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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斗剑法
但见两柄长剑,在两人手中如同活龙,心随意转,如臂使指,剑器好像与他们本身化为一体,纵然是一体的血肉,恐怕也不如这两柄剑一样灵变。
翻翻滚滚,如两团瑞雪在夜色中激斗,毫不停歇。两人山峦起伏的剑势中,或有奇峰突出,对方理科也有应变,快斗对快斗,缠斗对缠斗,奇招对奇招,绝技对绝技。无论如何变动,始终不分胜负。
这一番狠斗,从午夜一直斗到黎明,眼见天色渐白。突然,一声鸡鸣传遍四野。
两人的目光穿过层层剑光,对视一眼,手下再次收起,同样的默契十足,心照不宣,一场风起云涌的斗剑,霎时间风消云散。
同时收剑,还剑入鞘,宁邪真脸色不变,只是呼吸稍有变化。
江鼎也是如此,比宁邪真多了一层笑容。
两人对视一眼,宁邪真嘴角一挑,轻轻笑了一声,紧接着,转为大笑。江鼎也笑了起来,随手把剑器收起,空手相对。
江鼎笑道:“古人云闻鸡起舞,你我却是闻鸡止舞,若论勤奋,大概是不让古人吧?”
宁邪真也收起剑器,道:“剑法不错。可你没赢过我,我不能认同你。”
江鼎道:“你也没赢过我啊。”
宁邪真道:“那是你功底扎实,剑法高,用剑的手巧。但真若生死相搏,还是我赢。”
江鼎笑而不答,看了看天色,道:“去吃个早饭么?”
宁邪真诧异道:“你还没辟谷么?”
江鼎道:“辟谷了,不过我喜欢早上到摊子上吃热腾腾的肉馒头,喝稠乎乎的豆腐脑,听摊上的大爷大娘们闲侃。我喜欢那分烟火气。”
宁邪真道:“你真是乖僻。”自来只有人说他乖僻,现在也轮到他说别人,说了一句,道:“只怕狼烟镇上没有早点摊子。”
江鼎道:“我也不想去那里,没有烟火气,却比俗人还俗。这附近就有凡人的小镇,何不去那里尝尝滋味儿?”
宁邪真迟疑了一下,道:“也罢。打了半夜,也……饿了?”
江鼎知道他口不应心,却还是顺利的将这个白衣神剑带去了旁边小镇上。果然见镇中处处炊烟,街上开始热闹起来。
两人坐在一个早市铺子里,江鼎点菜,要了油条肉包豆浆和小馄饨,又多切了咸菜,拿了两个咸蛋,满满的摆了一大桌子。
宁邪真坐在凡人中间,开始有些局促,但紧接着便习惯了,端着碗,慢慢吃着,倒也看不出区别来。
江鼎道:“道友镇定自若,有大剑客的气度。”
宁邪真道:“这里还可以。习惯了便好。东西也不错。”
江鼎笑道:“承蒙你看得起。其实我也挺忐忑,毕竟是第一次来。”
两人风卷残云,将一桌子饭食吃光。宁邪真抹了抹嘴,道:“其实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剑法有一个大破绽?”
江鼎没料到他切换状态还挺快,吃完了饭立刻就能谈论剑法,笑道:“正要请你指教。”
宁邪真道:“你的剑气不稳定。”
江鼎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个。”
宁邪真道:“听你的意思,莫非早就知道?然则为什么不改?这不是小问题。后面斗剑时还罢了,一开始较力特别明显。你的剑气一阵一阵的,时而澎湃时而畏缩。若非我并非加意取你性命,哪能维持这个不胜不败的平衡?这哪里像个顶级的剑客?剑气以镇定森严为上,你这样落了下乘。”
江鼎笑了起来,道:“我知道你说的缘故,不过这是我的剑道。我的剑道本来就不是永恒不变的,而是时刻在变动。”
宁邪真挑眉道:“什么?是你故意的?你在玩火么?剑和人本为一体,但剑比人更可靠。人或有状态不好的时候,但每一剑一定要恒常,就如这样”他刷的一声,拔出剑来,往下劈去。
刷刷刷,七道剑痕出现。
七道剑痕整整齐齐,尽是一般深浅。最惊人的是,每一道划过的地形不同,也有桌椅,也有地面,甚至还划过了瓷碗,但无论遇到什么材质,或硬或软,或薄或厚,都是触之即裂,最后落到地下的剑痕都是一般长短,一般深浅,仿佛拿尺子比着量出来的。
宁邪真道:“你看见了么?恒定的力量,才是剑修的掌控力。”
只听轰的一声,旁边的凡人被他吓得四散逃跑,摊子的老板娘把铲子一扔,转身就跑,留下一地的狼藉。
江鼎忙道:“有话好好说,别吓着凡人……好吧,也没人了。”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人都被跑光了。这些人可不是狼烟镇上那些混不吝的混子,都是老老实实的百姓,见到有人好端端的拔剑乱砍,还有不跑的?
江鼎也很无奈,不知道宁邪真脾气这么爆,说砍就砍,一会儿还有乱子瞧。
不过既然暂时清净,倒也是个说话的所在。江鼎道:“你的掌控力好,难道我就差么?我叫你看看,并不只是稳定才叫做掌控。”说着剑光一闪,横面划出一道。
一道而已,横切在地面,留下一道孤零零的剑痕。
宁邪真皱眉,不明所以,但也知道江鼎不会无缘无故出剑,便过来细看。
低头一看,宁邪真吃了一惊。只见地面上的切痕竟是深浅不一的。
自来划痕,自然是深浅不同,开始深,后来浅,有个渐变的过程,这是常态。但若是用剑好手,如宁邪真,一剑下去从头至尾都是一样深浅,那是他作为剑修的掌控力。
但江鼎这道剑痕,竟出现了波浪一样的深浅交替,深变浅,浅变深,每一次深浅间隔都是相同的,似乎这一剑分了好几次用力,每一次都是精确的操纵,差一点儿都不行。
但江鼎,事实上只出了一剑而已。一剑劈出,电光火石般的瞬间,已经变换了如此多而精确的力度,这样的控制力还能挑剔么?
宁邪真也忍不住道:“好剑法。”
话音刚落,就听有人拍手道:“确实好剑法”
。。。
第210章 二零九
这一声来的突兀,硬生生把两人吓到。
江鼎喝道:“谁”转过头去。
但见一片空荡荡的摊位上,唯有一人在座。那人青布衣衫,看起来三十来岁年纪,相貌并不出奇,气质却温和,如冬日的阳光,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他是一见,便能消除戒心的那种人。纵然满地狼藉,只有他一人安然闲坐,依旧不觉得怪异,反而觉得他本该如此。
江鼎心中一松,紧接着一紧无论对方看来如何无害,这场景依旧诡异。他刚刚确认过的,周围确实一个人也没有,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他们都没有察觉?
高人
这等奇事,对修士来说不难理解,只能说他们遇到了高人。在这个世界上,修士之间的修为天差地别,高一个境界,别说坐在身边,就是随手取了性命,也可叫人无知无觉。
然而江鼎和宁邪真在筑基一个层次,可算纵横无敌,江鼎修为弱些,宁邪真却距离假丹一步之遥,在修为上也是佼佼者,能瞒过他们的耳目,至少也得是金丹高手。
在俗世呆的久了,江鼎的观念也有转变,已知金丹难得。在西阐国,真正的金丹修士都是坐镇一方的老祖,深居简出,一心修炼延寿,那可能到处乱走,在街上碰见一个呢?
不过,这里是点仙会的主场,该有隐世大派出来点仙收徒,纵有些高人,并不稀奇。
江鼎确认了他的身份,宁邪真也是这么想的,两人同时行礼道:“拜见前辈。”
那人微笑,道:“免了,偶尔出来,竟遇到你们两位出色的后辈剑修,倒也是运气。”
宁邪真讶道:“听前辈的意思,难不成……也是剑修?”
那人道:“怎么,我不像剑修么?”
宁邪真有些郁闷,倘若说江鼎在他看来,是不纯的剑修,但剑的影子,一眼可见,这高人却是没有半点影子,怎能叫人相信?
可是若说不信,又绝无此理,难道这么一位高手要在不认识的小辈面前说谎么?
这时,便听有人道:“不像。”
这却是江鼎的回答。
宁邪真一惊,没想到江鼎如此直白。他自己也狂傲,因为冰冷的性情,使得这分狂傲更放大十倍,但那也是在同辈人和敌人面前,对于不知深浅的前辈,他也不敢越礼。毕竟不知道对方的脾气,或许说错一句话,就会死的莫名其妙。
在修行界,这种事情再寻常不过。
那青衣人却不生气,道:“哦?那你看我像是修行什么的?”
江鼎沉吟了一下,道:“晚辈不知道,反正您不像是剑修。”
那青衣人道:“你肯定有所猜测,说说看。”
江鼎迟疑,那青衣人道:“我本来喜欢直言坦荡的年轻人,可是说一半藏一半,就不像话了,还不如不说的好。”
江鼎道:“前辈息怒,那晚辈直言了,您是修……幻术的吧?”
那青衣人哈哈一笑,道:“说得好。这真是奇事了,我这么一大把年纪,竟被个晚辈看出根脚,倒是惭愧了。”
江鼎忙道:“晚辈失礼了。”
青衣人摇头,道:“不不不,我是感到惊奇和高兴。你也修习了幻术?”
江鼎道:“略知一二。”
宁邪真看了他一眼,又感诧异。他从江鼎身上看出不纯的气质,本来只以为是剑道不同,没想到江鼎还兼修杂学。这让他更是皱眉,剑道本该极纯,江鼎分心太多,不是好事,回头要劝他做舍弃才是。
那人笑了起来,道:“有趣了,没想到又见到一个剑修与幻术兼修的。”
江鼎愕然,道:“您是剑幻双修?”
那人道:“是了,不过和你相反,我是主修幻术,也修剑术。”
江鼎迟疑道:“可是您刚刚,刚刚明明……”
那人笑眯眯道:“刚刚什么?刚刚我说你说得好,可没有承认啊。怎么,我不承认你就替我认了?这么自信可不好。”
江鼎有些郁闷,这高人不知道多大年纪,却跟小孩子一样说话逗趣儿,钻各种漏洞,不知是什么脾气。
虽然如此,江鼎也不敢怠慢,道:“原来您也是剑修前辈,那您对刚刚我们两个的剑法怎么看?”
那人道:“你们想听我品评一二?”
江鼎和宁邪真一□□头,那人道:“也可以,不过有个前提。”
江鼎道:“您吩咐”
那人敲了敲桌子,道:“把人家的东西先赔了。”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江鼎赔了钱。好歹他身上带着银钱,宁邪真身上从没有凡人的金银,他弄坏的东西,竟要江鼎来赔,好好一个孤傲的剑客,竟也觉得脸红。
赔完了东西,将狼藉略收拾一遍,两人才来到那人面前。那人道:“先离开这里,休要打扰了人家做生意。”说着缓步离开。
他虽然步履轻缓,但不知怎的,走的却快,仿佛足不沾尘,却并没有飞起。江鼎两人跟在后面,倒也不吃力。
江鼎留心观察宁邪真,发现他的步伐十分奇特,快捷不说,仿佛带着一丝剑意,虽然没有拔剑,但看他走路,就好像一个剑客在行进,问道:“道友,你的身法……”
宁邪真道:“这是剑步,家族传下,我改良过的。你看如何?”
江鼎道:“单独看还罢了,但若配合剑法,必有奇效。”
宁邪真道:“我的每一种法术,无不是配合剑法而来。这剑步本来有拟剑形之意,如今我全都删去,只留下为剑意而生的内核。”
江鼎暗自赞叹,修改一门法术,确实需要极大的天才,越是悠久古老的道法,越精善完备,修改一丝一毫,谈何容易?当然,也不是修改一定是越改越强,但修改的更适合自己,在战斗中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已经很了不起了。
仔细观摩剑步,江鼎一点一点揣摩其中的奥妙,渐渐琢磨出味道来。自然而然踏出一步,气势一变,已经有三分剑形。
宁邪真看见,惊疑难言,这门剑步乃宁氏不传之秘,艰深异常,他也是修炼了十多年才有如此造诣,江鼎不过观摩一时三刻,如何能有几分模样?何况他并没施展心法,光凭动作能摸到几分形似,更不可思议了。
这时,前面的人转过身来,道:“原来如此,天生的道胎。”
宁邪真道:“道胎,莫不是……”
那人道:“对了,就是天道对他没有秘密的那一种人。”
这时江鼎沉浸在感悟中,并没有察觉两人的对话。那人缓缓道:“道胎极为少见,就像天生道体一样,能见到一个,你该感到幸运。”
宁邪真点点头,那人又道:“据说世上还有一种,道体道胎生于一身,才那是天生的道器。修道对他们来说,如探囊取物般容易。一出生,就注定是大真人帝君,甚至飞升成仙。”
宁邪真道:“世上真有这样的人么?”
那人道:“有的。天地之间,也有这样的宠儿存在。很多年前,天心派有一个。”
宁邪真却没听过天心派的名字,道:“天心派?”
那人微笑道:“一个隐世大派,如果你修到了足够的层次,便会听说他们的名字。可惜那个天才,结局不好。”
宁邪真道:“半途夭折了?”
那人摇头,道:“比那更糟,他走上了邪路。大才变成了大害。为了他,九天差点儿倾覆。可以说我们现在不得安宁,也拜他所赐。”他略微出神,道,“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的我的忘了。”
宁邪真有些奇怪,这位高人说起来怎么好像自己亲眼看过似的?他到底活了多久?要知道金丹修士的寿命,也不过五百年,元婴修士寿至千年,就算是千年时光,对于修士来说,难道就记不清了么?
难道说他比元婴修士修为还高,活得比一千岁还长?
不可能
宁邪真断然否认了自己的猜测,就算是那些大门大派,也只有几个元婴修士,全都隐世不出,怎会来点仙会招收小辈弟子?有一两个金丹修士出面,已经是十分给面子了。
说不定只是那人随口一说,又或者是,他真的记性不大好。
那人继续道:“然则这样的幸运儿终究是千载难逢,寻常人能有某方面胜过的其他人,已经运气不错。有修道的天资,纵然低劣,也已经是上天钟爱。你们两个都是。譬如这孩子,天生的道胎,纵然修炼资质平平,也已经大放异彩。而你也是天生的剑坯……”
宁邪真讶道:“我的剑体还没觉醒,您也看得出来?”
那人微笑道:“如此资质,岂有视而不见的道理?剑修也好,气修也好,若有一分天资,加上十分努力,便可修到金丹元婴,甚至更高的境界。何况我在你们身上看到了十分天资,以剑法的造诣论论,定然还有十分的努力,如此前途不可限量。”
那人笑道:“若是再加上三分机缘……”
宁邪真听他的话,似乎有意赠予机缘,暗自欣喜,又不免难以置信,这前辈和他们素不相识,当真会如此慷慨?
这时,江鼎突然清醒,道:“抱歉,我走神了。你们说什么?”
宁邪真笑道:“我说带你去个好地方。”
。。。
第211章 二一零
对于半个西阐国土著来说,江鼎对北阐国的地形一点儿也不了解。
因此,当那人带着他们偏离了回去的路,而走上另一条陌生而偏僻的小路时,江鼎一点儿也没觉得不对。
宁邪真脸色却在不知不觉中沉了下来,他来得早,比江鼎更熟悉这里的道路,已经发觉那人分明在带着他们走向一条不归歧路,而且道路漫长,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出两百多里地。
莫非有歹意?
心中警戒,宁邪真并没有露出异意,反而将一身锋芒收敛起来,顿时如回鞘的利剑,变得沉着而内敛。
江鼎在他身边,率先发觉了他的变化,投来疑问的一眼。
宁邪真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多问。心中却在想着,若果然对方有歹意,该如何脱身?
想了许久,他还是有些束手无策。
毕竟不知对方深浅,修士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身为一个筑基修士,就算再强,极限也在假丹期,当然他是不世出的天才,剑修又以以点破面,以弱胜强著名,他可以稍微超越一点界限,使出最强的一剑,威胁到金丹期。
可是对方是否只有金丹期?就算是金丹期,是否是比较弱的那种?
倘若不止如此,甚至是金丹期中的高手,那么宁邪真也无能为力。
如果用遁法呢?
他还有一门保命的遁术,是他压箱底的底牌,到有把握从金丹期手中逃脱,可是那真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付出之后,修为倒退,身体受损,至于与点仙会无缘,更不在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