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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那时我会以真面目示人的。”
白辰知他既然蒙面出现,自然是不欲让别人识出他的真实面目,当下也不再多说什么。
小草此时脸色也略略好转,道:“白……公子,现在我们该……何去何从?”
白辰正色道:“你莫再称我为白公子了,若是蒙你看得起,称一声大哥足矣。”
小草轻笑道:“大哥?哼,你未必比我大!”
白辰见她初展笑容,知道其伤势也无大碍,心中立时宽慰不少。
“足剑”道:“叶飞飞曾嘱咐我将你送去东海素女门,依我之见,此计甚好,你我即刻启程。”
白辰担忧道:“丰有踪所言非假,方圆十里之内,的确是为风宫势力延伸之地,要想脱身,只怕不易。”
“足剑”从容镇定道:“我自有万全之策,半个时辰之内,绝不会有人拦阻我们,至于半个时辰之后,哼,他们就是发现我们的行踪,也无力拦阻了!”
白辰将信将疑,小草却低声道:“那……我该何去何从?”
白辰不假思索地道:“自然与我同行!”他忽然改变主意,是因为他知道炎越为了杀他,竟连派麾下二名殿主,可见对方是欲置他于死地而后快,小草已牵涉其中,若是回到风宫,
多半难以幸免。
小草略略犹豫了片刻,终于咬着下唇,轻轻点头。
由此山谷向东数里,穿过一片松林,出现了一片平原的草地。
此刻,草地上有三十多名江湖中人席地而坐,静寂无声。众人衣着不同,但每人的衣袖下端皆绣着一团赤红色的火焰,这正是“赤焰门”的标志!
赤焰门自从归附风宫白流之后,其门主卜怿更成了“按察使”,负责联络归附风宫的诸多门派,副门主石幅便成了新任门主。
昨夜,石幅收到炎越的密令,便领着门下三十余名弟子,匆匆赶赴此地,按兵不动,炎越在密令中吩咐他与门下弟子在此狙击敌人,以焚烟为号。
石幅心存疑惑:“炎越要狙击敌人,风宫属众尽可调遣,为何要从数十里开外,将他们赤焰门调来?”
虽然疑惑不解,但石幅知道自己惟有服从,一刻钟前,石幅遣出的暗探带回消息,说在这一带出没的除他们赤焰门众人外,还有同样归附风宫的双旗帮人,而且炎越麾下两名殿主
已先后赶赴由此向西数里的山谷中。
如此说来,炎越欲狙杀的人应在西侧。
石幅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能让炎越手下两大殿主先后出动的对手,绝不简单!
所以,他宁可永远也看不见焚烟传讯!
但他的愿意落空了。
一股浓烟滚滚升起,与血色夕阳相衬,显得格外醒目。
但浓烟升起之处,竟不是西向,而是东南方向。
赤焰门下所有弟子见此情形,皆大惑不解。
石幅皱了皱眉头,猛地站起,沉声道:“已有人焚烟为号,走!”
一人提醒道:“烟柱升起的方向与风宫两位殿主赶赴的方向完全相反,是不是……”
石幅打断他的话道:“正因为两者方向不同,我们更应该及早出击!”
他没有解释更多,但他相信其门下弟子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了。
石幅并不想让自己门下弟子折损太多,既然此刻有理由避免可怕的冲突,他又怎会放弃?
三十余人疾速向东南方向奔去。
与此同时,双旗帮的人马亦向东南方向而去。
而此时此刻,白辰等三人已离开荒庙,回到了大道上。
一辆马车恰好自北向南疾驰而来,“足剑”扬了扬手,马车竟在他们面前戛然而止。
小草与白辰尚未回过神来,已被“足剑”双手各挟一人,跃入车内。
车内堆满了酒坛子,有一个人正坐在酒坛子上,微笑着望着白辰。
白辰看清此人面目时,几乎失声惊叫出来!
此人赫然是风宫伙房中的胖厨子刘明广!
“啪”,长鞭击向虚空之声响起,马车再次辘辘而驰。
白辰怔怔地望着刘明广那张白白胖胖的脸容,恍如置身梦中!
刘明广却丝毫没有惊讶之色,他从酒坛上站起,弯腰在车厢底板上摸索了片刻,竟将底板掀了开来。
白辰一怔之下,方知车厢下面设了夹层。
刘明广指着夹层对白辰微笑道:“请,快请!”
仿若此刻他是在邀请客人品尝他的拿手江南菜肴一般。
※ ※ ※佚魄见燕南北竟在师父灵前放声大笑,不由勃然大怒。
若非顾及燕南北是恩师仅存的一点血脉,只怕他已愤而出手。
佚魄强压怒火,抢步上前,一把拉住燕南北,沉声道:“师弟,不许胡闹!”
燕南北一挣,竟将佚魄挣脱,他哈哈笑道:“我爹他没有死,我爹没有死!”
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众人皆神色大变,表情千奇百怪。
一时间,封尘殿竟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寂中,落针可闻。
※ ※ ※白辰无论如何也不曾料到在这儿会遇见刘明广,错愕
之下,猛然记起刘明广常常外出,专为牧野静风选购米粮酒菜,说是惟有如此,方能做出十
足的江南风味,若由他人代劳,只怕没有这等效果。伙房中的人认定这只是一个借口,但谁
都知道若能外出,就有捞钱的机会,刘明广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无奈刘明广打的是宫
主牧野静风的幌子,谁也不敢反对。
白辰想到这儿,对能在这儿遇到刘明广已并不奇怪,但车上的夹层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大厨子刘明广也有神秘莫测的来历?
不等白辰思忖更多,“足剑”已在他的身后催促道:“休再耽搁,这一路上极可能会撞见风宫中人!”
看来这一切皆在“足剑”的计划之中,白辰不再犹豫,与小草一道躺在夹层内,“咣”
地一声,上面的木板盖上了,白辰只觉眼前一片黑暗,但并无气闷之感,定是有气孔与夹层
内相通。
夹层内空间狭小,马车又颠簸不定,白辰与小草在黑暗中不时碰撞,两人皆受了伤,每撞一次,无不痛楚难当。
白辰听得小草倒吸冷气的“咝咝”声,大为不忍,思忖之余,试探着道:“也许我们背靠着背,反而更好一些。”
他的声音很轻,不过小草与他近在咫尺,自是听得清清楚楚。
小草心中莫名一颤,沉默了片刻,方低声道:“也……好。”
当两人肩背相抵时,小草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
白辰关切地道:“碰着伤口了吗?”
“没……有。”小草的声音略略轻颤。
这种轻颤让白辰意识到什么,他的心不期然跳得更快了,小草温热香软的肌肤与他背脊紧挨着,使他喉头渐渐发紧、发涩。
甚至,他感觉到了黑暗中飘荡着一丝淡淡幽香,一种他所从未闻过的幽香。
一种让他备感压迫的幽香。
白辰的身子越来越僵硬,他一动也不敢动,同时,他觉得小草的身子越来越柔软……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仅是片刻之间,恍恍惚惚,车子一震,车辘声渐渐缓慢,终于完全消失。
马车停了下来。
白辰的神经立即绷紧了,种种莫名思绪亦暂时消失。
隐隐听到一个粗犷的声音大嚷道:“车上有什么人?快快给老子滚下车来!”
白辰心中“咯登”了一下,心知必是风宫中人将马车截住了。
过了片刻,又听得那粗犷的声音道:“原来是刘师傅,刘师傅这一路上可曾见到白辰那小于?”
刘明广道:“就那个被废了武功的小子吗?要找他还不容易,我给你指明一条路,准能找到。”
“哦?刘师傅请说!”
“那小子嗜酒如命,你们只需去酒楼、饭庄找一找,一定能找到他。”刘明广道。
那人冷哼一声:“刘师傅是寻老子开心吗?”此人似乎有些恼羞成怒。
刘明广不紧不慢地道:“我一个掌瓢弄勺之人,怎敢寻李大统领开心?我只知尽心尽职为宫主烧菜,不敢让宫主吃得不开心。”
那姓李统领低声骂了句什么,但也不敢与刘明广闹僵,风宫好手如云,不缺他一个,而能烧得一手绝佳江南菜肴的,却只有刘明广一人。
忽听得另一个略显阴沉的声音道:“这女子是什么人?”
白辰与小草齐齐一惊,心中忖道:“他问的是谁?马车上除了小草外,又何尝有什么别的女子?抑或此人问的并非刘明广?”
却听刘明广哈哈一笑,道:“路上搭车的,兄弟心想路上解解闷,也未尝不可,换了诸位兄弟,也不会拒绝飞来艳福吧?”
“你……怎能如此?”
白辰与小草竟听到自上方传来一个女子又羞又恼的声音,不由呆住了。
几个男子同时放声怪笑,随即听得那粗犷的声音道:“人说刘大厨子最不忌荤腥,今日看来,果然不假,这等货色,竟也不肯放过……哈哈哈……快走,快走,莫耽误了正事!”
刘明广道:“今日有幸与几位相遇,下次去伙房找我,我为你们备下一只上等烤乳猪!”
那粗犷的声音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到时若是不见乳猪,说不得只好将你刘大厨子烤成乳猪解馋了,可莫怪做兄弟的心狠手辣!”
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中,车辘声再度响起。
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只要说起女人,或论及酒菜,很快就会称兄道弟,古往今来,莫不如此。
虚惊过后,白辰暗自嘀咕:“车上何来女子?他们为何没有盘问‘足剑’?啊!莫非,莫非‘足剑’本是个女子?抑或是他易容成了女子?”
心存疑惑,恨不能掀开顶板,看个究竟。
△△△△△△众人心知燕南北半痴半癫,对他的疯话自然不信。
文规与舞阳相视一眼,心领神会,同时走向燕南北,欲将他强行带出封尘殿。燕南北臂力惊人,所以他们才同时出手。
燕南北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用意,一边后退一边叫道:“我爹真的没有死!别过来,你们全是疯子!”
文规扫了师父燕高照一眼,但见他脸色铁青,双目紧闭,明眼人一看就知他已毒发身亡,心中不由一阵酸楚,心想师父一生为侠,没想到最后竟妻死子疯,自己也为人所害,真是天
道不公!
舞阳行事果断,一个箭步,骈指如剑,不等燕南北有所反抗,已迅速封住了他“阴交”、“外陵”二穴,燕南北顿时动弹不得。
文规正待上前,却听得燕南北嘶声叫道:“放开我!我爹没有死,这个人根本不是我爹,他是假的!”
此言一出,文规、舞阳的动作同时僵住了。
众人面面相觑。
二师兄侠异沉声道:“莫再胡闹了,我们与师父朝夕相处,怎会连师父也不识得?”言罢,向舞阳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将燕南北强行带走。
“慢!”不等舞阳有任何举措,莫半邪与佚魄已同时喝止。
而此刻范离憎忽然记起自己身怀所谓的“蓝凤神水”与燕高照初次相见时,他眼中竟流露出了惊惧之色,以及他单独与侠异相见之事,范离憎隐隐觉得此事必有蹊跷之处,而燕南
北突如其来的话更坚定了范离憎这种感觉。
纵是佚魄一向沉稳持重,此时亦略显不安,他对燕南北道:“你告诉我们,为什么说师父他老人家是假的?”
他身躯高大魁梧,这时却如同哄孩童般低声慢语,显得极不协调。
杜绣然忍不住插话道:“师父是真是假,一看便知,又何必去问一个疯子?”
范离憎暗自皱眉,心道:“她说话怎么如此刻薄?无论如何,燕南北终是她的师弟,是她恩师之子!”
佚魄、文规等人脸上亦有不满之色。
燕南北硬着脖子,道:“你才是疯子,要不你怎么会半夜偷偷爬上五嫂的屋顶上?”
杜绣然神色大变,整个身子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半晌方说出话来:“你……胡说!”
另一妇人忙道:“妹子,他还是一个孩子,你莫与他一般见识,若你真的这么做了,我怎会不知道?”
说话的人正是燕高照五弟子曾子之妻,名为区阳菁,她的服饰朴素无华,却掩饰不住天生丽质,眼中若隐若现的淡淡忧郁,更添其风韵。
她这么说,无疑是为杜绣然暗设台阶。
不料杜绣然竟恨声道:“你何必假惺惺充好人?”言罢竟不顾一切向殿外奔去,池上楼之妻想劝止她,却被她一把推开了。
佚魄急欲知道燕南北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对杜绣然的离去并不甚在意,只当是她耍女儿家脾气。佚魄转身面对燕高照的遗体肃然而立,恭恭敬敬地道:“师父在上明鉴,为了查明
真相,弟子虽有不敬之举,却无不敬之心。若是南北师弟所言不假,那自是思过寨之幸;若
是他所说并不属实,师父的确遭了奸人陷害,我等誓为师父报仇雪恨!”
言罢,这才上前欲察看燕高照遗躯,燕南北已在旁侧叫道:“不必看了,我爹的左耳受伤,此人却是右耳受伤,岂会不假?”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齐齐射向燕高照的右耳,惟独范离憎却将视线迅速移向莫半邪,他发现对方脸上闪过掺合期盼、兴奋、紧张之神情,因此立即断定下毒之人与莫半邪及水族
无关。
这时,封尘殿内响起惊喜的叫声:“不错,师父是左耳受伤,小时候我年幼无知缠着师父时,经常看到师父耳朵上的伤痕,师父他亲口对我说过,当年与赤煞在祁连山一战的情形,
他的左耳便在那一战中受的伤!”
说话者乃十二弟子郑火,他的声音仍未脱稚嫩之气。
众人与燕高照朝夕相处,对燕高照的容貌自是极为熟悉,只是燕高照突然毒发身亡,众人心神大乱,谁会去考虑燕高照的真假?谁会留意他的伤是在左耳还是右耳?
经燕南北提醒,众人立即记起燕高照的伤口的确是左耳而非右耳。
佚魄站在最前面,清楚无误地看见尸体耳廊的伤口,他心中掠过一阵狂喜,脱口道:
“师父没有死!这人的确不是师父!”
说话时声音一哽,堂堂男儿,竟有热泪盈眶!
大悲之后大喜,足以让人喜极而泣。
侠异振声道:“快看看此人真面目,也许因此可查出凶手!”
几名年轻弟子已难撩欢欣雀跃之情,佚魄、文规等人之妻亦有喜色,舞阳当即冲至尸体旁边,伸手在其头部摸索了片刻,果然慢慢揭下一张人皮面具。
舞阳的表情在那一刹间凝固了。
极度的吃惊使他神情有些怪异,他的双唇轻轻颤着,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佚魄心知有异,沉声道:“是谁?”
“恶——剑——老!”短短三字,舞阳竟像是费了很大力气才将之说出。
佚魄的心倏然下沉!
※ ※ ※整个思过寨其实是为一个秘密而存在的。
一个关于“血厄”的秘密。
思过寨“痴、愚、恶、贪”四剑老就是守护这个秘密的人,他们终生都守候于“剑簧阁”
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燕高照曾告诫门下弟子,绝不可涉足“剑簧阁”,否则将会引来杀身大祸,甚至连燕高照本人亦只能在每个月底,方能进入——“剑簧阁”。
除了每天从山谷上空的铁索桥上,将“痴、愚、恶、贪”四剑老所需之物以吊蓝送入“剑簧阁”外,思过寨与剑簧阁之间再无其他联系。
以至于年轻一辈的弟子对于“四剑老”是否真的存在,都暗自怀疑,只是限于门规,纵是好奇,也无人敢闯入谷中。
思过寨十三弟子无人见过“痴,愚、恶、贪”四剑老,但倘若相见,他们定能轻易地将四剑老识出。十三弟子中任何一人,都有成为思过寨新任寨主的可能,于是便有了进剑簧阁
的可能,所以燕高照曾将四剑老的特征告诉了他们。“痴、愚、恶、贪”四剑老的特征极为
明显易辨——他们的额前各刻有“痴、愚、恶、贪”四字。
据说四剑老中每一人的武功,与燕高照相比,皆毫不逊色,那么能在他们额前刻下四字的人绝对不会是燕高照。古往今来,惟有囚徒奴役方会受人如此对待,但谁有能力同时在四
剑老的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