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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对不起,对不起啊!那个,那个,我不是,不是故意的。”周玉雪慌忙扯出自己身上的帕子,替依云擦拭着。也说不出为何,心里怦怦乱跳,生怕依云对自己甩脸色。
若不是主子吩咐过了,要好生拉拢着孔海和他身边的人,她早就拂袖而去了。
依云嫌弃地挥开周玉雪的手,面上却是堆着满脸的笑容,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二姐姐,你不用擦了。反正这件衣服也要送到浣衣院内去洗的,你就不要理会了。”
“那好吧。”周玉雪讪讪地坐回凳子上,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眼前的茶杯,轻声味道:“三妹妹,这是什么茶呀?怎么会有这样苦的茶呢?”
想起刚才茶水入口时,那股苦涩,只觉得整条舌头都有些僵硬。
依云端起眼前的茶杯,轻轻地晃了晃,优雅地抿了一口。慢慢地将嘴里的茶水吞咽下去,看着茶碗里的茶汤,笑着说道:“这是苦茶。”
“啊?!这么苦的茶,可不就应该叫做苦茶吗?”周玉雪心不在焉地说道,她被依云那优雅、端庄的模样惊呆了。更难得的是,这样苦涩的茶,她居然能这样从容地将它喝掉。
这股淡然,这股从骨子里透出的优雅,真的令人诶?不对呀?!依云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与之相反,她的粗俗似乎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让人生厌。可是眼前的人,无论是举止还是言语,都给人一种脱胎换股的变化。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有这么大的改变呢?
而且周玉雪仔细地观察着依云的一举一动,总觉得她的举止有些眼熟。对了
“二姐姐,这茶的名字就叫做苦茶。”依云的轻声细语打断了周玉雪的沉思,那个刚刚露头的一张脸,也被粉碎了。
她讶异地问道:“你干嘛喝这种茶呀?不觉得苦吗?”
“苦,当然苦了。”
“那你还喝,这不是在找罪受吗?”
“可是比起心里的苦,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依云晃动着手里的茶杯,幽幽地叹息道,“谁不想过好日子呢?可偏偏要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所以,也只有先喝下这一杯杯,哭得让人流泪的茶水了。”
“什么?”周玉雪皱眉问道,“三妹妹,你一个人在那里嘀咕什么呀?!”
“哦,没什么的。”依云收回沉思,摇头说道。“这茶虽然喝起来比较苦,可是却有着降火的功效。二姐姐,要不要再来一杯。?”
“不要,不要,打死都不再喝了。”周玉雪吐了吐舌头,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般。那种滋味,尝过一次便可以了,她可不想再尝试第二次了。
“对了!”周玉雪绝对是一个给点颜色,就灿烂的主儿。见依云面色缓和,便好奇地问道,“三妹妹,你说对面那些人本来闹得沸沸扬扬的,怎么就这样突然间就这样抬着棺材走了呢?”
依云斜了她一眼,嗤笑道:“都这个时辰了,当然是回去吃饭了。不然,怎么会有精力继续闹呢?!”
“继续闹?他们明天还会来呀?!”周玉雪惊讶地问道。
依云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淡笑道:“这个,我哪里知道呀?!不过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而已,你还当真了不成?”
“哦。怎么会呢?”周玉雪不以为意地说道,随手又抓起一把瓜子,嘎嘣嘎嘣地嗑了起来。吐出了几颗瓜子皮后,突然凑到依云面前的,低声说道:“我突然觉得大姐姐挺可怜的。”
见依云挑眉看过来,她继续说道:“你想啊。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大姐姐这边却遇到了这样倒霉的事情。若是我遇到这样棘手的事情,死的心都有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
“所以说,你不是她。也做不到她现在所做的事情。”依云轻声打断了她的幻想。眼神复杂地盯着周玉雪,有嫌弃,亦有隐忍。
周玉雪对依云的目光毫无所感,抓起一把瓜子,口沫横飞地说道:“不过,不得不说,大姐姐现在的生意真是越做越大了。我听说,她这次去大渝,带回了许多银子。并且,单独溜出一个仓库,专门装银子用的。”
“说的像是你看到了一般。”依云冷哼一声,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街上都是这样传的。”玉雪不服气地梗着脖子,“你和容开了这么大的食肆,来来往往的人这样多。不会一点都没有听说吧?”
见依云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周玉雪继续说道:“正所谓空穴不来风。外面既然有这样的传言,那就说明大姐姐真的用箱子从大渝运银子回来过。”
依云眼神黯淡地盯着自己手里的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玉雪继续八卦着,“不过,大姐姐身边的人,都过得很幸福的。远的不说,就说青荷吧。她成亲的时候,大姐姐便把她和薛山的卖身契给了她。明面上的嫁妆不算,还给了她一个二进的小院子压箱底。
如今,薛山替大姐姐管理着食肆,而青荷则什么也不用做,在家里一心一意的照顾孩子。还有冬秀”
第五百六十三章闹大
周玉雪巴拉巴拉地讲着,口沫横飞,完全没有注意的到依云那阴的可以滴出水的脸。
“还有冬秀。”玉雪的语气一顿,重新抓了一把瓜子放到手里,挑眉问道,“冬秀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在徐州时,她不过是厨房里一个小小的帮厨,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的那种。
不过,现在就不得了了。她现在嫁给了一个秀才。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嫁给了一个秀才为妻,那简直就可以说是上天了!况且,还是那个有些传奇色彩的跛脚秀才!若不是因为跛脚了,现在恐怕已经坐在衙门里审案了。
其实,就算是一个秀才,也是很了不起的。就像你姐夫,他当年就是一个秀才的”她的声音越来低,她突然想起了当年,在徐州时,为了能和孔海成亲,自己算计了依云。
周玉雪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那个,那什么,三妹妹,嘿嘿。”低头看着桌子和地上的瓜子皮,讪讪地说道,“那个,那个,我去下面找个小丫头过来收拾一下吧。这,这也不能怪我。只是三妹妹这里的五香瓜子太好吃了。
这可是东巷口,鲁婆婆炒的五香瓜子。可是二两银子一斤呢!我平时也舍不得买不是?这次遇到了”在依云那平淡如水的目光下,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心虚地别开了眼睛。
依云皱着眉头,语气冰冷地说道:“二姐姐,现在不大不小,你也算是一个官家太太了,说话办事能讲究一些吗?不说别的,就单说这满地的瓜子皮。这要是出门做客,就你这个样子,我都要替你脸红!还有,你这东家长李家短的”
“好了,三妹妹,你别再说了。”周玉雪有些不高兴地打断了她的数落,好歹我也是你的姐姐,有你这个说话的吗?可是对上依云那平淡无奇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却生生地咽了下去。
垂下头,地上说道:“你也不用多说了,我这就找人上来收拾了。”
依云垂眸,淡淡地说道:“眼下正是饭点儿,伙计们正在忙着招呼客人呢!”
哪里有人过来给你收拾?
周玉雪的脚步一顿,不可置信地瞪着依云那淡然的背影。张了张嘴,反驳的话,愣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一口气堵在心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的。
无法,只能自己找到了扫帚和簸箕,一下一下地将地上的瓜子皮扫干净。
依云冷冷地扫了一眼一脸的不情愿,气嘟嘟地扫着地的玉雪。踱步到了窗前,抬手推开窗户,一阵寒风扑面而来,她却丝毫不觉得寒冷,微眯着眼睛,意味不明的看着冷冷清清的大街上。
玉家食肆二楼。
红绡看着宋五一行人匆匆地离开,诧异地问道:“姑娘,他们怎么就这样突然间就离开了呢?如果奴婢没有记错的话,昨天他们也是这个时辰离开的。”
澜心微眯着眼睛,盯着那几个帮工抬得棺材,轻声问道:“你觉得棺材里有人还是空的?”
呃?红绡先是一愣,接着仔细盯着在人群里穿梭的棺材看了一会儿。
轻声说道:“从棺材来回晃动的幅度来看,里面应该是有人的。”
“嗯!”澜心轻声嗯了一声,没有再多看,转身离开了。
红绡抬手关上窗户时,看着很多人都到了对面食肆里。撇了撇嘴后,便不再看了。迅速将窗户栓好,转身跟着澜心下楼。
毫无意外,接下来的几天,宋五都是一大早抬着棺材过来,午时左右便抬着棺材离开。
玉家食肆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众人对食肆指指点点的,对宋五韩明等人深感同情。甚至,有人慷慨解囊,将自己随身带的银两拿了出来。托韩明交给赖三的老婆孩子。
呀,这可是意外之财呀!
韩明心下惊喜,面上也不含糊。“砰!砰!砰!”当即给对方磕了三个响头。因为太激动了,所以这头磕地特别响亮。
其他人看着动容,也都纷纷解开荷包,多的少的都有。韩明感激涕零,头都磕破了。宋五也盯着那一堆大大小小的碎银子,激动地砸吧砸吧嘴,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传十,十传百。玉家食肆毒死人的事情,一下子传的人尽皆知了。
对玉家,自然是指责不已,说什么都有。对韩明几个外乡人,深感同情。几乎每天都有人过来给韩明几人送东西的。
和澜心预想的不错,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几乎整个江州城内,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转眼间,便到了腊月二十九。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都为除夕做着准备,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可是在玉家食肆的门口,怎么让人高兴不起来。
一个自称为赖三的妻子的瘦弱的女人,披麻戴孝地跪在棺材旁边,哭得肝肠寸断。她怀里的那个孩子襁褓里的孩子,似乎感觉到了母亲的伤心,也跟着哇哇地大哭起来。
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吹着,偶尔会有小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
众人看着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母子,再看一眼那冰冷的棺材,不由得都鞠了一把同情泪。
有些人终于看不过去了,冲过去,揪着薛山的衣领说道:“让你家姑娘出来!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们玉家这样,实在是太过分了!”
“对,让你们主子出来!以为不露面就可以躲过去了吗?!”有人跟着起哄道。
“就是,你们玉家真是奸商。自己赚得盆满钵满的,就不顾他人的死活了吗?我们大家今天就替这位大嫂讨个公道。”有人扯着脖子喊道。
赖三的媳妇大约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的架势,抱着孩子,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偷偷地抬眼看了宋五一眼。
陆震东眼神冰冷地看着下面闹哄哄的场面,侧眼看着澜心,等待着她的决定。
澜心嘴角微扬,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叫过红绡,贴在她的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红绡先是一愣,接着认真地点点头,转身向楼下走去。
第五百六十四章婆婆
卢秋带着几个衙役打扮的人,站在巷子的拐角处,暗中关注着食肆前面的情况。有人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凑到卢秋身边低声说道:“秋叔,您说,经过这样一闹,那玉家的姑娘会不会出来呀?”
他倒是希望她能够出来。正所谓快刀斩乱麻,赶紧把这点儿破事儿解决得了。他们可是站在这里,吃了四五天的冷风了。
队伍里和他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于是都眼巴巴地盯着卢秋看。
卢秋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注意着前方,对周围那几双渴望的眼神视而不见。
几人看着卢秋脊背挺直,目不斜视的样子。众人面面相觑,抿了抿嘴唇,乖乖地站好。
澜心虽然告诉了卢笙,这件事情她会处理明白的,无需他插手,免得事情越弄越复杂。可是卢笙还是放心不下,让卢秋带着人过来守着。一切以澜心的指令为主,必要的时候,可以动用官府的势力,以权压人。
食肆门前,几个人挥舞着胳膊,大声嚷着要替赖三一家讨个公道,让玉家给个说法。
宋五眼看着这几个人越来越愤怒,心里有些慌乱。这好像和前几天过来,众人只是同情的给钱给物的,有些不一样。看着场面一度地失控,他有些不知所措。
赖三的媳妇儿抱着孩子,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甚至连怀里的孩子都忘记哄了。
“哎呦,瞧这孩子冻得,真是作孽呀!”一个四五十岁、头上包裹着布巾的婆婆走了过来,看着孩子那发青的嘴唇,怜惜地将搭在手腕上的棉衣盖在了孩子的身上。
“多谢这位大婶,你,你真是好人!”赖三的媳妇哆哆嗦嗦地说道。心里有感动,但另一半原因则是冻得。
婆婆满脸慈爱地看着赖三媳妇,低声叹息道:“真是苦了你了!这大冷天的,就这样跪在着冰冷的地上,以后这腿可是要受病的。唉!这马上就要下雪了,你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呀!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也得替孩子考虑考虑呀!”
谁也没有发现,就在这位婆婆出现的时候,食肆二楼的陆震东朝着闹腾最欢的那个人轻轻地摇了摇头。那个人对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几个人也都渐渐地安静下来。
“唉!瞧瞧这孩子,嘴唇都冻得发青了。”婆婆怜惜地看着怀里的孩子。
赖三媳妇儿的眼泪哗的一下,便出来了。她在这冰冷的地上跪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听到了一句让她打心里感到温暖的话了。
“哎呦,别哭,别哭!”婆婆连忙安慰道,“这么冷的天,这眼泪都要冻到脸上了。这要是将脸冻坏了,以后可要怎么找婆家呀?”
“婆婆,您可能误会了,我不一个成了亲的人,还找什么婆家呀?!”赖三媳妇吸了吸鼻子,抬手揉了揉发红的鼻子,腼腆地说道。
“又说胡话了!”婆婆板着脸嗔怪道,“我问你,这棺材里躺的人,可是你的丈夫?”
赖三媳妇看了棺材一眼,神色柔和地说道:“嗯,是我当家的。”
“这不就对了吗?”婆婆一拍大腿,一幅让我说中了的模样。挤眉弄眼地说道,“这女人呐,可不能犯傻,要学会审时度势!你看婆婆我,当年不听别规劝,到现在还落地个孤老婆子。现在,就是想找个人家,也找不到了。”
“婆婆”赖三媳妇斜眼看了棺材的方向一眼,惊慌地喊道,“婆婆,您别说了!我我”
“哎呦,哎哟,你别着急呀!”婆婆笑眯眯地打断她的话,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蹲下身子,凑到她的眼前,一幅要促膝长谈的架势,“孩子,我说的话,你别不当回事儿!我们女人呀,就要自己对自己好一些。你说这数九寒天的,你就这样跪在冰冷的地上,寒气入体,将来受罪的,还不是你自己?
若是再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那你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呀?!趁现在还年轻,也有几分姿色,赶紧替自己打算一下。再者说了,你的孩子还小,就算你另外找人了,那个人也会对他好的。待孩子长大了,两人亲如父子,谁还记得是不是自己亲手的呀?”
婆婆替赖三媳妇理了理头发,继续说道:“你哎呦妈呀,这棺材里怎么还有动静呀?不会是诈尸了吧?!”这婆婆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惊恐地盯着棺材看。
“你胡咧咧什么呢?!”宋五顿时不乐意了,沉着脸训斥道,“你是谁呀?我这位大哥尸骨未寒,你竟然过来劝我家嫂子改嫁,你居心何在?你当着大家的面儿,将事情说清楚。你若是说不清楚的话,那就”
“那就怎么样?!”婆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绫花婆婆还从来没有被人威胁过呢!你算老几呀!”她仔细地盯着宋五看了几眼看后,便笑着说道,“哈哈,我当是谁了,原来是宋记绸缎庄里宋老板的子侄,宋管事的。”
宋五脸色铁青地盯着眼前这个自称绫花婆婆的人,他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了,从来都是小心翼翼隐藏着身份,不想宋家被卷进去的。没有想到今天被不知道从哪里闯过来的疯婆子将“老底”揭穿了。
他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这位婆婆,恨不得在她的身上穿两个洞。
绫花婆婆却不乐意了,冲着他喊道:“你瞪什么眼,瞪眼?我有哪句话说错了吗?”抬手指着赖三媳妇说道:“这么冷的天,你让他跪在这冰天雪地里,心里可有一丝愧疚?”
若不是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宋五恨不得拍死这个口无遮拦的疯婆子。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她,那疯婆子却不以为意地挥手说道:“哎呦,不和你们这些无聊的人闲聊了,我该回去做饭了。”
话音刚落,便抬脚向外走去。就和她刚才来时一样,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