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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惨叫声!
与“笑猴”临死前的惨叫声没有什么区别!
莫非无论老幼美丑,他在临死时所发生的声音都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难道风度翩翩、轻薄无礼的俊少年此时也如“笑猴”一般死于非命?
杀他的人是谁?难道又是那个立于屋顶上的白衣人?
是不是每一个欲逃离客栈的人他都会将其杀死?
俊少年的武功实在不算低,何况他还有所谓的“蟾蜍衣”护体,立于屋顶上的人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了他么?
俊少年逃离此屋也不过是转瞬间的事情,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了他,只能是一招致命!
能一招之内便取了俊少年性命的人,其武功该是多么的可怕!
蒙敏心道:“就算穆大哥在此,也未必能够在一招之内胜了俊少年,要想杀他,就更不容易!”
如果这白衣人是敌非友,那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蒙敏这时才回过神来,她惊愕地道:“麻嫂,没想到你也是武林中人!”
麻嫂一直扬着的木棍这时才垂了下来,不知为何,她的身子似乎微微一晃。
蒙敏道:“我没有料到麻嫂原来是真人不露相。”
顿了一顿,看了小木一眼,又道:“但小木如此年幼,似乎不宜将他一同带来。”
“的确不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随即“轰”地一声,屋子的一侧墙口突然出现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洞!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一扇洞开的门!
这是侧墙,外面用岩石灰抹过,里面却是木板拼成——好在这不是牧野栖与叶飞飞退出的那堵墙!
饶是如此,蒙敏仍是心惊肉跳,第一反应不是向洞开的豁口望去,而是向叶飞飞与牧野栖撤退的那堵墙望去。
随后她才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洞口处出现的是绝色女子与她的待从——那个刀法极快的黑衣年轻人!
这时,血火老怪长吐出一口气,想必是已以内力将体内毒素逼出体外了。
血火老怪怪笑道:“丫头,难道你不知道幽求已现身,他的目标无疑也是与你一样,难道你以为凭你的武功,可以胜过幽求?”
蒙敏一怔,心道:“幽求又是何人?”
绝色女子沉声道:“大胆,你身为风宫之仆,竟敢对我如此说话!”
乍闻“风宫”二字,蒙敏神色大变!
“风宫”是一个极其神秘的塞外武林教派,神秘到没有多少人相信“风宫”的确是存在的。
据说仅凭风宫的力量,就足以与中原整个武林相抗衡!
对于这一点,相信的人更少!人们皆想中原武林人才济济,帮派林立,高手如云,即使“风宫”再如何神秘,势力再如何庞大,也不可能与整个中原武林相抗衡!
众人这种想法的最好印证就是自从有与“风宫”有关的传说之日起,几乎从未有人真的见到过“风宫”中的人!
只是四十年前,在五年一度的洛阳剑会之日,突然有一来历不明的年轻剑客出现,这年轻剑手出现的后果便是那一次的剑会再也没有选出新的剑魁!
因为,参加洛阳剑会的一百多名中原剑客没有一个人活了下来!
活下来的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她只是在剑会上负责为最后夺魁者的剑鞘上缠上金线的人!
这一百多名剑客中虽然并非人人都是顶尖级高手,但也绝对不乏绝顶剑客!
那女子不是武林中人,自然无法说清神秘年轻人的剑法系何师门,但根据她的描述,可以断定此人应该不是中原武林任何门派的弟子!
于是,便有人猜测他会不会是“风宫”中人?
如果是,那么风宫的实力的确可怕!洛阳剑会虽因拘于形式及门派之见,并不能完全代表中原武林的实力,但一个年轻的剑客能够将一百多名剑手悉数毙于剑下,无论如何,也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之举!
但自那一次洛阳剑会之后,世人再也没有见过那年轻剑客的出现!
所以,有关他的一切,只能是来自于一名不谙武学的女子口中所说!因此这不过是又一个武林阴谋而已!
至于此年轻剑客是不是“风宫”中人,更是无从知道!
四十年前的那一次洛阳剑会的神秘夭折,成为当时武林四大奇谜之一,与当年纵横山庄一夜之间烟销云散一般!
纵横山庄的突然消失,后来牧野静风终于将它探得真相大白,原来这不过是当时已成为纵横山庄女婿的一代枭雄夕苦的阴谋!
而这洛阳剑会之谜却一直无法破解!
“风宫”是否真的存在,自然仍是无人知晓!
如今,蒙敏乍闻“风宫”二字,如何不大吃一惊?
倘若自己一家人已莫名其妙地卷入了这神秘莫测的风宫中事,那着实棘手得很!
由绝色女子的话中,像血火老怪这样身手卓越的人,也不过是“风宫”一仆而已,这足以说明先前关于风宫的种种说法未必全是假的!
同时,蒙敏更加肯定血火老怪将自己称作“主母”,是一种天大的误会,因为自己与难见真面目的“风宫”根本没有任何联系!
却听得血火老怪道:“你不过是风宫的逆贼之流,在我眼中,不过便是一个贱丫头而已!”
蒙敏心道:“无论如何,如此风姿卓绝的女子也不会像是个丫头!”
绝色女子脸色顿时变了变,粉脸带霜,缓缓地道:
“宫主让你活到今日,已是你天大的幸运,没想到你竟不识趣,还敢与宫主、与我作对!”
血火老怪嘶声一笑,道:“你所说的宫主,在我眼中亦不过是一名贱妇……”
“大胆!辱我宫主!取你性命!”
冷喝声中,一直默立于绝色女子之后的黑衣年轻人突然疾掠而出!
身在空中,“锵啷”拔刀!
拔刀之时,即是出招之时!因为他的刀法快不可言!
刀光一闪之间,他已狂攻近十招!
屋内顿时为他凌厉霸道之刀势所充斥!立于屋中的人但觉锐劲割面刺肤,无不暗自佩服他刀法惊人!
血火老怪全力拼挡,在这有限的空间里穿掠飘飞,竟将对方席卷一切的一番狂攻闪避过去!
口中沉声道:“无知小儿,甘为贱人效命,可笑可恨!以你易传的刀法,若是投向明主,本可大有作为!”
却不知血火老怪口中的“贱人”是谁,所说的“明主”又是谁!
被称作“易传”的年轻刀客冷哼一声,声冷如刀地道:“你这冥顽不化的老朽,看来唯有到了身首异处时,才会幡然顿悟自己过去的选择是多么不明智!”
说话间,双方已斗转星移般互拆了二十几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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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生死之刀
被称作易传的年轻人,其刀法快如奔电,他每一刀的去势、角度都与寻常刀法大相径庭,辛辣直接快捷!刀法中的每一变化的目的都是为了夺取对方的性命!有时甚至是不惜自露空门,只为求得给对方的致命一刀!
换而言之,他的刀法并非无懈可击,甚至可以说破绽颇多!但他的刀却是快得惊人,而且其杀着远逾平常的刀法,能够看出他刀法中的破绽的人不会太少,但能够凭借这一破绽乘机击败他的人绝对很少!
没有几人能够在他的刀刺入自己的心脏前,抢先把自己的兵器借对方露出破绽之际送入对方的体内!
这是勇敢到不畏生死的人才敢使用的刀法!也唯有这样的人,才能把这种独特的刀法发挥得淋漓尽致!
在出刀之前,便已准备承受对手的攻击……在对手得手前,抢先得手!
他所使刀法的实质说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惊人之处,但真正能做到这一点,却是极为不易!
血火老怪与易传激杀之时,绝色女子与蒙敏默默地对峙着!
确切地说,绝色女子是在与麻嫂对峙着,麻嫂能够不出手便让本是狂傲自负的对手知难而退,就绝对不简单!
绝色女子一直没有出手,正是因为对麻嫂心存顾忌!
绝色女子、麻嫂、蒙敏三人呈品字形而立。
而小木的存在,便使这品字形显得有些失衡!
绝色女子终于渐渐地注意到这一点!
攻击麻嫂的关键是否便在小木身上?有小木在麻嫂身边,她应该会大受牵累!
绝色女子眼中有了欣喜之色!
就在这时,只听得“咯”地一声暴响,小木所站立的地方突然一下子陷了下去!
小木的身躯自然也随着坠落!
蒙敏大惊!但迅即明白过来:那一对相貌古怪至极的兄弟的攻击开始了!
“笑猴”的攻击目标是蒙敏之子牧野栖,俊少年与易传的目标却是骨笛!
而今小木却成了被袭击的对象——局面顿时变得更为错综复杂,不可捉摸!
小木在身形下坠的时候,竟不慌张,身子突然向前一躬,双掌在楼板上一拍,身躯已然飘起!
他赫然有武功在身!而且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时,他那超越其年龄的镇静更是让人心惊!
既然奇丑的麻嫂身怀武学,那么小木会武功也就并不奇怪了!
小木的身躯甫起时,一只奇大的手已由楼板出现的那个洞口处疾抓而上!
麻嫂此时已倏然转身,手中木棍闪电般直取向小木抓到的那只大手!
绝色女子如何肯放过这难得的机会?人已化作一抹淡烟,一缕香风,向蒙敏这边飘射而至!
一缕劲风直取蒙敏!
她的兵器赫然是一针一线!
针是金色的针,线是银色的线!
金针挟破空之声,劲射而出,若非亲见,谁会相信一枚细针也有如此骇人的气势?
金针银线娄巧衣!
这绝色女子的确是传说中的风宫中人!她在风宫中的地位颇高,连易传这样的刀中高手也只能为其侍从!
风宫本就是极为神秘的教派,中原武林对其知之甚少,今日,风宫中人突然来到这江南偏僻小镇的客栈中,为的不过是一管骨笛!
难道,在这背后还有惊世秘密?
金针银线娄巧衣的一手“针线活”已可谓巧夺天工!
蒙敏见对手的兵器居然是一针一线,非但不敢轻敌,反而极为不安!
因为她知道能以如此轻巧得近乎没有分量之物为兵器,至少其内力修为已惊世骇俗!
不敢怠慢,她的骨笛急迎而上!
就在此时,“轰”地一声巨响,一个雄魁高大至极的人影已由楼下一冲而上!
果然是那一对古怪兄弟中的老二!他竟用自己的身躯生生地把地面撞出一个大洞!
此时,蒙敏的这间屋子已是破烂不堪!上透下穿,一侧墙壁也已被易传震开一个大洞,惟一的窗门亦已被俊少年穿破!
巨汉蒲扇般的大手向身在空中的小木疾抓而去!
而麻嫂的木棍则径直直取巨汉前胸!
小木危在旦夕,所以麻嫂绝对是全力攻击!
木棍挟凌厉之剑势,破空而出,虽是全无利刃,却自有夺人心魄之气势!
一声怪笑,巨汉的腰侧突然伸出一只手来!
一只颇短的手!手中有一根铁索链!
这并非巨汉的手,而是隐于巨汉身后他的大哥的手!
铁链“哗啦啦”一声暴响,向麻嫂的木棍卷去!
一阵密如连珠般的暴响声中,麻嫂手中的木棍与铁链同时断开!
好骇人的剑法,虽然只是一根木棍,但也能将对方的铁链震得脱节!
麻嫂手中小半截木棍仍是长驱直入!
“卟哧”一声,木根生生地插入了巨汉的腹部!
鲜血迸射!
但与此同时,巨汉怪吼一声,已一把抓住了小木!
腹部的巨痛使他狂性大发,双目尽赤!他那骇人的目光盯着已落入他手中的小木,杀机汹涌!
“不许伤他!”喝出这句话的人并非是麻嫂,而是那奇矮的小个子!
此时他的一只手抓在他兄弟的腰带上,身躯如同附于巨汉身上般暴旋半周,双腿向麻嫂连环疾踢!
麻嫂乍见小木落于巨汉之手,而巨汉目露凶光时,心凉如水!她本欲反手一带,将巨汉腹中的半截木棍抽出,那么巨汉便是必死无疑!那样也便为小木报了仇!
但当个子奇矮的人突然喊了一句出乎她意料的话时,她立即改变了主意!
因为她知道也许小木还有生存的机会!倘若自己一下子抽出木棍,巨汉在绝望之下,定会不顾他兄弟的劝阻,杀了小木!
所以,在小个子向她飞速踢来时,她顺势松手,向后退却二步!
小个子并未顺势再向她进攻,而是伸手在巨汉身上借力一按,人已如一只灵猿般窜上巨汉的肩膀,卓立不动,仿佛他的脚与铁塔般的巨汉间有一股奇特的吸力!
而小木本就被巨汉高擎于手中,奇矮之人一把接过巨汉手中的小木,望着麻嫂,一字一字地道:“替我们夺来骨笛,否则你的儿子性命不保!”
他头上梳着冲天小辫,胸前挂着铜铃铛,模样滑稽可笑,但他的声音却是阴毒狠辣!
这时,巨汉在下边道:“大哥,我好痛!”
小个子哼了一声,道:“会不会死?”
巨汉吃吃地道:“死倒未必……”看样子他的身躯虽有他大哥三四倍大,但脑子却有些滞碍,对他那古怪诡异的大哥言听计从!
侏儒道:“不死便无需吱声!”
巨汉果然不再吭声!
那半截木棍仍是插在他的腹部!而他竟能立得稳稳的,身上还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端的是不可思议!
但看他一身如玄铁般黝黑发亮的肌肉,便可知这一切并非太不可思议!巨汉所练的武学显然是外门功夫,插在腹部的小半截木棍对别人来说是致命之伤,但对巨汉也许并非如此!
小木被侏儒所制,全然不能动弹,想必身上穴道已被封住了。
麻嫂的脸色变了变,忽然道:“你们等着,不准伤我儿子!我替你们夺得骨笛!”
麻嫂在侏儒的挟迫下,答应代他们夺取骨笛后,倏然转身。
此时蒙敏已是危机百出!
方才双方甫一相接,蒙敏的骨笛即将扫中对方金针时,绝色女子内力倏然一吐,金针已然改变方向,竟由骨笛当中洞穿而过!
这正是她的一式“穿针引线”,奇快奇准!
蒙敏一惊之下,对方的金针已穿过骨笛向自己手腕“大陵”穴疾然点扎而至!
如果不松开手中的骨笛,穴道势将被扎中!
但蒙敏亦不是易与之辈,她在松手之前手腕一沉一送,骨笛已疾射而出!
此时绝色女子手中的银线在内家真力的作用下绷得挺直,骨笛便顺着这根银丝向对方的右手飞射过去,力道亦不容小觑!
而蒙敏松手之后,脚下一错,人已斜斜飘进!
她相信对方的佥针银线终究是轻巧之物,攻守转换速度必会慢上一些!
绝色女子见骨笛向自己的手腕袭来,并不慌乱,右肘一沉倏扬!
极细的银色丝线突然如同波浪一般起伏抖动!
骨笛去势顿止!
与此同时,蒙敏的右脚在地上一勾一送,一婢女手中软剑便闪电般向对方的银丝射去!
绝色女子本欲接住骨笛,而这时恰好蒙敏已挑射过来一把软剑,本是射向银丝的软剑此时恰好变成了封挡绝色女子的手!
绝色女子只好收手,同一时间她的另一只手中的银色细线一吐,倏然反卷,已将骨笛缠个正着!
再一带,骨笛已落入她的手中!
而蒙敏此时已得到另一倒在地上之婢女的软剑,向对方席卷过去!
绝色女子得到了骨笛,心中狂喜,精神大振!
见蒙敏疾扑而至,当即一声娇笑,右手一扬,一线一针突然幻作无数针影线影,铺天盖地般向蒙敏袭杀而至!
蒙敏沉哼一声,手中软剑已是一招《平天六术》中的“逍遥容与”倏出!
但这一招的威力与牧野静风所使出时的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一阵密集之清脆撞击声过后,蒙敏手头一轻,软剑赫然已寸断!手中所握的不过是剑柄而已!
好骇人的功力!而如此惊人之内力,由一个美貌女子使出,更是令人心惊不已!
一针一线居然可以生生震断软剑,由此可见多年来江湖中关于风宫的传说并非空穴来风!
便在此时,麻嫂的注意力已由铁塔般的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