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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南澳岛上剩下的可用战船数量不过区区十条都不到,还都是一些破船,干点缉私的活都力不从心,就不要说让南澳副总兵率军出海去进剿褚彩老了。
可以说到了天启年间之后,浙江、福建、两广等沿海官府已经失去了对大海的实际控制能力,整个大海基本上成了海盗的乐园,而官军只能守住有限的一些要地,沿海不说处于开放状态,也基本上差不多,要不然的话隆庆开海,仅仅是开了漳州月港一处,可是其它地方的海商照样还是直通大海。
而且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这一次荷兰人进占澎湖,也不至于倾尽福建全省的兵力和船只,打了一两年的时间,南居益才把荷兰人勉强“逐出”澎湖,实在是可悲的厉害。
所以褚彩老把东山岛当成他的临时老巢,并不奇怪,甚至于他率部攻下南澳岛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在这里他就是霸王,即便是来几条官军的战船,当他没看到乌礁湾里面这样的桅杆如林、船帆如云的阵仗的时候,也肯定会吓得掉头就走。
乌礁湾里面很热闹,岸上可以说就更热闹了,身穿各色服饰的海盗们在岸边搭起乱七八糟的棚子或者茅屋,没有任何章法的散布在岸上的各处,而那些海盗们也散布于期间,抑或是三五成群,抑或是几十个人凑在一起,甚至于上百人围在一处,吆五喝六要么喝酒,要么在赌钱,没有人去约束他们。
这让人很容易想到西游记孙猴子的花果山的场景,没有纪律约束,也没有人去管束他们,任由他们在岛上热闹。
甚至于有些地方传出女人的哭叫声,一些海盗们把一些他们抢来的女人随便找个地方按倒在地,便开始肆意的发泄了起来。
有些地方则圈着大量衣衫褴褛的人,这些人满脸污垢,面黄肌瘦,垂头丧气的被圈禁在一些圈子里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其中既有身穿布衣之人,也有少量穿着丝绸锦缎衣服之人,但是他们有一个共性,那就是一个个十分虚弱,看上去应该很长时间没吃到过像样的饱饭了。
而这些人则都是属于肉票,是褚彩老手下洗劫沿岸村镇的时候,一锅端绑架回来的,而这些肉票在回到这里进行甄别之后,有油水可捞的便会派人根据肉票招供的联络方式,派人给他们家人送信,让他们出赎金来赎买肉票。
但是一些穷的叮当响的穷人,则便被留在岛上,给褚彩老当苦力用,为褚彩老干各种活,直至他们累死为止,有时候一旦褚彩老需要人手的时候,便会直接强迫这些被绑来没钱赎的肉票入伙,给他充当喽啰。
至于绑来的肉票之中的女人,那就更不用说了,基本上都会被他们充为泄欲的工具,肆意的凌辱糟蹋,直至玩儿腻了之后,再找个地方转卖掉,有时候这些女人会通过暗中的渠道,被卖到陆上去,有时候则干脆被装船晕倒南洋,比如马尼拉、巴达维亚等地。
在那里有很多大陆过去的商贾,落户到了当地抑或是开荒抑或是经商,他们手中都很有钱,虽然他们也可以在当地购买一些女奴,可是当地那些又黑又瘦的南亚女子,怎么也没有陆上过去的这些女人更受欢迎,一旦将这些女人拉到那里贩售的话,往往可以卖出一个相当不错的价钱。
所以贩卖女人对于褚彩老这些海盗们来说,也是一条生财之道。
而那些抓来的小孩儿,如果没有油水可捞的话,很快便会被弄到陆上进入到市场之中,卖给一些有钱人家充当小厮或者丫鬟使用。
总之像褚彩老这样的海盗,所过之处就基本上像蝗虫一般,刮地三尺不光是抢财货,很多时候连当地的人口也会被他们洗劫一空。
但是在岛上除了这些零零散散的各个掌柜自行搭建的一些临时居所之外,岛上还有一处寨子,这座寨子应该是一座废弃的兵营,东山岛早年也曾经有官军驻守防倭备倭,但是到了这会儿,早就被废弃了,结果被褚彩老所占,成了他的老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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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褚彩老的愤怒
不过褚彩老很显然并不重视这里的营建,被废弃的老营仅仅是被恢复了一部分残破的营栅,并没有建起坚固的寨墙,很显然褚彩老也没把这里当成久留之地,如果一旦遇上官府来剿的话,他肯定会立即弃掉这里,换到其它地方去。
历来有人传言,褚彩老其实有很多巢穴,一般他很少在一个地方呆太长时间,经常性的会换地方,所以官府想要剿灭他也很不容易,即便是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一旦派兵过去,派的少的话,褚彩老不怕,可以率部顽抗,派去的多的话,褚彩老就会拍拍屁股走人,让官军扑个空。
故此他从万历年间便开始在海上为寇,官军也不是没有对他进行过围剿,可是却从未能真正的伤及其筋骨,就是因为这厮狡兔三窟,始终没法找到他的真正的老巢。
而这个时候正值春节期间,即便是褚彩老和他的手下,也肯定是要趁着这个时候,休息休息一下,养精蓄锐准备来年继续大干。
可是这个春节对褚彩老来说,却过的并不怎么好,起码他这段时间,心里面总是觉得堵得慌。
说起来他这些年纵横于海上,从来都是人家受他的欺负,而他却很少吃瘪,可是偏偏临近过年的这几个月,就有人让他体会到了吃瘪是什么滋味。
从十月开始,在他的地盘上,便出现了几条来去无踪的鬼船,这几条鬼船在他的地盘上什么都不干,却专挑他手下落单的船只或者小船队下手,两个月不到的工夫,足足干掉了他二十多条船,杀了手下各掌柜包括他自己直辖的手下起码数百人之多。
这几条鬼船专门给他作对,下手狠辣,更奇怪的是他们往往并不单单求财,更多时候更像是求命,下手极狠,只要逮住他手下的船只,就基本上是直接毁船杀人,不给他手下留一点情面。
起初这几条船并未引起褚彩老的足够重视,认为这可能只是偶尔发生的事情,可是当发现越来越多手下的船只被这几条鬼船毁掉,手下被杀之后,他才意识到这几条鬼船是专门针对他来的。
褚彩老啥时候吃过这样的亏呀!更何况这种事不是发生在他地盘之外的,人家直接杀到了他的地盘上,对他下了狠手。
褚彩老为此被气的是暴跳如雷,发誓要还以颜色,抓住这几条鬼船,查清楚这几条鬼船上的人的身份,找出幕后的指使者。
于是他召集手下各路掌柜,命令他们从潮州以北,到泉州以南属于他的地盘的这一大片海域,设下了数个埋伏,令一些比较大的掌柜,带领一些小掌柜们,集中了近百条大船,和无数小船,试图逮住这几条鬼船。
而他的这个伏击计划,最终还真就起到了效果,受命在金门岛设伏的那个肖掌柜,还真就引得了这几条鬼船上钩,并且成功的在金门岛堵住了三条鬼船。
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手下在金门岛集结了大大小小的船只几十条,其中包括他自认为可以克制鬼船的二十多条快桨船,居然愣是没有能最终留下那三条鬼船,反倒是还被那三条鬼船干掉了他手下十几条大小船只(主要是快桨船),伤亡手下过百之多。
最后三条鬼船跑了两条,这帮货拼了老命最后留下的一条却还烧了个精光,只剩下了几块破船板。
当消息传给了褚彩老之后,气的褚彩老当场破口大骂了那个姓肖的手下掌柜一天,骂的是畅快淋漓最终口干舌燥,要不是那个姓肖的掌柜手下实力很强的话,他宰了那厮的心都有了。
褚彩老很清楚经过这次设伏之后,那几条鬼船肯定不会再轻易上当了,而且时间也临近过年,估摸着那两条鬼船肯定会跑回他们老巢休整,短时间之内他估计是别想再找到那几条鬼船了。
果不其然在经过金门岛的事情之后,他的地盘真的就安静了下来,那几条神出鬼没的鬼船再也没有出现。
褚彩老于是派人到处查访这几条鬼船到底身份是谁的,并且公开悬赏五百两纹银,来买这几条鬼船的消息,谁要是能告诉他这几条鬼船是谁的话,他便给他五百两白花花的官银,决不食言。
大概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吧,过年的时候,终于有人从福州那边送来了消息,说一个福州那边的商贾,打听到了这几条鬼船的身份。
这几条鬼船不是旁人的,正是时下盘踞在福州南部南日岛的海狼麾下的船只。
褚彩老听闻此消息之后,顿时便火冒三丈,也顾不上过年了,立即派人去将手下各处的掌柜招至了东山岛议事。
而就在他召集手下的时候,越来越多的消息开始传来,所有消息都将这几条鬼船的归属指向了那个海狼。
至此褚彩老可以确定,这段时间正是这个于海狼在跟他作对,派出了这么几条鬼船来找他的麻烦。
起初褚彩老并不清楚为什么这个于海狼突然间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他褚彩老主要活动于泉州以南潮州以北一带的水域,而那个姓于的海狼却主要盘踞在福州和福宁一带,双方以前以泉州为界,虽然没有谋面,但是也基本上井水不犯河水。
即便是偶尔有人捞过界,双方也基本上都是小摩擦,并未大动干戈,于是他便对手下们查问,这个姓于的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惜和他撕破脸派出这么几条鬼船来找他的麻烦。
等他的手下掌柜们聚齐到了东山岛之后,没怎么问褚彩老便得知了原因,原来他手下两三个掌柜,在这半年间,多次劫获过属于海狼的商船,也曾经杀过不少海狼商船上的人。
这一下褚彩老算是彻底弄明白了那个于海狼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原来这次的事情还是他手下先挑起的事端,把那个姓于的惹毛了,这才做出这样的举动。
不过褚彩老可不认为这件事是他做错了,在他看来,他们这些人在海上误伤同行的事情是件非常正常不过的事情,你姓于的商船走老子的地盘过,被老子的人抢了是活该。
但是在他和手下们看来,姓于的这么做,本身就是下作,不敢带人来兴师问罪,却派人派船跑过来偷袭他手下的船只,这本身就代表了这姓于的对他褚彩老的忌惮和胆怯,要不然的话他也不必使出这么下作的招数。
于是褚彩老决意要在这件事上,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姓于的,如果可以的话,干脆就把这个姓于的给灭了拉倒,反正现在据说姓于的在福州那边搞得风生水起,应该很是有钱,而且福州的海面上,肥水也不小,干脆就把福州和福宁的地盘也抢过来纳入到他的地盘之中。
整个褚彩老集团在过年期间,都开始调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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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老谋深算1
而褚彩老则在过完年之后的这几天里,连日在东山岛上和手下商议该如何对付这个于海狼。
褚彩老现年大概有五十岁左右,身体比较瘦,头发花白,但是梳理的倒是挺利索,身上穿着奢华,腰间系着一根羊脂玉带扣的腰带,衣服上更是镶金挂银,手中总是握着一个和田玉的貔貅手把件,足下更是蹬着一双蟒靴,可是这些穿戴却掩饰不住他身上的那种匪气,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正经的有钱人,全身上下洋溢着一种暴发户的感觉。
而他的帐中这会儿除了上首坐着的褚彩老之外,还坐着十几个掌柜以及两个师爷模样的人,帐中这些人正吵吵的热闹。
“大掌柜,依在下只见,这件事能有啥好说的?那姓于的既然这么做,干脆就把弟兄们召集起来,去一举把那厮的南日岛端了得了!”一个掌柜在下面扯着嗓子对懒洋洋半躺在软榻上的褚彩老说道。
而帐中同意他意见的人显然不少,有人立即在一旁帮腔,表示支持,这帮人基本上都属于激进派,火气比较大,更喜欢使用武力,而且脾气暴躁。
但是也有人摇头表示这么做不妥。
“不妥不妥!虽说这姓于的如此行事,确实不够地道!是该好好的惩治一下,可是咱们现如今对其情况并不是很了解,到底海狼的船有多少,人手有多少,咱们都不清楚!
贸然行事的话,搞不好可能还会吃亏,而且一下集齐所有人,大几千人每天要消耗的粮食都不是个小数。
这会儿刚刚过完年,咱们粮食也不是很多,万一要是攻南日岛不克的话,咱们最怕拖,一旦拖的咱们粮食不足的时候,恐怕就会出乱子!
所以依在下所见,倒不如先派人去找那姓于的,让他给咱们一个交代,另外派人先打探打探海狼的实力,摸摸他们的老底如何,到时候再决定如何做也不迟!”
一个掌柜的摇着头在一旁说道,他的话也得到了一些人的支持,而这批人则属于比较稳重一些,做事多少会考虑考虑。
褚彩老眯着眼用手盘着那个和田玉的貔貅把件,始终不发一言,听着手下们在下面争论。
这倒不是他这个大掌柜没有主见,这恰恰就是褚彩老的老谋深算,作为一个大当家这么多年横行于海上,控制着大大小小几十个掌柜,没点手段自然是不行的。
褚彩老这么多年来,早就发现,当家的其实不能着急着显露出自己在想什么,更多时候要表现的高深莫测一些,让手下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才行,这么一来就更显得他有城府,手下们就更加对他尊重一些。
这两天其实该说的下面的人都说过了,褚彩老始终都没有表态,只是自己在心里面默默的盘算着,任由下面的人着急。
当听了手下们这通吵吵之后,褚彩老睁开眼,摆摆手道:“好了,你们别争了,今儿个就先说到这儿,你们下去吧!”
手下们这些掌柜的看褚彩老还是没有正式表态,也猜不出他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只能泄气的起身抱拳告退。
当这些掌柜的都出了帐子,各自回到自己手下的驻地的时候,褚彩老这才坐直了起来,两眼寒光一闪,露出了他的精明。
“哼哼!一帮蠢材!难道他们以为这些事情我想不到吗?”褚彩老从一旁的一个精致的红木矮几上端起一杯酒,仰脖喝了下去,用力的伸了一下懒腰,放下酒杯站了起来。
这时候一个稍胖的中年人在一旁说道:“想必大当家肯定是早有定数了吧!”
褚彩老在大帐之中缓缓的来回踱步,点点头道:“当然!其实他们之中有人说的不错,虽然这个于海狼是该好好的收拾一下,但是这么贸然倾巢而去,显然并非上策!
这个于海狼我倒是听说过,但是以前没有太过留意他,在此之前,我只知道此人冒起的很快,以前福州那边是张虎的地盘,张虎此人胸无大志,早该倒霉了!
本来那个张虎对我倒是还算恭敬,我也没瞧上他的地盘,所以这些年来,倒是跟那边交集不多!
去年我才听说,这张虎居然忽然间被人做掉了,冒出来了这么一个姓于的占了南日岛,成了福州的一带的新的大当家!
后来你们应该还记得,我专门还派人打听了一下这件事,才知道原来是张虎手下的几个老弟兄背叛了张虎,和这个姓于的里应外合,才将张虎置于死地。
但是我始终没有想明白,为啥这些张虎的老弟兄们,偏偏选了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投效,不惜将张虎偌大的一个家业拱手相让给了这个姓于的。
后来因为这件事事不关己,我也没有再过多打听,可是半年前我又听说,这个姓于的居然连当年张虎的老对头,那个在福宁一带混的混江龙陈九也一举拿下,不由得就有点好奇了!
于是便又派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个姓于的果真是个厉害角色,他其实下海时候并不长,以前只是个有二十多个手下的小股,占了个不起眼的小岛,但是短短半年多的工夫,就在福州一带崛起,成了除了张虎之外最大的一股。
张虎和手下弟兄反目,逼得手下弟兄不得不另谋出路,便挂上了这个姓于的,姓于的联合了福州一带的其它小股同行,先是诱张虎倾巢而出,他亲自带人与之在海上死战一场,暗中却派一个背叛了张虎的弟兄,去把张虎的后路抄了!
张虎败回大寨的时候,得知老巢已经被抄,气的当场吐血,以至于手下尽被这个姓于的所俘。
而陈九一直觊觎福州一带的地盘,之前就多次和张虎发生龌龊,姓于的当家之后,便开始打那陈九的主意。
半年前他诱陈九南下,又是用了老办法,先是诱陈九出战,接着亲率部下去把陈九的老营掏了,接着挥师堵住急急忙忙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