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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静风忽然明白了,旦乐已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虽然在许多时候,他思维敏锐,心计深沉如海,但在他的内心深处,他的思想是疯狂而妄自尊大!
旦乐继续沉浸在他那匪夷所思的思维中:“我现在明白了,我不该让她与你接触!这是我犯下的一个致命错误!我忘了女人是最喜欢背信弃义之人!”
听他说到这儿,牧野静风才明白他所说的是敏儿。
牧野静风冷笑一声,道:“老贼,无论如何,你的死期已定!倒不如痛痛快快与我一战!”
旦乐一怔,然后他那张疯狂的脸慢慢地恢复了正常,而他的眼中却透出了一丝阴森如同毒蛇般的光芒!
旦乐在短短的片刻,似乎又彻头彻尾地换了一个人,变得极其的冷静,就像一只不动声色的狼!
他忽然怪怪地一笑,道: “即使你能杀了我,你知道其结果是什么吗?你只要一在江湖中出现,便会受到武林诸多门派的追杀!因为你杀了他们的人!我早已把一切都布置得妥妥贴贴了。你自忖能否对付那么多庞大的而且代表着所谓的正义之势力吗?不可能!但你却还有一条路可以走,那便是与我携手……”
牧野静风冷哼一声,“铮”地拔出剑来,道:“你我便若水火一般,无法共存!又何需再多言!”
他那一身浩然正气让旦乐一下子清醒过来。的确,他与牧野静风之间没有共存的余地,只有在生死与之间各择其一!
旦乐的瞳孔开始慢慢地收缩,他那苍老佝偻的身躯似乎一下子高大了不少,一股无形的杀气弥漫开来!
一个能将杀人之事研究得那么透彻之人,他身上的杀气无疑会格外重些!
他们之间所隔着的是横七坚八的铁管,无疑,这是旦乐的一种安排,而牧野静风暂时还无法明白这种安排的用意所在。
一声长啸,牧野静风倏然飘出,左掌在其中一根铁管上一按,人便如怒矢般疾射!
几乎便在同时,旦乐的右手在腰间一拍,手中便多了一柄软剑!
软剑多为女子所用,没想到旦乐竟也是以软剑为兵器!软剑倏弹,卷于其中一根铁管上,然后沉肘,人便借力翻出!
两个身影交错的一刹那,牧野静风已是一招“魔消道长”倏出!
这本是具有摧毁一切之势的一剑!
可惜,在他与旦乐之间,有一根粗大的铁管,这使他的剑法之威力无形中打了折扣!
“当”地一声,火星四射!牧野静风的剑削中了铁管!
尖啸划空之声如破帛,旦乐的剑绕过了铁管,飞速划过了牧野静风的后背!
背部一痛,牧野静风竟受了伤!虽然是极轻的外伤,却仍是让牧野静风又惊又怒!
同时,他也明白了这些铁管的用处。这,恰好可以抑制牧野静风的剑,同时又有利于旦乐手中软剑的发挥!
牧野静风强自拧身,右脚反勾住一根铁管,一曲一弹,人便如秋千般倒旋而回,眼看即将与另外一根铁管
相接之时,右脚一松,人已划空而出,恰好到了旦乐的身后,寒剑暴出,从一个空档处闪电般刺向旦乐的后背要害处!
旦乐的身躯竟如同一条蛇般贴着一根铁管, “嗖”地飞速滑下,眼看就要落地时,软剑倏出, “嘶”地一声卷中一根铁管,人已借力荡出,堪堪避过了牧野静风的一剑! 两人便各展自己绝世不凡的身手,在纵横交错的铁管间穿梭如飞!
两把剑亦在翻飞穿射!
几个回舍下来,牧野静风的手臂上已再次多了一道伤口!
他惊愕地发现旦乐的轻功竟比他还略胜一筹!在此之前,他尚从未在轻身功夫上逊色于谁!
但见旦乐的身躯似乎已是有形而无质,交错纵横的铁管非但对他构不成威胁,反而成了他借力之物,他几乎能够从任何一个角度穿梭来去!
每一根铁管后面都有可能隐有他神出鬼没的一剑!
虽然他的剑法远不如牧野静风,但他的轻身功夫,加上这些铁管,已足以弥补这些缺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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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无限虚空
牧野静风甚至觉得对方似乎已不再是一个血肉之躯,而是一片轻盈的羽毛,或是一汪可以向任何缝隙里渗透的无孔不入的水银!
若非亲见,谁能相信一个人的身法可以快捷诡异到这样的程度!
连牧野静风也感心惊的轻身功夫,即使说它已独步天下,无人可及也不为过!
牧野静风应付得越来越吃力!
他已发觉若长久地在这铁管间厮杀,定会失利无疑。但此时他已成骑虎难下之势,旦乐借着惊天地泣鬼神的身法,紧逼着他,根本不给他任何脱身而出的机会!
傲视天下之“天平六术”中的四式凌厉无匹的剑招在此竟处处受挫!好几次,牧野静风的剑都削中了铁管,削得火星四射,其景虽然壮观,却使他肝火大旺!
倏地,旦乐右腕一抖,手中软剑突然卷射而出,其速度之快,令人目眩!
牧野静风一惊之后又是一喜!若是能夺得对方软剑,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他的剑蓦然划出,迎向那柄飞在空中的软剑!
就在两剑即将相接的一刹那,软剑突然不可思议地一曲一弹,便改变了方向。
牧野静风一惊之下,正待变招,那柄软剑已在一根铁管上一沾之后,如闪电般从自己身后射出!
不及细想,牧野静风急忙以左脚在边上一惜力,人便倒窜而起!
孰料方才还与他正面相对的旦乐,此时竟已如鬼魅般闪至了他的上方!
牧野静风忽觉上方有风声袭击,立即剑尖倏扬!
“当”地一声,剑再次撞在了铁管上!几乎就在同时,牧野静风只觉腹部一痛,那柄神出鬼没般的剑已不可思议地划过了他的腹部!
牧野静风真气一泄,直坠而下!
但未等落地,牧野静风已单掌拍出,虚击地面,借着反弹之力,再次向旦乐扑去!
而此时,那柄软剑竟又出现在旦乐手中!仿佛软剑根本就未曾离开过他的手一般!
牧野静风终于明白了,旦乐一定在这个地方苦心演练了极长的时间,他早已熟悉了这儿的每一根铁管,并将自身、软剑,以及看似杂乱无章的铁管有机地结合为一个可怕的整体!
在旦乐看来,他在其中可谓是如鱼得水,而牧野静风的感觉却与他恰恰相反,牧野静风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制约!
虽然已有两处受伤,但牧野静风又怎会轻言放弃?
但没过多久,牧野静风又中了一剑,这一次伤得很深,他的衣衫已浸湿了一大片!
他背倚一根铁管,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因为失了不少血,他感到口干舌燥,喉咙中似乎已着了火!
旦乐站在一根横着的铁管之上,剑尖直指牧野静风这边,他冷笑道: “平天六术,老夫仅得一术,而看样子你却是六种全都练过,可你却仍是斗不过我!老家伙若是知道这事,只怕会气得不行了!”他所得之“一术”,必是轻身功夫无疑!
牧野静风听他辱及自己最尊敬的师祖,不由恨得咬牙切齿!
他大吼一声,冲天而起!
旦乐故伎重演,身形一晃,已闪至铁管之后!
“砰”地一声,牧野静风左拳竟不回避,重重地砸在了那根铁管上!
“咔”地一声,牧野静风的左手已断了二根指骨,鲜血淋漓,拳面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而那铁管内部是空的,受此力逾千斤一击,竟被生生打折!
站在其后的旦乐又怎会想到牧野静风会是如此拼命的打法?猝不及防之下,面门已被铁管狠狠一撞,不由惨叫一声,掩面倒掠!
待松开手时,只见一手的鲜血,而脸上则是奇痛无比,鼻梁大概已折了,好在双眼还能视物!
牧野静风见状,心中升起一股快意,刚想笑,却一下子牵动了腹部的伤口,便“啊哟”
一声,再也笑不出来了。
旦乐受此一击,又惊又怒,怪吼一声,如同一个幽灵般飘身袭至!
牧野静风左手倏扬,口中喝道: “一见倾心!”
一颗栗子已飞射而出!
旦乐冷笑一声,软剑倏卷,又快又准地迎向扑面而来的那颗栗子!
眼看即将扫飞栗子之际,栗子突然不可思议地一沉,已直取他的胸前“幽门穴!”
如此突变,旦乐竟不曾慌张,猛吸一口气,他的身躯突然如同全然没了分量,竟贴地平平飞起!
栗子落了个空!
牧野静风叫了一声: “可惜!”再一扬,剩下的两颗已同时射出!
同时,他已借力一点,人剑合一,标射而出,出手便是一招“大智若愚”!
“大智若愚”此招看似极其的简单,简单到近乎平凡——平庸!
但它内蕴之无穷玄机,又怎可小视?
甚至,连牧野静风自己也不知道。这一招,本就不再是简单意义上的一招,而是代表着一种武学的精神,代表着某一类剑派的共同灵魂。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同的人,从这一招中所挖掘出来的东西,是不等的。
这也正是“平天之术”之武学的精妙所在,它的所有东西全是活脱脱的具有生命力的,而不是古板与一成不变!
旦乐还算识货,他的脸色变了变,这不仅是因为牧野静风的剑招,还因为他同时得应付两颗栗子。
栗子射向了两个不同的方向,而且似乎都不是以他为目标——但他知道这绝不可能!
对于自己难以摸清底细的东西,最妙的选择便是退闪!
他便如同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牵着一般向后飞了出去!而此时两颗栗子恰好在空中陡然一折,向同一个地方射去!
那便是旦乐方才所在之处!
“卟”地一声,两颗栗子撞了个粉碎!
正是一招“殊途同归”!
而牧野静风的剑竟恰好刺在了两颗栗子相撞的那一点上!
看起来,似乎是牧野静风一剑将两颗栗子刺了个粉碎!
可刺碎了栗子又有什么意义?
旦乐几乎要失声笑了。
旦乐堪堪露出一点笑容,便一下子凝固在那儿了。
原来,凝固了的笑容,有时会比哭还要难看!
旦乐低下头来,惊骇地看着自己胸前的一个洞,一个并不很大的洞,但洞中正有殷红的鲜血汩汩而出!
在这样的部位,即使是再小的孔洞,也许同样是致命的!
旦乐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般用左手捂住了胸前的伤口。血,便从他的指缝问漫出,漫出。
伤,是真真实实的伤——可自己为什么会受伤?旦乐没有看到对方有暗器射出,而牧野静风的剑离自己尚有两尺之距!
他的力量正随着汩汩而出的鲜血一起慢慢流逝……
牧野静风冷冷地看着他。此时的牧野静风便如同一尊不倒的石像!虽然他也是全身血污!
旦乐有些吃力地道: “为什么……会这样?”
牧野静风冷冷地道:“你不是自认为你只学了平天六术中的一术,便可以胜我吗?现在我便以暗器手法取了你的性命!”
“暗器?难道世间还有我根本看不见身影的暗器?”旦乐觉得难以置信。
牧野静风仿佛知道他的心事,道:“杀你的只是一招‘无中生有’!”
旦乐有些茫然地轻声道:“无中……生有?”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了,一缕鲜血慢慢地从他嘴角流下!
旦乐忽然古怪地笑了,他含糊不清地道:“此时……他……他们应该……应该来了吧?”
身子一晃,一头从铁管上栽了下去!
牧野静风已不再如以前那般胸无城府了,他见对方,一头栽下,立即掠空而出,如一抹淡烟般跃至旦乐的身边,剑尖抵在旦乐的咽喉上!
牧野静风沉声道:“我要看看你的真面目是怎么样的?”
他知道旦乐此时年约五旬,不可能会这么苍老,而屈不平只是他假扮的形象,却不知真正的旦乐会是如何一个样子?
语毕,剑芒一闪,如微风拂面般扫过旦乐的脸皮。
没想到旦乐的的脸上并没有人皮面具!这大大出乎牧野静风的意料之外!
旦乐竟又慢慢地睁开眼来,以细不可闻的声音道:“我……便是……我!……”
就此死去!死亡之前,仍是一句自负至极的话!
一个将玩弄他人的性命视若游戏一般的人就此死去!
牧野静风静静地看着这张苍老的脸孔,深深地沉思着。
渐渐地,他的脸上有了觉悟之色。他终于明白旦乐为何如此苍老了!
因为,他生活中的一切,都是阴暗的一面。一个与尸体或行尸走肉般的人打交道的人,一个以杀人为自己的追求之人,一个曾对自己思师下毒手的人!——他,自然会苍老得特别快!
牧野静风缓缓地收回了剑!
这时,他才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痛十分厉害,一种疲倦感向他袭了过来,让他有一种欲睡之感!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他失血太多了!牧野静风俯下身来,在旦乐的身上摸索了一阵,很快,他找到了一本书卷,取出一看,果然是“平天六术”中的其中一部武学经典!
牧野静风匆匆一翻,看出这是载录轻身功夫的武学经典,书的边缘已被磨损了不少,可见旦乐在这本武学经典上浸了数十年!
牧野静风将武学经典纳入怀中,站起身来。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神色一变,取过石室墙边的一根烛火,立即飞快地向来时的方向疾驰而去!
七八里的长长通道,他几乎是一口气跑完的,因为担心烛火灭了,他未施展轻功。
打开棺盖,他听到了外面犹有打斗之声!
牧野静风心中大喜,急忙翻身而出,棺盖在他身后“砰”地益上了,然后又是“咔”地一声响。
借着烛火,牧野静风看到了房内尚有两个人在缠斗!
他们的身上已遍布了累累伤痕!整个人全是包裹于血污之中,根本不成人形!
牧野静风大声道:“住手!快住手!”
就在他喊出这句话时,只听“卟”地一声轻响,身形略为矮小的那人已将一把弯弯的刀深深地刺进了对手的腹部!
几乎便在同时,高个子的右拳已重重地击在了他的脑袋上,牧野静风听到了一种清脆的碎裂声,令人心惊!
他一下子呆立当场!
然后便是两个身躯倒下的声音!
牧野静风终于清醒过来了,他赶紧举着烛火,在遍地的死人中寻找,他希望能找到一个幸存者!
当他看到一个墙角处有一只手轻轻地动了一下时,心中不由一喜,忙上前将那人扶起,一探鼻息,尚有一
牧野静风又是捏人中,又是揉胸口,好一阵折腾,那人终于低低地“啊’了一声,却未睁开眼来。
牧野静风信心倍增,忙与之单掌对抵,将体内真力源源贯入!心中一迭声地道: “你可千万不能死,千万不能死,你若是死了,我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就在这时,只听得外面传来了“咣咣”地巨响声,声音大得吓人,连地面也轻轻颤动了!
牧野静风一怔,不由想起旦乐临死前所说之话:“他们应该来了吧?”
“他们”是谁?
外面的声音是不是“他们”冲将进来的声音?
正思忖间,一阵急促错杂的脚步声响起,一听便可知来者至少有二十人!
牧野静风一时手足无措,慌乱间,自身真力忘了催运,只听得“哇”地一声,那人的心脉一下子失去了保护的屏障,再也支撑不住,喷出一大口热血后身子一挺,竟已毙命!
猝不及防之下,牧野静风让他喷了一身!
就在这时,门“吱呀”地一声四分五裂,十几个手执火把的人冲了进来,分立于两侧!
一直昏昏黄黄的屋内顿时一片通明!这让牧野静风一时很不适应.从这些人的衣着打扮来看,他们应该是属于同一门派的,而且身份都不高。
随后进来的人则显然不是一个门派的。他们共有七人,定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满脸虬须的老人,虽然年纪在六旬之上,却威严雄伟至极!他一进门,面对满地的尸体,身子猛地一震!
然后,他的目光便落在了牧野静风身上!
事实上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牧野静风身上!因为他是这房中惟一一个活人!
雄伟老者的目光突然一跳,仿佛被火烙着了一般!
牧野静风发现他的目光已落在了死在自己怀中的人身上!
老者的双目渐渐充血,须发皆张,如同一只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