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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镝情潮-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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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到第六步,已经快接近洞口了,突然触到了两个活套,闪电似锁住了他伸出的左脚踝,他已有准备,不等活套住下拉,他左手疾伸,一把抓住套绳,右脚和右手突然用劲,陷入地中两寸神力倏发。 


  左脚和左手已收回了,套索的拉力重有千斤,但并未能将他拉近,反而被他拉出来了,绷紧得支支作响,他为人极富机智,将套萦绕到一块石角上稳住消去了拉力,方抽出右手将活套从脚踝上解开。 


  “老弟,还在做什么?”神钩郭树在洞内问。 


  君珂已经脱困,拉住套索说:“我想察看开启石洞的机关,幸而我小心,不然便着了道儿,这鬼活套我上过一次当,果然厉害。” 


  他一面运功戒备,突然放了活套,活套是九合金丝参以细小的天蚕丝索绞成,他无法拉断,十分坚韧而富弹性,难怪上次一不小心,被套住便无法挣扎。 


  “老弟,千万不可冒险……” 


  “砰”一声大震,活套向下疾收,地面下陷,定然是另一端的重物下坠到底了。 


  君珂已知不妙,身形凌空飞起,退出三丈外,人刚落地,“卡”一声,一块巨石已将洞口塞住了,他先前所立处,出现了一个丈宽大坑。 


  蓦地,他感到地面发出沙沙声,有东西向他脚下贴地射到,来势甚疾。 


  他再次腾身而起,并一掌向地下拍出,“啪”一声暴响,沙石野草飞扬,他又远退三丈余,低叫道:“好险!这些鬼女人可恶。” 


  他不再逗留,转身向先前曾发现灯光之处扑去,他身形奇快,进入十余丈外一座密林中。 


  蓦地,他倏然止步,倒抽一口凉气,毛骨悚然。 


  这是一座大有五六亩的树林,参天古木之下,怪枝横生。树干盘虬如龙如蛇,地面没有一根野草,是沙地,枝柯不密,可以让人在林下行走裕如,林前面,黑黝黝地是人兽无法通过的险恶密林,其实是木栅,但他无法分辨。 


  在林中的枝柯间,悬挂着三具尸体,尸体皆穿着黑袍,长衫长袂,乱发披头,在轻微地晃动,面向他这一面,一双怪眼似乎发出绿芒,距地面高约一尺,左右轻晃。 


  他不知是否真是尸体,拆了一段小树枝,向中间一具朦胧的尸体打去,用了一成劲。 


  “噗”一声击个正着,尸体一震,开始前后摆动,不错,确是尸体。 


  “这些鬼女人,不是好东西。”他喃喃地自语,坦然向前绕尸体超越。 


  还未绕过,尸体的绿眼神奇地眨了几眨,不知从何处传来两声尖厉刺耳的鬼笑,声虽小,但直薄耳膜。 


  地下,各处升起二十余朵绿色鬼火,缓缓上升,且绕树干徐徐飘动。同时,四面八方响起支溜溜的鬼啸,八方飘扬,令人闻之毛发直竖。 


  后面有沙沙声,他扭头一看,一个披头散发的幽灵,正一跳一跳地向他身后接近,接着,丈余后又出现一个,两幽灵大袖飘飘,似乎迎风飘举,但林中却没有风,他们身上绿火若隐若现。显得更为阴森可怖。 


  他吃了一惊,但却不太害怕了,转身面对幽魂。逐步后退,一面运劝戒备.一面沉声问:“是人是鬼?回答。” 


  鬼用一声刺耳厉啸作为回答,一跳一顿,逐步迫近。 


  君珂过去从未真看过鬼,也没听过鬼叫,心中疑惑不定,但已定下了神,仍一步步向后退,厉声道:“你们是人,为何装鬼?” 


  他往后退,忘了后面有尸体,遇到最右一具尸体前了。 


  蓦地,他颈上搭上了一双大袖,尸体竟是活的,把他抱住了。 


  他已运功护身,袖一着体便已警觉,不等对方抱实,右手疾起搭住大袖,身躯前俯,大吼一声,将户骸从肩上凌空摔出。 


  户骸骤不及防,没想到君珂的胆子不但没被吓破,反应之快,迅疾绝伦,反而一无顾忌,竟被摔出三丈外,“撕”一声裂帛响,一只大袖到了君珂手中,尸体飞出。突在半空中连翻两跟斗轻灵地落下站住了。 


  君珂将尸体摔出,没想到是尸体,以为受人暗袭,所以按紧大袖里的手。如此,摔出之后,对方的手必定折断,不折断臂骨也完了,可是对方的手竟然一滑而出,只将衣袖留下了。 


  开始动手,他心中大定,没有什么可怕的,拚了!这份临敌反而镇定,灵智反而清明的工夫极难养成,千人中难有一个。 


  君珂看清背后暗袭的人,竟然是尸体,吃了一惊,急向左急飘,不错,中间和右面的两具尸体,皆落在地面,手中握住吊索,“吱”一声厉叫,向他一跃而至。 


  他扔掉断袖,一声沉喝,反扑而上,一招“分花拂柳”攻出两掌,分袭两具尸体,人向有闪电似的随右掌而进,直攻对方胸膛。 


  左面尸体左大袖大挥,“啪”一声将掌风暗劲震散,但身形也晃了一晃,不能及时逼进。 


  右面尸体右手吊绳上拂,要缠君珂的右掌,他的掌力未吐的刹那间,突然后收,他掌力已练至收发由心之境,这一掌轻灵地收回了,人仍前扑,双腿闪电似地攻出一记“蝴蝶双飞”,看去像是两腿同出,先直进,然后左右倏分,攻势之迅疾凶猛,如电耀霆击。 


  尸体的修为似乎更高明些,已在黑暗中看清他右足先飞,重心在左,左足的变化定然够凶狠诡异,如果后退。可能更凶猛的招式连绵不断而至,他右手吊绳下搭,左大袖一挥,“横鞭断流”硬拂攻来的双脚,向下急落,罡风倏发。 


  “啪啪啪啪”,君珂四腿全踢中大袖,响声似乎在同一瞬间暴起,罡风迸射,两人同时暴退数步。 


  君珂飞退八尺,心中一懔,大喝道:“你们是人,为何装神弄鬼?” 


  五个鬼影将他围在中间,同时发出银铃般的轻笑,分明是少女的笑声,当然不是鬼。 


  “你们是忏情谷的人么?别笑,回答。”他夷然无惧地喝问,怒火陡生,气势汹汹地。 


  一袖接了他四脚的少女,将长发挽好,笑道:“人与鬼并无不同,阁下着像了。” 


  “胡说!别顾左右而言他。你们是忏情谷的人?”他沉声问。 


  “是又怎样?” 


  “在下要找谷主说话。” 


  “你还不够麻烦谷主,本姑娘正要找你,你没被淹死在五里下水道之中,奇迹!” 


  “暗算在下的老太婆何在?”他的话越说越大声。 


  “你找她老人家则甚?” 


  “找她索回在下的包裹行囊。” 


  “用不着了,到了忏情谷的人,有两条路可走,没有第三条路,但两条路中,同样不能再见天日,要包裹行囊何用?趁早打消这无望的念头。“少女娓娓道来,若无其事。 


  “你们是些什么人?”他要探口气。 


  “一群不愿与世相争的世外女人,谷名忏情,此中原因你用不着过问,你准备了。” 


  “准备什么?”他不解地问。 


  “准备就擒。”她答得干脆俐落。 


  “凭你们?哼!妄想。” 


  身后第一个出现,假装幽灵的少女,突然冉冉前飘,挥袖令其余四人退后些儿,说:“不是我们,是我,你能接得下十招,便足以在江湖横行了,上!看你能否接得十招。” 


  少女语音极甜,十分悦耳,但口气之狂傲,也十分刺耳,充满了自信、嚣张,轻蔑,自负,太瞧不起人了。 


  君珂并未被怒火蒙蔽了灵智,反而心中懔懔,凝神行功,渐渐六合如一,将衣尾掖在腰带上怒火全消,抱拳为礼,笑道:“姑娘定然功臻化境,但在下亦不甘菲薄,请!” 


  少女并未将长黑袍衣尾掖起,也没回礼,笑道:“你不以为我太过狂傲么?” 


  “不然,在下认为姑娘必有所恃,艺高人胆大,深具自信,故而道出心声。” 


  “你言不由衷哩,满遭损,谦受益,自信与狂傲不同,本姑娘的话,已至狂傲之极限,你不在心中骂我才怪。” 


  “姑娘,在下不愿与姑娘斗口,请赐教。”他立下门户,作势欲动。 


  她脚踏丁字步,轻灵地滑进。说:“你不必顾虑。其余的人绝不会向你出手,动手时性命在须臾之间,你可以全力施为,不必为外物与禁忌而影响招式。请!” 


  “在下不敢喧宾夺主,请!” 


  “有僭了,记住。没有虚招礼招。” 


  招字一落,她人随声进,大袖一抖,就是一记“天外来鸿”。没有劲风,没有声响,不徐不疾地划出一道半弧,迎头抽到,一闪即至。 


  君珂不敢大意,本想闪让一招再说,但说过没有虚招和礼招,他非接不可,不由他多想,身形略向左闪,右手倏出,“妙手擒龙”从左向右一抄一勾一扣,左手立掌如刀,突然直切而出,攻向对方右肩胁。 


  她不收招,仅身形左移一步,硬攻硬接,拚定了。 


  “啪啪”两声暴响,人影倏分,罡风乍起,地下沙土飞扬。 


  君珂退了三步,他的手擒不住对方的大袖,一近袖便被一阵阵浑雄的劲道疾退,左掌也被袖缘拍中,身不由己,被凶猛的潜劲震退了三步。 


  他心中骇然,这鬼女人内力之强,委实骇人听闻。第一招,他当然不敢用全力,但也用上了七成劲,竟被震退了三步,岂不令人吃惊?往对面看,她不但没被震退,竟在他还未站稳之间,已一声娇笑,身形如电扑到,大袖已经上下齐到,罡风乍起,与先前大为不同,她用上了刚劲,攻出一记“上下交征”。 


  君珂有点不服气,听对方娇嫩的嗓音,她能有多大年纪?自己任督已通,功力大进,跻身一流高手之林而无愧色,难道还怕她不成?他加了两成劲,以攻还攻,双掌上下疾分,招出“天地交泰”,硬接双袖。 


  雷声乍起,双方似乎功力相当,凶猛的劲风四射,各退两步.不等站稳,上即重新扑上。 


  一连串急攻硬抢,三照面四盘旋,两人换了五招,身形越来越快,在古树丛中乍进乍退,八方急旋,但听风雷摄入心魄。树皮和技叶向四面激射。 


  双方皆打出真火,力道逐渐加重,五招中硬接了三招,优劣渐判,论长力,姑娘屈居下风,不耐久斗,论凶狠诡异,君珂则稍差一筹,所以君珂是逐次后移,圈子越拉越大,但守得严密,每一招皆有后劲让他在千钧一发中脱身,有惊无险。 


  前后已交手七招,君珂心中虽然惶恐,但仍能沉得住气。反击的掌力威力不减,这得感谢红衣老道所授的胎息绝学,真力始终保持不竭。 


  姑娘则心中略惊,略现浮躁,七招一过,由于双方皆全力攻招,因而第一次同被震退五六步,真力损耗甚巨,皆未能抢制机先扑上,相距两丈余,换口气小心地迫近。 


  她双手一抖,大袖上卷,露出一双晶莹如玉的小手,虽在夜暗中,仍可让人看清,她仍用丁字步前逼,沉声道:“七招了,尊驾委实了得。” 


  君珂也缓缓迎上,木无表情地说:“姑娘内力惊人,技臻化境,在下七招侥幸,心中懔懔。” 


  “还有三招。” 


  “在下等着。”他的话也强硬了。 


  “这三招,本姑娘将以诡异身法进击。” 


  “在下恭候。” 


  “本姑娘要以神奥的指法,将你击倒。” 


  “在下正以全力候教。” 


  “接招!”她叱喝,一闪便至。 


  “打!”他也在同一瞬间轻叱,扑上相迎。 


  他发现身前出现了几个黑影,更有无数似实犹虚的白手,迎面从三方面扑来,劲风如山岳压到。他心中一懔,掌风雷发。招出“惊涛裂岸”,以凶猛狂野的浑雄力道。连拍八掌多。 


  黑影不见,掌劲前涌,如同泥牛入海,一无消息,身后一缕缕劲烈的指风,暴雨似的攻向背部从玉枕至二十一节脊骨下腰胁穴,全受到对方指风的控制。 


  他蓦地用上了叠骨法,穴道全部自行封闭,人矮不过三尺,从左挥掌猛旋,并一脚贴地扫出,一掌向对方腹下攻去,他顾不了武林禁忌,性命交关,向她小腹出手。 


  岂知掌出人影不见,背后已被指风击中,有点麻木,眼一花左肩挨了一重掌,右肩被一只小手扣住了。 


  他运功恢复原状,正想将右肩的手崩开,左肘向后猛撞,临危拼命。 


  一切努力全属徒劳,耳后响起一声冷喝:“第十招。” 


  他只感右肩麻木,左肩火辣辣,背心灵台穴一麻,便被人扛在肩上了。 


  灵台穴上那一指.不轻不重恰到好处,重了,不死也成残废,轻了,制不住穴道,这鬼女人的功力,比他并高不了多少,只是身法之诡异,指法之迅疾,如同鬼魅,且先将绝学和制人术说出,岂只是可怕而已?这鬼女人! 


  他感到十分伤心,也心灰意懒,自己任督已通,身怀绝学,竟然接不下一个小女人十招,而且还事先得到警告,天下间高手如林,怎能闯荡,他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惭愧得无地自容,他想:“看来,我定然也将和神钩郭树同一命运,永不能再见天日了。这些鬼女人全像疯子,不讲理,反正死定了,一了百了,哼!你们也别想要找屈服。” 


  当晚,他被九合金丝参天蚕丝线绞成的韧索,捆住了脖子,复点上了双足环跳穴,双手曲池穴,更封住气门穴,特异的制穴手法,不让他运气行功,缩骨功更无所施其技,瘫软着被丢入一间暗室。绳索另一端则锁在一根大铁柱上,想脱身除非会变,比登天还难。 


  一夜无事,朝阳升起,天亮了,室中也亮了。 


  大约是辰牌初,室门轻轻推开了,香风触鼻,整个囚室中,充满了芝兰幽香,室门口,出现了千娇百媚的大小姐琴儿和一个梳双丫髻的十二三岁俏侍女,捧着一个食盒儿,袅袅婷婷地进入室中。 


  琴儿仍是出现在兽栏前的装束,脸上绽起春花般的甜笑,先替他解了双环跳和双曲池,但气门穴未解,笑道:“解元公早,活动活动,该进早餐了。” 


  君珂浑身酸麻,脖子上的绳子没解,像个被捆的大猴子,好半晌方能活动,听口音,昨晚定然在她手中失风,这鬼女人美艳如花,出手却毒如蛇蝎,如果不是亲自经历,他真难相信她会有如许高明的身手。 


  他不理他,木然地坐在那儿,闭目养神。 


  侍女在他身前含笑放下食盒,打开盒盖。喝!不错,香味直冲鼻端,里面只是一只烤山鸡,一碗八宝羹;一杯酒,一双象牙筷,杯盘全是细瓷精品,食盒也是精工雕刻的檀木所制。 


  侍女也恶作剧,笑着说:“解元公请进餐,可要小婢跪进么?” 


  他连眼也未睁一下,安坐在那儿试行运气,不成,气门穴被封,真气无法凝聚,只觉心中一凉。 


  琴儿含笑俯身,伸玉手拿起酒杯,伸至他口边说:“请先喝下一杯酒,血脉自会加速流行。” 


  他虎目倏张,木然地伸两指接过酒杯,突然手一扬,酒泼了琴儿一脸。 


  琴儿骤不及防,两人相距又近,怎能躲开?登时粉面一变,便待发作。 


  君珂左手又伸,去抓羹碗,幸而侍女眼快,抓起食盒向后飞退。 


  君珂一怔,这小丫头真了得哩!他抬头轻瞥了粉面生寒的琴儿一眼,泰然冷笑一声,腿一伸躺下了。 


  “你这人不知好歹,无礼已极。”她气愤地娇嗔。 


  君珂闭上眼,像是睡着了。 


  她几次要伸手将他拖起,但却又一再忍住了,许久,她方摇摇头带着侍女自去了。 


  这一天,他睡得很不舒服,一些美貌少女时来时去,劝他进食,扰得他没有片刻安宁,但他不吃她们的钓饵,躺在那儿不加理睬,人来了。他练胎息,人走了,他睡觉,在思索如何解开气门穴脱身。 


  他的顽强,终于引来了姥姥,这老太婆不用软手段哄骗,她逼他税话,逼他进餐,一切手段无效之后,她找来一根皮鞭,给了他一顿结实的痛打。 


  这一顿打,够他受的,已无法运功抗拒,浑身鞭痕累累,儒衫上截出现了裂缝和血迹,但他一声不吭,就是闭目不理睬。 


  当夜,前一阵是绿衣女来劝,后一阵是姥姥的鞭打,闹了一夜。 


  第二天,他被捆住两手吊起,当然少不了一顿鞭打,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但他未发出一声叫唤。 


  晚间,他被捆起双脚倒吊起来,上身已无寸肤完整,鲜血湿了又干。他依然没作声,气息渐弱。 


  第三天来了,他已软倒在地,身上的创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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