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花墙-第2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家伙不可理喻。
  我还在为自己的正义感和高尚风格自豪时,班主却盯上了我,他把我喊到支,说有重要的事跟我谈谈。
  我惴惴不安地进了他的宿舍。
  屋里浓郁的烤花生香味令人垂涎欲滴,电炉上还有几粒糊得发了黑的花生开始冒烟儿,班主赶紧扒拉了下来,然后拔了插头。
  “我想来想去,觉得你还是应该留级。”班主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我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呆呆地杵在那儿没了意识。
  不是已经说好不留级了吗?
  班主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说:“当然,决定权在你手里,你认真考虑一下,我这是为你好。”
  我不理解也不愿接受他这份好意,我没有认真考虑,而是直截了当地说:“我不留级,只要拿了毕业证,我就走。”这话让班主非常吃惊,他不相信我会这么安排自己的出路:“你真得这么决定?”我说是的,我早想好了。
  正文 59、我把自己开除了
  班主生气了,脸色特别难看:“你回家把你父亲叫来,我和他好好谈谈。”
  让我叫家长?污辱人嘛。我气愤地离开班主宿舍,推出自行车要走,徐兴春死死拽住我,让我冷静一下。
  我扑到床上,绝望地哭了起来。
  呆呆坐了一节课,什么也没听进去,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撕着本子,桌上堆起了一大包纸屑。
  留级?退学?高考?三条路,三个前途,三种希望。
  最终我决定退学,只要拿到证书,我马上回家。明天,等明天找班主再谈谈,取得他的谅解和理解,不要惊动老爸,给我放条生路,我会感激他一辈子的。这个学校,呆一天都会使我感到压抑,我依恋乡村,向往那里的质朴的生活。
  晚上班主开了个班会,讲的就是留级问题,他在讲话中是这么说的:“……所谓让你们留级,不过是想治治你们身上的毛病,改改你们不知天高地厚的熊脾气,看来你们已经认识到了自身的错误,我也不再动员你们留级了。这么说吧,就是你们想留,也没有班级愿意要……”
  总算逃过一劫,剩下的事情只有毕业证了。
  我又接到秋的来信,我发现她的态度明显冷淡了,她不再规劝我“走向正路”,也不要求我转学,只是轻描淡写地谈了谈她的现状,最后说我们的交往到此结束,她竟然连句祝福的话也没给我留。
  我决定很快忘掉她,而且准备记恨她。
  这些天班级突然混乱起来,接二连三失盗,刘恒的牙膏、徐兴春的白衬裤、祝海飞的肥皂,还有我的鞋垫——那可是小姑一针一线为我扎出来的。
  找班主报警,他却一声不吱,也不追查。徐兴春对此耿耿于怀,恼怒不止,把怨气撒在蓝球上,中午打球时,他飞起一脚,教室的门玻璃应声而落。这小子倒是解恨了,可祝海飞却惊慌不已,今天是他的值日,处分不仅会落到徐兴春头上,还会殃及他。我和他在宿舍里合计了一会儿,决定偷梁换柱,从宿舍后窗撬下一块玻璃换过去,此事这才不了了之。
  下午天气骤然降温,并且刮起了刀子样的西北风。
  毕业证突然间变得无着落了,听说我们的档案还没转过来,而且发不发毕业证还难说,我一下子陷入了极度的绝望、恐怖和悲哀中,就象刑期将到的囚徒,突然又被宣布加了刑,那种感觉,逼得人简直要发疯了。我又不敢去找班主,深怕说不明白的话,会闹得更糟,可是不去找他,此事更没希望。
  晚自习后我犹豫了半天,还是来到班主宿舍外,却见里边灯光明亮,人影幢幢,进屋去的那点勇气马上就没有了。
  只好等下去,明天再说吧。
  我悻悻地回到宿舍,
  天真得冷了,冰冷的西北风从那块没了玻璃的窗格里吹进来,冻得我缩紧了脖子,缩在被窝里动也不敢动。
  第二天上午选举班级先进青年,程东投了郑红一票,而她只得到这一票,在黑板上孤零零的,看着可怜。
  除此之外,便是我投的三个女生的名字,每人一票,好可怜,我是划票的,
  每写一笔,心就揪紧一次。
  高二开始分文理班了。这儿的文科班成为邻近几所高中的大本营,转学来的
  不少,但学校不能全部收留,筛下三分之一作为留级生,即使这样,高二班也有些超重了,班主提出抗议,校长却不理他们的呼声,强制推行下去。
  但这一切都将与我无关了,我很有预谋地结束了自己的学生生涯。
  1985 年11月17日,我决然卷起铺盖,背起行囊,离开了学校,头也没回地走了。
  这个学校留给我的最后影象是陈蕾身上那件火红色的衣服,绝妙地衬托出她丰韵的体态,她很少穿这件衣服,除非是特殊的日子。
  走过葛家镇时,我感到饥饿难耐,顺便买了斤油条,一边骑车一边吃着,也不顾骤风掀起阵阵沙土往我嘴里灌。
  近了,过桥就到家了。
  深褐色的五龙河水在白净净的沙滩里流淌着,扯起条条水线,远远看去,水是纯蓝色的,镶在洁白的不规则的镜框里。那些黑点是鸭儿们的身影,扒鱼的人高卷裤角,在水的冰冷里撒网。
  我驶过大桥,按响了一串车铃。
  我的毕业证呢?算我走运,校长盖新房子,缺石料,爷爷去石青凿了两方上好的石材,老爸用拖拉机送到校长家,才把这张沉甸甸的卡片拿到手。
  正文 60、当官的滋味
  自由的生活并不是我想像的那般美妙。退学不久姐看我整天无聊的不行,说你找个地方上班吧。上班?向往已久的超震撼力的诱惑。当然,也不是随便什么班都上,诸如收破烂、工人、扛大包以及一切低等人做的活儿,不去!打死也不去。姐说这些还轮不到你身上,你去公社干吧,明天就可以去报到了。
  老天!公社,干部?当官儿了?我立时心花怒放,感觉姐是世界上最伟大最可敬最亲切的女人了。
  那晚我一宿没睡,只等来日踏上辉煌的人生之路了。
  天亮后,依姐的指点,我跨上自行车飞也似地冲出了村子,满怀憧憬梦想还有远大抱负地走进了公社花墙大门,打听到后排简易的平房,拜见一个姓吴的副书记。
  吴书记挺年轻,却老气横秋,这家伙给我的第一感觉是从古墓里发掘出来不久,不知何故悠荡到这儿来了。
  他以极其非常异常严肃地神情接见了我,又以异常非常极其认真和严厉地语气指点了我:以后跟我干,第一不准穿西服在内的一切奇装异服;第二走路不准活蹦乱跳,更不允许跑,记住,尽量背起双手;第三要不苟言笑,说白了,就是不准笑,必须绷起脸儿。这是官场的潜规则,懂吗?
  我使劲点点头,说一定遵守,请书记放心。
  我真的严格按标准要求自己,让这副娃娃脸一直挂着极不协调的怪表情,我常对着镜子找感觉,可是没有答案,镜子里写满的只是沉闷和压抑。
  不过吴书记这三大纪律还真管用,我在街上一走,好多人一眼就看出我是吃官饭的。不过也有外行的,用异样的目光打量我,分明是说:这小子心灵受过严重创伤。最让我感到不愉快的是,姑娘们见了我大都敬而远之。
  我每天身着古板的学生服倒背双手在南坡公社的院里院外逡巡,板着脸像个人物,用俯瞰的目光打量每个从眼前走过的人,俨然是领袖级的了。
  我的职务是公社工业公司村办企业科的学徒会计。师傅不是善茬子,很熊,挺残忍,老家伙天天让我趴在桌子前拔拉算盘珠子,他的最终目标是把我培养成他那样的高手:双手打算盘且计算无误。他让我先练加减再练乘除,累了就学着记帐,不准偷闲。
  说实在的,记帐这活儿看起来简单,真做起来,却比走钢丝还让人提心吊胆,不拿出写族谱的认真与神圣劲儿,是记不好的。
  过了不到俩周,吴书记看我是把刷子,可塑,他的脸上便有了点血色。
  那天吴书记对我说:从现在开始,你就不要老呆在办公室了,下乡跑跑吧,锻炼锻炼,到各个村了解一下村办企业情况。
  奉天承运,求之不得,我早憋坏了。
  吴书记郑重地给我开了证明,盖上红红的木头章儿,算是拿到了圣旨,我小心揣到怀里,骑上那辆红胎大金鹿,开始“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了。
  对这份独立差事,我相当看重,这是党和政府对我的重大考验,不可大意,不可忽视。我的认真态度,连我自己也被感动了。
  其实哪儿知道所谓的下乡了解情况纯属例行公事之类的过场,这是我“深入”到群众中去以后领悟出来的。到了某村,打听着找一名村干部(管他什么职务),尚方宝剑一亮,满以为人家马上就会诚惶诚恐地回答我所有问题,可事情并非如此,村干部们根本不拿我当回事儿,随便敷衍几句,然后缄口,绝不多说。后来我多了个心眼儿:绕开村干部,直接与广大人民群众面对面,只要到一个村,管它是小商店还是小红炉,与买卖挂点边的都是我寻查的对象。以为这样就能感受到大众疾苦,岂料不论我跨进哪家铺门,都要把人家吓个半死,把我当成收苛捐杂税的密探了。等好说歹说让他们认清我的真面目,才有几个胆儿大的倒起了苦水“……缺资金啊,缺原料啊,缺……”听听,跟要饭的差不多。
  跑了四天,我的成绩斐然,收集了厚厚一大摞子材料,满心欢喜满怀希望去找吴书记邀功领赏,最起码也能得到一番振奋人心的表扬。不料,吴大人竟然只是漫不经心地翻了翻就把这摞材料随便丢在了一旁,说声你辛苦了,就起身撇开我忙别的去了。
  我非常失望绝望非常气愤恼火,盯着他的背影骂声:妈妈条腿!丧气地出了屋门,再看眼前的一切时,都是茫然和绝望。
  晚上开会,我故意缺席,躲到街西头的饭馆喝了半斤白酒。
  这个酒馆不大名字却不小,叫天生酒楼,是李天生开的,据说这儿还有金刚头的股份。
  其实李天生这个人很老实,老实的像一块木头,却能把这小饭馆经营的红红火火,并且成为公社指定的“就餐单位”,其中肯定大有猫腻。我胡乱认定:这一切定与他的闺女有关。李天生三十才有五,俩女儿却十八两朵花了。
  怎么样?可疑吧?年龄大小倒不足为奇,关键是俩女孩不一般,长得如那春天的杏花桃花一样鲜艳,很惹人耳目。
  我就着这俩姑娘的芳影自酌自饮,幸如此,我才没喝趴下,越喝越饿,干脆要了一斤干巴巴硬棒棒的凉油条痛快地嚼了起来,直嚼的那俩丫头目光毒辣辣地射过来,时不时还嘀咕几句,从她们的表情与神色中不难看出,肯定把我当作头号“恐怖”分子了。我有点恐惧,加快了咀嚼频率,最后一根油条还没完全填到嘴里,就起身离座,灰溜溜离开了天生酒楼。
  我想我应该去哪里呢?我怀恋小河边曾有的温馨与浪漫,于是迷迷糊糊奔了柳树下,一屁股坐下,仰望清冷的苍穹哭一声笑一声,眼前不停地晃动琳琳的影子“你在哪儿啊。”我喊一声,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我竟然在树下睡到半夜,天冷,把我冻醒了,酒劲也过去了。沮丧地离开河边,懵懵懂懂回到公社花墙外,费力攀上墙头翻进院,溜回宿舍去。
  当官不过如此啊。一点意思也没有,抑或是我仍然没有成熟,起码没成熟到足以撑起这身“莽龙袍”的程度。没意思,不好玩,现在对我最有诱惑的,只有情、爱和性了,当然还有许多注定不可能实现的美梦。
  1986年夏天,琳琳突然出现在了我面前。在我几乎要彻底忘掉她时,她竟然出现了。我已经不指望与她重逢了,她已经在我心头结痂,成了一块永远无法弥合的伤痛。
  但她却来了。
  当她站在我面前时,我大为惶惑和吃惊,继尔便是狂烈的心跳和手足无措的慌乱。好在那时办公室里只有我自己,但即便如此,我仍然惴惴不安恐惧无比,因为我的脑海里还有吴书记的三大纪律在敲打我的神经,我担心他突然出现在门外。
  于是我满脑子里充斥的,全是如何缩短与琳琳独处时间的计划与打算。
  琳琳胖了许多,丰满,性感,鼓荡着成熟女人的诱惑。她的肤色咋会这么白呢?眼神也深邃的不得了,里边藏了很多故事。
  好在她的声音没变,仍然那么温润轻细。
  琳琳很规矩地坐在我给她指定的位子上,述说起这半年的人生历程。她说年前就去了威海,在一家地毯厂打工,干不下来,坚持到上个月就跑了回来。
  就这么简单。
  她等待我的陈述,可我从何说起呢?当然我只能说好听的,光荣的,闪光的,绝不能暴露见不得阳光的地方:“本来嘛,我是想读完高中的,可我姐给我找的这份工作不等人,我只能选择离开……”刚开了个头,找到了点感觉,没提防吴书记一步闯了进来。
  他的到来,终结了我与琳琳的约会。
  扫兴。
  我送琳琳到公社院外,在花墙下边面对面站着,无语良久。最后还是她先口了:“要不晚上……还去河边?”我说不去那儿了,换个地方吧。
  我把约会的地方定在镇子东南边的麦田里。干渴的心灵终于迎来了一场喜雨,期待琳琳能让我再度振奋起来。
  晚饭我一口也吃不下,离约定时间还有半小时,我就急匆匆来到镇东头,等候琳琳的出现。
  正文 六十一、成熟的夜晚
  在街头黑影里徘徊的那段时间,我的心一直处在极度的紧张与亢奋之中,脑子里逐帧过滤着与琳琳曾有过的近距离接触,一边费尽心机设计这次约会的情景,每条线索的细节都奔了那个不可告人的念头:无论如何也要得到她,林英英给我留下的烙印太深了,几乎成了我侵犯异性的动力甚至是变态的潜在因素。
  拥抱,亲吻,然后……
  这是肯定的。
  一个小时过去,没有赵琳琳的影子,我开始慌乱,继尔是失望,最后就想到了绝望这个词儿——我还从来没有品尝过这种滋味。
  虽然夜色越来越重,街上的人却愈见增多。总觉得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于是我逃也似地离开街头,疾走走向不远处的麦野。这儿黑黝黝的,一点亮光也没有,黑暗向远处延伸,与天地联成了一片。我脚下走的是是一条羊肠小路,切割着无边的麦野,凹凸不平,两边还生长着许多高过膝的杂草。
  竟然选择这么个鬼地方,清静倒是清静,可让人感觉恐怖。如果不是欲火的炽烈燃烧,打死我,也不会到这地方来。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十几分钟,决定不再走下去了,前边的迷蒙并不是我期待的。我回身慢慢往回走,听着自己走路的沉重脚步声,心里急,然后恨,总是想不明白赵琳琳为什么要涮我。我骂了句相当难听的话,骂得咬牙切齿,我想,如果再让我见到她,我决不放过她,我会用绝对的暴力回敬她对我的不尊。
  夜风轻轻吹过来,然后又连续吹过来,我从风中嗅到一股脂粉的香味,她来了吗?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路旁水渠头那边就有人低低呼唤我的名字,是她。
  赵琳琳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毫不客气地质怨:“王连杰,你拿我开玩笑是吧?你让我一个人在这儿等,你是成心的吧?”
  “我正要问你呢。”我尽量使自己不冲动。
  “那你什么时候来的?”
  “半个小时前就出来了。”
  “我怎么没看到你?”
  “我也没看到你啊。”
  “我在这条小路上走了俩来回了,你却一直没有影子。”
  “你说什么!”我大吃一惊:“不是说好在街头会面吗?”
  “你死心眼儿啊。”
  “我冤,可真冤死了,我早来了……”
  “呜……我来了一个多小时了……呜……你怎么这么无情……”
  天哪。她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这么容易冲动,这么女孩子气?
  琳琳一哭,我彻底完了,慌、乱、怕,什么感觉都有,哪还有心思再纠缠下去,目前最关键的是找一个安慰她的绝佳方式,是上前给她拥抱呢还是多动嘴皮子讲道理……我不知道怎么做了。
  好在她并没有坚持一哭到底,掏出手卷仔细擦去腮边的泪水,安静地坐了下来,她做这一切的时候,我像个傻子一样呆呆地看,手足无措。
  我走近她,不知道该坐不该坐,她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衫,我顺坐到她身边,离她大约有十公分远。我已经相当知足了,只要她不再计较我的错误(其实我冤哪),让我做什么都行。
  琳琳微垂着头看脚下,我借着曦微的夜光打量她,鹅黄色小袄紧裹着那份温暖,有不断的香气散发出来,非常浓烈。
  沉默了大约三分钟之久,她只听到我的嗫嚅,似乎故意在考验我的耐性,直到看我真尴尬了,才突然问我:“你在乡里是什么职务?”
  出其不意的问题,这不是我想听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3 5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