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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已过子时。蒙间,麻三见床头真坐着一个绝世美人,容貌打扮和泥美人一模一样。麻三心猿意马,借着酒劲就想抱美人。
这时,“咚”的一声,房门突然被踹开了。麻三下意识地回头,见门口站着两个衙役和一个丫鬟。那丫鬟神色慌张,两个衙役断声喝道:“好你个刁民,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该当何罪?”麻三又惊又吓,被两个衙役押回了县衙。
那丫鬟惊魂未定,匆匆跑去禀报县令:“老爷,奴婢看见一个女子长得很像小姐!那女子的手臂上也有玫瑰色的胎记,跟小姐的一模一样!”
县令大惊,连忙起身更衣。走入后堂,见夫人正搂着那女子痛哭流涕。只是,那女子目光呆滞,仿佛丢了魂魄。任凭夫人问话,始终置若罔闻。夫人哽咽地说:“老爷,我知道蓉儿没死,瞧,她终于回来了!”县令将女子看了又看,忍不住老泪纵横:“实在太像了!莫非,这世上真有起死回生之术?”
原来,县令的千金蓉儿在十六岁时,不幸失足掉进河里淹死了,县令和夫人为此伤心欲绝。那天,丫鬟小翠刚巧在集市看见麻三举着泥美人沾沾自喜。小翠仔细一看,那泥美人居然就是小姐。于是,小翠偷偷尾随麻三,见他买了红绸,又买香烛。小翠跟踪到了客栈,便折回县衙通知两个衙役。果然,将麻三逮个正着……
当晚,县令夫人非要和女子同榻而眠。县令无奈,只好应允。当然,县令的心里并不糊涂。三年前,他曾亲眼看见女儿盖棺入土。那女子,一定是别人家的女儿。只是,她神情恍惚,无法问话,只等明日提审麻三,一切便昭然若揭。
第二天清早,小翠惊慌失措地来报告:“老爷,出怪事了,那女子……竟然变成了一个泥美人!”
县令赶紧去看,见夫人正搂着那泥美人,哭得肝肠寸断。县令下令,立刻提审麻三。公堂前,麻三丝毫不敢隐瞒,将一切和盘托出。县令听罢,又惊又奇,又命人去捉拿捏泥人的老汉。老汉也不敢隐瞒。
原来,三年前,老汉与蓉儿在集市有过一面之缘。当时,老汉惊为天人,从此,便将她的容貌记在了心上。昨天,麻三要最漂亮的女子,老汉便信手捏成了蓉儿的相貌,谁知,泥美人竟然变活了。
县令听了,又惊又喜。只可惜,蓉儿白天仍是冷冰冰的泥人。为今之计,只有将那方梦龙捉来,也许,还有补救的方法。于是,下令将方梦龙捉来问话。
阴差阳错
却说方梦龙,当日,满心欢喜地拎着酒葫芦回来。回到厢房一看,泥娃娃竟然不见了。回头找麻三,哪里还有他的踪迹?方梦龙想,那泥娃娃一定是被麻三盗走了。想罢,不禁号啕大哭,喝得大醉。等两个衙役上门抓人,才如梦初醒。
公堂上,县令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方梦龙听罢,勃然大怒:“好你个麻三,这样害我。可怜我的娃娃呀……”县令劝道:“方梦龙,事已至此,只能从长计议!”
方梦龙乞求道:“大人,请将泥人还给草民,让草民父子团聚!”县令当然不肯:“你……这不是为难本官吗?如今,你那娃娃已经没了,本官怎能将小女拱手相送?”
方梦龙惨然一笑:“既然如此,草民也无话可说。这块神土本非我所有,如今,成全了大人,也算一桩美事!”县令见方梦龙没有奇招,只好将三人放了。
麻三越想越气。原本,他还指望那泥人许他三宫六院。谁知,赔了夫人又折兵。麻三心有不甘,当晚,又偷偷潜入县衙,将泥美人偷到了手。谁知,麻三刚逃出县衙,就被两个巡夜的衙役发现了。麻三慌不择路,逃到了一座破庙。见追兵当前,麻三怕人赃俱获,随手将泥美人扔在了草堆里,然后破窗而逃。
而方梦龙从县衙出来后,心灰意冷。他走进一个酒馆,要了几壶酒,一直喝到半夜。酩酊大醉后,方梦龙晃晃悠悠一路朝前走。不知不觉,竟也走进了那个破庙,一头倒在一堆干草上昏睡过去。可他哪里知道,就在他进庙前,麻三偷偷将泥美人扔在了干草上。
四更时分,方梦龙晕晕乎乎地从梦中醒来,他睁眼一看,不由得吓了一大跳,身旁竟躺着一个半裸的陌生女子。原来,子时一过,泥美人又变回了人身。
这时,县令突然领着众衙役破门而入。见此情形,县令气得胡子都歪了:“好你个方梦龙,居然敢调戏本县令之女……”方梦龙又被带回了县衙。此时,另两个衙役也将麻三捉拿归案。两人同时跪在公堂上,谁也不吱声。
县令一拍桌案:“刁民,你强抢民女,该当何罪?”麻三不动声色:“敢问大人,草民抢了哪家民女?”
县令一时语塞:“这……”麻三哈哈大笑:“据草民所知,早在三年前,令千金就已经亡故。那女子半泥半人,大人据为己有,居然还责怪草民?”县令无言以对。
这时,小翠倚着门帘,偷偷朝县令打了个手势。县令会意,匆匆走进了后堂。原来,夫人听闻此事,心中想好了万全之策。夫人说:“老爷,事已至此,不如顺水推舟,将蓉儿嫁给方梦龙?”县令摇了摇头:“不行!”
夫人生气了:“我看行。那方梦龙虽是个工匠,但长得眉清目秀,脸上有富贵之相。如今,蓉儿见不得白天,又被玷污了名节。不嫁给方梦龙,又能嫁给谁呢?”县令无奈,只能点头。
回到公堂,县令一拍桌案:“明日夜间,责令方梦龙迎娶小女蓉儿!”方梦龙大惊失色:“大人,草民……”
县令大怒:“怎么,你玷污了小女的名节,还敢不娶她?”方梦龙吓得不吱声了。
这时,麻三怯怯地问:“大人,那草民呢?”县令笑了:“本官念你送女有功,特聘为媒人!”麻三听罢,气得僵坐在了地上。
第二天夜间,县令府上张灯结彩,锣鼓喧天,方梦龙与蓉儿结为连理。奇怪的是,洞房花烛后,蓉儿再也没有变回泥美人,而且,记忆也一并恢复了。
一年后,蓉儿产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当方梦龙抱在怀里的时候,突然觉得娃娃似曾相识。原来,竟是他当年捏的泥娃娃……
(题图、插图:黄全昌)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03月 TOP 故事会
故事会 》》》 2008年第24期 阿P卖鸡 作者:黄耀珠 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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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P最近当上了鸡贩子,每天从农村将鸡贩到城里。春节前夕,阿P贩回一大批上好的土鸡,就等着大赚一票。
这天,阿P摊位旁来了一个农妇,土布衣裤,脸黑得像煤炭,她检查了一下土鸡,当场就买了八九只。过了没多久,这个农妇又转回来买第二、第三批鸡。阿P觉得奇怪,这女人干吗?家里办婚宴呀?阿P忙叫老婆看好鸡摊,偷偷跟上去探个究竟。
那农妇东转西转来到北城墙下,把那些鸡放进一个竹笼子里。阿P仔细一看,顿时脸都气歪了:那农妇是个转手倒卖的二道鸡贩子,她把阿P的鸡批到这里来卖,每斤又加了两块钱。尽管价高,可生意兴隆,前来买鸡的人很多。
一样的鸡,她凭什么卖得这么火?阿P好不纳闷,也顾不得生气,躲在一边悄悄观察。不一会儿,有对干部模样的夫妻走过来,只听丈夫对妻子说:“看,多好的土鸡,我们买两只回去过年。”他妻子有些不解,问:“凭什么你就认定是土鸡?现在饲料鸡尽吃激素哩。”那丈夫用手指指农妇,说:“你看看这卖鸡的,一看就是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农村人养的鸡,当然不吃饲料。”
阿P一听,恍然大悟,自己细皮嫩肉的,一看就知道卖的鸡不是自己养的!阿P左顾右盼,顿时计上心来。阿P找了个僻静处,从地上抓起泥土就往脸上身上抹,抹得浑身脏兮兮的,接着故意把衣服扣错了扣子,再卷好一根粗粗的“喇叭烟”夹在耳朵上。做完这些,他这才回到自己的鸡摊边大声叫卖:“土鸡,正宗土鸡,绝对自产自销,吃了大补元气咧。”
这年头,人们吃什么都担心,谁不盼个绿色食品,得,阿P这三下两下的改装立马收到效果,来买鸡的人很快多了起来。
阿P边卖鸡,边改进,他原来是用一个大铁栅栏来关鸡的,这时他更有了心得—农村人不都是用竹笼子装着鸡鸭拿来卖的嘛,阿P马上叫老婆买来几个竹笼子,这一招更妙,他的鸡价又涨了一元钱。
到了晚上,阿P和老婆在床上喜滋滋地点钱,老婆高兴地说:“阿P,你辛苦了,明天好好休息一下,我烧点好吃的让你补补。”
阿P平时怕老婆,可今天赚钱了,底气足了,说出话来也不一样了:“你瞧你,头发长见识短。没听说过吗?‘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要过年了,我要趁热打铁,狠狠地赚一票。”老婆被阿P 教训,不服气地骂道:“赚你个头,瞧你这副模样,你也只配赚个鸡屁股钱。”老婆动怒,阿P 立马“端正态度”,他赶紧给老家的刘三打电话,叫他在村里找个穷孩子明早带过来。
第二天,刘三真的给阿P带来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阿P一看,孩子穿着破烂的棉袄,走路说话都怯生生的,“农村味”太足了。更叫阿P满意的是,这孩子鼻子里总拖着两条鼻涕,鼻腔里也跟着发出“唏呼唏呼”的响声。
阿P给了孩子二十元钱,叫他喊自己爹。阿P想好了,今天他们要装扮成进城来卖鸡的乡下父子。
离春节又近了一天,街上的人流比昨天多了不少,生意肯定更好。阿P叫老婆守在车子上,只等他把鸡笼里的鸡卖光了,再把其他鸡拿过来。阿P慢慢抽着“喇叭”烟,和孩子蹲在鸡摊边等待买主。
可是,今天见鬼了!路过的人个个在阿P摊位站定,可几乎都是相同的动作,看看鸡,看看阿P,再看看孩子,最后似乎很难过地摇头叹息着走了,老半天了,阿P连一只鸡都没卖出去。阿P吃不准是咋回事,他不住地抓耳挠腮,看看天,看看地,又把鸡摊挪了个方向,还是没有生意。阿P眼珠子转转,想出个主意。他咬着那孩子的耳朵嘀咕了几句。孩子立即“哇哇大哭”起来,他那两条鼻涕虫拖得更长,鼻腔里更是拉起了风箱。阿P心想,孩子的哭声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和同情。
阿P的办法实在是高,很快,一个六十多岁的男子站到了摊位前,他犹豫了一阵,终于走上前来,并掏出一张百元大钞……
只要开张破掉晦气,这生意就好做了,阿P赶紧打开鸡笼,扯出一只鸡,笑眯眯地说:“大哥,不用你挑,它肯定是最好的。”
那男子连忙摆手说:“不,不……我不买你的鸡。”阿P见生意要黄,赶紧讨好地说:“大哥,我给你打折,一定打折打得你心跳。”那男子好言劝道:“你的孩子恐怕得了禽流感,这钱是我送给他治病的。再苦再穷这些鸡你都别卖了,找个地方埋了吧,卖出去要害死人的。”
阿P在摊位前足足站了十分钟,才慢慢回过神来,他嘴里唠唠叨叨:“禽流感,奶奶的,亏他们想得出来?还不是被三鹿奶粉给害的,弄得人人草木皆兵。”此时,阿P觉自己太聪明了,连这样经典的话也想得出来,于是一扫刚才的不快,又洋洋得意起来。
(题图、插图:顾子易)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03月 TOP 故事会
故事会 》》》 2008年第24期 秘密存款 作者:黄 欢 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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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追根究底
王太太好长时间没过来打牌了,这天是个好天气,她便约了刘桂芬等几个牌友在院子里打麻将。
王太太照例最后到场,一个牌友有些不满,就嘀咕了两句。刘桂芬连忙打圆场:“王太太贵人事多嘛,况且我们也没等多久……”
刘桂芬话音未落,王太太来了,她入座后,笑道:“什么贵人不贵人的,太见外了。最近我的保险经纪人向我推荐了几个新的险种,折腾了好几天。不说这些了,我们玩牌吧。”
玩了一会,就见张老太提着沉甸甸的菜篮子进了小院。王太太用鄙夷的目光往菜篮子里一瞥,这一瞥让她不由得暗暗吃惊。其实菜篮子里不过是一些鸡鸭鱼肉、时鲜果蔬,这些大路货王太太并不放在眼里,可是,在张老太的菜篮子里出现这些菜,王太太就不得不打个问号了。张老太的经济状况,她是清楚的,一个月千把块的退休工资,扣除孙子的药钱,能剩得下几个子儿?哪来的钱买这么多东西?更让王太太吃惊的是,不过大半个月没见面,张老太好像年轻了十来岁。
王太太赶紧询问刘桂芬,刘桂芬比她还诧异:“敢情你还不知道?”
王太太说:“知道什么?”
刘桂芬说:“张老太不知从哪里筹到了一大笔钱,她的孙子做完手术都出院了。”
王太太闻言,瞠目结舌,张老太哪来的这一大笔钱?难道是那个刀疤脸?王太太心头不由得疑窦丛生,进一步打听,刘桂芬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太太一向喜欢打听东家长西家短的事儿,何况这怪事发生在张老太身上,由不得她不多加关心了!
当天晚上,王太太一手拎着水果,一手拿着高级营养品,敲开了张老太家的门。张老太知道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坚决不收东西,但哪禁得住王太太的巧舌如簧,最后收下了水果。王太太没提她想打听的事,就拿了营养品回去了。
第二天晚上,王太太又来串门。一连几天都是如此,说不到三句话就往手术费的来路上套,张老太却始终守口如瓶。张老太被磨了一个星期,弄得她一见王太太就头疼,可王太太的耐心特别好。张老太被磨得实在没辙了,到了第八天,只得对王太太说:“王太太,这件事我连想一想都害怕,本来是决计不对外说的。可是你天天这么纠缠我,看来如果我不告诉你,你是不肯善罢甘休了。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你得对天发个毒誓,只能你自己知道,一个字也不能传出去,要不然,我担心会惹上大麻烦。”
王太太当即郑重其事地发了一个毒誓。张老太叹了口气,说:“这件事说来有些蹊跷,只怕我跟你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王太太说:“说不说在你,信不信在我。”
张老太说:“你也知道,我孙子得了这个病,儿子媳妇又跑得没了影儿,几个有钱的亲戚一夜之间都变成了穷光蛋,我到处借也借不到一分钱。所以,这笔钱其实是……唉,我还是从头说起吧。”
3。 提心吊胆
这话还要从刀疤脸出现那天上午说起。那天上午,刀疤脸径直走向张老太的家,可怜张老太一把年纪,哪里追得上这个恶汉。张老太只是下楼晒被子,事先根本就没有锁门。一想到身体虚弱的孙子还在屋里,张老太心里揪成了一个结。可是,等她追上楼看到那一幕,她总算松了一口气。
只见小孙子扶着门沿挡在门前,那刀疤脸并没有动粗。
小孙子说:“叔叔你找谁,你不说,我可不让你进去。”
刀疤脸说:“你奶奶就在后面。小家伙,你爸爸是不是叫吴东?”
小家伙一听,顿时就高兴起来:“你认识我爸爸?那你知不知道他在哪儿?你能不能带我去找他?我很久没有看到他了。”
张老太听到这话连忙冲上去把小孙子抱起,数落道:“谁叫你跑出来了?乖乖地躺到床上去。”
小孙子说:“奶奶,这个叔叔是来找爸爸的。”
张老太忙说:“住嘴!”心里道:小孩子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就是来找你爸爸才可怕。
小孙子嘟着嘴,不再说话。刀疤脸却插了一句:“张老太,我不是来讨债的,相反,我是来送钱的。”说着,刀疤脸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面装了一扎扎崭新的人民币。
张老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刀疤脸却拿了一扎钱往桌上一放,整整十万。张老太一脸惊诧,心慌意乱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刀疤脸说:“几个月前,吴东在我们公司存了十万块钱,说是如果遇到什么意外,这笔钱便救急用,前两天我手下兄弟打听到他儿子生病要钱,这不,我亲自把钱送过来了。”
听到是这么一回事,张老太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可很快又生出一些疑团,把钱存到银行是天经地义,怎么会存到公司里呢?何况这对张老太来说是一笔巨款,张老太怎能不问清楚?
刀疤脸一阵冷笑:“存到银行?如果存到银行,你儿子破产的时候,这笔钱还是他的吗?这可是救急用的,如果你们现在不是有急用,等风声过去了,未尝不能利用这笔钱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