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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儒玉耸耸肩,靠在墙上一副看戏的样子。
倒是徐行二等刘正平犹豫地止住了话,这才开口道:“我想检查一下您的头部,确切地说,是头皮。”
“什么?”刘正平吃了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警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你……你在开玩笑吧?”
“我叫徐行二,是市厅法医科科长,我想检查一下您的头皮,”徐行二直接拿出一只装有一根头发的证物袋,“这里面的头发,是小闫刚刚从你衣服上摘下来的,我进行了检验,发现了大量漂发剂中常见的化学成分。
近3天内也就是您妻子死后,您曾经漂过头发,所以……您的头发看起来会有一种……类似一夜白了头的效果。
看起来,您的头皮有发炎症状,因为您不是在正规理发店染的白色头发,而是……自己在家里漂的……是第一次吧?药水滴在了头皮上,引起了过敏和发炎。”
闫儒玉接过话头道:“如果一夜白头是假的,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的伤心难过都是假的?你装给谁看的?儿子吗?八成是他把,他不在,你可以不用装了。
你儿子一看就很聪明,可惜聪明孩子往往没什么耐心。
你可以选择现在交代,或者……等会儿当着他的面说,更没面子。”
说完,闫儒玉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又朝刘正平晃了晃烟盒。
刘正平机械地摆了摆手,他已被这个转折彻底震惊。
“不是……这……你怎么会……”他不可思议地指着闫儒玉。
“好奇。一个人再怎么悲痛,悲痛到头皮发炎的……说实话,我还真是第一次见,所以好奇得要命。
等我凑上去仔细一看……不不不,是一闻,虽然味道很淡,虽然你故意用香水遮盖,但还是有一股漂发剂的味道。
所以,我就顺手从你衣服上捏了一根头发,大概就是这么个过程。”
刘正平的问题不过是掩饰慌乱的随口一说,所以,闫儒玉也并不是解释给他的,他是在向吴错以及明辉小白解释。
果然,他的解释并没有宽慰刘正平的情绪。
刘正平双手抱着头,表情有些痛苦,显然正在进行思想斗争。
他的手指不时在头皮上抓挠一下。
痒,他已经忍了半天了。
最终,他的目光看向了门口。他害怕儿子听到接下来的话。
“放心,明辉和小白会看好他,他们……会吃一堑长一智的。”闫儒玉随手关了门,并将门锁住。
他预料到这会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却没想到,刘正平交代的如此之快。
“是我,我雇人杀了她。”
闫儒玉和吴错对视一眼,仿佛听到了对方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破案了?
难道?就这么?破案了?
那于司娜呢?难道也是他雇凶杀的?
一大堆问题袭来。
“为什么杀她?”闫儒玉少有地流露出了迫不及待的情绪。
“我……外遇了。”
吴错翻了个大白眼。
以前他就跟明辉争论过关于“男人是否用下半身思考”的问题,他当然是全力维护男人的尊严,力证“男人的脑子并非摆设”。
说实话,刚刚刘正平的关于不外遇的说法还是很有说服力的,可惜,还不到半个钟头,他就打了脸。
不对!刘正平的那套说法……显然就是提前准备好的!所以才会如此流畅……这么说来,难道他真的是凶手?
吴错晃晃脑袋,赶走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可他的还没开口闫儒玉就先问道:“雇凶杀人,说明早有预谋,来这里之前应该做了不少准备吧?就这么认罪?为什么?”
第三四五章 赏金猎人(10)
“我后悔了,从知道她死的时候,我就后悔了,她……找来了……一只跟着我……我怕,我怕啊!”刘正平突然朝着屋内无人的一角跪下,涕泪横流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放过我吧,你去投胎吧,我自首了……看在我们……夫妻的份上,你饶了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我补偿你行吗……”
闫儒玉可不管他是真见鬼了,还是心虚所致,一把揪住刘正平,问道:“你怎么雇凶的?他又是怎么杀人的?说细节!”
“是她,郭晴!郭晴让我这么做的!我错了!我怕是鬼迷了心窍啊……”
“郭晴?你的助理?”小白翻着笔记本道:“去你公司走访调查的时候,是她接待了我。”
“是。”
“她就是你的情人?”闫儒玉问道。
“是。”
“你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因为你早就知道你的妻子会死在那天?”
“是。”刘正平依然看着那墙角,“我说,我都说,我对不起你,你哭吧,哭完了就去投胎吧……
我难啊!真的没办法了,你跟我同甘共苦,我知道不能抛弃你,抛弃你我就成了陈世美……可是她……我们在一起五六年了,也是有感情的啊……我不能……不给人家名分,而且,你在家闲着的时候,公司两次重大危机,都是她跟我扛过来的,那时候……郭晴,她也是跟我患难过的啊……”
刘正平的情绪彻底崩溃,他也不管屋内其他人,几乎是扑倒在地,一门心思往那墙角爬,一边爬一边抽自己嘴巴,鼻涕、眼泪、口水横流,当真是五体投地。
这样的嫌疑人,闫儒玉和吴错也曾见过,毕竟,身上背着人命,况且,是枕边人的命。
巨大的内疚感使得刘正平出现了心理问题,吴错当机立断,一把将他从地上拎起来,从询问室拖进更加正式的审讯室,关门,将门锁紧,将他拷在椅子上,大声道:“认罪!她没跟过来!你认罪!她就去投胎!……你听到了吗?认罪!你怎么雇人杀她的?”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刘正平惊恐地看着审讯室的门口,“她来了……来了……”
他一个劲儿地向后缩,手也跟着向后挣扎,被手铐拷住的地方瞬间勒破了皮,鲜血直流。
这显然不是装出来的,吴错打开他的手铐,刘正平的力气大得吓人,一下子挣脱吴错的压制,奔向离门最近的墙角,缩成一团。
吴错上前,一边宽慰,一边想要将他拽起来,可他就像一个千斤坠,差点将吴错坠个跟头。
吴错曾听说过,疯子发起病来用的尽是蛮力,几个大汉都未必按得住。
刘正平,真的疯了!
两人僵持时,闫儒玉已叫了协警来。
“精神病医院!先测真疯还是假疯!真疯先治病再说!”吴错喘着粗气喊道。
协警们连拉带抬,闫儒玉小跑在最前边引路,带着协警们抄大楼后门到停车场这样就可以绕开刘正平的儿子所在的会客室。
待闫儒玉回来,已是满头大汗。
“太险了,让孩子看见,得是多大的打击啊!”闫儒玉抹着汗道。
吴错也是愁眉不展,“看倒是没看见,可怎么跟孩子交代啊?来的时候爸爸还好好的,现在……哎!
还有,案子没破,人先疯了,犯罪细节一点也没说,这算什么事儿……”
小白敲了一下门,“你们这边审的怎么样……呃……人呢?”
十几秒后,吴错一个箭步,眼疾手快捂住小白的嘴巴,“别喊,得想办法把对孩子的伤害降到最低,明白?”
小白点头,吴错这才撒手。
“真的?……疯了?”小白眼睛瞪得巨大。
闫儒玉指着吴错道:“他第一次碰见这事的时候,反应比你大多了,习惯就好。对了,你怎么过来了?明辉一个人看着那孩子,行吗?”
“他好像……挺了解他老爸的婚外情,你们要不要去听听?”
“走着。”
闫儒玉抬腿就要出门,却被吴错一把拽住,“你想好怎么跟孩子说了?”
“没,那不是你的事儿吗?我只对线索感兴趣。”
“……”
刘小北。
孩子名叫刘小北。
看到闫儒玉和吴错,刘小北问道:“是我爸吗?杀我妈的人……是不是我爸?”
他问话的语气有些紧张,又带着一种期盼,期盼尘埃落定,期盼知道最后的结局。
吴错轻轻点了点头,“你爸爸他……的确有嫌疑,所以暂时被拘留了,这段时间你可能见不到他了。”
“果然。”刘小北点了点头。
他的淡定已经超乎了年纪。
“你心里早有猜想?”闫儒玉问道。
“嗯……”刘小北显得身心俱疲,“我什么时候能见我爸?”
“还不好说,等他情绪稳定些,能面对你吧。”
“那……我想回家了。”
“除了父母,你还有其他可以做为监护人的亲戚吗?”
“干嘛?”刘小北猛然抬头,“我的意思是……我能照顾好自己。”
“你还未成年,按规矩,我们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去。”闫儒玉道。
“我不用监护人!我哪儿也不去!就回家!”刘小北顶撞道。
初生牛犊不怕虎,他瞪着眼睛,喘着粗气,跟闫儒玉对视,“我家还不够惨吗?我还不够闹心吗?你们一群警察欺负我一个小孩,真有种!”
“急什么,不想被亲戚监护也行,我还有个折中的办法。”闫儒玉道:“告诉我们,你为什么怀疑你父亲?还有,他的婚外情……你是知道的吧?你了解多少?……全告诉我们,我帮你找一个好去处。”
“好去处?”
“去孤儿院,做义工,包吃住……当然,是放学以后。”
刘小北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想见见我爸,我想……亲口问问,究竟是不是他。”
闫儒玉看了一眼吴错,暗暗叹了口气,安慰人可不是他的强项。
“还有,我爸……他是被逼的,他的公司……早就被郭晴架空了,公司……现在就是郭晴的。”
“你怎么知道?”
第三四六章 赏金猎人(11)
刘小北抹了一把眼泪,深吸一口气,刚刚哭得太凶,一起都是带着抽噎的。
明辉给他递上纸巾,他狠狠擤了擤鼻涕,继续道:“我爸说漏嘴了,我才知道的……其实中考完我就不想上了,为这个我跟我爸大吵了一架。
我说上学有什么用,反正上出来也是接管自家公司,还不如早点进公司,我也自由,还能帮家里点忙。”
刘小北吸了吸鼻子,还是有一管鼻涕流了出来,他又拽过一张纸随便擦擦,“我爸跟我掰扯半天,最后急了,说了一句……‘公司已经不是咱家的了。’
说完他自己也意识到说错了……让我别多管,好好上学。
我当时没反应过来,但这个事儿,越琢磨越不对劲儿,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这么说吧,我之所以不好好学习,成天的玩,日子能过得比别人爽,就是因为……我家有钱。
钱是哪儿来的?不就是公司赚来的吗?
要是公司出了问题……”
“公司出了问题,万一家道落魄,最惨的就是你,你是正儿八经含着金汤勺出生,一天苦日子都没过过吧?”
“是,我……都不敢想。”
“可你能有什么办法?你有什么权利过问公司的事儿?”
“你也太小瞧我了……”
闫儒玉和吴错对视一眼,对这个年纪的小孩儿,激将法还是很管用的。
刘小北继续道:“我只是稍微注意了一下我爸,他喝酒应酬的时候,要是喝多了,当晚就不回家,而是就近找家酒店开间房住下。
我跟了他一次,发现他应酬以后没去酒店,而是被司机送进了一套公寓,那套公寓……他那个助理就住在里面……我……见过她,她以前来过我们家,送资料还是什么的……我忘了,名字……我也记不得了。”
“好吧,那你是怎么发现公司落入别人之手的?”
吴错一边问话一边看了一眼金子多,金子多皱眉微微摇了摇头。
他的确查了刘正平公司的财务状况,但他并非财务专业人员,一时也看不出端倪,况且这种有点规模的公司,即便有变故,想要隐藏,账目上是看不出来的。
所以,金子多仍是一头雾水的状态。
“我偷听过他们说话,”刘小北道:“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我爸好像……每件事都要听她的,请示她。
我还听她说起过让我爸离婚的事儿,她说只要我爸离婚,跟她在一起,就等于公司还是我爸的,如果不答应,她就拿走一切,让我爸这些年的努力全部白费……”
“那离婚就是了,好聚好散,甚至,如果你爸心怀愧疚,他还可以用钱财来补偿即便公司被架空,她应该也有这个经济实力吧?为什么要杀人?”
“所以我才想见他!我想问清楚!我害怕是他,可又觉得……会是他。
我记得上初中的时候早恋,别的事,像逃课打游戏什么的,我爸根本不管,唯独这个,我爸跟我好好聊了一次,就讲的他跟我妈的事,年轻时候如何如何创业,不离不弃什么的。
说实话,我当时还觉得挺受教育的……可能是我爸很少管我,偶尔管一次,我觉得挺新奇,效果就特别好。
打那以后,在这方面,我的确是以他俩为榜样的……我女朋友能作证。
我一直都知道,我爸有婚外情,我也一直相信,他对我妈还是……挺好的,即便中间犯了点儿错,以后……白头偕老什么的,肯定没其他人什么事儿,就是我爸和我妈呀!”
看来,从这孩子身上,也问不出什么了,吴错安慰了他几句,跟闫儒玉一起,先送刘小北去孤儿院。
一路上,刘小北虽然极力忍耐,却还是不断地吸着鼻子。
闫儒玉开车,吴错陪着他坐在后排,吴错道:“想哭就哭出来吧。”
刘小北一边哭,一边道:“我该怎么办?……接下来……怎么办?”
终究,他不过是个孩子。
吴错无法给他答案,纵然他自己也有这样的经历,他依然无法给出答案。
接下来的路刘小北将独自面对,任何一个不同的选择,可能导致结局相差十万八千里。
除了刘小北最不想听到的“好好学习”,吴错真的不知道还能给他什么建议。
好在,三人很快就到了孤儿院的临时点。
院长出去办事,白野接待了三人。
“这位是?”白野指着刘小北道。
“刘小北,和你一样,来这里做义工,不过他暂时得住在这儿。”
“初次见面,欢迎。”白野向刘小北伸手。
刘小北低着头,显然不想让人看出自己哭过。可他那红通通的眼睛和鼻子已经太过明显。
白野看着他的样子,脸上做出了然的深情。
也对,来住在孤儿院的,哪个没经历过别离。
他默默拍了一下刘小北的肩膀,“会过去的,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带你去你的住处吧。”
他刚转身要引着刘小北走,又停下了脚步,兀自念叨着:“哎?刘小北?我怎么觉得有点耳熟……你家是不是……挺有钱的?”
吴错想上前制止白野,却被闫儒玉一把拦住,并问道:“怎么?你们真的认识?”
被他这么一问,刘小北也打量这白野,最终摇摇头,“我……不认识你。”
白野思索道:“在哪儿听过你的名字来着……嗨……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好吧,”闫儒玉挠挠头,觉得是自己太过神经质了,对白野道:“带着小北熟悉一下环境吧。”
又对刘小北报了吴错的手机号,并道:“有什么不习惯的,或者需要帮忙的,就找他吧。”
两人没时间停留,驾车往市厅赶。
回程路上,吴错对闫儒玉道:“我觉得可以从三个方面着手,第一,女助理郭晴,她肯定有问题,这不用说。
第二,刘正平提到了一个家庭教师,我觉得……可以跟他了解一下情况,毕竟是住在刘家的全职教师。
第三,死者杨秀的麻将牌友,她们接触时间久,或许会家长里短地说闲话,所以……
另外,还有一点我最担心,凶手会不会继续作案?”
第三四七章 赏金猎人(12)
说起这个,闭目养神的闫儒玉睁开了眼,皱紧了眉。
“如你的推断,如果两起案件是一名凶手所为,从已知的线索来看,杨秀就是婚内矛盾升级为情杀,她的丈夫刘正平或许还伙同了情人郭晴杀死了杨秀,整件事跟于司娜没有任何关系,这不应该,除非……最开始的并案就是错的,两起案件之间没有联系,只是因为巧合,有着相似之处……太不合理了……这……你能相信吗?”
吴错摇头,“巧合也太多了,首先,死因都是勒颈,就连勒颈的方向都一致在颈部左侧;
其次,杀人地点不确定,但尸体都在车内,且两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