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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剑侠传-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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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沉地笑了笑,赵宗源意味深长地向靠门口屏凤处的那个老乞丐扫了一眼道:“咱们身为地主,虽说不能样样全让客人称心如意,起码,也得让贵客们完成几个心愿,才不失地主本份啊。”话落目光凝注在老乞丐脸上,道:“老花子,你离门最近,你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尽你的本份吧。还有,三使者,你也该出去散散心。”

  老化子自始至终都在自酌自饮着,除了飞钱追魂头陀发射出二十面飞钱时,他脸上浮现出一丝惊容之外,再就没抬过头,好像大厅中发生的一切,是在另一个他完全看不见的世界中的事似的。

  似乎早就有了什么安排了,疤面阎罗应了两声,大步出厅而去。

  目注疤面阎罗消失于门口,乾坤一乞闻言仰颈饮尽杯中的酒,怪异地凝视着赵宗源那张平和中隐约散发出奸猾的老脸好一阵子,才吃吃地笑道:“老要饭的等了很久了,赵大盟主,你不吩咐,我老要饭的也知道该怎么做的。”

  话落,起身大步走向门外,只几步便已消失于屏凤后了,厅内传来他苍劲的声音道:

  “苍苍青天不可欺,未曾做事他先知,善恶要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哈哈,只争来早与来迟啊!”

  关外逸臾老脸猛然一变,心中突然浮上一丝莫可名状的不祥预感,但却又找不出那预感会应在哪里。

  仍然那么冷漠深沉地扫了主位上的那三个人一眼,寒松龄道:“赵大侠,他们该可以动手了吧?”

  冷淡地笑笑,赵宗源缓慢地坐了下去,低沉地冷声道:“老夫早已说过要让各位贵客完成几个心愿了,不过,好与坏老夫可不负责。”

  寒松龄冷然一笑,针锋相对地冷声道:“好说,好说,赵大侠既然说得这般客气,寒松龄如果不把招呼打在前面,可忧显得失礼了,如果寒某那位朋友收手不及,还请赵大侠把献艺看成是贺寿的一场戏,莫要认真才好。”话落俊脸突然一寒,煞气突现,沉声道:“行云,那位朋友已用他拿手的东西招待你了,来而不往非礼也,现在该是你用拿手的招待人家了。”

  荒城孤剑早就等不及了,冷言朗声道:“属下知道。话落转向悟本道:“朋友,就是现在吗?”

  一脚踢开身边的桌子,跟着挥手一掌扫开那些桌子,悟本凶残地盯着荒城孤剑,狰狞地露齿笑道:“姓燕的,拔剑吧,佛爷用这双肉掌领教你几招不传绝学。”他把“肉掌”二字说得特别响,显然是另有用心。

  阴沉地冷笑了一声,燕行云道:“朋友,你拿手的是铜钱,燕某拿手的是剑,方才咱们小主人已说过,来而不往非礼也,燕某人自然是要用剑了。”

  悟本心计落空,已无别的指望,心中狠念一动,冷声道:“佛爷就是要领教领教你的剑啊!还罗嗦什么,拔剑吧,小子。”

  荒城孤剑深沉地道:“燕某只打算用三招,说得更明白点……”

  悟本老脸一沉,暴喝一声道:“罗嗦!”声起双掌已然递出。

  表面上看来,他是性急不耐烦了,实际上,悟本是想趁燕行云说话分神之际,出手占他便宜,以便抢得先机。

  悟本双掌就空一圈,洒下漫天掌影,分三面罩向荒城孤剑燕行云、只给他留下了后退的一条路。

  荒城孤剑心中恨火正炽,见招虽知他留下后面一面不攻是个陷饼,但却仍然向那陷阱闯了下去。

  白凤公主看出不对,惊得霍然站起身来,寒松龄嘴角上却浮现一丝笑意。

  好像来不及自保似的,荒城孤剑毫不思索地飘身向后退去。

  荒城孤剑人在空中,双足尚未着地,突听身后传来悟本冷酷残毒的声音道:“佛爷料定了你非走这条路不可了。”

  陡然一个大转身,一片蒙蒙剑幕,突然巨网般的凌空撒了下来,快,就快如电光一闪。

  转身,拔剑,出剑,全都在悟本连珠炮似的话声中完成,这速度,使人无法以常理去推测。

  悟本忽略了大漠一派的快剑,会快的违背常理,但是,他却永远没有补救的机会了。

  惊异的“噢”声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快剑划破衣帛的刺耳嘶声,悟本仓促地退下了四尺,自颈下到腰间,开了一道大口,他灰黑多皱的肚皮,尽现无遗。

  本能地扫了胸腹一眼,悟本才为自己侥幸未曾受伤喘了口大气,突然一片银芒又袭到了胸前。

  本能而又机警滑溜地向右横跨出两尺,悟本双掌未曾举起,突然发现银芒仍在胸前。

  再向左横跨四三尺,景象依然如故。

  再次如此,悟本已看出这不是他偶然的巧合了,他原本镇定的神智立时为之一乱,身于不由自主地停了一停。

  这只是一个眨眼的空隙,原本极难把握,然而,他对面的敌人却不幸的竟是荒城孤剑,就只这么眨眼间一点空隙,悟本却……一声沉闷的痛哼声中,悟本在一溜血光中向后暴射出六已.落身在寒松龄桌前不到两尺处。

  从左肩到右肋,他胸前多了一条血肉模糊、白骨隐现的血槽。

  张大了口,悟本才刚吸进一大口因剧痛而闭住的气,一道长虹似的剑芒已戳进了他心窝了。

  肺中的气好像突然间全泄光了,呆滞的目光盯着面前荒城孤剑那张煞气逼人的脸,悟本好似离开水面的鱼一般地连开合着嘴,但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这一切,就在悟本一着失算的一眨眼间完成了,不要说救应,就连让人出声警告的机会都没有,等一切明朗了,这一切也成了无法挽回的事实了。

  盯着那张抖动而扭曲得变了形的失血老脸,荒城孤剑冰冷地道:“朋友,你走到人生的终点了。”

  剑,猛地向外一抽,燕行云闪射向左避出三尺,恰好让过那道怒箭似的血柱。

  僵硬地颤抖着,悟本呆滞地向前迈动了两步,然后,倒树倾塔般的砰然一声仆跌地上,真正地走过人生的终点了。

  白凤公主看看身边的寒松龄,这已不是她第一次见到大量的血了,但是,她那张迷人的脸儿,仍然显得有些苍白。

  寒松龄神态自若地对荒城孤剑道:“你可以扎扎伤了吧?”

  笑笑,燕行云道:“属下遵命。”

  眼看着自己这边连连挫败,关外逸臾可实在有些按耐不住了,霍然站起身来,冷森森地道:“寒松龄,老夫的招待到此为止了,现在,你们得付进我翠松园的代价了。”

  冷漠地笑笑,寒松龄道:“赵大侠莫非真恼了吗?寒松龄不是说过吗?这只是一场戏啊!”

  老脸一寒,赵宗源冷冰冰地道:“姓寒的小辈,老夫可没有时间跟你穷磨牙,哼哼,老夫老实告诉你,你进了翠松园、就是闯进老夫替你掘好的坟墓了,现在,老夫要送你进去了。”

  仍然坐在那里没动,寒松龄道:“就在这里送吗?”

  阴沉地冷笑了一声,赵宗源道:“老夫以为在这里送你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起码,你身上会少几个流血的剑洞。”

  寒松龄道:“如果在外面呢?”

  赵宗源冷笑道:“他们也许在等着你了,不信,你可以出去看看。”

  寒松龄转向白凤公主泰然自若地道:“白凤,你可知道,他们是指的是哪些人吗?”

  白凤公主心中可真有些忐忑,闻言黛眉一皱,微带忧色地道:“他方才叫那老叫化子出去,一定是去安排埋伏了,咱们不应该放他出去才对。”

  寒松龄故作恍然之状,一拍桌面道:“对啊,我倒忘了。”

  赵宗源大笑道:“寒松龄,江湖险恶只凭有几年经验是不够的,不过,你却没有日子再学了。”

  寒松龄笑道:“尊驾可知道寒某忘了什么吗?”

  “这与老夫无关。”

  寒松龄朗笑一声道:“哈哈,不但有关,而且关系密切啊,赵大侠,我忘了提醒你不要放乾坤一乞出去了。”

  心头猛然一震,那股不祥的念头重又锁上赵宗源心头。

  就在这时,门外跌跌撞撞地冲进一个满身是血的劲装武士来。

  那武士血肉模糊的一张脸,虽然已使人难以分辨其五官的位置,但由他的身材,关外逸叟赵宗源仍能认得出他是谁来。

  赵宗源老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惊惧与不安,双手按在桌面上,向前倾着大半个上身,急声道:“茂林,这是怎么回事?有敌人侵入?”

  那人双手抚住胸口,吃力地道:“干……乾坤……一……一乞……他……”

  心头猛然一跳,赵宗源厉声道:“他……他怎么样了?”

  “反……反……了。”话落“砰”然一声跌在地上,人已气绝身亡。

  康氏双杰闻言豁然站了起来,恨声道:“大哥,我早就说过这个人靠不住了,而你却……”

  在此凤雨飘摇,大敌当前之际,突然听说乾坤一乞反了,一任他赵宗源英雄盖世、雄霸一方,也产生了千头万绪,不知从何着手的茫然之感,闻言怒声道:“好了,不要说了。”

  话落抬脚“砰”然一声,踢翻面前的桌子,大步向门口走去。

  寒松龄冷冷地道:“赵大侠,找老化子去吗?”

  停住脚步,赵宗源阴沉冷酷地道:“怎么?想拦?”

  寒松龄道:“正是。”

  气往上一冲,赵宗源倏然转身,一掌向寒松龄拍了出去,冷喝道:“你先接老夫一掌再说!”

  既无惊涛骇浪般的狂凤,没有凌厉刺耳的锐啸,由表面上看来,倒像是一个全无内功的人信手拍出的一掌。

  星目中冷茫一闪,寒松龄也凝功挥手拍出一掌,掌出虽然亦无声息,但却有一种侵肤蚀骨的奇寒隐隐散发出去,这种奇功,是寒松龄第一次用,足见他对赵宗源的一掌没有丝毫轻视的成份。

  眨眼之间,双方掌力已然接上。

  “波”的一声轻响过处,“咋喳”连声,两人之间的桌椅全部折断平压在地上,激荡的气流,震得旁观的康氏双杰上身连晃了数晃。

  赵宗源向后退了两步,双目暴睁,圆如铜铃,一瞬不瞬地盯着只退了半步的寒松龄,错愕、惊诧,那形态,倒像是突然看见了一幅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景象,猛地里出现眼前似的。

  冰冷地笑了笑,寒松龄凝重地道:“赵大侠能雄霸关外,使三佛台无边陲之忧,的确有你雄厚的本钱。”

  老脸上的惊愕神色突然一收,赵宗源长笑一声道:“哈哈……寒盟主,老夫数十年来未逢敌手,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有此造诣,真是可喜可贺啊,哈哈。”

  笑的自然,言谈自若,只这么短暂的一瞬间,他像是突然成了另一个他,此人喜怒的变迁掩遮,确非常人能及。

  寒松龄道:“尊驾可能是未用全力。”

  赵宗源脸色一整,正色道:“正好相反,方才老夫用的那一掌,是全力的一掌。”

  冷然地笑笑,寒松龄道:“赵大侠,不管你怎么说,寒某也不敢轻视于你。”

  ;赵宗源心头微微一震,大笑道:“哈哈……寒盟主,你是怕老夫用骄敌之计吗,老实说,寒盟主,你过虑了,也把自己看得太轻了,说到这里,老夫也不得不佩服百年之前太虚老人的才华了,无相神功与九阴玄冰功堪称佛魔两个极端的代表,却被他熔成一种独门武学,实在足以傲视武林,堪称为一种旷世奇学,老夫能挡住这一掌,已属不易了,是吗?”

  寒松龄俊脸微微一变,冷笑道:“赵大侠不但武功盖世,见闻更是博学,寒松龄佩服之至。”

  赵宗源冷冷地笑道:“不过,寒盟主,老夫还有一句话;说出来,你也许不会相信。”

  寒松龄双目凝视着赵宗源,冷声道:“赵大侠没说出来,又怎知寒某信与不信?”

  老脸突然间罩上一层寒气,一双精目中也闪射出逼人的光芒,赵宗源低沉缓慢地道:

  “寒盟主,技高能壮人胆,也能将人领入危机与陷阱中,寒盟主,进我翠松园是你走了一步错棋,错,就错在你武功太高,自信太强上。”

  心头微微一震,寒松龄笑笑道:“何以见得?”

  赵宗源阴沉冷冽地道:“老夫不能否认,论功力,老夫确实不一定是你之敌,但是,这翠松园却是老夫多年经营的关外的大本营,老夫虽然不能说此处是卧虎藏龙的所在,但是,老夫却有自信,此处不是你区区一个人所能瓦解的,寒盟主,你知道你我所处的立场,你瓦解不了我,那你就惨了。”

  心中微微一凛,寒松龄道:“寒某的人手,确实不如你多。”

  赵宗源阴沉地—‘笑道:“老夫方才所说的一切,句句都是肺腑之言,绝非骄敌之计,因此,你应该想得到老夫不会与你单的独斗才是,因为,对你,老夫没有撑面子讲规矩的必要,寒盟主,胜者支配一切,因此,胜利应该摆在一切名词之前才对。”

  虽然知道赵宗源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但寒松龄俊脸上的神色始终未变,冷冷地道:

  “这些寒某早就料到了。”

  赵宗源冷笑道:“那你可就来得太冒昧了。”

  寒松龄道:“三佛台总坛比你这里怎样?”

  赵宗源道:“天壤之别,老夫这点基业怎敢与三位老人家经营的大本营相提并论。”

  寒松龄冷笑道:“那里寒某也要去。”

  赵宗源一怔,突然大笑道:“哈哈,好志气,好胆识,寒盟主,心怀凌霄志,须具飞鹏翼,空口白话,难成事实。”

  寒松龄冷然道:“为了求事实,因此,寒某第一步就踏进了你翠松园来了。”

  赵宗源猛一点头道:“好,寒盟主,咱们的话就到此为止了,站在朋友的立场,老夫会祝你心愿得偿,可惜你我立场与朋友正好相反,因此,老夫会倾盖全力使你壮志成泡影。”

  话落一顿,侧身伸臂向门外做了个让客姿势,道:“三位请。”

  寒松龄才待抬步向外走,突听荒城孤剑开口道:“赵大侠,你们的主力一定在门外,是吗?”

  赵宗源微微一怔道:“不错,是在外面。”

  荒城孤剑道:“那你不怕咱们把人堵在屋内吗?”

  仰天长笑了一声,赵宗源突然转向寒松龄道:“寒盟主怎么说?”

  寒松龄淡然一笑道:“客随主便。”

  赵宗源也许根本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闻言一怔道:“你相信老夫?”

  冷冷地摇摇头,寒松龄道:“正因为寒某不相信你,所以寒某才由你安排。”

  精目中杀机一炽,赵宗源冷冽地道:“寒盟主,你这句话很耐人寻味,也足以令老夫警惕,你的年龄与你的智略完全不相称,据传说;当年太虚老人年轻时,武功智谋也都有其异于常人之处,因此,他后来成为武林中的第一高人。”话落阴沉地道:“寒盟主,你一定知道学武的人都不希望有人独霸武林,而使自己永远屈居别人之下”

  寒松龄冷冷地道:“这是个机会。”

  赵宗源重重地点点头道:“因此,老夫不想放过,请!”

  望了荒城孤剑与白凤公主一眼,寒松龄轻轻推开身后的椅子,安闲斯文地向门口走去,白凤公主跟在他后面,荒城孤剑走在白凤公主身后。

  六个人,先后分成两批走出大厅。

  白茫茫、空荡荡的巨大院场里静无一人。

  寒松龄等三人微微一怔,他们相信单凭一个乾坤一乞绝阻挡不了整个翠松园所有的高手,但是,这里却没出现半个人影。

  赵宗源等三人,不只是一怔,内心更充满了惊讶与心虚,他们也同样的不相信乾坤一乞能对付得了那些高手,否则,他既存有反心,绝不会迟疑到现在才表示出来的。

  双方,谁也没有开口,也许,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就在这时,对面屋脊上飘下了乾坤一乞,奇怪的是,他脸上也充满了讶异、迷惑之色。

  冷冷地笑了一声,赵宗源盯着老化子道:“桑无忌,老夫一直就怀疑你没有归顺之心,所以,才逼你手刃丐帮元老道天丐,想不到老夫仍然没有收服你。”

  油污的老脸上木然而无表情,桑无忌道:“赵宗源,那时候我不杀他,我们得死两个,丐帮永无报复之期,我师叔与我都看到这一点了;幸运的是你没看到。”

  赵宗源奸险地一笑道:“你能料到老夫就没看到吗,这几年,老夫假你之手做了许多白道中人,就是要使你永远再无回头的机会啊!”

  桑无忌仍然毫无表情地道:“白道,黑道,我老要饭的已不在乎了!老要饭的唯一在乎的是有没有索债雪耻的—天。而这一天,我等到了,哈哈……赵宗源,我等到了啊,老要饭的我虽然付出了连天的代价,但我却以为很值得。”声音木然冰冷,但是,不管用什么样的语调说出来,这些话仍然令人鼻酸黯然。

  赵宗源冷冷地道:“桑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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