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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安定侯是回到天都府后听人说的。
既然慕云腾是苏远的姐夫,那应该是苏云的丈夫,这么说来,苏云坠崖后没死,活着!
想到这,安定侯面上一喜,喜色转瞬即失,慕云腾满头华发刺痛了他的眼。他这才想起,慕云腾已经向皇上递交辞呈,理由是:多年未归家,妻故他不知。
……苏云当年活下来了,却终是没能活的长久!……
安定侯叹了口气,拍拍苏孝文的肩膀,说:“坐下吧!”苏远能将慕云腾带来,可见慕云腾是绝对值得相信的,慕云腾这样子,也没人相信不起来。
他一头华发都因为得知妻子亡故的消息导致,苏孝文驻守边关至今已有十几年,一直没听说过他娶妻,也就是说,他与苏云十几年前就分开了,十几年之后,得知妻子亡故,他依然一夜白头,缠绵病榻数日。
足可见,慕云腾对苏云的感情有多深,加上慕云腾的品性,安定侯觉得没什么不能相信的。
“慕将军节哀顺变!”安定侯心里不好受,他想苏云过世,可能跟当年落崖有关,那么高的悬崖,虽然下面是河,对一个抱着孩子的弱女子,也不好承受。
“侯爷叫我云腾就是。”慕云腾点头,说道。
知道慕云腾是苏相的女婿,安定侯倒觉得亲切了几分,想到慕云腾还是慕清秋的义父,安定侯缓着神色说:“好在云腾有秋儿几个义女义子,那几个孩子都是好的,有他们陪着你,也能略消优思!”
苏孝文看了慕云腾一眼,说道:“世伯,秋儿、暘儿和玥儿,是姐姐和姐夫的亲生儿女。”
安定侯闻言一愣,一双老眼眨了下,方才反应过来:“你、你是说……”怪不得,怪不得昨日去将军府,慕清秋姐弟唤慕云腾‘爹爹!’
安定侯以为是慕清秋姐弟三知心,知道义母过世,义父心里难受,便改了口,是为了安慰慕云腾。
没想到,没想到……
这么说来慕清秋姐弟竟然是苏相的外孙!!
安定侯想到几人关系,随即大喜,一个劲儿的称:“好!好!好!”完了又冲着远处虚空,很是伤感的说:“老兄弟,你的幼子还活着,你的女儿还给你生了几个外孙,你有后了,有后了……”
提起苏天成,安定侯一阵心酸。
见安定侯如此,苏孝文心里最后一点不确定放下了,安定侯是父亲的至交,他至今感怀父亲,可见找他是找对了。
二十年不曾见面,自有很多话要说。
提起慕清秋,安定侯眉头直皱,当初乖孙被慕清秋救下,安定侯查过慕清秋的底细。
小小年纪爹娘皆亡,长姐被卖,又被亲长赶出家门,带着幼弟讨生活……
那时候,慕清秋只有六岁,而慕清暘更小,只有三岁,那么小的孩子,竟然遭受那等命运对待,刚刚得知这些的时候,安定侯就感叹世态,敬服慕清秋的聪慧。
如今将那些事儿,落在至交外孙的身上,安定侯气的不轻,恨不得自己亲自跑去找那些人算账。
“我当年脑袋受了伤,忘了一切……”慕云腾适时说道,说起这个,他心痛如绞,如果他没有忘记,妻子就不会受苦,儿女就不会受苦,这份痛致死都无法弥补。
良久,安定侯压了压气性,叹了口气说:“唉!造化弄人,云腾也不许太过挂怀!”他也有些明白慕云腾一夜白发的原因了,慕云腾怕是遭受的打击不止是妻子亡故,还有自家爹娘兄弟对儿女的对待。
这种事换谁身上,都不会好受,好在,慕清秋姐弟几个都好好的,也与慕云腾相认了。
想到此,安定侯突然想起:“秋儿的姐姐找到了吗?”头几年慕清秋刚到天都府的时候,到处打听其姐慕清夏的下落,刚听二人说话,并没提及慕清夏。
苏孝文闻言,神色渐暖,他说:“慕清夏便是幼妹苏月,她如今,很好!”
安定侯大喜,又是一番连连称好,当年苏云抱着苏月坠崖,苏云活着已是奇迹,没想到襁褓中的苏月也活着,还被慕云腾养在身边,如果不是后来慕云腾出事,想来,苏月的成长肯定会不错。
“当时我给主家跑腿,路远,道上去河边饮水,听到婴儿啼哭……在蒿草中发现了怀抱月儿的云儿,那时候云儿已经昏迷了,却紧紧的将月儿抱在身上……”
之后的事,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原本多和美的故事,可是却因慕云腾的出事,一切美好,都被掐断了。
“说起来,当年我出事,也是掉了进河里,被河水冲出很远,醒来后不记得以前的事,也不知道自己来自那里……”真是造化弄人,他的爱来自河,也断于河。(未完待续。)
117 【三关】
“唉!都过去了,都过去了!”苍白的安慰,可是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得好好活下去。
安定侯说:“那苏家的案子,世侄有何打算?”安定侯是不相信苏天成私通敌国的,如今苏孝文见他,怕就是为了当年的事,安定侯也不避讳,毕竟他寿数不多,唯一的乖孙儿,还仰仗着慕清秋。
而苏家的事,是慕清秋外祖家的事。
无论自己和苏相的私交,还是替乖孙打算,苏孝文接下来要说的事,安定侯必定会全力相助。
、、、、、、
两日后,天昭国开国以来,从来无人问津的登闻鼓,突然被人敲响。
‘咚、咚、咚……’震天的响动,瞬间招来很多人遥遥围观。
只见登闻鼓前,一个身着浅色衣服,胸前绑着牌位的男子,挥舞着沉重的鼓锤,一下、一下,将登闻鼓敲的震天响。
此时早朝尚未散,轩辕承天听了一些琐事,正百无聊赖的等着退朝,突然远远的听到鼓声响。
猛然听到,轩辕承天没反应过来,满朝文武也是个个面露惊讶。
……什么情况?
……发生了什么?
“皇上,是登闻鼓,有人擂鼓鸣冤……”慕云腾出列,大声说道。
登闻鼓!
满堂文武纷纷倒吸凉气,登闻鼓是天昭国建国之初,为了表示皇家治国公允,根据历朝历代的先例加设的,是老百姓可以直面皇帝、鸣冤的直通捷径。
天昭国建国两百年,从未有人敲响登闻鼓,并不是无人含冤。
而是,面圣诉冤,是需要闯过三关的。
这三关,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如此设置并不是为难申冤者,是为了彰显皇权,毕竟皇帝治理朝政,手下有无数朝臣,百姓申冤有很多路子,除非申冤无门,又实在冤的天理难容,才值得、承受三关之苦,再达天听。
“福远,你说什么?”轩辕承天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就算他觉得挺无聊,也不会想听登闻鼓响。
登闻鼓响,表示有滔天巨案。
但凡无处申诉的滔天巨案,不用想都知道,案件背后肯定牵扯出很多朝中官员,且该是一般人动不了的重臣。
“皇上,是登闻鼓,有人擂鼓鸣冤!”慕云腾声音铿锵,右相也出列附和:“确实是登闻鼓!”
轩辕承天愤怒,将大殿内众朝臣一一扫视,心中暗骂:这帮不省心的,背着他都做了什么,招惹如此大的麻烦。
天昭国传承至今,偏轮到他手里出了这种事,这不明摆着表示,轩辕承天治国无方,有冤情无处申?
“来人,去准备!”轩辕承天有些牙痒痒的喝道。
所谓的准备,正是擂鼓人需要闯过的三关。
第一关,破碎瓦砾铺成的路,赤红炭火随后延展,鸣冤人需赤脚踩过,方算过关。
瓦砾属意为刀,炭火用意在火,合在一起,是刀山火海。这一关考验的是鸣冤人的勇气。
第二关,需从数名内监的胯下爬过去。
内监是无根之人,无根之人的胯下,那是极辱。这一关,考验的是人的决心。
第三关,百米宫卫组成的棍棒相加。
鸣冤人从承受第一棍开始,便会承受密集的棍棒雨,直到走出百米范围,这一关考验的是耐力。
总之,无论是三关中的哪一关,究其根本,都是极大的考验。
只有能承受的住,才有资格站在大殿之上,向皇帝鸣冤。
苏孝文双手捧着父亲的牌位,牌位用黑纱盖着。
他踩着瓦砾,脚一踩下去、脚底就见了血,他好像没有知觉,一步步继续前进,脚底的伤口越来越严重,却在接触到炭火,发出滋滋的声音后,渐渐止了血。
只是那脚底的伤口越发恐怖狰狞。
即使如此,苏孝文过刀山火海的速度也不慢,他仅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走了过去。
慕清秋说,人的皮肤接触瓦砾与炭火的时间越短,受到的伤害越少,要是想降低刀上火海对他的伤害,就必须快速穿行。
面圣鸣冤,是他们唯一的路,因为只有将此事闹的世人皆知,才可能让皇帝认错,给苏门翻案。
当初得知敲响登闻鼓后的变态三关时,慕清秋真想把登闻鼓给砸了。
第一关闯过来了,苏孝文手捧牌位冷着脸,渐渐靠近数名内监,那些内监均已挽起衣摆、跨开了腿,稀松的排列成一条胯下通道,等着苏孝文屈膝爬行。
这是何等耻辱,苏孝文怎么可能乖乖照做。
可是规矩就是如此,原本此等耻辱避无可避,但是慕清秋、慕云腾等人事先商量对策时,慕清秋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闯三关的规矩虽然有规定,但是有一点,天昭建国以来,苏孝文是第一个擂鼓之人,且三关形式借鉴了历朝历代。
如此一来,就有空子可钻了。
皇权是什么,那是至高无上的,每一朝天子,都希望自己的朝代是历史之最、能永垂不朽,每一朝天子,也都希望,自己是独一无二的至尊帝王。
既然如此,那就让苏孝文给皇帝戴戴高帽好了。
苏孝文初听慕清秋的建议时,觉得怪诞,感觉是藐视皇权,可是到了此刻,看到一众撩起衣摆,给他搭建的胯下通道,苏孝文心中愤怒腾然而起,他抬脚就踹。
十来个内监,完全没想到会遭遇如此,分分钟就被苏孝文踹翻在地。
等禁卫军回过神想要制止时,苏孝文已经大大方方的走过了第二关。
禁卫军拦着不让再走,苏孝文字正腔圆的质问:“这规矩是从何而来?我天昭国的子民没有胯下穿行的必要。只有那些自取其辱之人,才会将子民当儿戏。”
这话虽然有些踩低历史的因素,但却壮了同为天昭子民的禁卫军们的心坎。
……貌似苏孝文说的挺有道理?!
不过他们是守护皇宫的禁卫军,可不会为了自己的心生恻隐就手下留情,放明显违规的擂鼓人通过。
只是皇帝此刻正在金銮大殿上等着,要是这将人轰走,岂不是让皇帝空等?(未完待续。)
118 【大殿】
禁卫军统领有些为难。
毕竟敲登闻鼓鸣冤这种事,确实是天昭国头一遭,完全没有参照的案例,搞不好,皇帝觉得新鲜,就想审审此案呢!
如此一想,禁卫军统领亲自跑去大殿上,将苏孝文的话,一字不落的传达上听。
轩辕承天冷冷看着,明明该生气,却气不起来。
……我天昭国的子民没有胯下受辱的必要……
这话、痛快啊!一下子将天昭国从历史长河中摘离出来,立在了高处。
鸣冤人踹翻的看似是几个内监、是朝廷规矩,实际上踹翻的是历史,如此胆魄,怪不得敢敲登闻鼓。
“令他继续闯关,第三关不要留手。”轩辕承天被取悦了,心情不错,说话语气都软了几分。
慕云腾揪紧的心,稍稍放下,他暗松了一口气,不过想到百米棍棒,又不免担心。
得了皇帝的亲令,棍棒雨毫不留情,凶猛异常。
短短百米的距离,苏孝文被打的前胸后背、左膀右臂,纷纷挂了彩,到最后、走路都一瘸一拐。
苏孝文穿着浅色衣袍,一受伤,老远就能看到他惨兮兮血淋淋的样子。
这也是慕清秋的意思,慕清秋说,要不是怕穿孝服面圣犯了大不敬的罪过,就让苏孝文直接穿孝服了。
不过不能穿孝服不要紧,能选择的,与血液反差大的颜色多了,穿个浅色的衣服,在受伤之后,血会快速染上衣服。达到此刻这般悲惨的效果。
苏孝文闯过三关,受伤不轻,用浅色衣袍将这种惨状表现出来,便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人心向弱,就算再铁石心肠的人,看到一个人浑身挂伤的狼狈模样,也会动容几分。
轩辕承天或许不会在意这些,可是别忘了,苏孝文选的时间,正是早朝将要下朝的时候,届时朝中文武百官都在殿内。
众多朝臣中,只要有一部分对苏孝文产生恻隐之心,就能成为苏孝文的声援。
果然,当苏孝文嘴边挂着血丝,衣服染血的站在殿门外时。
整个大殿内的众位朝臣,纷纷倒吸凉气,不仅是因为来人的尊容,更是因为,在场很多人,见过苏孝文。
苏孝文到了大殿门口,有内监赶紧捧着鞋子,交给苏孝文让他穿上,苏孝文穿了鞋,将赤脚上的血污统统纳进鞋子里,这才被允许走进金銮大殿
他敲响登闻鼓,闯三关一路而来,就像她赤脚走过的地板、台阶,染了一串血色脚印,刺目也昭显着他的决心与冤屈。
苏孝文是昭福郡主的臂膀,只要来天都府,都会去慕清秋的产业上忙碌,而慕清秋在天都府的几个店铺,无论是雅客居、彩衣坊,还是(美味)糕点铺,都是名头响亮。
尤其是善堂,皇帝陛下亲赐匾额。
朝中有多少人时常光顾雅客居!又有多少人夸赞彩衣坊和(美味)糕点铺!因为善堂受皇帝重看,又有多少人想跟慕清秋拉上关系!
几年前慕清秋就如此了得,何况是如今,人家不仅是天昭国的昭福郡主,还是北蛮国的天命圣女,最最让人大跌眼睛的是,慕清秋去了趟南阳国,摇身一变成了南阳长公主。
听说不只是慕清秋,连慕清秋的两个同胞亲弟弟都被分了郡王。
如此尊贵存在的身边臂膀,竟然含了莫大的冤屈?
这事儿昭福郡主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以昭福郡主的聪慧程度,想来今日站在这金銮大殿上的人,定是真的受了冤屈。
如此一想,朝臣们纷纷心思百转。
……不知道来人所告之事,会不会牵扯到自己?
能站在朝堂之上的人,都是官拜三品以上的朝中要员,他们多多少少手底下都有些不干净,几个胆子小的想到危险处,已经忍不住额头冒汗了。
“下跪何人?”左相出列,质问苏孝文。
看到问话的是左相牟怀安,苏孝文脸色一黑站了起来,他跪天、跪地、跪君上、跪父母,却不会给仇人下跪。
“小子苏远!”
谁也没想到,一个无官无品的草民,竟然敢站起来回话。
等等,来人自身‘小子’,还是个秀才?
平常人考秀才千难万难,但在这金銮大殿之上,随便出来一个都是进士往上的高端人才,所以在他们眼里,毛毛雨一般的小小秀才,根本不值当一提。
倒是有些为官多年的老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暗暗打量苏孝文,更有临近者暗下思量。
“大胆,大殿之上,皇上面前,你一个小小秀才,竟然敢起来回话!来人,将他拖出去,先打五十大棍!”牟怀安怒喝一声,看上去像个刚正不阿的执法者。
实际上,牟怀安此刻心中震惊,前阵子有人打探二十年前苏家灭门的事。
当时他就觉得事情蹊跷,心里很是不安,可惜他派了最得力的属下,查到的结果却是:苏天成曾经救过的人,一辈子感念苏天成的恩德,到了垂暮之年,临死之前想知道恩人的情况,想感谢恩人。
那个该死的理由听上去合情合理,牟怀安便烦躁的将那件事抛之脑后。
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谁能告诉他,前几天刚刚有人打听苏门被灭的事,今日就有人敲响登闻鼓,偏偏敲响登闻鼓的人姓苏,叫苏远。
前左相苏天成的幼子,就叫苏远。
想当初苏门抄斩时,刑场上苏家幼子苏远吓的失禁,惹了好些笑话,说少年才子,十三岁中秀才,竟然是个怕死的。
原来、原来那被斩首的‘苏远’,压根不是真正的少年秀才郎。
牟怀安一听苏孝文报了身家名姓,几乎立马就反应过来,来者不善,与他不利。
于是,在看到苏孝文凭着一介小民的身份,竟然敢站起来面对皇帝,牟怀安当下借题发挥,打算五十棍将苏孝文打死。
等苏远死了,人死口灭,再大的冤屈也让他埋在肚子里,带去阴曹地府。
“慢着!”右相出言阻拦,他与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