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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则这样一个人,后来却得罪了曹丕。
曹丕称帝之后,巡狩南阳,在宛城巡视之后,借口宛城不够繁荣,将杨俊缉拿大牢之中。杨俊也是个极为刚烈之人,无端受此屈辱,自然不能接受,便在牢中自杀,为世人所悲恸。
后来,曹丕也非常后悔。
为了些许小事,却折损一个能臣,让他也是无比自责。
哪怕曹丕将杨俊的家人抚养起来,可杨俊毕竟死了,再也无法重生……
不过在如今这个时空里,杨俊还没有被曹操看重,便被司马孚举荐到了刘闯的麾下。
“其实,要破管城不难。”
杨俊走到大帐中央,神态自若。
哪怕周围许多道目光在他身上,可是他却毫不怯场,反而侃侃而谈。
“主公因身在局中,故而未能看穿局势。
贾诩屯集重兵在管城,不就是想要牵制住主公的精力?事实上,俊以为别看管城防线坚固,却并非没有破绽。五年前,曹操和袁绍开战时,就面临一个问题,他防线过长,以至于无法集中兵力。如今他的情况并没有任何改变,黎阳、东郡,青州、南阳……曹操处处需要屯兵坚守,哪怕是从南阳抽调了张绣,从广陵调来朱灵。也无法掩盖其兵力薄弱的问题。
贾诩在管城屯驻重兵。却不代表其他地方。也有重兵守卫。
他在管城防御,等同于牵住了主公的步伐,迫使主公不得不和他在此苦战。可若是主公不理他的招数,只管分兵攻打其他城池,到时候头疼的便不是主公,而是贾诩,诸公以为如何?”
杨俊说完之后,神色恭敬的向大帐中众人躬身一揖。
众人听罢。也不禁轻轻点头。
刘闯则诧异向杨俊看去,他发现自己还真是小觑了杨俊……当初司马孚推荐杨俊来的时候,刘闯并没有想太多。在他看来,司马孚推荐人才,属于公私兼顾,想要增加司马氏在他帐下的话语权。对此,刘闯并没有反对,更相信司马孚绝不会随意推荐人才,于是留下了杨俊。
没想到……
“季才以为,当从何处下手?”
杨俊想了想之后道:“不才以为。贾诩陈兵管城,看似相互呼应。实则重点还是放在管城。
相比之下,京县曹休,亦或者垣雍城的夏侯兄弟,实力略显不足。
而其中尤以曹休的情况最差……曹休手下兵马,多是虎牢败军。败军不言勇,所以战力并不算出众。俊这些日子,一直在观察战局。发现曹休在虢亭攻势虽猛,但是效果明显不好。若我寻找突破点,定会把突破点放在曹休身上。主公可继续留在这里牵制贾诩,而后派一悍将前往虢亭,与张郃将军联手破敌,想必那曹休定抵挡不住……京县一败,管城无忧矣。”
刘闯,眯起了眼睛。
他凝视杨俊半晌,突然起身道:“仲康何在?”
“喏!”
许褚连忙起身,躬身领命。
“着你率虎贲军连夜动身,赶赴虢亭。”
杨俊的脸上,流露出一抹黯然之色。
很显然,他是希望能够借此机会来展露才华。只可惜到最后,刘闯还是选择了许褚出战。
就在他心里有些失落的时候,却又听到刘闯唤他的名字。
“季才!”
“啊……在。”
“你随仲康一同前往虢亭,除录事参军事,协助仲康和俊乂夺取京县。
若能夺取京县,管城之战你为首功……仲康,到时候要多听季才的主意,切不可冒然行事。”
杨俊既然能够看出这其中的问题,刘闯便不会介意,提拔他一回。
虽然在刘闯的记忆中,对杨俊全无半点印象。可是从他的见解来看,确是有些本事,可以重用。
而杨俊更是欣喜若狂,连忙和许褚躬身领命。
二人联袂而去,刘闯则继续在大帐中商议事情,准备来日和贾诩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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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九年十月中,豫州初雪到来。
一场豪雪,染白了许都大街小巷,也使得气温陡然变得格外寒冷。
曹操的头痛症在入冬后变得越发严重起来,几乎无法起床。今年的天气又较之往年冷许多,好在曹操派人从辽东引入火炕和煤炉等设备,令这个冬天也变得不是那么苦寒和难耐。
他半倚在炕上,目光灼灼,上下打量吉本。
在他面前,摆放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气味颇为刺鼻。
“这是什么药?”
吉本连忙道:“回禀司空,此下官在诊治司空病情之后,配出来的一副发寒汤,可以拔除寒气,有助于缓解头痛之症。”
“怎地看上去这么苦呢?”
“良药苦口,药虽苦,但却有利于司空病症。”
曹操说不出是什么原因,看着那汤药半晌后突然道:“吉太医,请你品尝一下这药的温度如何?”
他生性多疑,这些日子以来被头痛之症折磨的极为痛苦,故而疑心更重。
吉本毫不犹豫的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
而后他向曹操看去,沉声道:“此药温度适中,正好饮用。”
可是曹操却没有因此而接触疑心,盯着吉本又看了片刻,见吉本无碍,这才端起碗来饮用。
吉本这副发寒汤。倒是颇有效果。
曹操饮用之后。不多时便感到浑身发热。出了一身的虚汗。
头痛的症状,似乎也缓解许多,让他感到浑身轻松不少。他向吉本点点头,称赞了一番之后,才让吉本退下。
事实上,这样的事情已经持续了多日,吉本也已经习惯。
从曹府离开之后,他便沿着毓秀大街而行。准备回家……不想在拐弯处,迎面走来几人将他拦住。
“吉太医,我家主人身体不适,请吉太医前去诊治。”
吉本倒是认得那为首之人,赫然正是金祎家的家臣。
他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随着那人上了车,径自来到金祎的家中。
“吉太医,已过去这么久,何以不见你动手呢?”
金祎家的后厅里,不止金祎一人。在一旁还坐着一个青年。吉本倒也不陌生,乃司直韦晃。
吉本知道。这韦晃是金祎的同党,也参与了这件事情。
他眉头微微一蹙,轻声道:“非是我不动手,而是那曹操生性多疑,不能够冒然动手,否则适得其反。
金郎君还是不要太过心急……我只能慢慢行动,寻找机会下手。
但是在此之前,请郎君莫再找我。你当知道,操贼狡诈,一旦有风吹草动,你我都有危险。”
看得出,吉本对金祎突然找他来,非常不满。
金祎是什么人?
京兆名门,汉代名相金日磾的后人,常自诩为汉室忠臣。见吉本说话如此不客气,他也有些不高兴了。也难怪他心急……刘闯兵抵管城,虽遭遇挫折,但元气未伤,反而攻势更猛。这种情况下,金祎的时间可就越来越少。一旦刘闯战败曹操,他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小……
韦晃心思细腻,见金祎眉头紧蹙,便知道不好。
他连忙抢先开口道:“称平勿怪,郎君也是心系陛下,故而才会这般着急。
既然称平你心里有计划,那便依你所言。不过,郎君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一俟曹操病情好转,必然会前往前线。到时候,你便没有机会下手,于刘皇叔而言,也会压力甚大。”
吉本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韦司直放心,本自有定夺。
不过话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妨告诉两位郎君……操贼病情,绝无好转的可能。”
“嗯?”
金祎闻听,眼睛顿时一亮。
他还想开口再问,却感到韦晃在下面扯了他一下,于是话到嘴边,又立刻咽了回去。
“若两位郎君没有其他吩咐,本这就告退。
嗯,本还有一事要提醒两位郎君。即便是操贼命丧,这城中大多是操贼部曲,若无外援,恐怕也难以掌控局势。杀操贼事小,若因操贼之死而坏了陛下性命,到时候你我都将成为罪人。”
韦晃微微一笑,“称平不必担心,此事我与郎君已经有所安排。”
“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辞。”
“对了,称平如果要行事的话,还请提前通知。
而且,此事宜尽快解决,拖得越久,与你我就越发不利。”
吉本看了韦晃一眼,点点头便告辞离去。
他前脚刚走,金祎便举起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在地上,“不过小小太医,怎敢如此无礼?”
“郎君勿怪,任何人摊上这种事,都会变得格外小心。
况且吉本不是说了,曹操的病情不可能好转。这也就是说,吉本已经开始行动,相信他动手也就是在这几日。他方才临走的时候,所言也颇有道理。那个人虽然答应配合你我行动,但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最好,能够想办法让陛下传一手谕,相信会让那个人更加信服。”
金祎眉头微微一蹙,略有些责怪道:“这件事我会想办法,只是你怎能告诉吉本?”
“告诉他,他才会卖命,才能下定决心。”
韦晃说着话,脸上便露出一抹古怪笑容,他轻声道:“郎君,诏书之事还应尽快解决,才好让那人彻底归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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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官渡(十七)
吉本不知道金祎和韦晃究竟找来了什么外援,也没有心情知道。
当然了,就算他想知道,金祎和韦晃也未必会告诉他。说穿了,金祎韦晃和吉本并不是同一类人。金祎韦晃豪门世族出身,而吉本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太医令。双方本就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物,怎可能有什么交情?若说有相同之处,恐怕就是他们对汉帝都非常的忠心吧。
吉本现在想的,只是要把曹操干掉,还天子本来的荣耀。不过,有一件事金祎他们说的没错,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容易露出马脚,就越容易被曹操发现。他现在已经骑虎难下,唯有尽快行动起来。在回家的路上,吉本想了很多……当他到家门口的时候,内心里也作出了决定。
“夫人,烦劳你把吉邈和吉穆找来。”
吉本回到家后,便吩咐妻子把两个儿子找到跟前。
吉邈年二十二岁,吉穆也有十**岁,都过了弱冠年纪。
两个孩子倒是没有学会吉本的医术,而是自幼习武,颇有些武力。平时在许都城中,常和一些纨绔子弟混在一起,所以也有些名声。来到书房之后,吉邈吉穆兄弟全都是一副紧张之色。两人向吉本行了一礼,便垂手肃立一旁。别看吉本只是太医,但是这家教却非常严厉。
吉本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明日你兄弟二人带你母亲出城,回汝南老家待些时日。”
“父亲,好端端回家作甚?”
“要你回去。便回去。哪里来的这许多呱噪?”
吉本脸色一沉。厉声呵斥兄弟二人。
吉邈连忙闭上了嘴巴,只是脸上露出一抹不太情愿的表情。
“老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好端端的,怎么要我母子回老家去呢?”
吉本的妻子坐在一旁,言语中透出疑惑之意。
的确,老家那边也没什么亲戚,这好端端突然回老家,未免有些古怪。必然是发生了变故。
吉本看了一眼陪自己半世的老妻,轻轻叹了口气。
“夫人,这件事你莫在追问,我要你带两个孩儿回去,也是防范万一。
吉邈、吉穆……你二人如今也大了,以前你们在外面胡闹,我懒得过问。可以后,却要担起这个家才是。如今许都城中不太安宁,便是我也拿捏不准会发生什么变故。你二人离开之后,便呆在老家。若没什么事。我自会派人接你们回来;可如果发生了意外……”
吉本犹豫一下,轻声道:“便立刻带着你娘亲前往江夏。投奔刘使君。”
想当初,刘备落难的时候,和吉本相识,彼此间颇有些交情。
在吉本看来,刘闯虽然是大汉皇叔,但野心勃勃,难以说清楚日后的发展。就好像金祎说的那样,弄不好刘闯就是个董卓、曹操之流。若果真如此,倒不如让两个孩儿前去投奔刘备。
至少在吉本看来,刘备这个人也算是不错。
起于微末之中,历经许多挫折,但是对汉室却非常忠诚……
更重要的是,刘备也是汉室宗亲,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刘备和汉帝的关系应该更亲近。
吉邈吉穆兄弟的脸色,顿时变了。
两兄弟张了张嘴,刚要开口说话,却听得吉本厉声道:“你二人听着,到了江夏之后,也不要妄自出头,还需低调行事。刘使君乃仁厚之人,但江夏那边的事情,却非常复杂,你们切不可似在许都这般游手好闲,找个正经的职事,安心做事就好,莫再去惹事生非……”
吉邈和吉穆相视一眼,一咬牙,躬身道:“孩儿明白。”
“夫人,带他们去准备吧。”
吉本摆手,示意妻子和两个儿子退下。
妻子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看吉本的脸色,便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处。
自家夫君,自家心里最清楚。
吉夫人在心里叹了口气,朝吉本一福,而后轻声道:“老爷一个人在许都,也要多多保重才是。
妾身与孩儿们便在老家等你,还请老爷多小心。”
吉本听了妻子这番话,心里面不由得一酸。
但旋即,他便稳住了心神,淡淡一笑道:“夫人不必为我担心,我自会小心,绝不会有什么危险。”
话说到这个地步,似乎已经没有必要再劝说什么。
吉夫人带着吉邈吉穆二人告退,回房收拾行囊。而吉本则站在门口,负手而立半晌后,轻轻叹息一声,转身回到房中。
他从架子上取出一个匣子,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一根药材。
犹豫一下之后,他把药材放进了碾药的槽子里,用药碾轻轻碾碎了药材,目光灼灼,格外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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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九年十月二十日,刘闯连续向管城发动攻势。
贾诩也感到情况有些不妙,有心想要挽回局面,可奈何刘闯的攻势越来越猛,令他根本无力反击。
二十二日,庞德率一支兵马自上党入河内之后,渡河抵达荥阳。
庞德此次前来,又带来了两万兵马。
如此一来,刘闯手中兵力激增至十万人,声势较之先前越发强盛。
对于庞德的到来,刘闯也非常开心。他旋即命庞德参战,与黄忠、夏侯兰轮番向管城发动攻势。
而这一次,双方都没有使用天雷火。
不是他们不想用,实在是两边都没有了库存。如此一来,双方复又回归到早先冷兵器战争的态势,靠着兵力的优势,以及绞车弩强大的攻击力,刘闯一度占居上风。令贾诩颇为吃力。
就在贾诩在管城苦苦支撑的时候。许褚和杨俊也抵达虢亭。
不过。许褚听从了杨俊的计策,并没有大张旗鼓前去,而是亲率大军绕过虢亭,埋伏于旃然水河湾之中。随后,杨俊独自前往虢亭大营,与张郃一番商议之后,张郃率部出击,向曹休搦战。
曹休自然不会怯战。领兵在虢亭和张郃对垒。
就在双方交战的时候,许褚率部突然从旃然水河湾杀出,直扑曹军侧翼。
曹休没有想到,汉军竟然在旃然水有埋伏,猝不及防之下,被汉军杀得大败……曹休死战,方杀出一条血路,逃奔京县。可是未等他在京县站稳脚跟,张郃许褚二人率部已追杀到城下。
曹休率败军勉力应战,只是士气低落。更抵挡不住汉军凶猛的攻击,只半天时间便败走京县。逃向梅山。
京县一失失守,也预示这贾诩侧翼完全暴露出来。
杨俊制止了许褚和张郃继续追击曹休的举动,而是让许褚坐镇京县,命张郃自京县出击,偷袭管城粮道。贾诩对粮道,自然非常重视,派有大将押送粮草。可张郃毕竟不是等闲之辈,不但精通兵法,更骁勇善战。他断了贾诩的粮道,也使得管城的局势,一下子变得更加危急。
此时,虽有夏侯尚兄弟驻守于垣雍城,却依旧难改大势已去的形式。
不过,贾诩毕竟不是普通人,有壮士断腕的勇气。
眼见管城已无法继续坚守,他索性下令,纵火焚烧管城,而后率部突围,退往中牟。
与此同时,夏侯尚夏侯衡两兄弟见京县丢失,管城失守,也知道这垣雍城无法继续再守下去。
就在贾诩撤离管城的第二天,夏侯尚兄弟也撤出垣雍城退守阳武。
而驻守于陈留郡,新任陈留太守曹朋得知夏侯兄弟战败后,立刻自浚仪出兵,屯兵曲遇聚,接应夏侯兄弟。
曹洪则率领兵马从白马退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