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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岁的女儿?”
“没错!而且从他这些年的银行记录来看,只要一出狱,他就会断断续续地给家里寄钱。
哦……查到原因了,他女儿有先天性心脏病,就医记录里清清楚楚,已经保守治疗好几年了。”
吴错皱眉道:“所以他做这些违法的事儿,不择手段地弄钱,是为了他女儿?”
金子多点头,“应该是,14年因为绑架罪被捕的时候,郝越宁就曾经交代过,说他没想过伤人,只是想弄钱给女儿治病。”
金子多同时翻看着好几份资料,一边不断地在电脑上切换,一边总结道:“好消息是,郝越宁这个人不算太坏。
坏消息是,他女儿已经没多少时间了,要是不及时治疗,恐怕就救不回来了,这种时候,哪怕是个好人,也可能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吴错立马抓住了重点,对金子多道:“那就给他发这样一条消息:
我市儿童医院与慈善机构联手,现针对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小朋友开展爱心救助活动,符合条件的儿童接受手术治疗,可免除全部手术费用,望患者家属积极咨询,切勿错失良机,详询:在这儿附上你的链接”
“这样……会不会有点假?”
明辉接话道:“把那句’切勿错失良机’去了吧,像是电线杆上的小广告。”
吴错点头,“就按明辉说的来,没时间斟词酌句了,病急乱投医,但愿能把鱼引上勾吧。”
吴错说完,金子多的短信就已经发了出去。
漫长的等待,度秒如年。
仅仅一分钟,吴错看了三次手机上的时间,想点一根儿烟,放下,又想点,又放下。
他的眼睛盯着金子多的笔记本电脑屏幕,眨也不眨。他知道,只要对方点了那链接,手机就会中毒,金子多这边就会显示他手机相关的信息。
“来了!”吴错激动地差点儿整个人都扑到电脑屏幕上。
“广告弹窗,老大,淡定!”金子多推了吴错一把。
就在这时,电脑屏幕上原本空白的区域内显示出了一些代码信息。
“上钩了!”金子多两眼发光地在键盘上敲打了一会儿,“找到他了!目标在移动,应该是在车上!”
吴错早已一脚油门儿,朝着导航上的红点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明辉拨出电话向沿路的公安局、派出所请求支援,又联系了交警部门,随时准备对目标车辆进行拦截。
追击过程中,吴错还接到了来自秦柏的电话。
“救命啊!救救我儿子!”
“怎么了?”
“钱!他们把钱抢走了!快救救他呀!我就这一个儿子!……我知道,拿了钱还不放人,八成是要撕票啊!……我的儿子!……”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嘈杂,男人说话带着颤音,还有女人肝肠寸断的嚎啕声。
妈的!吴错在心里飙了一句脏话。
“你先别激动,”吴错安慰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你什么时候把钱给他们的?”
“就刚才,也就十分钟吧。”
电话那头的男人努力控制着情绪,“他先是打电话来,让我们两口子出门儿去送钱,也不说具体送到哪儿,一会儿去人民公园,一会儿又到海洋馆。
绕了好几圈,最后他让我把钱扔到一段小路上,还说只要我把钱扔下去,出了小路就能看见我儿子。
我心里当然不太相信,但是没办法啊,只能照做。”
“所以,你把钱扔出去,却没能见到你儿子?”
“是啊,等我回头再看,仍在小路边上的箱子也不见了,警官!救救他!求你们了!多少钱都行!”
“好!给绑匪打电话发短信,联系不上就换个号码,告诉他们你愿意加钱,只要保你儿子平安,成百上千万地许诺……”
“可是……这有用吗?……我倒不是心疼钱,就是……”
“目的不是拿钱赎人,你也看到了,给了钱,他们照样不放人。目的是拖住他们,给你儿子争取时间,等待我们的救援。”
“好!好!我这就打电话!”
不知为何,吴错心中涌起了十分不祥的预感。
根据派出所里大汉的描述,这是一伙假扮警察抓捕犯人,并骗取对方“好处费”的骗子。
大汉侥幸逃脱,这些人知道纸里包不住火,干脆不再伪装,直接绑架勒索。
可是,即便是绑架勒索,为何另一名受害者的家人接到了索要赎金的通知,而自己这儿却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老闫出事了?……会是身份暴露了吗?
第二三五章 关公面前耍大刀(8)
就在吴错为高峰期堵车而暴怒时,金子多终于再次黑进了交通部门的系统。
“我擦,这次升级有点儿厉害呀!”金子多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幸亏上次发现的那处漏洞还在。”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吴错问道。
“我先帮你找追击的近路吧,大路不能走,太堵了。”
很快,电脑上的导航重新规划出了一条曲曲折折的路。
“你确定?看公里数,远了不止一倍呀。”小白迟疑道。
“没错的。我办事,你放心。”金子多继续对吴错道:“载着闫哥的那辆面包车……找到行驶路线了!去了北郊!
最后一处拍到面包车的像头位于北郊城乡结合处地区的一处路口,之后面包车就消失了。
据此推断,绑匪转移的窝点应该就在那附近。
组长,现在怎么办?”
吴错略一沉吟,“兵分两路,你们继续追,我搭别的警车往北郊赶。”
“我跟你一起!”金子多自告奋勇道,“这边的追击已经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了。”
两人下了车,没有旁人的情况下,金子多低声对吴错道:“维少也在帮忙。”
“哦。”吴错显得波澜不惊。
“你早就知道?”
“能猜到一些,虽然我不知道他和老闫之间有什么秘密,但他肯定不想老闫死。”
金子多挑了挑眉,“所以其实你希望维少知道这事儿,也希望他出手帮忙。”
吴错不置可否,“我只知道,先把老闫救出来再说。”
小白和明辉在一个多小时后追上了目标车辆,那是一俩半新不旧的桑塔纳,行驶在路上毫不显眼,玻璃窗上贴着纯黑的贴膜。
小白将车子超到那车前头,透过挡风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正是郝越宁。
“怎么办?”
小白的问题刚一出口,却见目标车辆在某路口找准机会掉了个头。
“什么情况?”明辉困惑,“难道我们的跟踪被发现了?”
“应该不是,会不会……秦柏的电话起作用了?这些人以为还有赎金?”
“那现在怎么办?继续跟着?”
小白一边看导航一边道:“你看,这边有警车正赶过来,前方大概八公里的地方还有交警,可以设置路障共同围捕了吧?”
“这就联系他们配合!”
两人终究年轻了些,对多部门之间的配合缺乏经验,交警方面正在设置路障的时候,竟然被目标车辆一脚油门儿冲了过去。
小白和明辉紧追其后,又有几辆警车呼啸地追来。
“不好!他察觉了!”眼看目标车辆已经开始东躲西闪地蛇形走位,小白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里全是汗。
“撞他!”明辉当机立断。
“什么?!”小白大惊。
“撞!”明辉干脆伸手抓住方向盘,又伸过腿来一脚踩在了小白放在油门儿上的脚。
“我擦!”小白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踩疼了,表情都定格了。
嘭滋啦嘭
接连两声巨响,第一声响是撞上了目标车辆,第二声响是目标车辆被怼到了路沿石上。
如此一来,目标车辆被夹了三明治。郝越宁身旁的车门被卡了个严严实实,他无法脱身,只能透过破碎的车窗气恼地看着小白和明辉。
小白还处于呆愣的状态,“这……也行?”
“没办法的办法,现在不制止他,等他们把车开到拥堵路段,麻烦更多,危险更大。”
明辉麻利地下车,掏出手枪,直指郝越宁。
小白则帮他打开车门,将他从车里拽了出来。
车里共两人,除了郝越宁还有一名司机,因为车祸,四人不同程度地挂了彩。
一下车,郝越宁的眼睛四处乱看,显然是想找机会逃走,明辉拿枪口对准了他道:“老实点!别打歪主意!”
好在,支援很快赶到,两人被一众警察押解上了警车,交警迅速处理了事故现场,不到10分钟,这一路段就完好如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白看了一眼前脸儿位置满是划痕的车,幸好撞得还不太严重,看样子并未伤及发动机等主要部件,修理一下应该花不了多少钱。
一小时后,市厅审讯室。
这还是小白和明辉头一次在没人帮忙的情况下审讯嫌犯,虽然心里打着鼓,两人却还是装出一副老手的样子,总不能涨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沉默。三人对峙着沉默。
终于,小白先开了口。
“你车上的箱子里有30万,是你刚拿到的赎金吧?”
对方不答话。
“30万,够给你女儿看病的吗?”
这下,对方放在桌上的手颤抖了一下,却还是不肯说话。
“你在等什么?”小白突然坐直了身子紧盯着他,“从我们掌握的信息来看,你纠集一伙儿人伪装成警察,抓捕有污点的人敲诈勒索,得手了从你遗留的笔记本来看,得手少说也有10次了吧?那些钱去哪儿了?”
郝越宁抿着嘴攥紧了拳头。
明辉一拍桌子,“你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被你们抓去的人里是不是有一个警察?!”
这回,郝越宁终于开口了。
“原来他真是警察。”
“他在哪儿?!”
明辉和小白同时屏住了呼吸。
“不知道。”
“不知道?”
“可能……已经死了。”
“你他娘的!……”明辉猛然起身,伸手就要去揪郝越宁的衣领,板凳都被她碰翻了,发出刺耳的响声。
小白的情绪也很激动,却还是下意识地死死将明辉拦下。
他也红着眼睛,提高了嗓门,冲郝越宁吼道:“他在哪儿?!”
郝越宁抬头看了一眼白炽灯,“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要是到晚上8点我还没打回去电话,他就撕票了。”
“他是谁?”
郝越宁再次闭口不说话,小白只好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
7:13
还有47分钟。
“那如果你打回去电话,告诉他你已经拿到钱了呢?他会放了人质吗?”
小白和明辉很不爽,这是被人牵着鼻子走啊!偏偏现在两人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那我就能拿到钱!我女儿就有救了!……你刚刚不是问我钱在哪儿吗?钱就在他手上,如果我被捕,他会负责我女儿的手术费用……”
“我问的是人质!人质会怎么样?!还有那个警察!”
“不知道……杀人……杀人的事不归我管,他不让我多问……他说,说我没这个胆子。”
第二三六章 关公面前耍大刀(9)
西郊某处果园,看林人的小屋成了警方的临时指挥中心。
吴错与前来支援的特警队长已经敲定了营救细节。
“不能再等了,人质随时会有危险。”
“老闫……怎么会不在那儿?刚刚勘察里面情况的时候,你们也没看见他吗?”
特警队长再次回答道:“真没有,连热感系统都用了,还是没发现你那位同事,现在只有先攻进去,控制住绑匪再问具体情况。
而且……吴组长,现在的状况,我还是觉得你回避一下比较好,毕竟,闫儒玉与你关系并非普通同事……不要被情绪……”
吴错摆了摆手,斩钉截铁道:“立即强攻!”
据热感系统显示,被警方锁定的北郊四合院里共3个人,其中西屋有两人,从形态判断一个是被绑架的秦守如,另一个则负责看守他,堂屋里还有一人,一直在抽烟和看手机,不时站起来踱几步,很焦灼的样子。
距离8点还有10分钟,据小白和明辉发来的信息,绑匪很可能在8点左右撕票。
已到了关键时刻。
四合院门口,特警已经就位,墙头也有三名特警攀上了梯子,随时准备跳墙进院实施抓捕。
吴错通过热感系统查看着院内三人的动向。
还差2分钟8点,堂屋里的人走了出来,直奔西屋,一边走一边道:“还没来电话,动手吧,也不差这几分钟。”
西屋的门开了,一只手伸出来朝院子里扔了一根烟蒂,“郝哥不会真被抓了吧?”
“不管抓没抓,那小子看见你们的长相了,不能留……”
就在那人即将走进西屋的时候,特警队长冲待命的众人打了个手势,墙头上三人砰砰砰地跳进了院子。
两人直奔西屋,前去制服两名绑匪,另外一人则从里面打开了插着铁门栓的大门。
门口待命的特警有条不紊地上前,协助最先进入的特警,将两名绑匪死死按在了地上。
吴错和特警一同冲进了屋子。
他先是闻到了一股血腥味,紧接着就在屋角发现了一滩不大不小的血迹。
“那个人呢?!”吴错冲地上的绑匪咆哮,“那个警察呢?!”
他鼓着眼珠,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毕露,狰狞得像是索命的厉鬼。
两名劫匪自知事情败露,这回摊上掉脑袋的大事儿了,皆是面如死灰,根本顾不上吴错的问题。
“老子问你话呢!”吴错上前,照着一名劫匪的身上就是一脚,正踢到肋骨尖儿,痛得那劫匪直翻白眼。
两名特警上前,将吴错拦住,他还在拼了命地咆哮,“老闫人呢?啊?!说话啊!”
“他……保护我……死了……’
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
秦守如。
吴错这才发现,他身上也有血。
是闫儒玉的血吗?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死……”
“你他娘的再说一遍?!谁死了?!谁他娘的死了?!”
吴错不顾一切地挣脱特警的阻拦,两步跨到秦守如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
“有种你再说一遍!”
如果说闫儒玉死去的时候秦守如只是懵了,不知所措了,那么现在,一个人的死去所带来的悲怆由吴错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
秦守如不知自己为何会流泪,只是单纯地无法抑制。
那种悲伤从吴错的目光中、汗味里透出来,形成强大的磁场,瞬间将他笼罩和穿透。
这个纨绔子弟此生还从未经历过生离死别,他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任凭眼泪鼻涕横流,口中不断说着“对不起”。
他的软弱和呆傻反倒让吴错无法对他下手,只是和他对着哭。
两个男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会以抱头痛哭的形式见面。
吴错最先从悲痛中缓醒过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眼泪,从牙缝里挤出了八个字。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在哪儿?”吴错转向被擒的两人道。
两人的情绪也稍微正常了点,其中那个一直在堂屋人称老板的人摇了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啊。”
吴错眯了一下眼睛,他赶紧道:“真的不知道……他死……死后,我派了两个人,趁晚上想把他抬出去埋了,可那两个人一直没回来……可能是跑了?……人埋了没有,埋哪儿了……我真不知道啊……”
吴错的脸黑如煤炭。
他还是不敢相信,闫儒玉会死在这群杂碎手上,会死得连尸体都找不到。
他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下。
快点醒来吧,这是梦吧,老天爷啊这一定是梦吧。
吴错对周遭的世界产生了巨大的怀疑。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搞不明白自己的存在究竟是真实的还是某个三流写手意淫出来的。
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将他召回了现实。
是那个沉默寡言的特警队长。
常年的训练使得他的眼神看起来格外锐利,也格外坚毅。
他是冲在第一线的警察,当然更懂得与战友生离死别的感受。况且,与吴错合作多次,两人虽没有深聊过,却也清楚彼此情况。
闫儒玉是吴错相依为命的如亲弟弟一般的人,他是知道的。
“我们一定把他找出来,就算掘地三尺。”
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并不懂得如何安慰人,他只会用行动帮助并肩战斗的伙伴。
吴错冲特警队长点了一下头,然后就是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