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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定乞愿女(七夕大风吹)(寄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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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谆谆教诲她生命的意义,不可轻生,即使她一再重申她从没想死的念头。

    「抱歉,我不认识你。」一听见她用嗲得足以融化奶油的声调开口,江天凭的眉头立即一皱。

    就算知道她是谁,他也不可能自找麻烦,周家的女儿一向蛮横又黏人,被她缠上绝无宁日可言,矢口否认到底才是上策。

    「哎呀!讨厌啦!江大哥怎么可以忘记我,我们小时候还玩过新娘新郎的游戏,你还说非我莫娶呢!」她撩了撩魅力无限的长发,朝他抛了个隐含邀请的媚眼。

    「这位小姐大概搞错恩客了,我是孤儿,一直住在孤儿院。」十岁住到十六岁,之后便自食其力,直到自力创立自己的事业版图。

    「你……你太无情了,居然连我也忘了,枉费我对你的一片深情。」她唱做俱佳掩饰心中的怒气,其实她快气爆了。

    脸色乍红乍青的周雪莉笑得很僵,故做没听见他的羞言,一迳地想和他攀上关系。

    身为被父母捧在手掌心的娇娇女,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当场拆穿她的谎言,让她难看的几乎下不了台,一点也不顾及女孩子家脸皮薄,出言便令人难堪。

    早在数年前的一场宴会上,她就对他情根暗种,只是当时她有个交往多年的世交男友,又苦于没机会接近他,才因此作罢,选择爱她入骨的男人。

    可惜最后还是无疾而终,满口爱意的男友一出国便变了心,爱上金发碧眼的洋妞,还生下混血的儿子,她一火大就花钱找了几个人越洋教训他们一番,让他们的恋情和她一样不得善终。

    当然,那个人已被他闹得分手,小孩子归女方抚养,而她则乐得重获自由,在男人堆里悠游自在,享受众多的呵宠。

    现在她又遇上当时迷恋不已的对象,不紧紧捉住这条镶钻的大鱼怎么成,她都快二十八了,眼角的肤质开始老化,再不找个合适的男人巴上,转眼间她都老了。

    「一片深情不敢当,不过昨儿个和日本人打情骂俏,并且和他回房过夜的人似乎也是你,你的多情真叫人不敢领教。」江天凭冷讽地避开她偎近的身躯,鄙夷的神情相当明显。

    她僵了僵,恼他的不识相,「你看错了,那个人不是我,我是今天才来住房。」

    又不是笨蛋,谁会承认自己水性杨花,把性当开水,一日不可或缺。

    「要不要找人来对质,我和佐藤先生有生意的往来,他刚还在吹嘘昨夜的小姐很带劲,床上功夫一流,是个被很多男人调教过的高手。」他不耐烦的说道,想早早断了她的妄念。

    他还不到饥不择食的地步,挑都不挑的看上这种女人,至少他怀中这只有爪的小猫还顺眼些,虽然她那一脚踩得让人不悦。

    「你们……你们男人真下流,居然这档子也拿出来讨论。」她气极了,做势要给他护着的女人一巴掌。

    江天凭声一沉,略带冷意。「尊重自己,别闹出笑话,令尊可是商界名人。」

    「你……」周雪莉的怒气无从发泄,她忿忿的瞪向局外人彤乞愿。「你不用太得意,喜新厌旧是男人的天性,我一定会不择手段的抢回他,让你再也笑不出来。」

    她没笑呀!只是无聊的玩着手机吊饰,祈祷这场闹剧快点结束,十点零五分的火车快到站了,她可不想错过这班列车。

    彤乞愿很无奈,原本没笑的她微勾起嘴角,让人看起来像在示威,其实她只是苦笑自己运气差,人家情侣吵架也波及她。

    「在我面前撂狠话,你够胆。」天真地叫人厌恶。

    「啊!江大哥,我……我太爱你,所以……所以……」一见江天凭嘴边的冷笑,她为之惊觉太张狂了,让他瞧见自己的恶形恶状。

    他一笑,却给人不寒而栗的阴沉感。「『我的』女朋友要是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我全算在周氏企业头上,要并购一间摇摇欲坠的公司太容易了。」

    「她配不上你,我才是你该挑选的良缘。」可恶,他打哪得知父亲周转不灵,频临破产。

    这也是她急于钓金龟婿的原因之一,因为她受不了当个乏人问津的落难千金。

    「你要是娶个被朋友睡过的女人,然后受人指指点点,羞字怎么写不需要我教你吧!」他顿了一下。「真要缺男人去问问佐藤先生缺不缺情妇,他对你昨晚的表现赞不绝口,直夸你是华人之光。」

    江天凭轻笑拥着直摇头的佳人走过她面头,无视那双淬毒的蛇目布满愤怒,任由她在原地发狠撒泼。

    反正她是饭店的责任,自会有人处理,与他擦身而过的饭店经理不就来善后了,纵容无礼的客人攻击其他住客,这是他们应付的代价。

    不、值、得、同、情。

    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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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很缺德。」

    乍闻这句话,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听得江天凭一头雾水,不自觉看向面容平静的女子,不解受到羞辱的她为何能冷静如不动明王,丝毫不受影响。

    他们住在不同楼层,距离也甚远,可是每每想到她泡在海中的模样,他就无法安心地放任她一人独行,不盯着她心就不踏实,像摇摆的秋千受风吹动,难以静止不动。

    所以也跟着她,不时地叮嘱她生命的可贵,不让她轻贱生命的想法,即使她非常努力说服他,她一点也不想死,准备与龟鹤同寿。

    他真的很想相信她的誓言旦旦,但搁在胸口那颗心老是唱反调,在经过三天的相处后,他更加确定她需要他,因为她完全没有自保能力,只会任人欺凌。

    「正直的男人不会拿人家的短处加以攻击,尤其是女孩家的那种事,真的很缺德。」就算她再坏也是她的事,不该任意批判其行为。

    这世上只有圣人能宣判别人的罪行,自认为无罪的人才有拾起石头的资格,将它丢向有罪之人。

    可惜罪人太多,而无罪者少之又少,人生在世或多或少会做些错事,从有人类开始到现在,他们总是不断在犯错,周而复始不知反省,任其恶化。

    「原来你说的是我。」江天凭挑起眉,像听了一则笑话。

    「她的确不好,甚至有点恶毒,但忍一忍不就没事了,退一步海阔天空,没必要和她一般见识。」与人交恶实在有违她的作风。

    「迂腐。」果然是笨女人,频临绝种。

    人家都欺到她头上了,还有闲情逸致替人家说话,她脑子八成长菌了,全都发霉。

    彤乞愿不满地发出正义之声。「我说的是道理耶!莫与人争强,忽念旧怨,人人怀抱着一颗宽恕的心,世上自然无纷争。」

    她最讨厌跟人家吵了,老是口不达意地让人误解她真正的意境,要是每人少说一句恶言,她的耳根子也会清静许多,不会再有人找她麻烦。

    瞧!多美好的远景,把眼光放在未来,如果每个人都能放下成见,交付真心,她怎么会害怕人群,得到叫人叹息的社交恐惧症。

    「你似乎不怕我。」还敢大胆的反驱他。

    「我为什么要怕你。」怪了,他说话的表情好像在笑,可他明明扳着一张冷脸。

    江天凭眼中一闪地将她推向一群正在讨论去哪里玩的大学生。「和他们说话。」

    「说……说话?」口水噎,她像只乌龟的把头往后一缩。

    什么石门水库的总统鱼很好吃,阿里山的日出相当壮观,观雾山庄的萤火虫又出来活动了,一闪一闪十分好看,她一句话也插不进来。

    她才二十六岁,可是感觉和他们差距甚远,老觉得自己和世界脱了节,完全无法理解新世代的他们在想什么,而且自主性强得父母都管不动。

    「瞧!这就是你的毛病。」他观察数日的结果。

    彤乞愿不太自在的瞟了他一眼。「什么毛病,我才刚做过健康检查。」

    因为她保了终身医疗险,怕将来老了没人照顾。

    「我指的不是身体状况,而是心理发展,你很少主动接触我以外的人群。」他是例外,算是特例。

    「我……呃!这个……呵……他们看起来都不太友善的样子……」她支支吾吾的避重就轻,回避他的问题。

    「我比他们更不友善,你怎么敢靠近我。」他指着两人仅半寸的距离。

    「啊!对喔!你一直叨叨念的对我凶……」一瞧见他一眯起眼,她讪笑地往后一退。

    大概是从她看见他用心地晒干礼券起,他在她脑中的既定观点有了大幅度的转动,由他细心的态度来看,她真的无法讨厌,甚至心生好感。

    她不怕他,这真是奇怪的反应,要不是经由他提醒,她还没发现对着他能侃侃而谈,一点也不觉得他可怕,进而结巴。

    「如果你肯爱惜生命,我就不用多费口舌在你身上。」是她才有殊荣,身在福中不知福,还嫌他唠叨。

    一听到快掉牙的老问题,她的反应是摇头叹息。「你是矛盾的个体。」

    外表给人冷酷,强硬的感觉,言谈间透着专制的霸气,理应来说他是个唯我独尊的王者,只会将别人踩在脚下,不去理会其感受。

    而他的行为却大大出人意表之外,明明冷着脸像是别人欠了他一笔讨不回的债,可是却似有某种偏执狂,一旦认定的事实就无法更改,怎么解释也扭转不了第一印象的观点。

    「你说什么?」提着她行李的江天凭没听清楚她的声音,侧过头低视。

    她偷偷地吐了舌头,窃笑在心。「江先生,多谢你这几日的照顾,你有事尽管忙去,不用陪我等公车。」

    虽然离别叫人感伤,不过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她终于可以不用听他终日的叨念声,像牧师一样开导她走向光明面,远离死亡。

    是释然,是放松,还有一点点不舍,朋友不够的她相当感谢他这几日的陪伴,即使是恐怖的关注方式。

    「我是有事,和你。」想摆脱他?她想得太天真了。

    「嘎!」和她!

    不知为什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一片乌云从东方飘来,滞留她头顶,久久不散。

    「我发现你对人群有种距离感,似乎他们是毒蛇猛兽,具有高度的危险性。」如同一开始他被成毒菌看待一般,有多远,闪多远。

    表情顿时一空的彤乞愿有几分抗拒。「我很好,真的一点事也没有,我只是……呃!个性较内敛……」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不愿向外开启的黑洞,它藏得深、埋得扎实,不允许任何人轻易挖掘,时大时小的吸收内心的负面情绪。

    以生理来说,这不是病症,但是确实会影响正常作息,离开桎梏的环境已有多年,她仍在学习走入人群的方式,不让昔日的阴影打倒。

    截至目前为止,成效不大,只要一看到门口有人影晃动,那只跨过门槛的左腿又往回拉,先做三个深呼吸再决定要不要出门。

    说来好笑,那扇生锈的铁门只在她搬来的那天开过一次,从此就不再拉动,形成铁围栏与十米宽大马路相望,前庭变后院。

    因为后面的门一出去是少人出没的防火巷,出了小巷右转不到一百步是生鲜超市,而且标榜二十四小时营业,方便昼伏夜出的她购买日常用品。

    「你恐惧人群,害怕和他们接触,每每旁人善意的接近,你就会马上跳离三步远,避免对方开口和你交谈。」像是受到惊吓的小白兔,对谁都不信任。

    一双微讶的眼瞠大,不敢相信他说得正中红心。「我……我比较不习惯人多的地方。」

    「所以呢!」他冷视,噙着一抹近乎讥诮的讽笑。

    细肩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往内缩。「我有在改进当中,应该、可能……呃!也许,说不定,我会慢慢和别人打在一片。」

    希望啦!她已经在努力中。

    其实她收到饭店住宿券和餐厅招待而非数位相机时,她着实楞了老半天,完全无法接受母校方面居然摆了个大乌龙,一度想拿回学校退还,婉拒其好意。

    后来想一想这大概是老天给她的机会,将错就错地赐予全新的体会,让她走出封闭的龟壳,重新找回十四岁前的自己。

    小时候的她可是很活泼,顽劣又大胆,捉鱼捉虾捉树蝉,更是爬树的高手,居家附近的每棵树全都爬过,是名符其实的孩子王。

    要不是好面子的父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求她,她也不会硬着头皮上「恋慕高中」,以致日后受人冷落而交不到朋友,性情骤变。

    「做梦。」以她退缩的行径来看,再给她一百年也办不到。

    江天凭不想瞧不起她,但她不图振作的态度已明显表达出个性上的怯懦面,消极的顺其自然,结果与否并不重要!

    也就是说她太纵容自己,明明可以跨出的一步,她再三考虑再犹豫,迟疑又反覆思考,时间一拖久她会笑笑地说:下次再试。

    而下次永远不会到来,如果她不改掉性格上的缺憾,那一小步是不可能落下。

    「讲话有必要太实在吗?很伤人?!人因梦想而伟大,偶而做做梦是人之常情。」志气不大的彤乞愿小声说道,以眼角偷偷一瞄。

    有梦最美嘛!何必小家子气不准别人做梦。

    「好了,从现在起我会一直跟着你,直到治好你的毛病为止。」他片面决定她接下来的命运,气壮如山。

    「什……什么,你要跟着我?」她是不是晒太多南台湾的太阳了,因此产生幻听。

    得意的嘴角扬上几分,江天凭同情的拍拍她肩膀。「记得要感恩,我不是每天都有空铺桥造路,大发善心救急解危。」

    「不……不用了吧!你是站在世界屋脊的大人物,这种比绿豆小的事儿不好劳烦你……咳!咳!你给我吃什么。」细细绵绵地,微甜。

    「绿豆糕。」路边一个断脚的阿伯卖的,生意不是很好。

    「绿豆糕……」

    三条黑线横过额头,欲言又止的彤乞愿仰首望天,表情好像刚被车轮辗过,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己被塞入一辆银色宾士,然后眼睁睁地任由她好不容易招来的「小黄」扬长而去。

    这……她遇到土匪了吗?

    「不」代表拒绝,他到底听见了没。

 第四章

    「你先请。」

    「不,女士优先。」

    「这种事不需要讲究礼仪,请先走一步。」她随后就到。

    「你们是同类,彼此比较好沟通。」同是哺乳类的雌性生物。

    斜眼一瞪,瞪出十三条红丝。「异性相吸,相信波涛汹涌的大尺寸是男人的最爱。」

    「个人偏好小胸脯,像你这样大小适中才不会有窒息感。」而且,他断奶已久了。

    「这是人身攻击吗?」为什么她听出一丝嘲意。

    「个人观点而已,别太自卑。」以东方女性的胸型来看,她在低空飞过的及格边缘。

    「你……你是不是男人?口口声声要我尊重生命的人,居然推我去送死,良心何在?!」她看错人了,把劣马当成良驹。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亲身验证过,有需要再一次验明吗?」他边说边微笑,神情相当惬意。

    「送你三个字,礼义廉。」无耻。

    夏阳灼人,午风焚肤,水气蒸散的柏油路因高温而变形,凸出路面似有融化的现象,赤足一走肯定烫出无数的小水泡。

    通常在接近热死人的气候下,不会有人傻傻冒苦大太阳纵走,而且还是太阳离地球表面最近的中午时刻,晒得脱水是常有的事。

    而水雾上升的地平线那端,却有两个小小的黑点逐渐变大,由原本移动的圆点变成两只脚行走的人,行动极其缓慢。

    不过他们停在某个定位就不肯走了,微起争执地争相让出某种福分,任由汗水瞬间蒸发。

    「你的口才变好了,彤小姐。」火气一大果然激励出她的勇气。

    「不,江先生,我是累得虚脱了。」而且暧昧的话少说为妙,谁要看他光溜……咳!光溜溜的样子。

    不知是晒红还是脸部自然充血的缘故,两腮红扑扑的彤乞愿不敢直视江天凭汗湿衬衫下所展露出精瘦体格。

    她真的不想回想起两天前在旗津发生的一幕,那实在叫人羞恼得从脚到头都发烫,她猛洗了半个多小时冷水澡才退烧,还惹来他一阵讪笑。

    那天在饭店吃完一顿上万的海鲜大餐后,他们各自回房等夜深,准备再去享用现捞的龙虾和干贝,只是免费的美食总是吃得特别过瘾,一不小心就吃撑了。

    而伴随而来的就是胃痛。

    她一发觉不舒服就去敲隔壁的门,想问问他有没有胃药,可是推开未关的门一瞧,刚淋完浴的男人正一丝不挂地走出浴室,边走边用应该围在腰际的浴巾擦着湿发。

    一打照面,两人都怔在当场,没人想到要回避或转身,面对面看得异常清楚,连腰上的小疤都十分明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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