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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贾赦被罢官以来,贾家国公府的名头名存实亡。宁府那边尚且有贾珍苦苦支撑着门面,而荣府这边能拿的出手的唯有贾政这个从五品的芝麻小官了。
为此,贾母很是伤脑筋,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如今的局面对贾家来说极为不利,江南的财路被斩断,暗藏的势力被铲除。如若不是元春依然深得圣宠,又身怀龙嗣。贾母甚至会认为这一切皆是皇上在暗中操控,为的是将自家彻底铲除。
其实她所料不错,皇上确实做得如此打算,只不过她们都被权势富贵迷失了心智,不肯作此思量罢了。
贾母微闭双眼躺在榻上,鸳鸯、琥珀手持着美人锤轻轻给她松弛着筋骨,房间内鸦雀无声。
如果不及早找寻到靠山,依着贾府如今日渐衰落的状态,纵然有娘娘的支持,想必也是维持不了多久。那些以往的政敌在得知自家势弱后,必定幸灾乐祸的落井下石!到时朝中无替自家说话之人,岂不是任人宰割吗?
想到此,贾母白眉紧蹙,眼睛猛然睁开,眼中闪过一道厉色。“不行!贾家决不能落到如此地步,必要东山再起,支持着娘娘生下皇子,问鼎天下不可!”
鸳鸯二人被贾母的动作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不免重了些,如若放在平日,必招来几句责骂不可。而今贾母正处在思虑之中,虽感觉到有点疼痛,却无心追究,依然处在在自我幻想中。
想到要收买朝臣再建势力,必会消耗大量财力,依着自家入不敷出的状况,不亚于登天之难。要怎样才能谋取大量钱财呢?思来想去,贾母终于又算计到了黛玉身上。
黛玉不禁拥有丰厚的家产,更重要的是她的子嗣可以继承安乐侯府。这对于刚刚失去爵位的贾府来说,不啻于天降甘霖,白得的富贵。虽然黛玉已经有了婚约,只要谋划得当,她依然不能逃出自己的掌控。这安乐侯府的爵位只能属于她和宝玉的孩子!
“鸳鸯,你去把二太太叫来,就说我找她有事相商。”贾母想罢,便急欲找王夫人商量此事。本来贾母很看不上王夫人的愚钝,只是又恐她坏了好事,也只能先行与她商议,做个预防了。
此时,王夫人正焦头烂额的应付着元春派来的太监,而今元春在宫中的花费越来越多,贾府此时已是无力为继了。好不容易搜刮了多处的银子凑齐三万两让太监带走,这边大大小小各房各院的管事便来领取每月的月例银子。
王夫人无力承担又怕失了面子 ,只能咬牙忍痛拿出自己的两千两私房暂时应付了过去。之前,她曾无数次的想把管家之位重新让给熙凤,只是熙凤那肯再接这个烫手山芋?她正和婆婆邢夫人打点自己的私房产业呢,岂能自寻烦恼!自是以孩儿尚小,体弱多病需要照顾为由,干脆利落的推拒了。
为此,王夫人将二人恨得牙痒痒,却又奈何不了人家,也只能诅咒两句,发泄一下也就罢了。
此时见鸳鸯来找,想到贾母手中私房不少,便有心掏摸些,自是痛痛快快的跟随鸳鸯来到了贾母房中。
将鸳鸯等人打发出去,贾母便询问起府中的近况来。那王夫人自是借机很是诉苦了一番,又夹枪带棒的数落了一通贾赦,抱怨他失了爵位连累了娘娘。
贾母不耐烦听她的啰嗦,直截了当的开口询问她要如何应对此不利局面。
王夫人哪有这个才智来扭转乾坤?自是唯唯诺诺的说不出什么来。贾母知其贪财,便从此处下手道:“既然府中如此艰难,不如再向姨太太家暂借一些,到时一并偿还也就是了。”
王夫人见贾母如此,不禁情急道:“老太太有所不知,娘娘省亲之时已向薛家挪借了几十万两。前番宝玉科举,太后过寿,娘娘打点,又暂借了近十万两。前几日因蟠儿与那夏小姐已定好婚期,姨太太还找到媳妇,那意思是索要银两好做婚礼之用。媳妇百般解释,才让姨太太打消了此念头。如今是万万不能再有此想法了!”
贾母闻言冷笑一声:“你素日里不是常夸薛家富贵吗?怎么今儿借点银子都推三阻四的!就这样的人家,你尚心心念念的为宝玉求配,真不知你到底有没有为宝玉着想。”
王夫人见贾母话意不对,忙道:“老太太何出此言?当初也是得了您的意思,媳妇才与妹妹达成共识有了约定,怎么今儿老太太倒有了反悔之意?这叫媳妇如何向妹妹交代!”
“哼!当初见你一个劲的夸奖薛家富贵,想着纵然在权势上帮不上娘娘和宝玉,但财势丰厚也还说得过去。岂料,这薛家也不过如此!别的不说,我只问你一句:你若坚持要那宝钗为媳,你让娘娘和宝玉靠谁来支撑?你自好生想想吧!”贾母说完,端茶润喉,任她自想。
王夫人见此心中气怒,可转念一想又不无道理。原想着妹妹家富贵,宝钗又深得自己的心意,便一味的想着要她为媳。可如今看来,却是不妥。
那蟠儿成亲之后,必是由那夏小姐持家理事,将来的家产自是有其子继承,必不会落到宝钗身上。到时宝钗出嫁能带来的,最多不过一份丰厚的嫁妆罢了。再说看妹妹的意思,薛家的家底也是不太殷实了,看来真如娘娘和老太太所言,宝钗做正妻不太合适。
其实王夫人虽盲目的宠爱宝玉,却也深知宝玉的品性。他锦衣玉食惯了,且又养成懒散的性子,指望着他去建功立业不太现实。原本想要宝钗为媳,便是看重她家底丰厚,又处事沉稳。到时在她的照顾和钱财的支持下,宝玉定能安稳一生。
如今既然此路不通,王夫人自然不会为了宝钗委屈自己的宝贝儿子。她见贾母似是胸有成竹,便笑道:“媳妇经世不多,自是不能比老太太想得周到。为了娘娘和宝玉将来,媳妇但听老太太吩咐也就是了!”
贾母见王夫人想通,满意的笑道:“你能如此去想,是最好不过的了。你当知道,我最疼的唯有娘娘和宝玉了,所以做得一切都是为他们着想罢了,是断不能害他们的!”
接着贾母将自己的打算尽数告知与她,王夫人听完沉吟半晌并不作答。贾母也不着急,兀自沉着的等待她的答复。
这王夫人别事虽糊涂,但对钱财却是精明的很。平日里都是因先入为主认准了宝钗,所以对黛玉的价值没有客观的去审视。如今静下心来重新思考此事,顿觉此前自己太过痴傻,放着金山不去挖,反倒着眼于一些蝇头小利死死不放,真是可笑之极。
她是瞧着黛玉不顺眼,可对她所拥有的爵位和家产还是极喜欢的。再说,她要是嫁过来,还不是要看自己的眼色生活?等有了子嗣承继了侯府,除了她也就是了。那时自己一是侯爷的祖母,一是皇子的外婆,比老太太不知威风多少!忍一时之气,换半生富贵,合算的很!
打定主意的王夫人坚定的赞同了贾母的主意,只是她对甄家和北静王府还是忌惮三分。
贾母嗤笑道:“只要两个玉儿传出些什么,那甄家躲避都来不及,哪还顾得上找麻烦?再说娘娘如今深得圣宠,他们也不敢对咱们轻举妄动。等娘娘生下龙子,咱们又能怕谁?这王爷虽是皇上的弟弟,到底不比儿子亲切。难不成为了一个小小孤女,便难为了咱们不成?所以此事并无大碍,尽管去做也就是了!”
婆媳俩利欲熏心,自信心膨胀到了极点!完全不去想人家凭什么要包容你们?真是一群自以为是之人!
商议完毕,打发走王夫人。贾母思量片刻,又派人把探春叫了过来。这探春自赵姨娘母子出事后,心态起了巨大的转变。她不想像生母那般任人宰割,她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她不敢寄希望于王夫人,只能好生巴结住老太太。只要老太太怜惜她,为她寻一门好的亲事,依着她的才华,必能扭转此时低声下气的日子,堂堂正正扬眉吐气的生活。
贾母眼光何其老辣,自是发觉了探春的野心。对此贾母是极为赞赏的,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为贾家带来更大的利益,是以她对探春自是百般指点教导,让探春死心塌地的听从她的吩咐。
待探春到来,贾母与她交谈了多时,在探春心领神会之后,便按照贾母的吩咐行动去了。 。
☆、殚精竭虑史氏设陷 阴差阳错湘云如愿
。 洪庆十八年的七月,整个京城告别炎炎夏日,迎来了清爽舒适的秋季。人们的心也如这天气一般,从浮躁不堪慢慢变得沉静安详。
七月初五这日,因甄家众人皆来至王府做客,黛玉便也从别院过来相陪。两家人亲亲热热的喝酒聊天,全无平常人家那般疏离客套,让人轻松自在无拘无束。
黛玉看着长辈们那相濡以沫的感情,看着义兄姐姐尽在不言中的默默深情,她的心中感触颇深,对自己未来的生活更多了几分憧憬和期待。
与甄逸心意灵犀的对望一眼,感受到那份默契,不由的对他嫣然一笑,甄逸顿时沉醉在那笑颜中,不能自己。
甄文看着房中无论老少,皆成双成对恩恩爱爱,不禁心中思索,自己的命中人又在何方呢?这时,一个模糊的身影在他的脑海中浮现,想到那个可爱善良的少女,他微微一笑,陷入了沉思之中。
就在此时,雪鸢自别院匆忙的赶了过来。王妃见她神情慌张,便询问原委。雪鸢忙回禀道:“方才贾府派三姑娘来说,老太太身体不适,病中极其想念小姐,想接小姐过府一聚。因听闻小姐被王妃所请,便告辞回去了。说是请小姐明儿过府探视,也不枉老太太对小姐的一番惦念。”
黛玉闻言气极,她已得知爹爹的死是贾府一手策划的,而这主谋想必就是这面慈心狠的外祖母!而今还有脸来找自己前去探视,真当她林黛玉好欺负吗!
王妃冷哼一声说道:“这贾家不知又想出了什么幺蛾子,依我看,这老太太生病是假,算计是真。不必理他,找个理由推辞了便罢。”
“恐怕推辞不了,毕竟现在还没有戳穿他们的真面目。玉儿若是不去,免不得被他们宣扬出一个有失孝道的名声。所以玉儿必是要去走上一遭的。”凝烟摇头叹道。
黛玉满脸恨意:“纵然背上不孝的名声,我也断然不能去探视那不共戴天的仇人!”
士隐见黛玉如此激动,便安慰道:“玉儿不必气恼,这贾家的末日就快来临。你暂且忍耐一时,终有报仇雪恨的那一日。”
甄珠见黛玉气怒落泪,也忙过来相劝。在众人的劝慰下,黛玉渐渐平息了激动的情绪,冷静下来。
王爷从旁说道:“这次贾府来请,必有陷阱无疑。莫若趁此次机会,找出把柄为玉丫头铲除后患才好。也免得那贾府总是巧借名目的前来骚扰,让玉丫头不得清净。”
“这老太太的算计,我从别处已得知一二。左不过是想着设计玉儿嫁与那贾宝玉,好人财两得名利双收罢了!若所料不错,明日必有一场大戏在等着玉儿。”凝烟自张氏那里已得了些信息,是以冷笑着猜测道。
甄逸见母亲如此肯定,自是深信不疑。气怒攻心的他阴沉着一张俊脸,心中兀自盘算着要如何对付那贾府及那可恶的贾宝玉,为玉妹妹报仇不可。
甄文此时插言道:“既然他们如此恶毒,不如咱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们自食恶果的才好。这样才能彻底解决贾宝玉,免去贾家对玉妹妹的算计。”
众人闻言皆点头称是,纷纷出策谋划起来。明儿若是贾府老实便罢,如若依然算计,那就别怪他们心狠的反击回去了……
次日,黛玉强压心中的怒火,在王府的严嬷嬷陪伴下,带着自己身边的几位嬷嬷、丫头及护送的王府护卫等一行人,一起朝贾府而去。
那贾府中人见黛玉到来,自是高兴的迎了过来。熙凤携着黛玉前往探视贾母,途中暗自提醒黛玉一切小心,黛玉自是心领神会的暗记在心不提。
到得贾母这里,就见房中已坐满了人,贾母躺在榻上面容苍老而憔悴。见到黛玉到来,她颤巍巍的伸手拉住黛玉老泪纵横:“玉丫头,你好狠的心啊!如若不是老婆子病重,你是否就记不得可怜的外祖母了吧?你让外祖母情何以堪啊!”
黛玉见贾母如此作势心中厌恶,面上却不得不伤心难过:“外祖母如此,黛玉自是忧心不已。这不听到消息,便匆匆赶来了。只是平日里黛玉有孝在身,外祖母又有了年岁,怕对您有所妨碍,便不敢前来打扰。望外祖母念在黛玉不得已的份上,就原谅黛玉的两难境地吧!”说完,掩面而泣。
贾母见黛玉如此言讲,不好再做指责。只好与黛玉相视而泣,做尽思念外孙的慈蔼长辈之态。
严嬷嬷是人精,早就看出贾母装病。便上前说道:“老太太倒是有福之人,咱家小姐听闻您卧病在床,着急的直哭。这不哀求了王妃半日,到宫中请来了专给太后医病的太医,来为老太太诊治。不如此时将那太医请来,为您诊治一番可好?”
贾母闻言脸色一白,瞧了严嬷嬷一眼说道:“玉丫头倒是有心了,只是这几日经过大夫的诊治,觉得身体好转了不少,只需静养几日也就罢了。那太医宫中事务繁忙,还是好生款待一番,赶紧礼送回去才是。免得误了太后的凤体,岂不是老婆子的罪过吗?”
王夫人此时也忙为贾母解围,一连声的吩咐人去好生款待太医,莫要怠慢了人家。黛玉心中冷笑,故作担忧的一再坚持让太医诊治。贾母无奈,只得再三保证身体无碍后,才打消了黛玉的念头。
既然贾母自诩无碍,那就不好再以生病为由强留黛玉尽孝。无奈,便按另一套方案来算计了。
探春接到贾母示意,便笑道:“到底是血脉至亲,老太太虽有好转,却一直精神不济,如今林姐姐一来,老太太立时便精神了不少。依我说,姐姐不如暂住几日,待老太太身体康复再回也不迟,也免得姐姐回去再生惦念之心。”
黛玉深望探春一眼,皱眉叹道:“三妹妹言重了,老太太大好全靠舅舅、舅母及姐妹们的悉心照料。黛玉作为外戚未尽半分心力,倒是不敢居功。再说老太太既已安好,黛玉倒可放下悬着的心来了,想必父母泉下有知也是开心不已的吧”
探春见黛玉不接自己的话茬,且话里点明自己是外戚又是守孝之身,断然不能不顾礼法强逼人家,便强笑了一声,不再言语。
房中的那些聪明之人大都看出了几分玄机,皆聪明的保持缄默之态。熙凤为不招贾母等人猜疑,便和邢夫人从中插科打诨虚留了黛玉几声后,便就此罢手了。
迎春、惜春本就不希望黛玉再入这污秽之地,自是沉默无语并不挽留。宝钗聪慧,见此情景度今儿之事必有蹊跷之处,不敢轻易介入,只能冷眼旁观事态的发展,再做打算。
唯有湘云不服,尖刻的说道:“这林姐姐也太冷心冷情了些!当初你来至贾府客居,老太太对你百般呵护。如今老太太病重,你不思报答反倒推诿,真叫人不齿!”
贾母故作恼怒的呵斥道:“云丫头,你怎能如此和你林姐姐说话!她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否则怎能不顾我这嫡亲的外祖母呢?”王夫人借此也帮衬了几句,言下之意多是逼迫黛玉留在贾府。
黛玉拿帕子掩面哭道:“云妹妹此话甚是诛心,你既说我是客居,便当知姐姐是林家的女儿。林家如今是何局面,妹妹岂有不知的?得知外祖母病重,姐姐便苦求来了太医。这难道还不能表达姐姐的心意吗?莫非定要姐姐日夜随侍才罢?只是我若这样做了,世人笑我不懂规矩礼法也就罢了,到时连累外祖母清名有损,岂不是姐姐的罪过?妹妹说话还是多思量一下才好。”
湘云被黛玉堵得哑口无言,有心辩驳,又不占理,坐在那里生着闷气,不再搭理黛玉。
迎春见黛玉伤心,自是赶紧过来安慰,并在无人看见之际,给了黛玉一个赞许的笑容。黛玉微微一笑,姐妹之间的情意表露无余。
就在这尴尬之际,那贾宝玉如风般窜了进来。见到黛玉日益清丽的容颜,他痴迷的说道:“多时不见,妹妹到生的愈发俊秀了。”说完,情不自禁的凑过来欲拉黛玉的手。
黛玉见此急忙避开,那严嬷嬷借此挡在了黛玉身前。王夫人知道这严嬷嬷本是太后身边的人,后来又伺候北静王妃,是个惹不起的人物。怕她因宝玉的举动产生厌恶,到时在太后面前搬弄是非对娘娘不利,便开口将宝玉唤了过去。
宝玉依偎在王夫人身边,一双眼睛兀自瞧着黛玉不放。王夫人心中暗恨,却不得不按计划行事:“虽说今儿老太太大好,到底不能多耗精神,还是暂且歇息一会子吧。这外甥女难得来一遭,不如让媳妇陪着嬷嬷们去逛逛,也让她们姐妹们好生相聚一番,您看如何?”
贾母自是连声称好,嘱咐黛玉尽管和姐妹们去玩,至晚回府也就是了。严嬷嬷见此给紫屏几人点头示意后,便笑嘻嘻的随着王夫人出去了。
邢夫人和熙凤自是要去相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