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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家众人受慕长顺压制,安生了几日,只是这种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几天后,另一件事在慕家炸开锅,慕长顺终于坐不住,冲过去找慕清秋。
“你、你说,慕家宅子是怎么回事?”慕长顺抬手指着慕清秋,他的手抖的很厉害,面色憋的发黑,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震惊、愤怒、不可思议当中。
慕清秋淡淡的看着慕长顺,买回慕家宅子,她就知道会惹慕家人的眼,但她没想到,第一个上门质问她的,会是慕长顺。
不过就算慕家合家出动,她也没什么好怕的,弟弟们都在后院,前院又有大黑在。
慕家没胆子越过大黑跑后院,为难到弟弟们。
说起大黑,慕清秋心觉有趣,大黑去年在她家过了冬,今年开春进山,前几天开始落雪,又出现了,此后直到现在一直盘踞在家。
大黑入住,慕清暘和琴悦很高兴,慕小黑反而有些闹情绪。
也不知道小家伙是埋怨它娘撇下它一走大半年,还是嫌大黑分走了慕清秋姐弟的关注。
慕长顺只顾着找慕清秋问话,没注意到大黑,跟着慕长顺过来的慕成孝眼尖,猛然看见大黑,吓的腿脚打颤牙齿打磕,浑身哆嗦个不停,偏两脚僵在哪里,动也不敢动。
“啊!~~~”王凤娇的眼珠子瞄到大黑时,吓的尖叫一声,脑袋一昂,晕死过去。
王凤娇的尖叫引起了慕家众人的注意力,他们这才看到大黑。
猛然看见比老虎还巨大的猛兽,慕长顺身子一僵,颤抖的手抖的更厉害,面色中几乎带出绝望,依然指着慕清秋:“你还想让这畜生咬死我这老头子不成?想将慕家全部咬死你才甘心吗?”
慕长顺的表现太凶狠,惹的待在一旁当布景的大黑,突然立起身子呲牙咧嘴,喉喽里发出‘咕咕’的叫声,像是随时要攻击。
慕清秋微微皱眉,不动神色的走到大黑身边,摸摸大黑的毛发:“大黑,别听他的,你可是大英雄,山中称王的霸主,咬几个人多没成就感的?是吧!大黑你先进屋去吧!不用担心我,我这边处理完了就进去。”
慕家人看慕清秋竟然敢摸‘大黑’,还一副亲昵样,个个心尖直颤,浑身冒汗。
大黑多聪明,它听懂了慕清秋的话,冲慕长顺等人呲了呲牙,投去一记‘威胁’意味浓厚的眼神,完后扭着身子,慢悠悠进了客厅。
危险暂时离开,慕家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刚松口气,就看见进去的大黑,拖着个铺着软垫的藤篮窝,又出来了。
大黑不理慕家人对它的惧怕,放下藤篮窝,舒舒服服的往里一窝,大大的脑袋枕在身上,一双幽绿的大眼睛,盯着慕家人。
包括慕长顺在内,慕家众人都开始心里打鼓,这头猛兽的牙看着很锋利,一口下去,可得要了命,太可怕了。
慕家一众吓的不轻,所有注意力全放在抵制恐惧上,哪还记得此来的目的。
“你们有什么事吗?”慕清秋有些不耐,提醒道。
慕长顺闻言一愣,看到慕清秋又是一脸愤怒,指着慕清秋怒问:“慕家宅子是你买的?”
他至今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用阴谋诡计让慕家背上债务,不得已、拿房子抵债,完后慕清秋坐收渔翁。
慕长顺终于明白,为什么崔老虎会同意,慕家用一座只值几十两银子的宅子抵还数百两的债务。
这分明就是阴谋,都是慕清秋的诡计,她在报复,在羞辱慕家。
慕清秋微微点头:“是的。”花钱买宅子,天经地义无可厚非。
听慕清秋亲口回答,慕长顺先是一愣,面上怒容快速飙升,却在达到一定高度时,突然一晃,脸上现出几分颓败之色,渐有些无力的垮了肩膀:“好、好,好好好……”一边‘好’着一边转身,一步一步有些踉跄的出了大门。
王凤娇恰在此时醒来,一睁眼看见老爷子走了,她以为老爷子是被大黑吓跑的。
一想到要到手的好日子要泡汤,王凤娇焦急的指着慕清秋,把来前练习好的话大声嚷出:“我说什么来着,就是这死丫头早算计好的,引着老四花钱,又让崔老虎给老四借钱,让咱们慕家欠债,就是想霸占慕家宅子。
我就觉着奇怪,咋会那么好心,分家的时候老宅归了老三,这死丫头咋那么好心愿意让出来,原来是奔着新宅去的,是怕坏事做多了,遭天谴吧!
你们说说,咋就那么歹毒?那么狠心?黑了心肝的!
呜呜~~我不活了,慕家养了个白眼狼,这是要把慕家毁了才甘心啊!~~~”
慕清秋听的直皱眉,王凤娇在说什么?这都什么跟什么?
……是她引慕成孝去逛窑子花钱?才欠了债?
有没有搞错,这都能联系起来?
慕清秋心中冷笑,王凤娇平时说话不经大脑,今天脑袋居然会转弯,可真够新鲜的。
“孽障,你目无尊长,有违孝道,白白辱没了慕家尊姓。”慕成仁的声音闯入耳中,慕清秋眨巴眨巴眼睛看过去,慕成仁咬牙切齿瞪了她一眼,完后快速看了一眼大黑,一甩袖匆匆出了门。(未完待续。)
221 【生病】
孙慧娘有些尴尬,似乎想说点什么缓解下气氛,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匆匆冲慕清秋略带歉意的点点头,快速的转身跟着丈夫走了。
“秋儿,你说说你,啊?心思咋就这么歹毒?连你爷爷奶奶都害?为了自个儿心里痛快就把慕家往绝路上逼?
你也知道,老宅房子破,要是慕家住着出个什么事,看等你死了,怎么去见你爹?
唉!秋儿,二伯娘给你说,你赶紧把慕家宅子里那帮乞丐赶出去,把宅子腾出来收拾干净,迎你爷爷住进去。
要不然……要不然你指定遭报应!”
王凤娇见同来的人走了大半,心里忌惮大黑,但该说的话没说完,着急的不行,逮住机会拽着慕成贤打掩护,边说边退,说到最后,吃定了慕清秋似的,有些得以着拽跑了慕成贤。
慕成贤本想理论,但大黑实在太威武,他被吓跑了胆子,压根不敢说话,这会儿,王凤娇拽他,顺着匆匆离开。
余下一个慕成孝,他跟着一家子过来,最是警惕大黑,可注意力全拿去关注大黑了,一不留神,身边人走没了,意识到这一点,猛然生出一股劲儿扭头就跑。
片刻的工夫,慕家人气势汹汹的来,又气呼呼的走,余下慕清秋一人。
慕清秋对刚才的闹剧,相当无语。
她不过是买了一所待售的宅子,而这所宅子恰巧原属慕家。
就这,都能被慕家人杜撰出一出剧情,拿来兴师问罪?真够无语的。
当初买慕家宅子,她心里清楚,慕家会有意见,会惹来麻烦。
可是慕家宅子是苏秀云的希望,苏秀云以为给慕家盖了宅子,等她死后,她的孩子们就能得到慕家人的顾养,那是一个母亲对子女的爱。
慕清秋前世不记得父母,未曾感受过母爱。
今生,她也只能靠着身体血脉相连,感受下已逝母亲的爱护。
买下慕家宅子,是对母亲的眷恋,想留个念想,倒成了慕家闹事的借口。
幸亏苏秀云去世的早,要是看到慕家对他的孩子如此咄咄相逼,该有多心伤。
慕家人离开片刻,下起了雪。
这场雪洋洋洒洒的下了五六日,慕家那场闹剧,慕清秋早丢去脑后,天儿冷,这几天她和弟弟们一直待在家里。
念书、习文、作画,或是习武、游戏,这两日提出个新课题,慕清暘和琴悦对此乐此不彼。
新课题也不是啥稀罕事,只是将争论从情绪化升级到更切近讨论的状态,换了个比较文雅的名字,称其辩论。
慕清秋的脑袋里好像有用不完的点子,慕清暘和琴悦四岁多点,已经在姐姐的教导下,懂得争吵与辩论的区别。
其实,这并不是慕清秋有意提出的。
没办法,四岁的孩子天**玩儿,但外面大雪纷飞,雪厚的快及膝盖,屋里关不住两人,不找点趣事儿绊住,两个小家伙就得像脱缰的野马驹,跑出去。
天太冷,慕清暘和琴悦太小,身底子都不好,万一冻坏就不好了。
这年头可是得个感冒都能要人命的。
正是因此,慕清秋与两个弟弟开展了一场,主旨为‘下雪天孩子是否可以待在雪地里玩’的论题,慕清秋聪明的抽身而出,让慕清暘和琴悦成了辩论双方。
两个小家伙虽然聪明,却被神色认真一本正经的慕清秋给绕进去了,各自较劲脑汁的拿话压制对方的理由,到最后,作为慕清秋委托人的琴悦,愣是坚信姐姐的话正确的。
慕清暘郁闷的不行,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因为姐姐说了,辩论不是争吵,要是生气了,就算论题胜,也是失败者。
经此一事,慕清暘和琴悦乖乖留在屋里,慕清秋自个儿偷乐了好久。
慕清秋与两个弟弟的小生活在继续,古阳镇人的生活也在继续。
由于今冬持续降雪,各家囤积过冬的蔬菜多都冻坏,导致如今市面上想吃口菜,哪怕是腌菜干菜也十分难得,而在此期间,飘香楼、鲜味斋以及雅客居,却供应着水灵灵的新鲜蔬菜。
如此新鲜事儿,自然成了古阳镇人纷纷议论的奇事。
当然,如果飘香楼、鲜味斋的蔬菜价格能便宜点,能外售就更好了。
慕清秋拿起昨日苏孝文送过来的蔬菜销售账册翻了翻,看到蔬菜价格时,忍不住咋舌。
竟然比肉价都贵上两成,即使如此,依然很难约束持续增加的需求量。
也不知这雪什么时候能停,要是继续下的话,怕是要出事。
慕清秋突然想起前阵子慕家人上门问话时,王凤娇说的话。
……慕家人今冬要是有个什么好歹……
想到此,慕清秋微微皱眉,慕家老宅的老房子确实不够牢固,当初她请人修过,但老房子是土坯房,根基不牢,即使修过,也未必抗的住连日降雪。
说实在的,要是慕家人真就这么被埋了,她是一点都不会难过的。
只是,有一种痛,是知道大仇后,仇人已故,有仇不得报的痛,那感觉慕清秋没尝过,但想想也觉得不太美妙,看看兀自玩的开心的弟弟,想起至今没找到的姐姐。
慕清秋琢磨,要不要帮慕家一把?
慕清秋并没犹豫多久,她起身穿上棉袄和皮靴,披上斗篷,怀里揣了一百两银子,出了门。
她直接去了理正袁方南家。
慕清秋只在袁方南家待了小半个时辰就告辞离开。
出门后,她一直沉着脸。
果然,竹山村包括慕家老宅在内,有十几户人家家里的房子都属于危房。
如果雪继续下个不停,可能真会压毁房子。
除此外,慕清秋还听说,慕长顺病了,已经卧床五六日,算算时间,竟然是从那次上门问话,回去后就病倒的。
慕长顺病倒,不知为何,慕家并没有请大夫,也没有抓药救治。
慕清槐在县里读书没回来,整个慕家能跟慕清秋说上话的只有孙慧娘,可是近来孙慧娘从未出现过。
袁方南提及此事时,唉声叹气,说他也是刚刚得知。
也是,连日降雪,天冷的厉害,都窝在自家不出门,慕长顺生病又没请大夫,旁人哪里知道他家里的事,何况听袁方南的意思,慕家分明有意隐瞒。(未完待续。)
222 【训骂】
慕长顺气的病倒,卧榻几日未曾医治,是穷的请不起大夫,还是一帮儿子另有计较?慕清秋懒得去猜。
听袁方南话里的意思,慕长顺都病糊涂了,要是不赶紧医治,怕是挨不过去。
一想到慕长顺可能因此丧命,慕清秋心里就很不舒服。
如此死法,对慕成义及其妻子儿女不公平。
离开理正家前,慕清秋将带过去的一百两银子留下。
袁方南看见银子,老泪纵横,老巴巴的年纪在一个七岁孩童面前落了泪,却没有丝毫脸红,只心里一个劲儿的感叹:救星啊救星!
往年时有大雪压坏房子砸到人的事发生,但那似乎已经成了惯例,好像每年不因雪祸死伤上几个人,就不算过个冬。
原来那种悲剧是可以避免的,袁方南很惭愧,枉他活了大半辈子,竟绕在‘惯例’的圈子里,完全没想过,有些灾祸是可以预防的,说到底,只要有银子。
有了慕清秋给的一百两银子,袁方南心情激动的揣着银子去各处办事。
两个儿子都没在家,便喊上刘黑牛,先去古阳镇请了大夫,直奔慕家,慕长顺主要是心病,心里搁了事儿,吃不好睡不香,又加上天气冷,身骨里入了寒气,发出病症。
大夫写了药方,但也加了句模棱两可的话,说是慕长顺心病不去,病好不利索。
袁方南想了想,悄悄扒在慕长顺耳朵边说了句话,慕长顺的眼眸立马有了精神。
见慕长顺有了精神头,袁方南喊了慕家兄弟当苦力,把哥三一起喊上,去古阳镇搬东西。刘黑牛已经买好了米面、木炭等生活用品,就等着慕家哥几个抗呢!
没法子,路上雪太厚,牛车马车不好走,袁方南也想借此让慕家哥三吃点苦头。
慕家兄弟面对身强力壮,如今日子过的红火的刘黑牛,有点怂,又有理正袁方南盯着,无奈的扛着东西,跟在两人身后,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当苦力什么的简直太丢人,掉份儿。
他们压根不想来,可是袁方南让他们‘帮忙’时,慕长顺满口答应。
他们反对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慕长顺眼珠子一瞪,蔫儿。
慕长顺病了好几日,形容枯瘦,一双眼睛干巴巴的大,瞪的他们心底直冒寒气。
离开慕长顺的视线,还能听话的当搬运工,是因为背上抗着好东西,细米白面还有肉,想想就流口水。
慕家有六亩薄田,但哥几个不好好打理,今年的收成实在算不上好。
家里张嘴吃饭的人多,为了不断粮,好几个月慕家灶上没做过一顿好饭,肉还是在上次杨氏过寿,慕清秋给送的席面上吃过。
回到竹山村,慕家哥几个的希望泡汤。
被袁方南和刘黑牛压制着满村子串,一会儿东家,一会儿西家,眼瞅着辛苦背回来的东西缩水,哥几个郁闷的要死,却敢怒不敢言。
袁方南的话总在耳边回荡:“……你们由着慕老哥病着不给请医,是打算等慕老哥死了。给大家说,是秋儿占了新宅,你们迫不得已才住破旧的老宅,慕老哥心里不痛快,才会缠绵病榻折了性命吧!
哼,真是打的好算盘。
你们真以为这话有人信?你们以为把责任全推给秋儿,你们就能的好处住新宅?
瞧瞧你们,一个个的给人当叔伯,还要脸不?
慕家新宅当初是你们自个儿拿去抵债的,早就钱货两清,秋儿丫头爹娘泉下有知,想给孩子留个念想才保佑那宅子被秋儿买回来,秋儿花钱买宅子,与你们有何相干?
你们别忘了,秋儿是神仙,是观世音菩萨的座前童子,百年后归位列入仙班,那就是真神仙。你们真敢把屎盆子往秋儿头上扣,就等着吧!来世连牛马都做不了,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够你们受的。”
永不超生之类的话,有点太狠,这年头的人信,反而轻易不会说。
但仅仅是说出的话,就够慕家哥几个心惊胆战了。
袁方南如此说话,实在是被气的不轻,慕长顺卧病在床,都没几口气了,几个儿子媳妇都在身边,愣是没一个人给请大夫。
这不明白着都在做鬼么?
袁方南一通训骂,把慕家兄弟几个说的心底发寒。
他们当然听说过慕清秋是神仙下凡的事儿,可在他们心里,慕清秋的形象早就定了模子,先入为主的关系,他们总觉得慕清秋还是那个由着他们捏扁搓圆,只会瞪眼睛死犟、却毫无办法的臭丫头。
之前他们在慕清秋跟前屡次挨教训,也曾怀疑过,难道慕清秋真是神仙?呵、呵,怎么可能,明明白白从老三媳妇肚子里爬出来的,那个贱人怎么可能生出神仙?简直太可笑了。
今儿被袁方南明明白白的指出来,慕家哥三瞬间如被冰桶当头浇下,心凉了半截。
连理正都这么说,连举人秀才爹都这么说,看来慕清秋八成真是神仙下凡。
貌似、他们、很是、得罪、过、慕清秋……
完了完了!
尤其是慕家老二慕成贤,慕成贤心思活、想的多。
别的不提,只说被他们卖掉的两孩子都是慕清秋的亲姐弟,偏他在里面起的作用还不小,想到这些,慕成贤顿觉浑身冒虚汗,整个人都不好了。
跟在袁方南和刘黑牛身后,走来串去,耳边听着老大和老四的埋怨,慕成贤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