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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戚-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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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闯在一旁冷冷观瞧,见麋芳也站出来求情,就知道今日想杀张南报仇,已不太可能……

    心里,更彻底绝了投奔刘备的想法。

    听到陈到询问,他冷笑一声,朝低声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拖着甲子剑,搀扶管亥跨上青骢马,在刘勇的保护下,蹒跚离去。

    陈到脸上,顿时显得极为尴尬。

    这时候,就听张飞突然道:“刘勇,看你一身好武艺,何不来下邳为我家兄长效力?

    凭你的本事,定能建立一番功业,才不辜负你这一身的本领。”

    刘勇脚步一顿,蓦地回头。

    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普天之下,除我家老爷,又有何人值得我效力?

    尔等一干虚伪之徒,我羞于和你们为伍。我可不想将来上了疆场,没死在敌人手中,却被自己人暗算。

    张飞,这件事不算完……你伤了孟彦,这笔帐我迟早会与你清算。”

    说完,刘勇就大步离去,不再理睬陈到张飞等人。

    铛!

    **突然把手中兵器扔在了地上,“兄弟们,回家睡觉去……他娘的杀了一个晚上,到头来还要受这等腌臜气,老子不干了!朐县人不帮着朐县人,吃里扒外,这他娘的算是什么事!”

    麋芳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包括黄革脸色,也不太好……

    **这番话,分明就是针对他二人。

    在自家地头还要受人欺负,自己人却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来人说话……朐县本就是一个极排外的地方。遇到这种事,自然不太高兴。**这一带头,紧跟着十几个巡兵也丢了兵器,跟着**就走。而后,又更多巡兵弃械离去,片刻功夫,朐县巡兵就散的是干干净净。

    麋芳表情尴尬,不知如何开口。

    黄革想要阻拦,可是看那些巡兵一个个血染征袍,杀气腾腾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回去。

    有徐州兵想要动手,却被陈到摆手制止。

    他看了一眼张南,片刻后轻声道:“这件事我做不得主,还是请主公定夺。

    来人,把张南拿下,押送下邳,听候主公发落。冯习,你带人清理战场,把俘虏看押起来。

    徐州兵马,全部撤出朐县,在城外驻扎!

    子方,接下来恐怕朐县百姓会有抵触情绪,这粮草辎重的事情,还请你费心,予以帮衬。”

    陈到不愧是刘备手下最善治兵的人,很快就做出了决断。

    朐县百姓和徐州兵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可避免。若徐州兵进驻朐县,只怕会令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而且,他预感到,接下来朐县的商户一定会对徐州兵进行封锁。如果用强,只可能令事态变得更加复杂。这种情况之下,退出朐县也许是最好的选择,陈到心里更苦笑连连。

    幸亏麋芳是自己人,否则的话,可就真要麻烦了!

    “那刘勇叔侄,究竟什么来历?”

    “这两人也不算是朐县本地人,光和年间逃难来到这里。

    家父见刘勇武艺高强,所以时常予以帮衬……不过,我很少见刘勇出手,居然不知道他会如此厉害。至于刘闯嘛……以前很胆小。虽然天赋秉异,但因为胆子小,一直不太被人看重。前些日子被人陷害入了牢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性情大变,连我都差点认不出来。”

    麋芳话刚说完,张飞在一旁开口,“方才那刘勇说,他是颍川人。

    他口中的那位老爷,不晓得是何方神圣……叔至,你说这件事我是不是做错了?这叔至二人,堪称当世之虎将。刘勇那人的武艺,与我在伯仲之间,若没几百个回合,难分出胜负。

    这等人物,若不能为我兄长效力,实乃我之过错。”

    张飞是湖海之士,性情骄横。

    他看不起人,尤其看不起出身比他低的平民百姓……

    不过他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敬佩忠义之士。如果对方有真才实学,他也会立刻改变态度。

    想当初,张飞和刘备关羽相识的时候,盖因刘备自称中山靖王之后,曾在卢植门下求学,所以张飞的态度很是敬重。而关羽在当时因杀人流落江湖,所以张飞一开始也看不起关羽。后来还是和关羽交手,见关羽武艺高强,本领过人,才改变态度,认可了关羽的存在……

    陈到一脸苦笑,轻声道:“三将军,你这脾气,以后真的要改一下才是。

    天底下奇人异士多不胜数,而主公基业方成,更需能人相助。你这样,会得罪许多人,为主公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刘勇叔侄的事情,还要从长计议……子方,你回头代我们多加安抚,尽量化解他们心中的怨气。似这等虎狼之士,若不能为主公所用,实在是太过可惜……”

    麋芳听了,连连点头。

    +++++++++++++++++++++++++++++++++++++++++++++++++++++++++++++++

    “叔父,你方才说的‘老爷’,究竟哪个?”

    在回家的路上,刘闯忍不住开口询问。

    坐在马上的管亥,也露出好奇之色,“是啊,从没有听你说过以前的事情。大刘,你说的老爷是什么来头?听你的口气,似乎极为敬重!凭你这本事,能让你佩服的人,可不会太多。”

    刘勇瞪了管亥一眼,“你给我闭嘴。

    让你好好照顾孟彦,结果你自己都差点丢了性命……以后我怎能放心,再让你照顾孟彦?”

    “叔父,我不用人照顾。”

    “不用人照顾,你又如何练成苍熊变?”

    刘勇叹了口气,轻声道:“这件事说起来,和你亥叔的出身有关。我一直不肯接受你亥叔的帮忙,也是担心有朝一日你知道了真相,不知该如何抉择。不过既然你已经接受了他的帮助,便没有办法了。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让你知道……算了,咱们先回家,再慢慢的说吧。”

    刘闯心里一咯噔,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而管亥更一脸的迷茫,轻声道:“大刘,和我有关?

    难道,我们之间还有恩怨吗?”

    “倒不是和你有恩怨……这件事说来话长,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

    好了,既然我说了会告诉你们,就休要啰唆。先回家,然后再说别的……他娘的,打了一晚上,我肚子也饿了。幸亏我回家的时候买了些熟食,否则今天晚上,肯定要饿着熬夜。

    没想到这张飞居然如此厉害,若不是孟彦练成苍熊变,今天晚上恐怕会凶多吉少。”

    那可是张飞啊!

    一吕二赵三典韦,张飞在三国猛将谱上排名第六,又岂是等闲之辈?

    倒是叔父你,竟然和张飞打了个不分伯仲……刘闯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以叔父的本领,按道理说不管投奔何人,都应该能够占居一席之地。但默默无闻,未在史书留名,确是一桩怪事!

第二十九章 隐藏的记忆(上)

    回到家,已近子时。

    人困马乏,加之管亥和刘闯身上都受了伤,让刘勇手忙脚乱。

    他先是烧水,然后准备为两人疗伤。似他这种习武之人,随身都会带一些伤药保命。只是没等刘勇动手,就听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朱贼曹在家吗?我是**,神农堂的张先生来了。”

    神农堂,是朐县的一处医馆。

    而张先生,则是那医馆的坐堂医,据说曾得高人指点,对外伤颇有造诣。

    巧的是,**就是张先生的远房侄儿。

    听到张先生来了,刘勇连忙迎出门来……院子的大门被宫九踹坏,所以也没有什么遮拦。宫九等人的尸体,也被刘勇扔到了外面,准备明天天亮之后,再设法找人进行一些处理。

    所谓的处理,无非是找一张席子把尸体包裹起来,让人用车子运到城外,丢弃在乱坟岗上。

    一帮子反贼,也不会有留下什么麻烦。

    经过今晚一战,恐怕这朐县县城,没人不知道刘勇叔侄的厉害。

    “有劳张先生这么晚过来,实在是过意不去。”

    刘勇向张先生拱手行礼,那张先生一笑,“这算得什么事!大刘你们今夜为保护朐县奋勇杀敌,我虽不会耍弄刀剑,但为大家疗伤确是本份。大家都是熟人,就免了这套客气话吧。”

    刘勇,再次道谢。

    张先生在刘勇的陪伴下进了房间,**则去伙房里烧水。

    他还带了一些酒食,准备过一会儿食用。反正他的到来,的确是让刘勇轻松许多,心下暗自感激。

    张先生先是检查了管亥的伤势,然后取了金创药,抹在伤口上。

    “朱贼曹的伤势不算太重,多是些皮外伤,休息一些时日,便可以恢复过来。”

    说罢,张先生站起身,又来到刘闯身边。

    在刘勇的帮助下,刘闯脱了兕皮甲,而后又把里面的襜褕褪下,露出肌肉坟起的雄壮身体。

    灯光下,他后背有一道极为醒目的青棱子,肿的好像发胀的馒头一样。

    张先生看了之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大熊,可能会有些疼痛,忍着点。”

    刘闯点头道:“张先生只管动手,些许疼痛,想来还能忍受。”

    张先生笑了笑,打开随身的医药匣子,从里面取出一支锋利的匕首,在火上燎烤了一下,权作是消毒。而后,他又取来一些药品和工具,让刘闯打灯照明。锋利的匕首,在那道青棱子上划过,鲜血顿时喷溅出来。色泽暗黑,有点发紫……刘闯疼的身子一颤,险些喊出声来。

    这哪里是有一点疼痛,简直是痛彻肺腑。

    张先生的手脚很麻利,放血之后,立刻用药膏涂抹在伤口上。

    有一股子火烧火燎的感觉,让刘闯忍不住闷哼一声。当着刘勇和管亥的面,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喊出声来。只是那彻骨的疼痛,让他翻起白眼,脸色也一下子变得煞白。

    “找快干净的布,把伤口包裹起来。

    从今天开始,每隔三天换一次药,大概二十天左右,就可以康复……大熊的外伤还好说,只是这内伤却有些麻烦。内腑受伤,需要慢慢调养。我给你开一个方子,三十天内尽量不要动手。

    呵呵,大刘你别担心,大熊这伤势看上去严重,其实并无大碍。

    也亏得他身体底子好,内腑虽受到震荡,但实际上并无大碍。将养一下吧,不会有事情的。”

    刘勇哼了一声,“最好没事,否则我就算跑去下邳,也要杀了那个贼子。”

    一句话,杀意盎然。

    哪怕是管亥这等经历过无数腥风血雨的人物,也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蝉,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叔父,这件事我自己来。”

    刘闯咬牙道:“那贼子性情卑劣,我又岂能饶他?”

    “嗯,大丈夫正当快意恩仇。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人家既然欺负到头上了,就万不可再退让。”

    刘勇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点头称赞。

    张先生摇头苦笑,“你们三个杀才,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好了,待会儿给大熊包裹一下伤口就是,我就不耽搁了……听说今晚不少人受伤,估计是休息不得。我再去别家看看,有什么事情,就让**找我。反正我基本上就待在附近,不难寻找。”

    这年月,医生地位不低。

    哪怕刘勇这等桀骜的人,也不敢怠慢,恭恭敬敬送张先生出门。

    见张先生走了,刘勇复又准备回屋。哪知道还没有进门,就听到刘闯大声叫嚷。

    “亥叔,你这是要作死吗?”

    刘勇连忙进屋,就见管亥拿着一块黑布,正准备包裹伤口。刘闯却拉着他,似乎不肯让他裹住伤口,弄的管亥也不知所以然,一脸糊涂之色。

    “孟彦,你做什么?”

    “这块布根本没有消毒,怎能这么裹在伤口上?”

    “消毒?”

    刘勇愕然,有些不太明白。

    刘闯道:“这布匹看似干净,实际上有许多不干净的东西,只是肉眼无法看到。

    若这么直接裹在伤口上,一个处理不好,就会感染伤口,轻则残废,重则丧命,必须消毒才成。”

    “这个……”

    管亥露出一丝了然之色。

    他领过兵,打过仗,见识比刘勇高明许多。

    以前在黄巾军时,他曾亲眼看到许多伤兵明明伤口处理得当,可到头来还是莫名其妙的死亡。有人说,那是瘟疫……管亥也不太清楚。听刘闯这么一说,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当初那些死去的伤兵,很可能就是被刘闯所说的‘不干净的东西感染’,最终才丢掉了性命吧。

    心里不由得感到好奇,管亥忙问道:“那该如何处理?”

    “**不是在烧水吗,把这布匹扔进去煮一下,基本上就可以起到消毒的作用……还有,最好是用白色布匹。这样伤口迸裂,就可以马上觉察到。若换了深颜色的布匹,反而不易觉察。”

    “有道理!”

    管亥连连点头,表示赞成。

    他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原理,但隐隐感觉到,刘闯并没有说错。

    脸上露出一丝黯然,他轻声道:“若是当年知道这个方法,说不得就不会死那么多的弟兄……大熊,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个办法?”

    “我……”刘闯一怔,眼珠子一转,立刻有了主意。他手指屋角的那个箱子,轻声道:“我看了那个箱子里的书,所以才会知晓。”

    “你动过那个箱子?”

    刘勇闻听,顿时色变。

    刘闯连忙点头,“叔父,莫非我不该动吗?”

    “呵呵,怎么会……这箱子里的东西,原本就是你的。不过我以前可没见你动过。”

    “就是这些日子!”刘闯连忙道:“之前我在沭水河畔被张飞所伤,回来养伤的时候,无意中翻看。”

    “原来如此!”

    刘勇露出恍然之色,他点点头,走到一个箱子旁边,打开来从里面翻出一匹白布,便抱着出门。

    他和**把白布撕开,丢进开水锅里煮了一会儿,然后拿出来晾在院子里。

第二十九章 隐藏的记忆(中)

    把一切事情做完,**就告辞离去。

    刘勇端着酒食,回到屋中准备让刘闯和管亥填饱肚子,哪知道这两个人已倒在榻上,酣然入梦。

    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刘勇看着趴在褥子上睡觉的刘闯,眼中闪过一抹欣慰之色。

    “老爷,少爷他终于长大了!

    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带他还乡归宗认祖,重振老爷门楣……老爷你若在天有灵,还请保佑少有一辈子平安无事。”

    喃喃自语罢,刘勇把食盘放在榻上,而后靠着房门,和衣而卧,不多时便发出均匀的鼾声……

    +++++++++++++++++++++++++++++++++++++++++++++++++++++++++++++++++++++

    天,亮了!

    朐县一夜厮杀,令百姓们胆战心惊。

    清晨,秦东门大街上的血迹已经被人冲洗一遍,但地面上仍旧残留着一滩滩殷红的血印子,令人触目惊心。

    昨晚,究竟是谁赢了?

    有胆大的人,提心吊胆走到城门口,看却意外发现,守卫城门口的巡兵已经全部换成了麋府的家丁。虽然不太清楚是什么状况,可毕竟是熟悉的面容,让人们提在嗓子眼的心,终又放下。

    这朐县,还是原来的天!

    不过,巡兵怎么都不见了?

    难道说,死绝了吗?

    “徐州兵欺人太甚,昨天晚上,虽说有他们的功劳,可如果没有咱自家儿郎拼死搏杀,城门早就被贼人占领。可是……我听隔壁的小三说,昨天晚上咱朐县巡兵全部解散,所以才会让麋家的人过来充当。”

    “解散了?为什么?”

    “其实,也不算是解散,是他们不干了!”

    “为什么?”

    “昨晚,朱贼曹和刘家的大熊在这里死战,还救了徐州兵的一个将军。

    可是那将军却恩将仇报,非但不感激大熊,反而在背后偷袭,令大熊身受重伤……方才我去神农堂时,遇到了大刘。看他抓了不少药回去,估计大熊的伤势不轻,连朱贼曹也受了伤。”

    “不是吧,朱贼曹那么厉害,居然也受了伤?”

    “要说大熊这孩子,人挺不错……以前虽说胆小了些,可是关键时候靠得住。

    对了,那徐州兵打伤了朱贼曹和大熊,麋二老爷就没有出来讨公道?还有咱们黄县尊,至少该出来说句话才是。总不成朱贼曹和大熊就这么白白被徐州兵打伤,那才是欺负死人嘞。”

    “讨个屁的公道……我听说麋二老爷和黄县尊,非但不帮着讨公道,还跑去为那个徐州人求情。

    他娘的胳膊肘往外拐,亏他们还是咱朐县人。关键时候,连个外来人都比不上……昨晚杀得那么惨烈,就没有看到麋家人出来。我听人说,直到战事快结束,麋家那些人才出现……”

    “他娘的,这算什么事,欺负我们朐县人吗?”

    “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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