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依楼道:“正面也是我来吧。不过你们要给我一些补偿。也不多,就是一张金甲灵符的价钱。”
密老太和葛仲盛也无异议,各给了三个灵石,这也是金甲符的市价了。沈依楼也不多言,一个厚实的金甲符放了出来。因为小船要溯流而上,与水流和顺流而下的邪鱼正面碰撞,因此这个法术墙放的极为厚重,胜过真正的金甲灵符。
旁人还罢了,只道他是确保万无一失,江鼎却是一呆。
只有他知道,沈依楼可是有伤在身的。这几日虽然在全力修养,但一来齐王的法术并非等闲,二来江鼎也在身边暗算,他根本没恢复过来,运用法术尤其是筑基期法术很是吃力。
然而看他若无其事的放出两面防御墙,还是高等的,莫非他伤势好了?
若是真的,那无疑是个噩耗,对付沈依楼变得更困难不说,更怕他对自己有了防备,到时候计划完不成,还有重大危险。
但事已至此,江鼎也无法确认,沈依楼已经招呼所有人上船。
筑基修士坐在船头,练气修士坐在船尾。江鼎就坐在船的中后部,对面坐的是檀湘洐,后面坐的是沈依楼。
小船逆流而上,行进速度并不慢。不一会儿就进了岩洞。一进洞中,眼前一黑,视野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而空气中弥漫的潮气中,那股淡淡的恶臭味再也掩饰不住。
江鼎就要抬手掩鼻,突然手指一热,被人抓住?
什么人?
这种黑暗环境中,人的感觉异常敏锐,也处在极端紧张的情况下,江鼎几乎立刻汗毛倒竖,就要甩出一个法术去。
“别紧张,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传音。
江鼎一怔,询问道:“沈首座?”
居然是沈依楼,他在干什么?
沈依楼传音道:“我现在有点疲劳,你快给我一点儿真气。”
江鼎一怔,不由好笑,这才知道沈依楼在强装,刚刚那两个防御墙,费了他不少灵气。
当然沈依楼之所以强撑,不是给江鼎看的,只能是给两个筑基修士看的。倒不是那两人看出什么破绽,不过是沈依楼防患于未然,先显示出强大的力量,让两人有个先入为主,到后面若是露出破绽,也不易被察觉。
江鼎知道了沈依楼的底细,缓和了不少,却也不能完全相信——万一的万一,是他做戏给自己看,骗自己放松警惕呢?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不过人心险恶,防着总是不错的。
不过要让自己给他输入灵气,那倒是正中下怀。
这是沈依楼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旁人。
江鼎道:“首座,我的灵气有些不同,不知道是否……”
沈依楼道:“自然,你只管度过来,我自会炼化。”
修士的灵气大多有不同的属性,一种功法练出来的是一种属性,不能直接融合,需要再行炼化,只是这个过程却是不容易。筑基修士要炼化其他筑基修士的灵气,实在得不偿失,炼化练气修士的灵气要简单一些。
然而练气修士的力量和筑基修士又是两个世界,吸收练气修士的灵气,功用并不大,还不如吃一枚丹药,一般是没有筑基修士做这等事。
沈依楼想必是饥不择食,又或者要把丹药留到最后使用,先受用江鼎这免费的苦力。
江鼎暗笑,他不过是让沈依楼放下戒备罢了,就知道他不把自己炼气期的灵气放在心上,便将自己的玄气度了一丝过去。
沈依楼只觉得身子一冷,硬生生打了个寒战,心里竟有些发毛。江鼎的灵气,蕴含着一股从骨髓里透出来的冷意,连他也有些吃不消。
这是什么,寒冰性的灵气么?还是剑的锐气?
都不是。
沈依楼比较了几种想象的气息,发现都有不同,有些拿捏不住,便先阻止江鼎道:“先停下。”然后坐下盘膝打坐,度化灵气。
这灵气虽然寒冷,但他筑基期的修为也不弱,过了一会儿,寒意已经被压了下去,只剩下灵气汇入他的经脉之中。他惊喜的发现,这股灵气十分雄浑,远比他想象的效果好,竟将他一个法术的亏损补了三成。
“再多来点儿。”沈依楼立刻道。
江鼎笑了笑,又度了一丝过去,发觉沈依楼又打了个寒战之后,静心炼化,不过片刻,再次精神奕奕。
这就炼化了?
江鼎继续度了一丝,心中却十分愉快——他所送出玄气,是不会被炼化的。其中的寒意,更是只是被压下,从未被炼化,留在沈依楼体内,只等关键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因为那是“恐”。
。。。
。。。
第131章 一二九
江鼎的体内,本来没有未及炼化,包含杂质的玄气。不过刚刚吸取了一些,就在密老太被邪鱼咬住,不得不斩臂自保时,几人心中都发寒,渗出了充满惊恐的玄气。
苍蝇虽小也是肉,江鼎习惯了随时随地修炼玄气,顺手就把这些玄气吸过来,未及炼化,便全奉送给沈依楼了。
希望他好胃口。
正一心谋算沈依楼,耳边竟有另一个传音过来。
“道友,你认得这夏侯呈么?”这是檀湘洐在说话。
底层修士在高层次修为的修士面前贸然传音很危险,因为很容易被感应到。不过练气和筑基虽然有差距,却不在此列。因为他们都算低层次修士,筑基期紫府不开,神念不过尔尔,纵然相隔尺寸,也休想截听其他人的传音。
江鼎没想到檀湘洐会问起这个,道:“不认得,怎么?”
檀湘洐道:“我觉得这个人挺有意思。”
江鼎略一沉吟,道:“是因为刚才那件事么?我不知道他的意思。”
檀湘洐道:“我也不知道,正如我不知道你是哪一边的?不过你我以前有交情,纵然不知道,也可以做交易。他却是外人,倘若不确认一下,我可没法带着他。何况我本来能力有限。”
江鼎道:“一会儿你去探问一下也好。”
檀湘洐点头,正要再说,一抬头,突然“啊哟”一声。
众人一起抬头,就见岩洞的上方,趴着一只恶鬼,丑陋的大脑袋上,两眼通红,仿若血光,两只獠牙向前突起,仿佛在狞笑,又似在择人而噬。
江鼎心中一寒,身子往后坐了坐,定睛一看,发现那是一个雕塑,就用岩洞中的石头雕成,灰扑扑的趴在一根倒悬的石钟乳上。只是雕的活灵活现,尤其是一双眼睛,不知镶嵌了什么宝石,红的触目惊心,在如此静谧幽闭的空间内,其可怖可惊放大了千百倍。
就听沈依楼一声惨叫,双手抱头,伏了下去,颤声叫道:“滚开,滚开!”
众人一怔,刚刚骤见鬼怪,大家都是害怕的,但毕竟他们还是修士,定力更深,胆气更壮,最多脸上变色,除了檀湘洐没人叫出声来。沈依楼是筑基修士,平素城府那么深,怎的给吓成这样?
江鼎自然知道是玄气中的惊恐情绪压不住了,那些负面情绪在他没得无情篇时尚且大受影响,何况沈依楼这没练过太玄经的人?当下伸手过去,道:“首座,请放宽心。”
沈依楼本来就拉着江鼎的手,这时更是死死地捏住,捏的骨节发白,江鼎感觉到他的手冰凉黏湿,显然是出了不少冷汗,心中冷笑,却温言道:“没有事的。”
葛仲盛和密老太鄙夷的看了一眼沈依楼,心中皆暗道:此人平时人五人六,却是胆小如鼠之辈。葛仲盛更想:沈依楼抓着那小白脸的手做什么?莫非他二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这姓沈的吃得还挺全乎。
小船继续前行,越往前走,石壁上雕的鬼物越多,且形态各异,有的更顺着垂下的粗大钟乳石悬在空中,不必抬头就能看见。众人低头避让钟乳石时,便觉得无数恶鬼攀在头顶,随时都能落在自己身上。后来无人敢抬头,因为一抬头,就看到无数双红通通的眼睛盯着自己,满天都是血滴。
沈依楼也没在惊叫,只是抖得越来越厉害,身子缩在船里,蜷成一团,若有不认识的人在这里,焉能想得到这是一位杀人如麻,狠辣果决到极点的黑九组首座?
这就是玄气情绪的厉害处。玄气中所含的恐惧只是一点,却如火种一般点燃了沈依楼心中的惊恐,配合如此阴森的环境,立成燎原之势。把一个沈依楼吓成这个样子。
而情绪又是可以传染的,因为他如此惊恐,感染的一船人都心寒了几分,连火气最壮,修为最高的葛仲盛也心里发毛。
蓦地,葛仲盛站起身来,用手指天,叫道:“格老子的,一群泥胎石鬼,得意什么?老子将你统统砸了,你能奈我何?”作势欲打,密老太连忙拦住。
他自然是不会真打,不过也指天骂地,叫嚣了一阵。洞中寂然,只听到他一个人雄浑的嗓音回响不止。
末了,葛仲盛大笑道:“你们看看,有什么可怕?我威势之下,这几个小鬼哪一个敢应声?”
话音未落,有了动静。
“呜——”一声凄厉的啸声,从深处传来,同时抵达的,还有一阵彻骨寒风。
葛仲盛脸色僵住,叫了一声:“啊也!”一摇晃间,险些坠落河中,亏了密老太揪住他,才免了这一厄。
这下葛仲盛也失了锐气,跌坐在船舱之中。
“呜——呜——”
利啸声一重接着一重,重重不断,如孤舟嫠妇,凄厉难言。众人坐在一片黑暗的船舱之中,头顶着漫天血色鬼怪,心中栗栗,难以自持。
江鼎转头看向洞窟深处,啸声无疑是从哪里传来。水流尽头,必有难言的恐怖。但小船还是不可逆转的飘向哪里,自投地狱之门。
定了定神,江鼎心存疑惑——到底洞里有什么,这些人一定要去?他们三个人任何一人,都可以让小舟转向。但即使密老太身残一臂,沈依楼惶惶难安,却都不肯转向,还要去那洞窟深处。
就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他们。
过了一阵,洞口骤然收窄,本来还算宽敞的河道,竟只有一船的宽窄,小舟稍不留意,就会撞在岸上。葛仲盛坐在船头驾驶,双目紧皱。
前方出现了又一重洞口,与外面天然的洞口不同,这一洞口分明是雕琢过的。
一张巨大的鬼脸横在前方,大张着口,洞窟就在它口中。小船所向,分明是往它嘴里去。葛仲盛等人看到那鬼脸,露出复杂之色,惊恐者有之,战栗者有之,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可压抑的……兴奋?!
临到洞口,小船停了一下。
江鼎还道是有人操纵停船,但随即发现船身微斜,定睛一看,却是洞口有一门槛,小船正卡在门槛上,不能前进。
啸声还未停止,江鼎却感到有一股强大的意念,在扫过来,一瞬间仿佛被看穿。同时——
“啊!”沈依楼再次惊叫起来,身子往后缩了缩。这回他慌不择路,缩到了檀湘洐身边。檀湘洐本也害怕,不意黑暗中一个冰凉的手碰到自己,吓得魂飞魄散,一声惨叫发出,刺人耳膜。
密老太喝道:“都给我闭嘴。”狠狠地击在船上面。她只觉得满心暴戾,这一次出来,不但受了伤残,还有这许多拖后腿的,实在令人烦躁。不知怎的,一股邪火冒上来,她压了又压,勉强弹压住。
江鼎心中惊栗之后,却是一怔。他只觉得刚刚那股意念虽然恐怖,却与一般的神识大不相同。一般的神识冷漠寂静,如平静的湖水,刚刚那股意念却包含了各种负面情绪,在人心头一扫,就能引动人心底最深的情绪。
只要是情绪,就跟玄气有关……是吧?
莫非刚刚那股意念,可以用来吸收玄气么?
江鼎心中暗动,可是那股意念已经过去,他刚刚不曾截留,这个想法也无从验证。不过只要还在此地,总有机会尝试。
如此,这一趟除了歼灭妖邪之外,或许还有意外收获。
这时,小船已经被卡在门槛上很久了。两旁传来咯嗤咔嗤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啮咬船身。
葛仲盛道:“两位,快拿出东西来啊。”
密老太用独手从袖中掏出一枚黑黢黢的令牌,而沈依楼也颤巍巍的抬起头,也掏出一枚。
三枚令牌合在一起,葛仲盛双手捧起,捧向空中。
空中空无一人,只有头顶鬼脸的两只眼睛,如活的一般俯视这条小船。葛仲盛却大声叫道:“朱天界属下天魔牧役行走,带祭品求见天使。”
江鼎心中一震,这葛仲盛说的话,他最多能听懂几个字,但却已经大致有了个印象。
牧役行走?天使?
这就是这伙妖人的自称么?
洞里就是那什么天使,是他们要去见的人?
是人,还是……
江鼎正在思考,突然,那股强大的意念又到了,从上头扫过江鼎的身躯。
好机会!
抛开杂念,江鼎立刻全神贯注的运转《太玄经》,把侵入的意念当做玄气,引入体内。
只是这意念来得快,去得快,江鼎虽然动作快捷,也只从灌顶一般的意念中收取了一丝。
这一丝,却磅礴的不可思议。
江鼎感觉到了其中蕴含的力量,且以太玄经的方式化入经脉,不禁又惊又喜——这意念果然可以修炼!
然而还没等他欢喜,意念中的恐惧、悲伤、惶然种种情绪一下子爆发了。
负面情绪如洪水决堤一般倒灌入江鼎心田,比他经历过的任何一次情绪反噬都要恐怖,太上无情篇差点抵御不住。江鼎立刻陷入了情绪交杂的状况下,一面死守灵台,不让负面情绪侵入神魂,一面用太上无情篇飞快的焚烧着这些情绪。
他不由暗自苦笑,刚刚用情绪暗算了沈依楼,这回便轮到自己。
不管他如何陷入危机,在意念扫过之后,葛仲盛手中令牌放出一道黑光,只听咯的一声轻响,洞口门槛沉下,小船立刻冲向前方。
。。。
。。。
第132章 一三零
一进洞穴,更加阴冷,邪气蒸腾出一片黑烟,本来光线不好的洞窟更加沉暗。
檀湘洐暗自骂道:我真是吃多了才揽下这场事端,好好的当主事,在黄金阁打拼不也前途无量么?为什么要为了……来这里?
想着,她忍不住去抓唯一认识的人,也就是江鼎的手,一抓之下,便觉得冰冷生硬,好似抓到一块冰一般。她脊背一冷,传音道:“江道友,你怎么样了?”
然而江鼎并没有回答。檀湘洐情急,却也没有办法,此地除了江鼎都是外人,她不能像旁人求助,只急的落下汗来。
进了洞口之后,河水越来越浅,似乎有到头的趋势。只听得咕嘟嘟的声音冒出响起,似乎有一道泉水涌出。
突然,小船一停,正面撞在岸上,看来已经到了尽头。
这时光线极暗,修士虽然夜视能力强些,也只能勉强看到前面矗立着一个高台。
檀湘洐颤声道:“为……为什么不点起灯火。”
密老太哑声道:“此地不能见火光。徒儿,拿出来。”
只见光芒一亮,一团青光从几人身后亮起。
檀湘洐回头,就见夏侯呈捧着一块晶石,散发着蒙蒙青光。虽然是冷色光线,笼罩范围又不大,但有这么一团光线在,立刻驱散了不少恐惧。
夏侯呈捧着光芒从船尾走到船头,往前照亮。光芒下,檀湘洐看见了江鼎的样子,见他双目紧闭,脸色青白,似乎不大好——但那青白也许是灯光照的,她自己脸上也发青。
移开目光,她看向前面。
就见小船尽头有一平台,离水面高约三尺。石台下面雕刻着两头小鬼,仿佛是鬼怪在抬着那张台子。
台子对面有一个水池,水池里的水昏黄无比,咕嘟嘟冒泡,似乎水下有泉眼。石台上空无一物,只在三个角落各有一盏没有点亮的青铜灯。
夏侯呈就要上台,密老太忙喝止,道:“且慢,先不要上去。先等等。”
夏侯呈一顿,就听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似是一个多少年没有动过的石磨在重新转动,几条锁链缓缓垂下。锁链垂到地上三尺,停止了下行。青蒙蒙的光晕下,便见铁链上斑斑点点,都是污浊痕迹,似乎是锈迹,又似乎是血迹。
数道目光在台上交汇,众人都不说话,再等下一步的动作。
然而等了良久,除了铁链垂下之外,并没有其他动作。洞窟中只有泉水冒出的“咕嘟嘟,咕嘟嘟”的声音。
檀湘洐咽了口吐沫,道:“这是什么?不是说邪灵之门吗?门在哪里?”
密老太道:“呼唤邪灵之门的关键应该是沈道友负责吧?沈道友……沈道友?”
就见沈依楼缩在角落里,脸色铁青,抖动不止,完全没听到密老太说什么。葛仲盛大怒,上前给他一拳,道:“不成样的东西,再这样就把你摁水里。”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