏了救世军的名头。
本来不打算招收，却不想张弘斌还是收下了他们。不过告诉他们，他们只是临时进入救世军后备部队，想要转正，必须要完成一个任务才行。为首的越涧虎周通自然是千应万应，就差没有跪下给准备tian脚了。这样的人，就算是张弘斌看着也举得恶心，不过谁让他还有点用处？
若是能够完成任务，或许可以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去后勤那边干干。
前提是，他们能够完成自己交代的任务。
此刻，周通就带着他的人马，当然还有混在其中的一百精锐救世军弩箭手走在官道上面。他们的目标简单，就在一个特定的地点，与朝廷的新军对上，并且落败。
是的，是落败，而且必须要非常自然，非常真实的落败。所有人四散而逃可以，但必须要朝着一个固定的地点逃窜，务必要把新军吸引到这个地方来，否则就算是没有完成任务。
要装落败，周通自然是义不容辞，实际上真的碰到朝廷的新军，他也有自信可以在刚接触的时候，把装败变成真正的全面大溃败。恩，百分百的本色演出，完全不打折扣，天皇老子下来也看不出任何破绽。
额……似乎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
历经了每天三十里的缓慢行军，一行人终于是看到了目标的新军。当然，新军也看到了他们。
之前，他们就听说了，朝廷的新军如狼似虎，而且绝对不收俘虏，胆敢投降的都被他们剁下头颅拿去领赏了。不相信没关系，张弘斌有的是手段，把证据慢慢的展现给他们看。
当然，不是照片，而是朝廷的邸报。他还没有和张家断掉联系，还可以通过张家的人，秘密弄到一些邸报。
也多亏这样，他才能够知道，崇祯又换了一个首辅，还是把十四岁柳如是那个啥的周道登……为什么对周道登的记忆，就限于这个？同时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可怕的崇祯同学，让更可怜的新军在半年内评定陕西叛乱。
只要在正常人，都会觉得这是胡闹的好不？这周道登怎么回事，居然给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