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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把自己的舌头都咽下.
其实到了第三日。牧野静风便觉得自己已完全恢复了,他自然再也呆不住了,就起身走出自己已整整呆了六天的屋子。久在笼中,变得急需返回自然——感觉自然很不错.牧野静风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又扭了扭腰,只听得全身关节都在“卡吧卡吧”
作响,他一时性起.便以各种古怪的动作扭动着身躯,有几个动作竟将自己的身躯扭转到一种已违背人体常理的姿势.最后,牧野静风一声轻啸,飘然掠起。然后在空中一连翻了五六个跟斗,才轻盈落地!
经过这一番热身运动,他的身上己冒出了一层细汗,浑身上下又充满了无穷的力量.站在屋外长廊上,可以看到庄院内的大部分区域,住院并不很长,但营建的亭台楼梯错落有致,院内绿树成荫,别有一番生机.牧野静风兴之所致,信步向前,欲领略一下院中美色,忽闻一女子声音:“小心!”声如驾燕,婉转清丽.牧野静风一惊,循声望去,却见屈敏正快步向这边走来。
他心中“格登”了一声,暗想:“原来她会说话!”不知为何,心中有如释重负之感,但一时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喊自己小心。
屈敏快步走到他的身边,道:“我们庄院内不可以乱走的,说不定就走迷了路.” 说这话时,她的眼睛却是望着庄院.
牧野静风惊诧至极,他疑惑地道:“此话怎讲?我看这庄院并不很大呀.”
屈敏道:“你若是不信,便走走试试。”
牧野静风忙道:“我信,我信,只是这么多天来,为何总听不见姑娘开口说话一”
屈敏忽地转过身来,有些吃惊地道:“你见过我了吗?”
牧野静风“啊”了一声,呆呆地站在那儿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也许,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半晌,他方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道:“屈—一屈姑娘此话怎讲?这几日你不是天天为我—一为我做了不少好菜吗?。屈敏忽然“咯咯咯”地笑了,笑得弯下了腰,笑得牧野静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不容易她才止住了笑声,道:“看来你就是受了伤住在我们庄内的穆少侠吧?”
牧野静风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暗想:“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怎么今天一切都像是有些不对头呢?”
屈敏道:“我明白了,你是把我当作屈敏了.”
牧野静风瞠目结舌地道:“你—一不是敏—一啊,屈姑娘?”
屈敏居然说别人错把她当作屈敏了,这真是不可思议!如果不是在屈敏的视线之下,牧野静风一定要用力托自己一把,看看是不是身在梦中。
屈敏笑道:“我是屈姑娘,但不是敏儿,我叫小雨,你所说的敏儿是我姐姐,我与她是双生姐妹,这下你明白了吧?”
牧野静风猛地一拍额头,恍然道:“原来如此!”言罢,不由又仔细地打量了屈小雨几眼!
屈小雨一跺脚:“你这样看人家,人家岂不害羞?”话虽然这么说,但她的神情可是一点害羞的样子也没有.
倒是牧野静风听她这么一说,“腾”地一下子红了脸,没话找话地道:“你们姐妹俩真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屈小雨很感兴趣地道:“你也说我们很像?”
牧野静风点了点头,心想:“岂止是相像,简直就是完完全全的一个模样,照着画都画不了这么好.”
想了想,他又道:“不过还有一点你们是有些不同.”
屈小而道:“什么地方?不可能有吧?连我爹都常常分辨不清。” 她的语气神态就像是与一个老朋友在说话,让人不由自主地会把心情放松下来。
牧野静风笑了笑,道:“你们不同的地方还不止一处!” 屈小而眼珠子一转,道:
“你是蒙我的吧?”
牧野静风道:“岂敢骗人?第一,你姐不会像你那样笑得那么……那么……” 他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才好。
屈小雨接过话头道:“笑得那么灿烂,对不对?”牧野静风被她逗乐了,道:“不错!”
“那么第二点呢?”
“第二点嘛,你姐不可能像你这样爱说话,我见过她这么多天了,她可是从来都未对我说过一句话。”
屈小雨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古怪了,她看了看牧野静风,道:“那你道我姐蛆为什么不与你说话吗?”
牧野静风摇了摇头。屈小而轻叹一声,缓缓地道:“因为她根本就不能说话!”
牧野静风一下子便僵在那儿了,似乎心中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沉,往下沉—一一时两人都沉默了.屈小雨看了牧野静风一眼,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牧野静风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道:“我为你姐姐感到有些惋惜,我在想如果她能开口说话,其声音也一定像你这样的好听.亦会像你这般爱说爱笑的。”
屈小雨古怪地笑了笑,道:“就象你挺了解我姐朗似的。”
这话倒提醒了牧野静风,他心想自己到庄内才几天,怎可对他人妄加评论?于是他赶紧岔开话题,道: “屈姑娘,不知这庄内为何不可以随便走动?” 屈小雨道:“我爹不想外人来打扰庄内情闲安逸的日子,便在庄内做了些小小的手脚,若是有什么毛贼敢上门来,只怕要吃些苦头了.”
牧野静风立即想到屈庄主肯定在庄内布过什么阵势,心想:屈庄主终是武林中人,隐居山庄之中,仍是不忘武林中的那一套.
屈小雨道:“我姐姐今天已出去了,从今天开始,你的菜就由我代替我姐烧,不过我先给你打个招呼,我的手艺可没有我姐那么好。”
牧野静风忙道:“其实我可以跟庄内其他人同吃的,再说我的身体已完全恢复了,怎能再让你们这么照顾?”
屈小雨“哼”了一声道:“这是我爹吩咐下来的,做不做由我,吃不吃在你.再说我们庄内人手不多,只有七八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老婆子,你爱与他们一起吃吗?。
地忽然想起了什么,道:“是了,我爹说你的三大经脉曾被封住了,一时半刻很难恢复真力的,怎么方才见你活蹦乱跳的,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牧野静风含含糊糊地道:“我这人—一我这人生性好动。” 屈小雨听得一乐. 屈小雨的厨艺果然与屈敏不可同日而语,牧野静风只吃了二餐,便有了切肤之感,若不是他已在不应山 “久经考验”,只怕要不堪忍受了。 晚上,半躺在床上,牧野静风思前想后,决定明天便要离开这儿,去谢过小黑子一家后就继续自己未完成的事.
主意拿定,他倒头便睡,但睡不到一刻钟,他又翻身起来,倒了一杯凉水一口气把它喝了.
在此之前,他已连喝了三大杯水了、今晚的菜是咸到了极致,牧野静风甚至怀疑屈小雨是不是把盐当作主料,而把菜当作凋料了。
没想到第二天他才开口,便被屈小雨一口回绝了。
牧野静风有些为难地道:“我已在这儿叨扰多日了,实在过意不去,再说我的身体完全恢复了……”
屈小雨一下子打断了他的话:“我——不一一一管!
这几天我爹不在,他把你交给了我,说一定要到他回来才让你走.”说到这儿,她摊了摊手,道:“当然.如果你要强行走,我也没有办法,因为你的武功大概是在我之上了。”
牧野静风忙一迭声地道:“岂敢岂敢.”
屈小雨造:“你是不是因为怕吃我烧的莱才急着要走。”
牧野静风道:“哪里哪里,其实你烧的菜也是极有 —一挺有个性的.” 屈小南高兴地道:“是吗?那你可要多吃一点.”
牧野静风送:“不过我想这么多天了,却还没有去向小黑子一家表示谢意,这恐怕有些说不过去吧?”
屈小雨道:“这倒也是__不如这样吧,你先去一趟小黑子家,去了之后再回来,如果你不回来就走了,那我可就惨了。对了,倒不如由我陪你去,反正你也不识路。”
牧野静风自然只有答应的份儿了,他心想:“路上有这个伶牙俐齿的女孩陪着倒也热闹!”
走出庄院,回头望去,只见庄院正门口上写着三个如刀刻般的字体:传弦庄。
牧野静风心道:“好风雅的名字。没想到是武林中人却也这般文雅。”
初来传弦庄时,牧野静风是躺在担架上晕晕乎乎,加上又是在夜里,自然对来时的路也全然不知所以,全赖屈小雨在一旁指点。
走出五六里路,前面有了一座小山,山不高,但山上林子却是高大茂盛,初夏的日头已有些热,但一置身此林中,却有了阵阵清凉之感.又走了一程,牧野静风突然停下身来低声道: “好像有人?” 屈小雨毫不在意地道:“有人又有什么奇怪的?这路我们能走别人也能走,再说这山上还有不少砍柴放牛的人呢”
牧野静风道:“不对,这几个人的呼吸特别沉稳,一定是江湖中人。”
屈小雨听他这么一说,不由也停了下来压低声音道:“是么?我怎么没听到?”
只听得一声怪笑,前边不远处的树丛“哗”地一声响,跃出两个人来,竟然都是蒙着面的!
牧野静风又是吃惊又是好笑,心想:“该不是遇见山贼了吧?
屈小雨道:“还真让你说中了!”听她语气,全然没有害怕,倒像是颇为兴奋,真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孩。
只听得两个蒙面人中那身着青衫的人嘶声叫道: “小子,我们兄弟俩是劫色不劫财。
识相的就给我滚得远一点,别坏了我们的好事!”
还没等牧野静风开口,便听得屈小雨气愤至极地骂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胡作非为!” 另外那个身着黄衫的蒙面人嘻笑道:“光天化日之下才别有情趣—一” 不等他把话说完,屈小雨已喝斥一声:“找死!”
“铮”地一声,她已从腰中拔出一柄短剑,弹身而出,掠出二丈开外!
牧野静风慌忙叫道:“小雨!你小心!”
“两个淫贼,能有多少能耐?”说话间,屈小雨已掠至那两人身边,二话不说,立即疾攻数剑。
从她方才的轻身功力及剑招来看,牧野静风知道屈小雨的身手颇为不弱,至少可挤身一流高手之列,对付两个打家劫舍的毛贼,应该不成问题。
但牧野静风仍是担心她有什么闪失,于是赶紧双足一点,如翩飞之鹰隼般飘射而出,去势如电,快不可言。如此轻身功夫,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屈小雨连攻十数剑,竟被对方—一化开,非但如此,他们还能借机反攻!
牧野静风身在空中,已看清局势,暗道:“这两个毛贼的武功倒还真不弱,可惜不走正道,做出这种下流勾当,辜负了一身武功!” 他见屈小雨有些吃紧,不敢怠慢,一声清啸。
剑芒如乱蝶落英,纷纷扬扬而下,场面煞是壮观!这正是一招“逍遥容与”。
两个蒙面人立即感觉到牧野静风手头之剑的巨大压力!他们赶紧弃了屈小雨,全力应付牧野静风的剑!
可惜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牧野静风的剑便如同有形无质的影子一般,还没容他们反应过来,黄衫蒙面人的背上已被划出长长的一道血槽!
蒙面人齐齐一惊,不由反身倒掠而出。牧野静风冷哼一声,道:“识相的就快快滚开,我便饶你们不死!”
青衫蒙面人怪叫一声:“好大的口气!”左手在腰间一探,已有数枚暗器电射而出,直取牧野静风数处大穴。这又岂入牧野静风之眼?
牧野静风冷笑一声:“自不量力!”长剑倏出,寒芒倏闪,便见数点寒星如中魔法,纵射而回!
一声惨叫,青衫客双手双脚齐齐被暗器射中。轰然倒地,不过最后他还是坚持站了起来。
黄衫客眼中有了惊惶之色!牧野静风料想对方一定会知难而退了,哪知黄衫蒙面人大吼一声,竟又飞扑而上,手中弯刀划出惊人的光弧,声如破帛。刀法狠辣凶霸一一但在牧野静风眼中却不是这么回事了。
牧野静风信手挥出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剑,对方的漫天刀影立即化为乌有.因为,牧野静风的剑已不可思议地抵在了他的咽喉上。牧野静风冷声道:“你们还不死心吗?”
黄衫蒙面人与青衫蒙面人眼中都有了一种让人想到死亡的灰白色,他们终于缓慢而艰难地点了点头.牧野静风收回了他的长剑,对屈小雨道:“走吧,没事了.”话刚说完,他已感觉到身后有冷风急袭而至!
牧野静风在心中叹息一声,未曾回头,反手一剑,同时右腿疾然倒踢!两声惨叫几乎同时响起!
牧野静风将黄衫蒙面人一剑穿喉!而青衫人的胸口处却深深地插着黄衫蒙面人的刀——
这是被牧野静风一脚踢飞的!
两个人终于再也无法继续不折不挠地纠缠了。牧野静风奇怪这两个采花盗怎么如此难缠,竟全然不顾惜自己的性命!
他蹲下身来,想要揭开对方的蒙面巾,看一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倏地,只听得一声尖叫,竟是屈小雨发出的!
牧野静风霍然转身!
只见屈小雨有些惊恐地道:“我—一我最怕看死人的脸了,我们还是—一还是赶快离开这儿吧!”
牧野静风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站起身来,道: “好吧.” 当他们转过山梁后,林中慢慢地走出一个人来,他走到两具尸体旁停了下来,蹲下身,仔细地端详着尸体。似乎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两具尸体更有吸引力的东西了.看着看着。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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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死亡之令
牧野静风没有想到他的到来会让小黑子一家那么高兴,他们简直就像看到了长年在外现在终于回家了的亲人!
最高兴的就数那个老婆子,她握住了牧野静风的手问他伤好了没有?还会不会晕眩?什么时候开始能下地的?……牧野静风一一回答后,她满意地笑了。
牧野静风心想:“如果我见了奶奶、外婆,一定也是与这位老奶奶一样!”
溜溜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了他的身边,乘他不注意,飞快地把他的裤脚撩上来些,看了一下伤痕又放下了,然后逃得远远地咬着一只手指冲牧野静风直乐.老婆子道:“这孩子……”自己也笑了。
牧野静风被这一农家人的善良所深深打动了,他噙着泪对老婆子道:“老奶奶,我这条命是你们一家人拣回来的,大恩不言谢,晚辈对你们一家人的恩情会永铭心头!老奶奶,我没有什么东西表示谢意,就给你磕几个头吧。”
言罢,他郑重地跪了下来!自他懂事起,除了师祖,他还从未向其他人下跪过,而这一次,他的心是真诚的!
老婆子一下子慌了手脚,赶忙道:“快起来,快起来!换了谁也都会这么做的……”
小黑子想要把牧野静风扶起,却觉得牧野静风竟是重若泰山,哪能扶得动?不由暗自嘀咕:那天自己怎么能抬得起他?
牧野静风恭恭敬敬地磕了九个响头,方站了起来,无意中他看到屈小雨正注视着他,眼神颇有些复杂。
自然,小黑子一家人免不了要留他吃一顿饭.虽然是一些农家菜,却也将一张八仙桌排得满满的,足以体现这家人的一片热情。
席间,牧野静风有些感慨地想:“明明是他们救了我,现在却反过来由他们盛情招待我……”
回到倚弦庄,已是夕阳西斜的时候了,在回来的路上,并未再见着那两具尸体。
刚进庄内,便听得老家人上前对屈小雨禀报道:“小姐,庄主已经回来了。”
远远地,便见屈庄主在滴水檐处相迎,他见了牧野静风便道:“听老家人说你们去了小黑子家中,我还担心这么远的路,你的身体吃不消呢,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完全多余了,没想到穆少侠的身体是如此强健!”
牧野静风有些不安地道:“有劳庄主操心了,其实在下的伤已完全好了.这些日子里有劳庄主及令千金悉心照料,在下感激不尽.在下还有些事未曾办妥,需得告辞了。”
屈庄主不悦地道:“天色已经不早了,屈某怎会让你离去?若是你执意要走,便是瞧不起屈某了,至少也得明天再说.”既然屈庄主如此一说,那牧野静风自然也不好再坚持.宾主正在聊天之际,却见老家人突然跑着碎步过来了,神色显得有些惊慌,他见了屈庄主便道: “庄主,小人有事相告!”
屈庄主对牧野静风歉意地笑了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