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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是来自于城伯的身后,牧野静风向那边望去,只见大踏步进来的赫然是霸天城主!
城伯迎上去道:“城主,走脱了的人是谁?”
霸天城主轻叹道:“是易容成惊艳、惊魂的两个人。”
城伯吃惊道:“惊艳、惊魂竟是由他人假扮而成的?”
霸天城主点了点头,道:“看来对手并不是太不济事,另外据信使来报;六寒谷因为没有得到我们的支援,已经覆灭!”
城伯的神色变了变,然后道:“但总的来说,胜利者仍是我们!六寒谷的牺牲完全值得了。此时.蒙面人竟是一言不发,极度吃惊地看着霸天城主,然后又看看牧野静风。眼神如见鬼魅!
而他的属下乃至紫衫少年的脸色都是极为惊愕,他们的目光全落在牧野静风与霸天城主身上。牧野静风心中不解,不知他们的目光为何如此古怪。
蒙面人忽然嘶声道:“你为了诱得我上当竟不惜将自己的爱姬送入他人怀抱,单单这一点,老夫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哈哈哈—一”
他的话自然是对霸天城主说的,话中充满了讥讽之意,只是他的笑声显得颇为干涩,说明他内心是极其的不安.牧野静风心中一动,暗道:“难道—一难道方才与自己并卧一床的女人是霸天城主的女人?”
如此一想,不由看了霸天城主一眼,却听得霸天城主哈哈一笑,道:“成大事者何惜一介女子?何况我对穆风颇为倚重,别说是一个,就是十个,只要他喜欢,我都可以拱手相让!”
蒙面人的目光一变再变,良久,他方叹了一口气,道:“如此高明的易经术,的确是不可多得了,即使你们现在站在一起,我仍是难以分清孰真孰假。”说此话时。他的目光扫过牧野静风及霸天城主,看样子他所说的人定是他们两个了。
牧野静风心中滴咕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正思忖间,倏闻“嘶啦”地一声暴响,蒙面人身上所着长衫突然暴裂成无数碎片。露出罩在长衫内的银胃。在长衫暴碎的一瞬间,数十道乌光从他身上的各部位迸射而出。去势快如惊电!
尤为奇特的是每种暗器之后,却拖曳着一道细长的蓝烟。与此同时,蒙面人已将身一矮,倏然暴起,向一侧破碎的窗户飞身掠去!
他的用意已是极为明显、看样子他已意识到今日败局己定,所以只求能够突围保命!
谁也不知道那些一缕缕的蓝烟有没有毒,所以在闪避暗器的同时;他们还须防着蓝烟的侵袭。
而蒙面人虽然受了伤,但身手仍极为不俗,而且他选择了与霸天城主及城伯相反的方向,自然是欲避开他们的阻拦。
但他低估了牧野静风,虽然他已经见识过牧野静风的武功,但在下意识中,他仍是把霸天城主当作最可怕的对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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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无中生有
而事实上,也许并不是这么一回事.牧野静风之所以要出手,是因为蒙面人的暗器手法来历蹊跷,他必须查个明白。
就在蒙面人反身疾掠的时候,牧野静风也已同一片全无分量的枯叶般飘起,似乎他已成了蒙面人的影子,就那么紧贴在他身后!
牧野静风的轻功,已可独步武林!
蒙面人在穿窗而过的一刹那。右手一扬,数道劲风电射而出,向紧随其后的牧野静风袭来!
但闻破空之声,却不见暗器!
若是常人,只怕会认定是自己判断错误,误把其他声音当作暗器被空之声了。
但牧野静风不是平常之人!
他心中一道灵光闪过:“无中生有!”
他断定对方所用的暗器手法是师祖空灵子所创的暗器手法中至高无上的一招——无中生有!
不是已深通暗器手法至通明境界看,是不可能做到以自己的元神为器,伤人不着痕迹的。
牧野静风曾做到了这一点,但仅仅只有三次而蒙面人却是能够信手挥就,显然,单单以暗器手法之造诣而论,他的修为是在牧野静风之上了.无中生有一式,奇在“无”而险在“有”
中.精气之神不是无形无质之物,寻常时候俱是依附躯体。怎会成为伤人之利器?
若非牧野静风是知根知底之人,否则,只怕定会被对方这一招“无中生有”所伤了。因为所谓的‘有”,是一个不定之因素,也就是说,每个人的精气元神各不相同,即便是同一个人,也会同时因地而受,所以在它化为杀着时,永远没有相同之时,相应地,应付这种变幻莫测的杀着也应是随机而变。
但常人连识出这一招都不太可能,更何论应付?
牧野静风也没有十成的把握,所以他立即把身躯强行一拧,身形变得古怪别扭,但却借此改变了去势,不再紧随蒙面人,而是斜斜飘飞开来!
破空之声堪堪从他身恻擦过,既而响起了一声闷哼,也不知是谁成了牧野静风的替死鬼。
蒙面人已成功地阻拦了牧野静风,此时,包括城伯、霸天城主在内的所有人,与他之间都有一墙之隔!
蒙面人最先射出的数十道暗器并不难避开,但当众人避开暗器时,蓝烟已散将开来,众人只觉心中沉闷得很,而本是熊熊燃烧的火把,在蓝烟散开之后,突然齐齐熄灭了。这对于众人之震慑是相当大的!屋内重陷黑暗后,蒙面人的属下众人乘乱而发。他们本已断定自己必死无疑,如今有了一线可乘之机,又如何肯放过?自是人人全力出手!黑暗之中紫杉少年及其他霸天城属众无法看清形势,一时混乱不堪。
霸天城主及城伯如何愿功亏一篑?见蒙面人穿窗而出而牧野静风又未拦截成功,立即齐齐暴喝一声。分别从一门一窗处穿掠而出,当他们落身屋外时,只听得身后是一片金铁交鸣及呼喝之声。
牧野静风被对方“无中生有”一招拦下,待身形再起,重新追赶时,其速与霸天城主、城伯二人已无甚区别,几乎是不分先后地并肩落于屋外.此时,蒙面人离他们已有十丈之隔,显然蒙面人心知如今已是生死存亡系于一线之际,自然全力施为.
蒙面人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反倒使他的行踪最为惹眼,霸天城属众但见一蒙面疾行之人,立可知其是来袭之敌,纷纷蜂拥而上,试图阻拦.蒙面人的暗器手法神出鬼没,飞驰疾掠的同时,暗器亦从各迥异之角度穿射而出,远远望去,但见挡者披靡,一般属众,几乎是连他的身形也未分辨清楚便已倒下了.他在身受范书暗伤之下,仍有如此身手,也着实让人心惊,如果被他逃出了城,想要再去堵他,只怕就极其困难了。霸天城主好不容易才把这个一直与自己暗中作对的人引出来,如何肯轻易放过?
而牧野静风从对方一招“无中生有”中断定:此人极可能就是自己要寻找的师祖所收之六位送往中剩下的五人之———至少,也是与其中一人有极其密切的关系,所以牧野静风也是绝对不愿轻易让此人走脱的。
一路疾行如风,牧野静风等三人与蒙面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这一半是因为霸天城属众的阻拦多多少少有点作用,另外也与蒙面人所受的伤有关。
当双方距离已在四大左右之时,牧野静风一咬牙,真力急贯全身,正待开始凌厉一击之时,却见一个轻盈矫健的人影划空而过,身形相错,同时翩然落地,虽然月色幽暗,但犹可辨出正是霸天城主的两个徒弟:朴变及他的师妹两人身形未定,便已“锋”的一声脆响,寒刃出鞘几乎不分先后地同时向蒙面人当头攻上,两人的配合极其默契,已能做到心灵相通、朴变之刀如啄食之鹰隼,光芒乍射之际,已如冷电惊蛇般快疾无伦地划向蒙面人的一侧。
他的刀法凶霸残酷,刀刀欲切肉见骨,但凶霸有余,慎密却稍嫌不足,而这一点。恰好被其师妹弥补了,她的刀之运行线路都极为短捷,是在方寸之间做大文章,每一刀锋的轮转,每一手式的变幻无不是暗藏玄机!
如果说朴变的刀法是汹涌之惊涛骇浪,那么她的刀法便是弥漫于惊涛之上的云雾——她的刀法,使朴变刀法的杀伤力大大增强了。他们的出现远比寻常霸天城属众来得快捷突然,可谓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疾卷而上,当扣人心弦的寒刃破空之声响起之时,他们的杀机已是近在咫尺!
任何的犹豫与迟缓在此时都将成为致命的错误.但蒙面人没有任何的犹豫与迟缓!他的应对迅疾无匹,快得就像他早就知道在此时此地,朴变两人会出现一般,而且还知道他们将如何进攻!
似乎他忘记了自己的身躯也是血肉之躯,忘记了刀砍在身上是会断筋裂骨的。在朴变两人出现时。他的去势非但没减,反而更加快了,看上去就像是他在急着往两把锋刃如水的刀上撞过去。
事实自然不是如此的。
当朴变两人的身形出现之时,他的经验便已告诉他这一次的阻杀者远非方才一路上的阻杀者可比。所以,他的右手在自己的腰际一摸一送,数根细如蛛丝的红色丝线已电射而出。
他并没有轻视两个迎面而来的年轻人,所以他所用的暗器也是极为独特的一种.暗器出手,他的身形设有丝毫的停滞,这是因为他知道即使自己的暗器能如愿以偿地击中自己的攻击目标,但如果脚步稍滞,身后的三个人就可在不及眨眼的一瞬间追上自己,尤其是牧野静风,他的轻功已臻化境。被他们三人围住,自己又已受伤.岂能幸存?
朴变二人见对方似乎毫不畏生死,先是一惊,但很快便立即察觉对方的右手甩出几缕金属般的丝线向自己射来,其声清脆悦耳至极,就如同有纤纤玉指拨动一根琴弦一般!
只是这种声音是要夺人性命的声音!
数根细如游丝般的金属线,俱是疾射朴变二人的眉心暗器射向任何部位所带来的震撼都不及射向眉心时的感觉让人心悸。朴变二人。心中齐齐一凛,攻势不由自主地一滞,刀锋一偏,已由攻势转向守势,向追射而至的金属细丝封扫过去.刀身与这几乎不像是暗器的暗器一接实,朴变立即感到了不妙之处:金属细线所走之线路,并不是简简单单的直线,而是以极小的幅度极快的节奏蜿蜒而进!
换句话说,线状暗器是以波状起伏疾进的,只不过其“波”很小,让人难以察觉罢了。
无怪乎它划空而过时的声音如此清脆响亮,分明是它与空气激烈的磨擦而形成。手上感到微微轻震之后,线状暗器已贴着刀具再进,它那独特的出击方式,使得外物很难轻易拦阻它的去势,金属细线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去势刁钻古怪!
朴变心一沉,右腕一翻,刀锋横横一档,同时双足疾点,反向掠出。
对于这样独特的暗器手法,他自忖自己未必能够应付下来,所以他决定以撤退来保身。
但他没有想到对方的线状暗器在与他的刀相接触之后,就不再是凭空无借力之处,而是附于其刀上,然后如毒蛇般飞噬而出。如此一来,无论他横刀掠身的动作有多快,仍是无济于事的。
当朴变还未醒过神来时;只觉手头一紧一痛,右手力道突然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刀就这般不由自主地撒手而落!
朴变心凉如水!
此时。如果蒙面人手中又有兵器,那么只要他顺势而发,朴变已没有回绝之余地了,即便没有兵器,只要他那神奇的暗器跟随而出,乍失兵器的朴变仍是无法迅速应变的。
更让朴变心惊的是在他的刀被暗器“夺”下之时,他又听到了“当嘟”一声金铁交击,他知道这一定是自己的师妹也遭受了与自己一样的惨运.莫非自己师兄妹二人今天竟要在对方举手投足间齐齐倒下不成?
他没有倒下!
这不是因为蒙面人发了仁慈之心,而是因为牧野静风在此时已挥剑出击了。
没有人敢忽视牧野静风的蓄势一剑,他的剑所搅起的漫天劲锐之气足以给任何对手以足够多的压力。
蒙面人本欲射向朴变师兄妹的几枚暗器此时立即改变了目标,反手疾扬,以阻拦牧野静风,他相信在自己的暗器之下,没有谁可以不认真应付.他身上的暗器似乎永远也用不完,信手拈来无不是让人血溅五步的锐器!
他此时的目标是极其明确的,那就是从众人之手中脱身而去.他知道自己败局已定,唯有保存自己,日后方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可惜他不知道牧野静风在暗器上的造诣也已达到炉火纯青之境。他在仓煌之中反手发出的暗器.其手法之精绝自然打了折扣.这便给了牧野静风以可乘之机!
寒芒如免尾之流星标射而来之际,牧野静风心头一动,本是追袭蒙面人的长剑一晃。以快不可言的手法吞吐出电,数枚暗器在长剑的拨送之下,竟如同鬼神附身般折了方向,反向蒙面人追去!
这正是空灵子所传暗器手法中的“偷梁换柱”!
当蒙面人突然意识到身后之人竟然也能够使出自己所学过的暗器手法而吃惊不已时,他几乎已没有任何应付的时间了。
何况,巨大的震惊使他的反应已不及平日快捷!
右肩肋处及左足同时一肩,蒙面人闷哼一声,便如同折了翅的鹰隼一般斜斜折落。若在平时,几乎没有什么暗器可以伤着他,因为他对暗器的了解,比对自己十指的了解还多!
但他没有料到世间除了他之外,居然还有人可以将一招‘偷梁换柱”使得如此出色!
他的心中闪过一个让他心惊肉跳的念头:莫非一_?
没让他作更多的思索,牧野静风已如风般飞旋而至!
蒙面人的右手堪堪触及自己怀中的又一暗器之时,忽觉背心一凉,牧野静风的剑尖已划开了他的衣衫,冷冷地抵在他的背上。
剑尖下面,就是心脏。
蒙面人长吁了一口气,全身本是绷紧的肌肉慢慢地松弛下来了一一一他那神出鬼没的暗器本可以使他在危急的情况下转败为胜.但他知道在牧野静风这样的对手面前,他根本不可能做到。
既然如此何必做徒劳无益之事?
此时,他心中所想的是:不知霸天城主从何处觅来此人?
朴变与其师妹一见牧野静风,立即跪下,牧野静风争光扫视,吃惊至极!
他不明白他们为何要对自己行如此大礼!
就在此时,霸天城主与城伯亦已飞掠而至。当他们身形落定时,朴变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极为古怪!
即使是见了鬼魅,也不过如此而已!
而他的师妹干脆失声惊呼出来!
城伯缓步上前,哈哈一笑,对朴变道:“少主,为何对穆护卫行如此大礼?”
朴变惊愕地望着牧野静风,又看了看霸天城主,迟疑着起身,指着牧野静风道:“他是—一他是穆护卫吗?”
牧野静风的心中很是奇怪,不明白朴变为何怎么会认不出自己来霸天城主对牧野静风道:
“穆护卫,既然已制住了此人,为何不索性将他杀了?”
牧野静风沉吟片刻,缓缓地道:“我想留着他也许还有用处.”
其实,他心中想的是暂且保全蒙面人的性命,因为他还不知道他的真正来历,待到查清他的真面目后,再作决定.城伯道:“穆护卫莫非是想以此人引出其余党,将对方所有人马都一网打尽?”
牧野静风不置可否的默许。蒙面人的眼中闪过怨愤之色.霸天城主道:“据我所知,他的人马只有两个人走脱了,对付这两个人,我们完全不需要再设什么计谋—— 一何况这一战下来,他们二人侥幸留下性命,只怕早已逃之夭夭,水远也不敢与我霸天城作对了。”
城伯道:“城主所言极是,不过既然此人已成为我们刀下鱼肉,要杀他又何必急在一时?
留下他来等待一些时日又有何妨?”
霸天城主沉默片刻,哈哈一笑,道:“就依了你们。”
他走至蒙面人面前。冷笑道:“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敢一而再、再而三的与我霸天城作对。”
他突然出手如电,向蒙面人脸上的面纱抓去!
蒙面人目光一闪。似乎本欲反抗,但便在此时,牧野静风手头一紧,冰凉的剑尖透入少许,这迫使他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打算
面纱飘落,现出一张清瘦的脸来,也许因为腹部失血的原因,这张脸显得极其的苍白.牧野静风站在他的后侧,自然无法看清地的脸容.霸天城主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对方.城伯走至霸天城主的身侧,向蒙面人望去,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