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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细情形我也不清楚,总之你不要再趟浑水了,做好份内的工作最重要。”许窈瑛接续交代道:“我今天会很忙,石美汶那个麻烦的女人要召开一个什么资深客服人员的无聊会议,我得去参加,你自己搞得定吧?”
“搞得定……”
她还在他黑道的背景震惊中无法回神。
“对了,秋枫八号的客人要孕妇服用的止吐药,你记得送过去。”
“好——”
她死气沉沉的拖长声音,思绪还神游在刚刚的事件里,蓦然地,上面那句话完整的落入她的脑袋里,她火速抬头,喝问一声,“为什么?”
咏凡的东哲大哥不就是住在秋枫八号吗?一个大男人干嘛要吃孕妇专用的止吐药?
许窈瑛拍着胸口,埋怨道:“你想吓死我啊?”
“对不起啦,许姐,我一时没注意音量,以后不会了。”紫堂冬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言归正传问道:“你刚刚说秋枫八号的客人需要孕妇专用的止吐药,这是为什么?”
上帝,今天早上的惊吓还真够多,她的生活过得太多姿多采了。
许窈瑛摇头。“我不知道,你也不能对外泄露,这是我们客服部人员的最高遵守原则,要闭紧自己的嘴巴。”
紫堂冬重重点头,行军般凯扬地答,“知道!”
对于这点,她当然知道,因为她看过员工守则了啊,但是该变通的时候还是要变通不是吗?她可是很会运用这个大道理的。
宁静的总经理办公室里,飘着咖啡香,这是刘菩洁刚端进来的黑咖啡,她考虑许久,数度犹豫该不该问,但她终于还是开口了。
“可以问您一件事吗?总经理。”
她的情绪隐藏了一早上,若不知道真正的答案,她知道自己将无法承受那份失意的痛苦。
“你问。”官另竣的眼睛紧盯着电脑荧幕,片刻不离。
刘菩洁感冒痊愈归队,公文不再杂乱无章,但他却一再想到昨晚和丁冬在这里共处的情形,他甚至想,如果下一次秘书位子再悬缺,他会叫她来试试。
“听说您昨晚让一个女孩睡在这里,还是我们饭店的员工。”刘菩洁幽幽地问。
他终于将视线从荧幕移开了,黑眸微眯。“你听谁说的?”
“我是从柜台小姐那里听来的,至于谣传者是谁,我并不知情。”她极力隐藏心中的萧索,打起精神凝视着心仪的上司。“这是……真的吗?”
担任他的秘书已经两年了,别说在总经理室过夜,他连饭都投有请她吃过。
谣传还说,他不但让那不知名的女孩睡在总经理室里,还叫了许多精致餐点给那幸运的女孩享用……想到这里,她更黯然了。
“她是客服部的人,来帮我整理资料,不小心太累睡着了。”他轻描淡写的带过。
“原来是这样。’她蓦然松弛了紧绷的神经,沉郁了一早上的低落一扫而空,心情瞬间轻快飞扬起来。
她不该对他有所怀疑的,他怎么可能留女孩子在总经理室过夜,一切都是恶意中伤他的无稽之谈。
“还有事吗?”他喝了口咖啡,不悦的感觉同时而来。
连那样的小事也可以传得人尽皆知,看来他的员工有必要接受再教育,他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定一套新的制度出来。
“没事了,我出去办公了。”
刘菩洁踩着轻快的步伐出去了,她决定以后要加倍努力的付出,他总有一天会体认到她对他的情意,只要默默的付出,总会有开花结果的时候。
紫堂冬一进秋枫二号,就看见沙咏凡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休息,她原本如玫瑰花般的脸颊失去了颜色,蔷薇般的嘴唇也不再嫣虹,像被蹂躏了几百回似的。
“你怎么回事?”她审视着沙咏凡的脸,嗳昧兮兮地笑开来。
“看来昨晚你和你的东哲大哥玩得很尽兴哦?累成这样,我可真是羡慕你埃”不像她,被无聊的蜚长流短缠身,备受责难眼光,若不是借着打扫的名义来此喘口气,她真会发疯。
“你在说什么?”沙咏凡无精打采的蹙起眉心,手指玩弄着棉被一角,这是她从小到大的习惯,无助的时候就会这样。
紫堂冬贼贼地笑。“不要再装了,我都看到了,你的东哲大哥抱着你……”她脑中灵光一现。
莫非……
“孕妇止吐药是给你吃的?”紫堂冬眼睛一亮大喊。
沙咏凡被她吓到了。“咳咳咳……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为什么要吃孕妇止吐药?”
这女人没事干嘛口无遮拦的乱讲,害她被口水呛到。
紫堂冬掀掀眉。“不是你要吃的?”
也对,昨晚才做,哪有那么快怀孕的。
“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沙咏凡埋怨的瞪她一眼,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紫堂冬摇头晃脑的说:“根据可靠消息来源,你东哲大哥住的秋枫八号需要孕妇专用的止吐药,有空你问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沙咏凡面有菜色的说:“我跟他……还没见着面。”
“什么?”紫堂冬奇也怪哉的瞪大眼眸。“那昨天抱着你走来走去的男人是谁?”
见鬼了吗?
沙咏凡把头低得不能再低,只差没埋进被窝里。“我是……喝醉了,那个男人是……东哲大哥的秘书。”
真是羞于启齿,醉到不省人事,让宗飞煜抱出餐厅,一路上不知道被多少人看见了,她真的觉得自己好丢脸。
“你跟向东哲的秘书?”紫堂冬听得眼花撩乱。“小姐,可否说清楚一点,你喜欢的人不是向东哲吗?怎么会和他的秘书搞在一起?”
沙咏凡拧皱着眉心迅速抬头。“你说话真难听。”
她瞥瞥唇,把事情的经过简单陈述一遭,当然,自动省略掉她把室内拖鞋穿出来和裙摆被夹在门缝里的那一段。
紫堂冬越听越感到不可置信。
“那么现在怎么办?”
怎么跟她想的都不一样,昨晚在临睡前她还替沙咏凡美好的初夜小小祷告了一下,现在只觉得荒谬。
“我也不知道。”沙咏凡幽幽的长叹一声,忽尔又烦心地问:“你说秋枫八号有人要吃孕妇止吐药,难道有人怀孕了吗?”
“你别心急。”紫堂冬安慰道:“我查过了,向东哲要在这里住两个月,时间很充裕,你可以慢慢制造机会,总有机会见到他的,我就不相信他都不出门。”
沙咏凡的眼神十分寥落。“也只好这样了。”
只是那个要吃止吐药的人究竟是谁?真是叫人费疑猜埃*************************午后,秋枫摇曳,别有一番沉静之美,准妈妈在房里睡得香甜,外面舒适的客厅里,两个大男人喝着咖啡,聊是非。
“这咖啡真香。”向东哲汲闻咖啡香气,频频赞道:“逸枫山庄不愧为一流饭店,连供应的咖啡都精心挑选,光闻这味道就知道是极品中的极品。”
桌上的电脑荧幕闪动着画面,那是连线向氏科技集团的网络,渡假不忘工作,这就是现代人厉害的地方。
“请问,你对女人的眼光是否也像对咖啡豆这般的精准呢?”宗飞煜啜尝一口咖啡,闲话家常。
“什么意思?”向东哲不解的看着好友。
宗飞煜眉一挑地问:“你真的确定洛莲是你今生终止的爱,不会后悔了吗?”
向东哲紧张了。“拜托阁下小声一点,不要被里面的妞听到了,那妞虽然温柔,喝起飞醋来也是挺吓人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洛莲是你今生最终的爱吗?”宗飞煜还是咬着这个犀厉的题目不放。
“那还用说?”向东哲得意的笑道;“不然我会让她怀我的种吗?”
宗飞煜哦了一声。“难道你对别的女人不曾有过婚约的许诺?”
“当然不曾。”向东哲白了宗飞煜一眼。“我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轻易对女人许诺婚约,跟我上过床的女人,只有洛莲——个得到我的许诺,她是唯一一个让我想一辈子拥有的女人。”
宗飞煜沉吟了片刻才问:“没跟你上过床的呢?”
沙咏凡对异性的青涩表露无遗,显然还没经过男性的启发,东哲自然不可能“经手”过。
“那当然更不可能。”向东哲失笑地说:“你这话问的就太外行了,男人没跟女人上床前,是不可能谈论到婚嫁的,你这位阅人无数的东方侠客不要装清纯了好不好?”
“那么你认不认识一位姓沙的小姐?”宗飞煜不理会他的调侃,继续追问。
“沙?”向东哲想了想。“没印象,是纽约华侨圈的人吗?”这个姓虽然很特别,可是姓沙的女人……他还是想不起来。
“不是,她在台湾,长得很秀丽,身段修长、皮肤白皙、长发至腰、气质清新脱俗。”他把沙咏凡的长相形容一遍,才发现自己想见她。
早上她从他房里落荒而逃,糗态百出,却也让他深受她的吸引。原来美女狼狈起来可以那么可爱,名嫒千金在他面前总是维持着最好的仪态,连基本的喷嚏呵欠都不敢打,像精致的雕塑品,更像假人。
“有这样的美女?”向东哲遗憾地拍拍好友的肩膀。“我已经死会了,美女就留给你了,我也很希望你跟我一道走进礼堂,不然我老是被你连累,被贴上一些诸如‘同志’的黑色标语,很吃不消耶。”
说完,向东哲的手机响起,他接起,嗯嗯几声,递给宗飞煜。
“你家的女人,她要跟你说话。”
宗飞煜不伸手。
向东哲苦笑的说:“她认定了你在这里,那丫头古灵精怪,我骗不过她的,你还是接吧,我看蒙赫集团已经鸡飞狗跳了。”
接过电话,宗飞煜才冷冷的喂了一声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嗓音传来。
“大哥,我是静静!”
“我知道,宗氏家族里最吵的那个静静。”揶揄的调侃完,他冷淡的撇撇唇。“有什么事说吧。”
“大哥!”宗飞静绵长地娇唤一声。“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大伯父、大伯母、二伯父、二伯母、三伯父、三伯母、五叔、五叔母、小叔、小叔母和姑婆、姑姑们已经知道错了,你快回来吧!”
“他们知道什么错啊?”他还是很冷淡,才不相信固执专制了那么多年的一干亲人会一夜之间转性。
宗飞静好声哄诱,“大哥,他们说以后不会再逼你相亲了,你想要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婚,他们不再干涉了,只要你肯回来,凡事好商量,什么都听你的。”
“那好,等我回去再说。”他才不会回去自投罗网,立志要逍遥两个月,现在两个礼拜都不到,休想缉拿他回去。他现在对那些长辈们已经失去耐性了,不愿再顾及他们的心情,他现在关注的只有一个人——他的芳邻。
她此刻在做什么呢?他脑中竟飞掠过一丝遐想。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宗飞静继续用她那甜死人不偿命的娇声撒娇。“我好想你喔,大哥!”
“是想念你出错时我可以帮你掩护过关的好处吧?”他立即戳破妹亲的假面,那丫头有几分心眼,他还会不了解吗?
“哈哈哈——大哥你真爱说笑。”宗飞静干笑几声,很识相地说:”你和东哲大哥好好渡假,我会转告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叔伯、姑姨们你很好,请他们放宽心,别挂念你,再联络喽,大哥,拜!”
宗飞静很主动的挂断电话,很怕他兄长将她一堆隐瞒父母杂七杂八的鸟事抖出来。
“看来饱受你威胁的苦主不止我一个,令妹也名列其中。”向东哲接回手机,很宽慰。他不是世上唯一个被东方侠客点到死穴的人,感觉好多了。
“东哲——”
房里的人儿娇慵地唤了一声,妻奴立即飞奔过去。不一会儿,妻奴又飞奔出来拿橘子,肯定是他的爱妻要吃的。
再过一下,妻奴扶着娇妻出来了,在她单薄的香肩披上针织披风,还恶心巴拉的在她额际香一下。
“好兄弟,我要陪洛莲去散步了,你帮我盯一下报表,达到目标就可以了,谢啦!”一对璧人愉快的消失在他面前,黄昏散步去也。
第八章
“叮咚——”终于鼓起勇气按门铃了,沙咏凡紧张的站在秋枫八号的门口等待。
紫堂冬说的没错,大家都住在同一家饭店,她总有机会见到她的东哲大哥的,除非他永远不走出他的房间。不过她在房里想了想,机会是不会自己掉到头上来的,而是要靠自己去创造。
于是她来了,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希望能够一圆心中存在已久的渴盼,和睽违许久的儿时青梅竹马见一面,即使她思慕的人已经不记得她也好,只要见一面,她就满足了,也可以死心的回到她平凡的生活里去。说实在的,她并不适应富家千金的生活,虽然过去她也曾生活得锦衣玉食,但那毕竟已经离她太遥远,现在的她应该脚踏实地的生活才对,她还有咏睿要照顾,早该明了灰姑娘的童话是不可能出现在现实生活当中的。
现在紫堂冬的出现为她不可能的愿望点起一盏希望之火,但人终究是要回归自己的,当假期过去,她还是那个卖火柴的女孩,为了生活和唯一弟弟打拼的女孩。
她不可以再做梦了,她该实际一点,咏睿往后有没有成就全靠她了,她要好好努力张罗学费,让咏睿以音乐为沙家光耀门楣,告慰父母在天之灵……宗飞煜打开大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张信誓旦旦的娇颜。
她像在暗暗起着什么誓言,秀丽的险孔坚毅得很,两只粉拳捏得紧紧的,蛾眉深蹙着,俏丽的革命烈士。
她的芳邻到底几岁呢?看起来不超过二十二,芳华正盛,配他这个三十而立的男人刚刚好。
“有事吗?”他友善地问,等着看她精彩不容错过的表情。
“你——”果然,她先是屏气凝神,接着深呼吸了一下,连问也没问就直觉是自己搞错了。“对不起,我走错了。”
道完歉,佳人转头就走。·
真是糊涂,东哲大哥住在秋枫八号,在秋枫别墅区的最后一间,她明明知道的啊,还跑到隔壁来做什么?
可是她刚刚明明走了很久啊,没理由才到隔壁而已……有点不对。
她蓦然止住脚步,转身,回头,看到宗飞煜在对她笑。笑什么笑?那家伙很爱笑耶。而且他那种笑容很讨厌,好像料准了她会回头似的,他以为自己是诸葛亮总是神机妙算吗?
她撇撇唇,再往秋枫八号前进。看着她走回来,宗飞煜眼底浮起一层笑意。“你没走错,你要找的人住在这里。”
他可以很确定很确定,小妮子和向东哲无缘,而照统计学来算,她和自己比较有缘。
“他人呢?”她微仰着螓首看他,秀眉攒结在一起,眼波流过几许不满。
她和这个宗飞煜似乎有种奇怪的不解之缘,她大胆来到逸枫山庄是为了见她的东哲大哥,一直到如今,想见的人没见到,却一直与他碰到面,这真的很奇怪耶。
“向先生不巧出去了。”他用官方发言的方式回答,嘴角噙引一抹淡淡笑意。
她的眼睛会说话,她在骂他,同时觉得自己倒霉,为什么老是遇见他这个她不想见的家伙。
“喔!”不满的蛾眉蹙得更深了。
自己还真是不走运,为了见她的东哲大哥,特意穿了一袭与此刻气候不符合的飘逸裙装,现在人没见到,她也开始觉得有点冷……好像还有点饿,因为她发现自己在微傲颤抖,这是血糖低的现象。
既然要见的人不在,她还是回房子去了,不要在这里饥寒交迫。
“你不是说要我再提供些资料吗?你告诉东哲大哥,我是草莓公主,这样他一定会想起来的!”
这是他们之间的昵称,只有他会那样叫她,她不相信他连儿时的称呼也给忘了。
她转身要走,一阵秋风拂来,捎来几许寒意,她打了个喷嚏。她吸了吸鼻子,鼻子痒痒的,她又连打了几个喷嚏,一回神,一件毛衣式的暖外套披上了她的肩,一包面纸同时递到她面前。
“擤擤鼻水吧。”宗飞煜扶住她些微摇晃的肩膀,感觉到她在发抖。
“谢谢。”不是逞强的时候,她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毛衣带来的温暖让她好多了,而面纸也是她所需要的,不然流着两管鼻水多难看。
他纳闷的审视着她发白的小脸。“你怎么了?”
她的样子不大对劲,除了身子发抖,她连牙关都在打颤。
“我……咯咯咯咯咯……”牙齿继续打颤,一阵头晕,她蹙着眉心,倒倚在他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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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枫山庄的下午茶餐厅紧依着碧水湖畔,天色有点阴,宁静的湖面在午后四点与远处的藏青色山叠交融成一片如画美景。
一位衣着得体,气质优雅的女子坐在邻窗的雅座里,她面前的碟里摆着七、八块不同口味的三角蛋糕,美丽的咖啡杯里冒着热气,飘出可可的味道。
沙咏凡努力的把蛋糕往嘴里塞,吃得狼吞虎咽,还没吃完,侍者又送来一份松饼,这些东西全是宗飞煜点的。
“吓到你了,我自小就有低血压的毛病,只要饿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