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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宇翔动手的时候你们在干嘛?”
“我觉得不对劲儿,想制止他的时候已经晚了。”
“制止?你没出手给张宇翔帮忙?”
蛋蛋缩了一下脖子,“没……没有……”
“要掐死一个人可没那么容易,总要有人帮忙吧?”
“好像……有吧……我不知道,当时有点乱,我站得最远……反正我没上手,我真没……”
几名刑警知道,问出这些信息已经是空手套白狼,赚大了,现在蛋蛋做为嫌疑人,下意识地开启了利己模式,什么罪责都往别人身上推,尤其是往死去的张宇翔身上推。
想要还原旧案的真相,除非拿出确凿的证据。
再在旧案上纠缠,不会有结果。
于是闫儒玉问道:“说说张宇翔失踪的事儿吧,他失踪那晚有什么反常举动吗?”
“警察已经来问过好多遍了,能说的我真的都说过了。”
“你说那天晚上你们全都喝得烂醉,根本不知道张宇翔什么时候走的。”
“是。”
“可我看你们的酒量,想把你们喝得烂醉,难。
况且,我查过你们当晚的消费清单,你们买的酒根本不足以喝到烂醉的程度。”
第四八五章 人彘(13)
“其实……我也觉得奇怪,好像没喝多少,就是头疼得厉害……第二天还各种恶心,就跟喝了假酒似的。”
这一点,之前对几人的询问中,每个人多少都有所提及。
会不会是被人下药了?
闫儒玉和吴错对视一眼,两人均对无法查证感到烦恼。
“除此以外,还有什么异常吗?或者……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请你仔细想想。”闫儒玉道。
“异常得话……好像……嗨呀,我记不清了。”
蛋蛋皱着眉,欲言又止,显然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
闫儒玉缓缓道:“没事,你慢慢想,被着急。”
吴错刻意背过身去看着窗外,一面三个人的盯视让蛋蛋紧张。
“那天有个小妹,新来的,我觉得挺有意思……之后我单独去找过她,ladyfirst的经理说她不干了,而且是接待完我们以后,第二天就不来了……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不太对劲儿。”
闫儒玉一拍手,“太不对劲儿了!”
小白道:“看来我有必要再去跟ladyfirst的经理好好聊聊。”
下午,案情分析会。
明辉和小白分别陈述了就关震和张宇翔的进一步调查结果。
小白道:“我又去询问了ladyfirst的经理,他提供了那名陪酒女的入职资料……说是入职资料,不过就是一张身份证复印件。
金子多帮忙查过,身份信息是假的,系统里根本就没这个人,不过,据经理确认,身份证上的照片是她本人无疑。”
投影上出现了一张巨大的黑白一寸照片。
因为过度放大,使得细节不甚清晰。但还是能从轮廓看出,这是一个长相颇为清秀的年轻女子。
长发,齐刘海,刘海恰好在眉毛上头一点。五官棱角分明,眼睛很大。
与一般的亚洲人相比,她的鼻子更高,眼窝更深邃,竟像是有欧美血统。
吴错问小白道:“询问过其她陪酒女吗?”
“问了,可她在ladyfirst工作的时间实在太短,满打满算也就两天吧,同事对她的印象……内向,不爱说话不过我觉得,内向是为了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毕竟,言多必失。”
吴错深以为然,“我们最开始的判断中,凶手有两个人,而且其中一个是女性,从事眼科医生或者相关职业。
现在又知道她的长相,可以放一部分警力在全市展开排查了。”
老厅长向与会的几名刑侦队长下达了任务,让他们务必细细筛查,全力配合重案一组的工作。
吴错总结道:“就目前已知的信息来看,关震和张宇翔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他们都是命案的相关者,并且,他们都用钱与死者家属私了,逃避了法律制裁。”
老厅长一拍桌子,怒道:“耻辱!这简直是我们h市的耻辱!法制建设这么多年了,还有隐瞒不报,私相买卖人命的事儿!简直骇人听闻!我这个厅长难辞其咎。”
他是真的愧疚,还是当着重案组的面故意摆姿态,就不得而知了。
吴错不失礼貌地接了一句“不能全怪您”,便继续道:“眼下,还剩最后一名死者记者安烨声,我建议先搞清楚他身上是否也背着人命。”
“当然,”老厅长连连点头,“你之前让我联络安烨声单位的领导,看能不能安排实习生进去,就是想让我们的警员以同事的身份暗中调查吧?”
“是。”
“实在不好意思,我那朋友……出差去了,恐怕……得等几天。”
等几天?没听错吧?
吴错晃晃脑袋。这种惊动了中央的大案,搁在现在,稍有怠慢就是掉乌纱帽,要搁在古代,兴许连脑袋都一并掉了。
参与这种案子,谁心里还没点数。
你跟我说等几天?逗我呢吧?
好在,金子多的发言很快转移了吴错的注意力。
金子多看起来蔫蔫的,显然酒还没彻底醒,但他的工作效率却是有目共睹。
“我查了安烨声报道的新闻,其中一则引起了我的注意。”
“哦?”
金子多将电脑接上投影,众人看到一个令人心惊的标题:
同学落井,麻木走开,谁该为花季少女的死亡负责?
标题下方的配图是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少年被一只大手揪住衣领,满脸的惊慌失措。
按照相关规定,新闻媒体应该格外注重对未成年人的保护,在敏感问题或社会性问题的报道中,所披露的图片、影像资料里,应当为未成年人的面部打码,影像资料中甚至要给未成年人变音。
这则新闻的图片上倒是也打了码,但不难看出,打和没打一个样。
记者十分草率地仅仅在少年双眼之间拉了一个黑条,被挡住的面部还不足十分之一。
少年的长相,以及他的惶恐神态一览无余。
新闻内容则十分简单:
一男一女两名(据说是)早恋关系的初中生,放学后不回家,到处压马路,女孩不知怎的掉进了井里。
据调查,因为施工的原因,井盖没盖好。
坠井的瞬间,女孩就被污水冲走了,男孩吓坏了(也有可能是两人打闹时,男孩失手将女孩推进了井里),以至于他只顾着逃回家,而没有通知校方或者家长营救女孩。
直到女孩的家长报了失踪,警方展开调查,得到女孩失踪的最后时刻是跟男孩在一起的这一线索。
警方找到男孩,询问之下男孩才说出了女孩坠井的事。
闫儒玉皱眉道:“男孩把女孩推进井里的说法靠谱吗?”
“不靠谱,没有任何证据能支撑这一说法。
男孩的口供中详细描述了当时的情况。他说他低头看了一会儿手机的工夫,走在旁边的女孩就不见了。
他四处找了,还打了电话,他发现了那个没盖井盖的井,感觉女孩可能是掉井里了,却又抱着侥幸。
他心里特害怕,再加上他的父母对他要求特别严格,除了因为成绩骂他,根本就没有其它的沟通,老师也是只关心成绩……与其说他消极应对,倒不如说,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哦,对了,我说这么多,还是为了下一条消息:
这个男孩……被舆论活活逼死了……”
第四八六章 人彘(14)
“怎么逼死的?”闫儒玉问道。
吴错追问道:“不会也是自杀吧?”
“不是也差不多。你们知道学校怎么做的吗?因为舆论压力,学校直接以早恋为由,把男孩开除了。
也因为舆论,根本没有一所学校肯接收他,他只好跟着父亲回家务工。
他父亲是一位公交车司机,就是那种三四线城市里的公交车,不是自动投币,而是有售票员在车上的,车是他们家承包的。
男孩儿辍学以后,就在家里的公交车上售票……”
“满16岁了吗?就出去工作。”吴错道。
“16岁肯定是不到,可人家干自家的买卖,没工资,纯帮忙,谁还能说什么?”金子多继续道:“可能是因为压力太大,精神恍惚,男孩儿从车上掉下去了。”
“掉下去?……呃……没太明白……”
“老家的那种公交车你们不了解,车一边开车,售票员一边站在门口喊就是喊这辆车的目的地、途径站点什么的,为了招揽乘客。
乘客听见了,随时一招手,车就在路边停下。
他就是在招揽乘客的时候掉下车的,那会儿车速不慢,一掉下车,男孩儿就被卷到了车下,被车轮轧过。
虽然也送了医院,最终还是不治身亡。”
吴错可惜地砸了咂嘴,“男孩叫什么名字?”
“王明杰。”
“好吧,三名死者的共同之处很清晰了,他们身上都有’命案’,且都没有受到法律制裁。”闫儒玉分析道:“你们觉得不觉得,凶手有种替天行道的意思?”
“太有了。”吴错道。
小白举了一下手,“其实凶案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死亡时间三名死者的死亡时间正好间隔一个月。
眼下已经是11月底了,我实在是担心……”
“如果我们没抓到凶手,12月初很可能再次发生命案。”吴错接过话头,“我们还有一周时间。”
这一结论,令在场的每个人都皱紧了眉头,跟死神赛跑,火烧屁股,那滋味可不好受。
“凶手是怎么发现这些人的?”闫儒玉看着投影上的资料,突然咕哝了一句。
“什么?”
“这些被草草了结的命案,就连警方都不甚清楚,甚至拿王明杰的死来说,警方根本没有相关的记录。
那凶手是怎么发现这些命案,并追根溯源,找到导致这些无辜者死亡的元凶的?”
吴错思忖片刻道:“我虽然回答不了你的问题,但我知道,凶手的心路历程肯定是有变化的。
在他第一次作案之前,一定有什么事刺激到了他不公平的社会待遇,或者什么,现在还说不清但正是因为这种刺激,使得他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有没有可能……”明辉犹豫着,“凶手与关震的案件有关……换句话来说,是关震的学生李永乐之死,刺激到了凶手,才使他不,是他们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凶手认识李永乐!最开始的犯罪就是在为他复仇!”小白总结道。
闫儒玉点头,“这是个调查方向,可以重点筛查李永乐的人际关系。”
会议结束。
一出会议室,吴错将闫儒玉拉到一旁,低声道:“你觉不觉得老厅长不大对劲儿?我看他怎么有点消极怠工的意思。”
“年纪太大了。”
“什么意思?”
“你要是到了该退休的年纪,辖区内却发生了一起惊动了中央的大案,你怎么办?”
“当然是尽全力先破案啊,这有啥可说的。”
“有的人可不这么想。”
“你是说……老厅长?我不太明白……”
“你去看看他的履历就知道了,这个人的仕途可以说一帆风顺,靠着家里的关系进了公安系统,也算他家的关系硬,没几年就当上了派出所所长。
结婚娶的又是高干家的女儿,结完婚就进了市局,成了中层干部。
一生也没上前线破过什么案,说难听点,就是在办公室里混到了退休年纪。你没看他刚才那检讨,一套一套的,说得多溜啊,典型的’办公室刑警’。
他最先考虑的不是怎么破案,而是自己怎么平稳着陆。”
“所以呢?”
“所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呗。你让他配合干点什么,他答应得可快了,反正动动嘴皮子指派底下的人,这点表面工夫他当然能做好。
可你要让他动用点私人关系,比如联系安烨声所在的门户网主管那他心里可就得犯嘀咕了,万一有什么不妥的,追究下来他会不会有麻烦?”
“就因为这个?”吴错简直恨得牙痒痒。
“老头儿还不是最棘手的。将熊熊一窝,我最担心的是,他手底下那帮人能甩开膀子干活儿吗?别到头来阴奉阳违,尽耽误事儿。
这个案子可有不少需要过筛子的活儿,要是光凭咱们几个……呵呵,那得猴年马月。”
“夸张了吧……”
“一点不夸张,你当底下的人没想法?老厅长就要退休了,他的位置空出来,底下的人不就有机会了?这个节骨眼上,大家最关心的就是升迁……”
“那他们更应该好好查案子,尽量立功啊。”
闫儒玉摇头,“究竟是激流勇进求功,还是持观望态度,坐等我们重案组破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我可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真不好说。
不过,我倒是有个办法……”
第二天一早,大领导要来亲自督战的消息不胫而走。
两名被派来协助吴错查案的刑侦大队长瞬间跟打了鸡血似的,一大早就带人出去走访筛查了。
重案一组将工作重心放在筛查李永乐的人际关系上,他们划为三组,分头行动。
明辉继续以学生的身份,调查李永乐在学校的人际关系。当然,都快成重案组编外人员的秦守如很贴心地跟在她左右。用秦守如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时刻准备为明辉两肋插刀。
闫儒玉和吴错直奔关震的公司,对他的一双儿女展开了询问,以了解李永乐在公司的人际关系。
金子多和小白则联络李永乐老家的派出所,一方面是了解他母亲煤气中毒死亡的细节,另一方面是了解他在老家的人际关系。
第四八七章 人彘(15)
若不是到了关震家的公司,闫儒玉和吴错大概很难想象一家公司倒闭时的模样。
不,还没倒闭,说它是濒临倒闭更加恰当。
公司不大,大概有十来个工位。闫儒玉和吴错赶到时,只有一个工位上有人。
虽说有人,那人却并未正常工作,而是趴在桌上睡着觉。男人头发蓬乱,看起来像是刚加了一晚上班的样子。
“请问,”吴错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你们老板在吗?”
男人没醒,倒是墙根处的沙发上坐起来一个女人。
“你们是……?”
那女人十分瘦弱,个子也小,只有1米5的样子,他刚才盖着一件大衣躺在沙发上睡觉,闫儒玉和吴错并未看到她。
“警察,我们来找关震教授的……”
女人赶忙起身,连连道:“找我们的是吧?哥你快醒醒!”
“你就是关果吧?”
“是。”
关果,关震的女儿。
被她叫哥的男人终于也醒了,他一边奋力伸着懒腰,一边自我介绍道:“我是关棠。”
“得嘞,就是想找二位了解点情况。”吴错环视一圈道:“这公司……怎么只有你们俩?员工呢?”
“呃……走了。”关果问道:“我爸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凶手抓住了吗?”
显然,她不太想谈公司的状况。
吴错不依不饶,追问道:“他们为什么走,你知道吗?”
关果看了一眼关棠,关棠接过话头道:“公司里的事儿,跟案子有关系吗?”
“如果只是压榨学生,使用廉价劳动力,或许关系不大,可一名学生被你们压榨到跳楼。
那关系可就大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沉重,原本打算给两人倒水的关果放下了手头的杯子。四人大眼瞪小眼,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
最终,还是关棠打开了僵局。
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点了一根烟。
“是,李永乐的死,我们有责任,可我们已经给他家赔钱了,再说了,现在工作多难找啊,我爸给他实习的机会,他应该感谢……有点小挫折就跳楼,自己心理素质不行,能怨我们吗?”
“你们平时就是这么自我安慰的?”吴错强忍怒火,大声质问道:“你们知道不知道,对李永乐这样的贫困生来说,在你家工作,意味着连肚子都吃不饱?!你爸是教授,你们家就有这种权利?!
还有脸说什么给他机会,让他感激?!”
闫儒玉在吴错后肩上拍了一下,吴错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话戛然而止,气鼓鼓地一屁股坐进凳子里。
跟吴错相比,闫儒玉就云淡风轻了许多,他问道:“这么说来,你承认李永乐是自杀的了?”
“我可没这么说……”话到一半,关棠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确这么说了,便又改口道:“我刚才那就是……嘴一秃噜的事儿,不能当真。
反正人是从顶楼掉下来的,具体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