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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夕苦则在万点寒芒及纵横交错的剑气中,腾走挪掠,双方身手之快,瞬间万变,令人膛目结舌!
敏儿反倒暗暗松了一口气,比之方才那种沉默无言的对峙,她觉得此时反倒不那么紧张了,何况她已看出此时牧野静风已略占上风。
但久战之下,夕苦对“平天剑法”已颇为熟悉,所以封挡防守要从容了不少,此时牧野静风的攻势已越来越难以奏效!
倏地,“铮”地一声响,牧野静风的“破日神剑”
已归鞘,与此同时,左掌疾出!招未至已掌气逼体,忽而击出的掌劲回归,他已收掌变拳攻出了惊世一击—“拳定乾坤!”
但此时这一招威力已非以往可比!
一拳之下,已有气吞万里之势!
原来牧野静风见自己的剑法已渐渐被对方熟知,久战之下,恐怕只能成僵持之局了,这决非他所愿的。
于是,他便改用“平天拳术”出击,堪堪击出一拳,牧野静风猛地醒悟过来,夕苦早在二个月前便应该已得到了本为阴苍据有的“平天拳术”的武学经典,如此一来,改剑为拳,未必就有效!
果然他的拳风乍出,夕苦已闪电般挫身拧身,左掌如刀般削向牧野静风后腰。
在放困于地下山庄的日子里,牧野静风与夕苦已相战多次,所以对对方的武功招式都颇为熟悉,在功力旗鼓相当时,两人之间的攻守进退便如同事先演练过无数遍—般。
所以局面反倒是有惊而无险!
渐渐地,双方都显得有些急躁了,招式更趋凌厉快捷,但如此一来,却少了精绝玄奥:
斗转星移之间,双方已拼斗数百招,犹自难分难解!
但牧野静风因为身怀“混沌无元”之内功心法,所以能将体内真力发挥得淋漓尽致,而且“逆天大法”可化天地间浑浊之气为已用,无形中又增进了少许功力,夕苦对他的招式虽然颇为熟悉,但久战之下,牧野静风的功力已渐浙地逾越了他。
蓦地,牧野静风的拳挟万钧之力,“呼”地一声击中夕苦的肋部,与此同时,夕苦横掌扫中牧野静风左手,惊心刺耳的骨铬断裂声响起!
牧野静风左手臂立断!
与此同时,夕苦已倒跌而出,身在空中便喷出一大口热血,飞出一丈之外,夕苦强凝去势,落地时竟踉跄数步,好不容易才站稳。
敏儿见牧野静风左臂低垂,立时失色。
但牧野静风此时杀机大炽,根本未去顾及左手的伤口,立即弹身掠起,挥拳暴击!
虽是只有右手可以攻击,但一招之下,仍是拳影万千,铺天盖地,挟呼啸风声,直取夕苦!
夕苦的脸色已煞白如纸,见牧野静舍命一击,不敢怠慢,当即将体内真力提运至极点,直面迎上!
漫天拳影倏然凝形,化为至罡至猛的必杀之拳:有拳无心!。“轰”地一声,本已受了内伤的夕苦又喷射出一道血箭!
不待夕苦身形飘开,牧野静风已如有形无质的鬼魅般贴身而进,拳影再闪。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夕苦身上已连中十一拳。
夕苦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飘去,待他身躯砰然落地,身子已佝偻成一团,脸上五官扭曲变形,极为可怖!
牧野静风仰天长笑,声震“真吾厅”,笑声中充满了得意与疯狂!
良久,牧野静风笑声方止,冷冷地看着夕苦,而且有些狰狞地冷笑道:“没有人可以胜我,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在你死后,我会代你杀了范书,这样一来,你是否已死可瞑目。”
夕苦体内五脏六腑大半已受伤,他半躺在地上,背靠石墙,眼神竟仍是那么的疯狂与不屈!
他道:“不……老夫绝不……绝不……绝不会就此……就此死去!我要让你付出……付出与我相同的代价!”
几乎每说一个字,他便要吐一口鲜血,其状惨不忍睹!
牧野静风哑然失笑,笑毕方道:“在这种时候,你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我真不知是不是该佩服你!我真不知你还能用什么让我付出代价!”
说到这儿,突然“铮”地一声抽出了“有情剑”
来,抢上一步,“嗖”地一声,剑已深深地扎进了夕苦的左臂,血花四溅!
他冷冷地道:“用这只手么?”
夕苦咬紧牙关,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却不肯痛哼一声!
牧野静风没想到他如此倔强,畸形的好胜心顿时被激起!
他沉肘拔剑,又一扬,剑身再次没入夕苦的右臂中,与此同时,他以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道:“用这只手让我付出代价么?”
夕苦仍是一言不发,只是用他那极度仇恨的目光死死地看着牧野静风,刻骨铭心的剧痛让他的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而身躯一颤抖,牧野静风的剑便在他的肌肤里闪动,这无疑又增添了更多的痛苦!
牧野静风狂性大发,他的剑抽出刺下,又有血箭标射而出,同时伴随着他的声音道:“用过这只腿么……用过这只脚么?“剑一次次地拔起,落下,夕苦的身躯顿时剑伤遍布,血肉模糊!
敏儿虽对夕苦有刻骨之恨,但看此情景,仍是被牧野静风的残酷无比的手法所深深震撼了!
此时,她才明白假若牧野静风永远保留邪恶之心,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她忍不住道:“穆大哥,此人虽然作恶多端,但也不必如此待他,只需取他性命,便一了百了……”
牧野静风根本不听她的劝阻,他的胜上有着邪异可怖的笑意,道:“我要让他成了鬼也怕我!”
“嗖”地一剑,夕苦右手五指齐飞。
牧野静风声冷如铁地道:“我知道你曾以邪恶手法使我变得忽正忽邪,嘿嘿,正又如何,邪又如何?若无邪心,我又怎么能有如此神功?只要我成为天下武功最高的人,那么我的一切言行世人都必须确认他是对的,是代表正义,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以如此手法对付我!”
他的剑轻轻地在夕苦的脸上划动着,一字一字地道:“现在,你对你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很后悔?你是不是很后悔当初没有直接取了我的性命?老匹夫,你假扮悬壶老人骗我,使我几乎陷于绝境,这一切我都要用你的血来补偿!”
敏儿失声道:“他——他曾假扮悬壶老人?”
牧野静风道:“不错!”
平时他的心中坦坦荡荡,没有阴毒之诡计,所以不会怀疑到悬壶老人的身上,一直并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成为今日模样,但当他变得极度邪恶时,便有诸般邪恶心境,以已之心度他人之腹,顿时明白了自已一直不明白的事!
正当此时,夕苦本是躺于地上的身躯突然不可思议地站起。
不!不是站起,而是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将他整个人凭空提起一般。
血肉模糊的他背靠着石壁,让人无法想象双腿也被刺成重伤的他是如何站起的。
连牧野静风也不由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退出一步。
夕苦的脸上竟赫然有一抹笑意。
这是一种连魔鬼也会害怕的笑意,因为它是在一张最不该有笑意的脸上出现的!
夕苦一字一字地道:“你敢—杀——我—牧野静风的瞳孔顿时收缩了!
夕苦的声音冷得就像是假的,这已根本不再类似于有血有肉的人的声音。
他的目光充满了挑衅之意味,竟又重复了一句道:“你—敢—杀——我—吗?”
牧野静风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有情剑,手上青筋直暴!
而他的瞳孔已收缩如一枚尖锐的钉子,他的脸上的肌肉在不由自主地抽动着!
甚至,他的背上已有冷汗而出。
夕苦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夕苦忽然如鬼泣般的笑出声来,道:“无能鼠辈,连杀一个人也可以让你的心与剑一起颤抖么?”
受了如此的伤,他竟仍能说出这般多的话!
话音刚落,牧野静风暴吼一声道:“杀!!!”
剑芒倏出,直取夕苦的心脏!
夕苦长笑不止!
“噗”地一声,牧野静风的剑深深地插入了夕苦的心脏中!
剑出!
就在这时,惊人之事发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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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道内风波
地下坑道。
坑道中的人,听得前面传来的声音,都暗自心惊,心忖:大约是范书遇到了阻拦了。
正待前往接应时,走出没多远,便听得前面有脚步声传来。
秦月夜抢先问道:“是范城主么?”
待了片刻,方听得那边有人道:“正是在下!”
声音显得有些缓慢吃力,众人心中一沉,但同时也知道至少范书尚无生命之忧,众人赶紧加快了步子。
不一会儿,前面出现了一盏昏黄的灯笼,看见这个灯笼,众人都不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中稍安,已可隐约看清手持灯笼的正是范书,他也正向众人这边迎来。
待得走近了,秦月夜忽然“啊”了一声,众人心中一惊,却听秦月夜失声道:“范……
城主!你受伤
范书笑了笑,道:“不碍事的,多谢姑娘挂怀。”
话刚说完,他便轻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众人这才看清范书的腰部一片赤红,鲜血已把他的衣衫浸湿了不少!
范书道:“夕苦果然歹毒,在前边设下了重重机关,在下好不容易才将它们悉数破去,虽是小心翼翼,仍是挂了彩。”言罢,自嘲地一笑。
一青城派弟子忍不住道:“那……出口有没有寻着?”
范书点头道:“机括一去,出口便暴露无遗,在下已将出口打开,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我等不如早离此处,到了外头,再从长计议!”
众人皆知在地下坑道多呆一刻,便多一刻的危险,当下便跟随于范书身后,沿着顺坡向出口处走去。
又走出约模数百米,但见有五米长的一段坑道地面上撒落了不少暗器,两侧石壁乃至坑道顶端都有暗器深深地刺入石板内。
暗器力度之大,可想而知,众人不由暗自咋舌。
秦月夜心道:这儿必是夕苦以各种机括困住外人的地方了,但此时看来,竟看不出这些暗器是从什么地方射出来的,石板却是一样的平整,越是难以察觉的危险,越是不易对付,无怪乎范书会受伤!
众人越过这五丈长的坑道时,心中都有惊心动魄之感,似乎四周随时会有暗器劲射而来,待到悉数走过这段路,不少人已有冷汗渗出!
这时,走在最前面的范书道:“前面便是出口。”
众人顿时精神大振,下意识地加快了步子。
果然,只听得一阵“咯咯”声响过后,众人顿时觉得有清凉的风扑面而来,坑道内的沉闷顿时一扫而空。
青城派一弟子忍不住轻声欢呼起来!
外面已是夜色低垂,因为白天下了雨,星月未升,夜色显得格外沉闷。
出了洞口,众人才知这是纵横山庄后的山坡上!
范书手持灯笼而至,其他人不自觉地呈半月形立于他的身后,不知不觉中,众人已下意识地把他作为一个中心。
倏地,有人惊呼一声道:“那边有一灯火!”
纵横山庄四周空寂无人,怎么会有灯火?但众人的确在那人所指的方向看到一盏灯火!
“啊——那边又有一盏…”
“西侧也升起了二盏……不对,是四盏……”
纵横山庄四周的灯火越来越多,站在山坡上目睹此景,感觉极为奇特诡异!
不消多时,整个纵横山庄已被四周星星点点的灯光照得通明。
众人却惊呆了!
范书暗暗一笑,因为他知道这些灯火的来历。
只听得一声尖锐的竹哨声响起,划过夜色,久久不落!
范书“咦”了一声,似乎有些惊讶,随后面向纵横山庄,朗声道:“来者何人?”
声音不大,但传得极远,良久不落,似乎天地之间已被他的声音所充斥。
众人心中暗自钦佩,暗忖他如此年轻,竟有这般修为,虽尚不及牧野静风,但也远非同辈人可比的!
声音落定,只听得纵横山庄西侧有人高声道:“霸天城黄旗旗主荣华听候城主差遣!”
声如洪钟,显示此人内功修为不俗!
范书微微一笑,轻声对众人道:“原来是我城中弟子放心不下,探得我的消息后,来此接应我了!”
他手中的灯笼出现在山坡上,隐伏于纵横山庄四周的霸天城弟子自然看到了,所以才燃起灯火来。。
众人见纵横山庄四周中灯光一片,来者至少不下三百人,而且灯火错落有致,绝不混乱,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盏泛着蓝火的灯火,想必定是霸天城头目。
便是从这些灯火中,众人也能感受到霸天城的气势,不由暗叹范书了得!
范书朗声道:“庄中十大门派的朋友可安好?”
黄旗旗主洪声道:“皆安好,属下担心与十大门派的朋友发生误会,所以一直不敢惊动他们,只是似乎他们当中有一人身受重伤,伤势危险!”
“混帐,还不让人送上城中上等药物!”范书断然一喝,具有无上威严!
“是!”
荣华应罢,少顷,这边可以看见从西侧闪出十余盏灯火,飞速向纵横山庄庄内而去,想是荣华奉范书之命前往纵横山庄救治司如水了,又有十数盏灯火向山坡而来。
叶飞飞见范书如此出手相助,心中暗暗感激,虽然她与司如水非亲非故,但她对司如水的关心甚至还在对她母亲秦楼的关心之上!
秦月夜只是秦楼的徒儿,但秦楼待她之情已远逾师徒之情,所以反倒更关心秦楼一些,此时自己脱离险境时,未及松一口气,立即又为师父秦楼悬起!
范书仿佛能洞察她的心思般道:“既然我城中弟子已来不少,我等不如下到庄内,与十大门派的朋友会合,同时也可抓紧为牧野先生、秦夫人、马堂主疗伤,诸位意下如何?”
对于这样的安排,众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范书却继续道:“既然没有异议,诸位便先一步!”
叶飞飞忍不住道:“范城主难道不与我们同行?”
范书道:“我自是要设法折返地下山庄,因为牧野静风与蒙姑娘尚在那儿。”
秦月夜不由道:“他……”话刚出口,便立即打住了,她见牧野静风在黑暗降临后的言行,心有不满,本欲说“他不值得让人为他冒险!”但旋即想到牧野笛也在场,立即把话打住了。
而叶飞飞对牧野静风最为担心,听得范书之言顿觉更加钦佩范书。
多数人都觉得牧野静风可救可不救,一个忽而正义忽而邪恶的人让他人总有不能适从之感,不知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而当他身变邪恶之时,对武林的危害着实不小,如果不是因为他,大约也不会有青城山那一场血雨腥风了。
这样的话,自然是只能在心中想想而已的。
但敏儿是“月刀”司狐与“日剑”蒙悦的女儿,两人皆身为地位尊崇已极的武林七圣之一,他们的女儿自然也是身份特殊,日后若是被世人知晓他们见蒙悦、司狐的女儿面临危险而不出手相救,只怕会招来非议!
所以,敏儿是非救不可的!
至于能否救出,却又是另一码事了。
其实在许多时候,人们所做的事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只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而已!
越是自诩正义侠仁时,往往越是如此!
似乎没有什么理由可以阻止范书的决定。
但一个青城派弟子却道:“牧野先生等人伤得如此重,只怕非范城主出手相救不可,既然都是救人,为何不选择成功的机会更大一些的去做呢?”
一语点破梦中人,众人皆觉有理,叶飞飞虽然担心地下山庄内的情况,但她身为秦楼女儿,又怎么能说服别人暂且置自己母亲不理而去救另一个人。
正说话间,霸天城迎接范书的十几个人已匆匆赶至,个个身手敏捷,一见范书,立即单膝跪下,恭声道:“黄旗旗下四百弟子恭迎城主!”
范书微微点头,道:“起来吧!”十几个人起身后,膝上沾着污泥连看都不看一眼,便肃然立于两侧!
范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才道:“也只好如此了!”
当霸天城弟子见范书下山后,立即由四面八方向纵横山庄聚拢,井然而有序!
当范书与众人到达纵横山庄时,庄内已有十几名霸天城的大小头目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