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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黑熊却仿佛没有见到一般,任由那叉头刺到了自己的胸口之上。
李禾只觉手中一震,耳中响起啪地一声,再看那猎叉,便仿佛刺到了石壁之上,竟是一下撞折了叉头。
李禾反应也快,手上顺势一转,倒过了双头猎叉,又将另一端的锋利叉头迎了上去,这一下刺的却是黑熊的一双眼睛。
黑熊熊掌一抬,便要架住猎叉,却不防李禾手底滑溜,这一下竟是虚招,那猎叉向右边划了半个圈儿,绕过熊掌后,又从黑熊的胸口位置斜斜挑了上去,这一次位置依旧还是黑熊的那一双眼睛,可黑熊抬起的双掌都已经架空,再要回撤防守却是不及,只得脑袋一仰,总算将眼睛堪堪避了过去,却被那叉头一下刺中了鼻头。
“嗷!”黑熊一声痛嚎,原本的两个鼻孔,此时却变作了一个,这一下却是刺痛入脑。
“咻!”李禾口中乌光一闪,一枚吹箭正中黑熊因嚎叫而大张的嘴巴之中。
“嗷!”黑熊又是一声痛嚎,这一下却是彻底发了狂,那一身刀枪不入的黑毛竟是铁刺一般根根竖起,一身骨骼发出连串响动,身形竟如吹气一般迅速变大,眨眼之间便大了数倍不止。
如此异象,李禾便是失忆,也知道这头黑熊不是寻常野兽,如此怪物非人力可敌,当下脚步一错,便要绕过熊怪,逃向它身后方向。
在李禾想来,这熊怪变得如此高大,转身必然费时,待到它转过身来追向自己时,想必自己已经逃出了一段距离。
哪知这熊怪身形暴长之后,动作不仅没有迟缓,反而更加灵活,只是向着李禾移动的方向横跨一步。
李禾只见一条粗如殿柱的熊腿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想要闪避,却无奈熊腿太过粗壮,距离又近,眼看着便好似自家主动撞上去一般,心中不由发狠,脚下劲力不减反增,猛一踏地,竟是高高跃起,抛了手中猎叉,一下攀到了熊怪的巨腿之上,双手抓着那立起的熊毛,竟是爬树一般,沿着熊腿一路爬了上去。
熊怪一愣之后,不禁勃然大怒,抡起巴掌便拍向了李禾。
此时的李禾也是上了蛮劲儿,红了一双眼睛,一时之间竟是忘了恐惧,眼看那门板一样的熊掌向着自己压了下来,心中发狠,揪着那熊毛便是狠命一拽,借着这一拽之力,李禾身形如箭,猛地向着斜上蹿了出去,却是险之又险地避过了熊怪的这一掌。
“嗷!”这一下熊怪却是被自己打痛的。
李禾却是趁机蹿到了熊怪的腰侧;等到熊怪的巴掌再次拍下来时,李禾又自腰侧溜到了后背。
熊怪更怒,巴掌拼命向背后够去,一阵又拍又打,却忘了只需一滚身,便可将李禾活活碾死,待到它想起时,李禾已经爬到了它的短颈之上。
此时自周围赶来的猎户,只敢远远地看着这突然变大的熊怪,在那里手舞足蹈又吼又叫,只当这熊怪突然发狂,却无人在夜色中看到李禾正如那暴风雨中的一叶小舟,随时都有可能被癫狂的熊怪甩下身来,被死亡的黑暗瞬间吞没。
黑夜中,却还是有一双眼睛映出了李禾的身影,那是寒井边露出的半颗小脑袋,洁白的面孔上,一对润润的圆眼在映出李禾身影的同时,也流露出一丝不忍与担忧。正是那头引来了熊怪的纯白小貂。
第三十八章 亮剑
高如数栋房屋的熊怪身上,李禾双目圆睁,一边躲避着熊怪的袭击,一边抓着熊怪颈项的黑毛攀上了熊怪的腮部。
“嗷!”熊怪一巴掌甩到自己的脸上,再次被自己打得痛叫不已。
井沿上,那露出的半颗小脑袋,突然伸出茸球样的一只前爪,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又躲过了熊掌一击的李禾,此时正挂在熊怪耳朵下方,胸口巨烈起伏着,那自右脚脚跟传来的巨痛,不时让他的面皮不受控制的抽搐一下,显得狰狞异常。
李禾这一次却是没有完全躲过,被熊怪的巴掌在脚跟上擦了一下,这却不是他第一次受伤,在攀爬躲闪之中,那铁刺一般的熊毛,早已将李禾露在外面的肌肤刮得处处是伤。所幸李禾此时的衣衫看似普通,却是七仙子的囊中珍藏,倒是有些防护之力,没有被那坚硬如刺的熊毛割破。
经过这一番激烈消耗,李禾的体力也已到了强弩之末,此时全凭一股狠劲儿撑着,才没有松脱双手跌将下去。
看着熊怪的巴掌再次扫了过来,李禾面色一狞,双手再次猛力一拽,这一下却是倾尽全身之力,那铁刺般的熊毛竟是有数根被这一拽之力拨了下来,李禾身形猛地一蹿,竟是突然消失在熊怪的面颊之上。
远处的庄户,都被那突然变大的熊怪给摄住了胆子,只乞望自家的房屋不要被这熊怪给随手拆了,正心惊肉跳间,却见那熊怪突然捂住了脑袋,仰天发出一声惨嚎。
庄户们只觉耳中一响,似乎同时有十万天雷齐齐炸响,脑中齐齐一片空白,却是被这熊怪的一声超常巨吼给震得傻了。
那趴在井沿上的小脑袋,伸出两只前爪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然后便听到井中扑通一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落到了水里。
张青此时也已经起身,躲在屋中向外偷看,夜色下却也没有看到自家的好兄弟正在那熊怪身上玩命,听到这一声震天巨吼,却是脑袋嗡地一声,双眼开始浮上了一层浅浅的血色,竟是隐隐有了发狂的迹象。
李禾此时正趴在熊怪那好似坑道一般的耳道之中,手中一把短剑没柄而入,竟是刺入了熊怪的耳膜之中。这一下巨痛入脑,却难怪熊怪会发出如此巨大的痛叫了。
原来李禾攀上熊腿之后,却是骑虎难下,身中猎叉又已丢掉,便只剩了腰间的一把短剑,这剑虽然削铁如泥,与这熊怪突然变大的身躯相比,却实在过于短小。
李禾也实在是胆大包天,竟突发奇想地要钻入这熊怪的耳洞之中,凭着这把短剑挖进它的脑子去。却没想到竟真的让他一路惊险地闯了过来。
趴在仿佛低矮坑道一样的耳洞中,李禾一路匍匐着爬进了熊怪的耳洞深处,直到一堵肉墙拦在了自己面前,拔剑,刺出,没有感受到任何障碍,便仿佛一剑刺到了空处一般,短剑没柄而入。
成功在望的李禾,却忘了熊怪吃痛之后会发狂挣扎的事情,一剑刺出后,便听到一声巨吼,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随着熊怪巨烈甩头的动作,毫无准备的李禾只觉自己的身体随时好像要被甩飞出去,力竭的身体却无法再作出任何及时的应变动作。
就在李禾以为自己要被甩出耳洞时,手中没柄而入的短剑,却突然生出一股偌大吸力,将李禾握剑的右手与刺入的耳膜,牢牢吸在短剑的两端。
无论熊怪如何折腾,已经脱力的李禾,却只是被布袋一样甩来甩去,不时撞上洞壁,那握剑的右手,始终被短剑牢牢吸着,固定在耳膜之上。
初时李禾被甩得一阵天旋地转,尚未觉出异样,待到稍稍适应后,便发觉那将自己牢牢吸住的剑柄上,在生出一股绝大吸力的同时,还有一股热流正透过握剑的手掌,传入自己体内。
李禾可以明显感觉到,力竭后体内那一种难言的空虚感,正被这热流迅速充满。
不过片刻,李禾便感到自己一身上下,再次充满了力量。
那股热流还在继续涌入,恍惚间,李禾竟生出一种那热流便是熊怪体内力量的错觉,不过这突然冒出的想法,实在太过荒唐,便是李禾自己都不信:力气这东西,谁见过它从身体里跑出来有一个什么样子的?更别说还会从一个身体传入另一个身体之中了。
那熊怪的嚎叫声却是渐渐弱了下去,最后发出的声音,便仿佛是一位极虚弱的老人,想出声,却已经有心无力。
“砰!”熊怪体内发出一声闷响。
李禾只觉眼前一花,不知如何便从那熊耳中脱了出来,再看面前的熊怪,已经恢复正常大小,安静地趴在地上,竟是已经死了。
看到远处庄户神色各异的一双双眼睛,李禾心中一动,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身形晃了一晃,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与此同时,借着这倒地动作的掩护,却是一手将短剑掩入了衣中藏好,另一手隐蔽地拾起了地上那截断掉的叉头。
待到庄户们赶到附近时,便拿着手中的叉头,在熊身上用力擦了擦叉头上那并不存在的血迹。如此一来,这杀熊利刃,便成了这把断叉。
善后的场面难免混乱,李禾简单几句将杀熊的经过说了一下,便扮作虚弱,由自己的兄弟张青搀了回屋。
在李禾干巴巴的叙述中,除了那把只是刺入熊耳便让熊怪莫名死亡的短剑,换成了挖穿耳膜伤了熊怪脑子的猎叉之外,剩下的都是他自己的真实经历。
此时的庄户们,除了房屋被熊怪拆了的倒霉蛋,几乎所有留在家中的也都赶了过来,在火把下围观熊尸。
“这是一头老熊!”一位曾经干过猎户的大汉,看了看脚下那枯如干草的毛发,肯定的说。
周围的人立刻表示赞同,此时的熊怪,那一身刀枪不入的皮毛,不仅光泽全失,还时不时地会掉下一撮撮的毛发,在场的虽然没有几人见过老熊,却大多见过老态龙钟的家养老狗,那一身枯败斑秃的毛发,与眼前这头熊何其相似。
“熊老成精,倒也可能!”又有一人开始发表他的看法。
另一人立刻开始反驳:“既然成精,那便是寿而不老,老而不衰,这熊都老成这个样子了,怕也没有多少道行。”
人们议论纷纷,最后还是闻讯而来的里正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一句“堪验熊尸”,直接让家仆把那死熊给抬回了自家院里。
对于这位极喜占便宜的里正大人,这熊尸堪验之后的去处,大家心知肚明,却有那不忿他一人私吞的,便来到张青家中,想撺掇杀熊的李禾,去寻那里正的晦气。却没想到兄弟二人只是推说劳累,连门儿都没给他开,让他讨了个老大没趣儿。
张青和李禾,此时正围着井口打转,死熊?死熊能有活妖精有趣吗?
第三十九章 困妖
李禾被张青搀着回到院中时,井口一闪即逝的一抹白色让他心头一喜,待经过院子中央时,前一刹那还是一付虚脱模样的李禾,突然一个箭步冲到院中的磨盘处,揭了半爿石磨一个旋步回身盖住了井口,这一串动作下来,看在张青眼中竟是一团虚影,着实把他骇了一跳。
李禾回身关了院门,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地与自家的好兄弟说了,这一下张青也是双眼发亮,围着井口转来走去:
“你说那真的是妖精?”
李禾点头。'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你说他是公的还是母的?”
李禾摇头。
“你说他会不会害人?”
李禾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说他会不会说人话?”
李禾摇摇头又点点头。
“你说他被那熊怪追杀,你又救了他,万一她是母的,要嫁你报恩怎么办?”
李禾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一脸杀气地看着张青,终于让这厮闭了嘴巴,不过只有一小会儿:
“你说……”
“啊!”
刚刚回到家中的庄户们,忽然听到一声惨叫,又纷纷跑了出来,相互打听:
“哎,方才是哪里在叫?”
“哦,好像是花娘子家!”
“唔?”黑暗中,一双双眼睛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看着张青家的院子。
这时里正家的院子里又传出了声响,那位被街坊们戏称为“理不正”的里正大人,此时正在院子里头跳脚大骂: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你,定然是你这杀千刀的,偷了我的熊胆,却跑在我这里编了瞎话欺哄于我!”里正面目狰狞地揪住一个家丁的领口。
“老爷,这,这真不关小人的事啊,何况那熊胆还在,只是干掉了而已,小人哪有胆子敢欺哄老爷啊?”家丁大声叫屈。
“可,可这熊明明刚死掉的呀,熊胆怎么便会干瘪如此?”里正其实一直在旁边亲眼瞧着家丁剖开熊尸的,只是看到眼前这被取出的熊胆,还是不敢相信,这一枚上好熊胆,在开封城可是能卖上不少银子的,可此时拿到手中的,却是一枚空空荡荡的干瘪囊膜,几乎没有任何胆汁。
“老爷,您看,这熊身上的血液也都干了!”一旁的老管家躬着身子,在一旁提醒道。
“那熊掌,快将熊掌切下来看看。”里正的一双眼睛,此时比兔子还要红上三分。
“嘎吧!”几乎没用切的,那熊掌便发出一声枯柴折断的声音,自己折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里正声音有些发飘。
“老爷,”老管家又是一躬身,毕恭毕敬道:“这熊,恐怕本就是个死的!”
“什么,你说什么?”里正闻言身子一颤,尖着嗓子叫了起来。
“老爷,看样子,这熊怕是早就死了,只是因为一些原因,这才能够出来走动!”老管家斟酌着用词,身子躬得更低。
“你说,你是说……”里正声音发颤,却始终不敢吐出那个词儿。
“老爷,依老奴之见,这熊怕就是尸变后的丧尸一类。”
“啊!”一声女人也似的凄厉尖叫,自里正家的院子里传了出来。
这一回却没有引来任何目光的关注,这位借着催税催役的职权,总要在邻里处讨些便宜的里正,大家暗地里都是巴不得他出些什么事情才好。
第二日一早,又是一夜没怎么睡的李禾,刚睡下,便听到耳边响起了张青的声音:“大哥,快起来,出大事了!”
李禾噌地一下从床上弹身坐起。
“砰!”
“哎哟!”张青一脸痛苦地捂着自己的鼻子。
“哎呀,你鼻子出血了,是谁,是哪个混蛋干的?”李禾虎目圆睁,正乍乍乎乎,却冷不防脑壳上一个暴栗,哎哟一声,捂着自己的脑袋,一脸冤比窦娥的看着张青。
“就是你这个混蛋!”张青捂着鼻血长流的鼻子,说话闷声闷气,右手再次抬了起来。
李禾一见张青那指作兰花的暴栗五雷决,立刻骇得身形暴退,却听得砰地一声重响,房梁上灰尘漱漱,印在墙壁上的李禾扑通一声掉了下来。
眼看房屋一阵摇晃,兄弟二人仓皇鼠窜,逃到了院子之中。
“你什么时候这么大的力气了?”张青一脸狐疑地看着李禾。
“耶?”李禾正一脸好奇宝宝地看着自己的拳头,来回比划着,“似乎真的跟昨天有些不一样啊,要不你来试试?”
张青面色一白,噔噔噔向后连退数步,最后一步却是碰到了一个花盆。
张青站住脚,这才想起将李禾叫起的事情,忙道:“先别闹,快帮我看看,这花是不是跟昨天不一样了?”张青指着被他刚刚搬到李禾门口的一本花木。
李禾蹲下身子,凑近看了又看,这才迟疑道:“这是……被我压坏的那一盆?”
“是啊是啊!”张青一脸喜色,“本以为这花伤了枝形花苞,定是赶不上一月之后的御前花考了,没想到,它竟然恢复得如此之快,或许再用心伺弄一下,还来得及呢!”
见了张青面上的喜色,李禾心中一动,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与此同时,那位面色难看的里正,正对着早上遇到的所有街坊,大吐苦水,说自己拿回去堪验的熊尸,根本就是一具干尸,那熊怪其实就是一具丧尸。
有那促狭之辈便跟了一句,问说丧尸现在何处。一听里正说早已一把火给烧了,立刻长长的哦了一声,作一脸恍然状,引得大家都是一阵哄笑。
“这丧尸,当然要一把火烧了,”看到大家都是一脸古怪,里正急忙解释,“不然染上尸毒,可不是说笑的!”
“哦!”这一回是大家一起拖长了声音,一看里正面色不善地望向自己,连忙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你们,哼!”里正一甩袖子,没奈何的走了。
他身后立刻便有人嘀咕道:“‘理不正”忒也无耻,吞了整头熊不说,还要编出这等瞎话来蒙骗咱们,哼,真当咱们的脑瓤都是榆木的不成?”
“嗯,嗯,就是,就是!”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有那胆大的还向着里正刚刚站过的地方狠狠地呸了一口。
里正家的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奇异声响,有那耳朵尖的,立刻听出是有人在屋里摔东西。
第四十章 收妖
李禾今天起的很早,至少比太阳公公早了那么一点。趁着天还没亮,李禾自屋中蹑手蹑脚地到了院子里,拿出短剑,再次划破了手腕。
看到自己的鲜血化作一道红线笔直地钻入花土之中,李禾仿佛见到了自家兄弟在斗花会上,正捧着这一盆中了花进士的王后同枝,一脸幸福的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