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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姓青年见他蹙眉沉思,不禁催促:“卦象如何,是凶是吉?”
李阡陌睁大了双眼看着他,缓缓道:“这是无妄卦,卦辞云:元亨,利贞。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此卦意为:如若不能坚守正道的话,便会发生灾祸,因而也就不利于前去行事了。”
吴姓青年听完抚颚喃喃道:“我此去乃是为父母报仇,是坚守正道,因此不会发生灾祸,好极。”
他说罢淡笑一声,丢了一枚碎银在桌上,转身便往西边扬长而去。
李阡陌见状蹙眉,衔尾追了上去,大声叫道:“你是去杀人,算什么正道,你不能去的,去的话凶多吉少。”
吴姓青年摇头微笑,只当没听见,继续大步往前,李阡陌便跟在他身旁喋喋不休,竭力劝阻。
李阡陌竭力劝说,但没丝毫作用,毕竟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事若发生在他身上,他也不可能听劝。
吴姓青年倒也好脾性,一路被他絮叨也不嫌烦,偶尔与他对上几句当是解闷,双方一来二去就问清了底细。
原来这吴姓青年名叫吴明轩,是武林世家,七年前父母被一个叫做魏伯昌的武林高手给害死了,他侥幸逃过了一死,躲起来刻苦练功数年,这次准备寻那仇家来个了断。
两人边走边辩,李阡陌越来越觉得这吴明轩是个好人,身世跟自己一样悲惨,这更加坚定了他阻止吴明轩去冒险的决心。
他们二人绕过一个低矮山头来到一个小镇,此时日头西下,已是日暮时分,晚霞红光染得整个小镇一片通红,三人寻了个客栈住下,准备明日再行。
用罢晚饭,他们各自回房休息,吴明轩躺在床上暗暗寻思:“明日就要与魏博昌老贼一决生死了,这李阡陌原本就与此事无关,将他牵扯进来十分不妥,须得甩了他。”
于是,隔日清晨,吴明轩早早起身,天还未亮便悄悄结账离开,出门就往西快步而去,生怕被李阡陌追上。
李阡陌起来后发现吴明轩走了,不禁暗恨,他性格执拗,认定了的事不会更改,离开客栈往西疾行,誓要追上吴明轩。
直至午时,李阡陌终于来到了针叶林,据吴明轩说他的仇人魏博昌就住在此处。
他进入针叶林中四处寻找,发现这片树林十分的大,要找到那个人恐怕不容易,正当他暗自焦急时,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兵器交碰之声,他大喜过望,赶紧调转方向循声赶去。
往前行了百丈不到,只见前方不远处人影晃动,一间木屋前有两个人手持刀剑跃来跳去,打得不可开交,使剑的那人正是吴明轩。
李阡陌悄悄往前走去,到了三十步的地方便不敢再靠近,趴在周旁草丛中观看打斗。
那与吴明轩对打之人此时正背对着李阡陌他们,只见他身穿灰色长袍,手持一柄黑色大刀,头发有点花白,看上去有四五十岁了。
吴明轩和魏博昌打得十分激烈,场面惊心动魄,刀剑几次都插身而过。吴魏二人已斗了数百招,真气渐弱,身法招式尽都滞涩不少。
吴明轩久攻不下,心中暗急,又斗十招,他终于按捺不住,决定破釜沉舟,手捏剑诀,气贯长剑,使出一招玉石俱焚,挥剑直取魏博昌左胸,来势凌厉无比,隐有呼啸破风之声入耳。
这是一招拼命的招式,攻势凌厉,难以格挡,却也因此门户大开。
魏博昌脚下微错,身子轻晃,黑刀倏然斜挥,自下而上,角度刁钻,一刀削向吴明轩腋下,他也准备以伤换伤。
两道血光迸起,吴明轩虽竭力闪躲,腋下还是被割伤,而魏博昌情况更糟,被吴明轩一剑刺穿了右肩,鲜血汩汩直流,好在他功力深厚,黑刀才未脱手。
吴明轩见自己占了上风,怎能错过这好时机,剑花一舞,攻他下盘。魏博昌右臂受伤,无法出刀格挡,只能连退三步,向后躲去。
他动作虽快,但还是慢了一步,被吴明轩一剑刺中小腿,鲜血顷刻间便浸湿了裤管,将地面染红。
吴明轩占据绝对上风,顿时快意大喝:“哈哈,魏老贼,你死期到了,我今日便用你狗头祭奠我爹娘,纳命来!”说罢手捏剑诀便要冲上去。
他才踏出一步,忽然定住,身子一阵踉跄,差点摔倒,他分足而立,稳住身子,手捂胸口,满脸惊骇地望向魏博昌。
魏博昌见状忽然得意地笑起来:“嘿嘿,小杂种,你爷爷的金蟾毒滋味如何啊?”
“你……卑鄙!”吴明轩双目赤红,怒骂一声,不敢有任何多余动作,盘腿坐下运功逼毒。
“没用的。”魏博昌嘿然笑道,“你老子武功远胜于我,中了我这毒还不照样一命呜呼,嘿嘿……”
吴明轩闭口不言,毒气正顺着他血液直往心脉流去,他运足真气拼死抵挡剧毒,浑身不断颤抖,额头豆大汗珠涔涔滚落。
魏博昌左手连动,出指如风,连掐自己右肩和左腿要穴,止住流血,刀换左手,一瘸一拐地向吴明轩逼过来。
吴明轩自知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心中不禁暗叹:“罢了,今天就交代在这里吧,待这老贼靠近之时我使出全力一击,与他拼个鱼死网破,死也要拉他去垫背”。
53章:造化
魏博昌手持黑刀缓缓逼来,到了一丈之处缓缓竖起大刀,准备蓄势斩下,吴明轩也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打算,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忽听得一声厉喝传来:“老贼,看招!”
魏博昌大吃一惊,转头一看,发现一旁的草丛中窜出一道身影,正向自己疾冲而来,人未到,暗器先至,只听见空气中传来“嗤嗤”地破空之声,竟是一枚枚碎石子。
魏博昌冷哼一声,手中大刀翻转,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劲风四射,所有石子竟被他全部格挡。
李阡陌速度奇快,转瞬便至,魏博昌迎头一刀斩下,传来呼啸之风,李阡陌武功也许不高,但逍遥游的步法却是十分娴熟,只见他脚下一滑,忽然往左滑出三尺,已经出现在魏博昌的右方,身法奇妙无比。
魏博昌心中暗惊,但临危不乱,黑刀一转,横拖而出,再次削向李阡陌,李阡陌身子一矮,如泥鳅般躲过魏博昌的一击,右掌抬起,一掌拍向魏博昌的胸门。
魏博昌右手的大刀无法收回,举起左掌相迎,“啪”地一声脆响,声如裂帛。
魏博昌原地晃了晃,李阡陌被震退了四五步,两人功力差距甚大,即使魏博昌受伤,李阡陌也占不到便宜。
恰在这时,吴明轩逮到了时机,忽然拔地而起,手中长剑疾若电影,连挑数剑,招招对准魏博昌要害。
魏博昌不料他竟会舍命一搏,长刀斜拖,迎向吴明轩的长剑,只听见叮当声响不绝于耳,两人的兵刃一息之间便连触了四五次,晃得人眼花缭乱。
吴明轩虽是全力一击,但他到底身中剧毒,功力大降,五剑之中只有一剑刺在了魏伯昌左臂之上,迸出了一束血花。
魏博昌被吴明轩一剑迫退了五步,李阡陌赶紧上前背起吴明轩,撒开双腿便跑。
“混账!”魏博昌怒骂一声,猛一顿足,手持黑刀追了上去。
他原本以为这忽然冒出来的少年功力远不如自己,还背着一个人,应该跑不掉,但他伤了小腿,轻功大受影响,竟被李阡陌越甩越远,很快便失去了踪影。
魏伯昌咬牙暗骂,循着沿路留下的血迹继续追赶李阡陌。
李阡陌背着吴明轩一路疾奔,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发现前方有一间破败的山神庙,就奔了进去。
只见这山神庙不仅破旧,而且空间甚小,陈设简约,根本无处藏身。
李阡陌缓缓将吴明轩放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只听得“哇唔”一声,吴明轩张口吐出了大口的黑血,吐出这口血之后,他感觉浑身气力好似瞬间被抽空了一般,脸上透着黑气。
“你,你怎么样,我怎样才能帮你?”李阡陌赶紧拿起吴明轩的手腕替他诊脉。
“没用的。”吴明轩惨笑摇头,拨开李阡陌的手,道,“这金蟾毒剧毒无比,我爹爹武功那么高也死在这剧毒之下,没想到我居然重蹈覆辙,唉……”他说罢凄然叹息,暗恨不已。
李阡陌见他如此悲惨模样,不禁心伤,垂头道:“对不起,我什么忙都没帮上。”
“怪不得你。”吴明轩轻笑摇头道,“你快走吧,别管我,我不行了。”
李阡陌还在犹豫,吴明轩胸口再次剧痛,张口又吐出了一大口黑血,脸上黑气更重,气息奄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鼓足了浑身气力,断断续续道:“我……不成啦,你……赶快走,沿路流了好多血,那老贼很快就要……追过来了。”
“可是……”李阡陌想要说什么,但他到底是决断之人,如此关键时刻不会难取难舍,起身凝重点头,“好,你多保重。”他说完向吴明轩长身一揖,转身走出山神庙,沿着小路往北奔去,丝毫不敢耽搁。
吴明轩眼看李阡陌离去,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缓缓阖上双眼,头偏到了一旁,彻底没了气息。
魏博昌一路追到山神庙里,发现吴明轩横尸庙中。他防吴明轩使诈,手持大刀缓缓逼近,靠近了之后猛然一刀刺入吴明轩胸口,这才放心地在他身上搜索起来,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找了半天,没找到自己要的东西。
他暗骂一声后“晦气”,气哼哼走出山神庙。
山神庙外有四五条小路,他蹲地上查看了起来,过了片刻,似乎发觉了什么,嘿嘿冷笑一声,起身往北追去。
李阡陌一路狂奔,一口气跑了二十多里,终于因为体内真气不续,停下脚步大口喘气。他见一旁草丛中有块巨石,走过去依靠着巨石坐下,喘着粗气自语道:“跑了这么远了,那老贼应该追不上了,况且他应该不知道我走得哪条路。”
说完这些,他心中渐安,坐在这里调息起来,才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他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心中一惊,起身来看,只见南边一个人影疾步而来,身穿一袭灰布风袍,手持黑色大刀,不是魏博昌是谁,他大惊失色,拔腿就跑。
魏博昌也远远瞧见了李阡陌,心中得意不已,裂开嘴来嘎嘎大笑,大声呼喝着:“小子莫跑!”
李阡陌怎会听他话,使出浑身气力狂奔,形如一匹发疯的野马,魏博昌紧追不舍,一路呼啸不断,须发飞扬,好不威风。
二人一追一逃,很快又行出了二十多里,李阡陌体内筋脉传来阵阵剧痛,已是强弩之末,双腿如灌了陈醋一般酸软无力,脚下越来越慢。
魏博昌功力深厚,速度没有丝毫滞涩,他见李阡陌速度放慢,心中欢喜,不禁加快了脚步,与李阡陌的距离越来越近。
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魏博昌猛一顿足,忽然飞起,形如一只掠空鸿雁,越过李阡陌的头顶,落在他面前,长刀一晃,厉声喝问:“藏宝图在哪里?”
“什么藏宝图,听都没听过!”李阡陌闻言愕然魏博昌虎目一瞪,踏步向前,再次喝问道:“藏宝图在哪里!”
李阡陌也怒叱道:“你是聋子么,我说了我不知道!”
魏博昌不愿与他废话,忽然出手,黑刀刺出,直奔李阡陌而来,李阡陌想要展开逍遥游身法与他周旋,却发现体内真气难续,一步踏出后竟无法踏出第二步,虽然躲开了魏博昌的黑刀,却再也无法躲开他的一掌,他无计可施,只得硬着头皮挥掌相迎。
“啪”地一声脆响,李阡陌倒飞而出,跌落在地吐了一口血,显然受伤不轻。
魏博昌“嘿嘿”一笑,抬步逼来,面目狰狞道:“小子,你当真不知道藏宝图在哪?”
“说了不知道,为何一再为难我!”李阡陌怒目瞪他。
魏博昌闻言嘿嘿狞笑道:“你既然如此,那你就没用了。”话音刚落,他手中黑刀疾若电影,倏忽而至,一下捅在李阡陌的胸口,刀尖从背后透出两寸多。
只见鲜血如决堤河水一般涌出,瞬间就将李阡陌浑身染得通红,李阡陌感觉浑身的热量在快速流失,身子失去了控制,意识也渐渐模糊,两息之后便彻底没了知觉。
魏博昌拔出黑刀,一脚踢飞了李阡陌的尸体,看到李阡陌手脚抽搐了一下就彻底不动了,伤口鲜血还在不断涌出,眼看是不活了。
“真他娘的晦气,这下藏宝图泡汤了。”魏博昌怒骂一声,转身离去,那些挡道的灌木被他大刀砍得到处乱飞。
这里地处山间荒野,常有豺狼出没,一只豺狗顺着血腥味跑了过来,看到李阡陌的尸体就想上前美餐一顿,却不料一口咬下就像咬在了树木上,丝毫咬不动,连牙印都没留下。
豺狗怎肯放弃美食,还想换个部位试试,忽觉李阡陌身上如有火烧,滚烫的温度烫得它嗷嗷直叫,嗷嗷悲鸣几声就灰溜溜地逃走了。
李阡陌身子散发大量热气,将周围的花草居然被熏得死了一大片,又过了一会儿,他整个身子都开始发红,腹部的伤口在慢慢愈合。
他的身子越来越红,浑身好似涂了一层鲜血一般,而伤口已经完全消失,没留半点疤痕,神奇无比。
过了约莫十个时辰,他身上的血色缓缓褪去,最后又变回了原来模样,口鼻旁的树叶被他鼻息吹得动了起来,显然是没死。
54章:造化(下)
树叶上滑下一滴晶莹露珠,正好落在李阡陌脸上,他眼皮颤抖数下缓缓睁开,明媚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投下,闪得他眯起了眼,他抬手遮着阳光坐起。
“这是哪里,我死了吗?”他转头四顾一番,喃喃自语。
他垂头看了看胸口,衣服上有一道很大的洞,被鲜血染得通红,但身上却连一点伤痕都没有。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震惊无比地摸着胸口平滑的肌肤,心中困惑,他清楚地记得自己被魏博昌一刀贯腹而过,加上刀上有剧毒,那样的情况必死无疑,但他现在还好端端地坐着,而且连一道疤都没留下。
他一边思索着这个问题一边站起身来,脚才站稳,他再次失声惊叫起来:“怎么会这样!”
他内视之下发现自己身体内部的筋脉居然完好无损,不仅如此,他还发现自己的五脏六腑和筋脉竟隐隐散发金色光芒,虽然很微弱,但却没逃得过他的天子望气术。
“经脉居然全都恢复了!”李阡陌目瞪口呆,站在原地自语,满脸激动之色。
“叮当”一声响,衣服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他低头一看,是两块晶亮的水晶。
“这是……”他弯腰捡起,仔细一看,发现这两块水晶呈半圆形,中空,两者一合,居然是一个圆球,他不禁失声惊叫,“这是血珠!”
血珠居然破了,不用想,肯定是被刺中胸口的一刀劈成了两半。
李阡陌一顿怔忡,望着血珠的壳子,喃喃道,“难道说,这血珠里那些红色的东西全都顺着伤口流进了我的身体里,所以我才能恢复,而且身体发生了巨大改变?”
他一想到这里不禁喜忧参半,血珠伴随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一次次地见证奇迹,最重要的是这血珠帮他冲破了废体的桎梏,现在居然毁了,他多少有点伤心。
但血珠救了他一命,还使得他体内的伤瞬间恢复,这也是让他喜的地方。
“算啦,事已至此,没什么好伤心的了,再好的宝贝也要有命享受,若是连命都没了,要宝贝还有何用。”他这样一想顿时变开朗了,回首祭出龙牙,纵身飞入空中,享受久违的飞行快感。
劫后重生的感觉让他畅快无比,他御剑在云朵中不断穿行,挥洒这三个月来的郁闷之情。
足足过了两柱香的工夫,他才落到地上,右手擎住龙牙,激动叫道:“天无绝人之路,当真是天大的造化,原以为就要丧命江湖草莽手中,却没想到因祸得福,居然恢复了筋脉。”
修为恢复了,李阡陌决定继续历练,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找李逸之报仇,虽然那是他的亲生父亲,按照历来伦理纲常说,他这是要逆天。
但他已经给过李逸之机会了,上次他有心放李逸之一马,但李逸之不知好歹,反施偷袭,差点就让他命丧黄泉,自那一次之后,他们父子之间已经恩断情绝。
李阡陌有心去找李逸之报仇,但他也不能不自量力,李逸之结交了修士,上次他匆匆看了一眼,那三个修士的修为都达到了奇穴初期境界,不是自己能够对抗的。
于是他决定先找个地方修炼,等修为突破到奇穴境界再去报仇不迟。
祁云山山势峥嵘,绵延百里,一座突兀山崖下方坐着一个青衫少年,约二十摸样,正是李阡陌,这座山崖的上方斜伸而出,就像伸出的一只巨手,坐在下面虽然不能遮风,却能挡雨,他在这里布下一些防御阵法就可以修炼了。
李阡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