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博尔赫斯文集-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第一次见到富内斯的印象十分清晰。那是1884年3月或2月的一个傍晚。当时我父亲带我去弗赖本托斯度夏。我同表哥贝尔纳多·阿埃多从圣弗朗西斯科庄园回来。我们骑着马,唱着歌,心情舒畅。更使我高兴的是,闷热了一天,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南风又推波助澜,树枝乱舞,我担心(或者不如说盼望)在旷野淋到倾盆大雨。我们策马飞奔,仿佛同暴风雨赛跑。我们进入一条小巷,两旁是极高的砖砌的人行道。天色突然黑了下来;我听到上面传来迅速的、几乎隐秘的脚步声,我抬眼一看,只见狭窄破败的人行道上有个小伙子像在狭窄破败的墙头奔跑。我记得他穿的灯笼裤和草鞋,铺天盖地的乌云衬托着他衔着香烟的阴暗的脸。贝尔纳多出乎意料地朝他嚷道:几点钟啦,伊雷内奥?小伙子既不看天气,也不站停,脱口回答说,八点差四分,贝尔纳多·胡安·弗朗西斯科少爷。他的声音很尖,有点嘲弄的意味。
  我当时心不在焉,如果我表哥没有强调,他们两人的一问一答根本不会引起我注意。我想表哥之所以强调,大概是出于乡土的自豪,并且想表明他并不计较那种连名带姓的称呼。
  表哥告诉我,巷子里的那个小伙子名叫伊雷内奥·富内斯,有点怪,比如说,他跟谁都不往来,并且像钟表一样随时能报出时间。他母亲是镇上一个熨衣工,玛丽亚·克莱门蒂娜·富内斯,有人说他父亲是屠宰场的医生,一个名叫奥康纳的英国人,也有人说他父亲是萨尔托省的一个驯马人或者向导。他同母亲一起住在月桂庄园拐角的地方。
  1885和1886年,我们在蒙得维的亚市度夏。1887年,我们又去弗赖本托斯。我很自然地问起所有认识的人,最后也问到那个〃活钟表富内斯〃。人们告诉我,他在圣弗朗西斯科庄园从一匹没有驯化的马背上摔下来,就此瘫痪,没有康复的希望。我记得那消息在我心中勾起的不舒适的魔幻似的印象:我只见过他一次,当时我们从圣弗朗西斯科庄园骑马归来,他在高处行走;我表哥贝尔纳多介绍的情况很像一个似曾相识的梦。他们说他躺在小床上动弹不得,眼睛盯着远处一株仙人掌或者一张蜘蛛网。傍晚时,他让人把他抬到窗口。他非常高傲,甚至假装认为这次要命的打击是因祸得福……我隔着栅栏见过他两次,栅栏粗鲁地使人联想到他作为永恒囚徒的处境:一次见他一动不动,闭着眼睛;另一次也是一动不动,出神地瞅着一枝气味浓烈的山道年枝条。
  那时候,我已自鸣得意地开始系统学习拉丁文。我衣箱里带着洛蒙德的《名人传》、基切拉特的《文选》、朱利乌斯·恺撒的评论和一本不成套的普林尼的《自然史》,那些书当时和现在都超出了我作为拉丁文学者的有限功力。小镇上,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都传得很快;住在湖边小屋的伊雷内奥没过多久就听说镇上到了这些少见的书籍。他给我写了一封文笔华丽、措辞客气的信,信中提到〃1884年2月7日〃我们短暂得使人遗憾的邂逅相遇,赞扬了在那一年去世的我舅舅堂格雷戈里和奥·阿埃多〃在英勇的伊图扎因戈战役中为两个国家立下的光荣功劳〃,请求我随便借一本拉丁文书给他,并且附一本字典,〃以便更好地了解原著,因为我目前还不会拉丁文〃。他保证在极短的时间里完好地归还书和字典。书法完美清秀;拼写按照安德列斯·贝略主张的那样,把y写成i,g写成j。乍一看,我自然而然地认为是开玩笑。我的表兄弟们向我保证说不是玩笑,而是伊雷内奥的玩意儿。我觉得学习艰深的拉丁文除了一本字典之外不需要别的工具,这种想法不知该算是无耻、无知或是愚蠢;为了让他头脑清醒清醒,我给他送去了基切拉特的《诗文津梁》和普林尼的作品。
  2月14日,布宜诺斯艾利斯给我来一份电报,让我火速回去,因为我父亲〃情况不妙〃。上天可怜;作为一份紧急电报收报人的重要性,想让弗赖本托斯全镇的人知道消息的消极形式和〃不妙〃那个断然的副同之间的矛盾的愿望,故作男子汉的坚强从而使我的悲伤更富于戏剧性的诱惑,也许转移了我感到痛苦的全部可能性。我收拾衣箱时,发现少了《津梁》和《自然史》的第一卷。土星号轮船第二天上午就要启航;当天晚饭后,我朝富内斯家走去。使我吃惊的是夜晚的凄凉程度并不低于白天。
  富内斯的母亲在整洁的小屋里接待了我。她告诉我说富内斯在后屋,如果屋里漆黑不必奇怪,因为伊雷内奥已经习惯于不点蜡烛,消磨沉闷的时光。我穿过铺砖的院子和一条小走廊,到了第二个院于。有一株葡萄藤;其余几乎是漆黑一片。突然间,我听到伊雷内奥带有嘲弄意味的尖声音。那声音在讲拉丁语;那个从黑暗里传来的声音拿腔拿调、自得其乐地在背诵一篇讲演、祈祷或者经文。古罗马的音节在泥地的院于里回荡;我惊愕之下觉得那些音节无法解释、没完没了;后来,在那晚的长谈中,我才知道他背诵的是《自然史》第七卷第二十四章第一段。那一章的内容涉及记忆力,最后一句话是〃耳闻之事皆成文章〃。
  伊雷内奥声调没有任何改变,请我进屋。他躺在小床上抽烟。我觉得在天亮之前看不到他的脸;只记得他吸时发红的烟头。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潮味。我坐下;重述了电报和我父亲生病的事。
  现在到了我故事中最困难的一点。也许该让读者早知道,故事情节只是五十年前的一次对话,他的原话现在已记不清了,我不打算复述,我只想忠实地总结一下伊雷内奥对我讲的许多事。间接叙述显得遥远而软弱无力;我明白我的故事会打折扣;我的读者们可以想像那晚断断续续谈话的情形。
  伊雷内奥首先拉丁语和西班牙语并用,列举了《自然史》中记载的超凡的记忆力的事例:波斯国王西罗能叫出他军队里每一个士兵的名字;庞塔斯古国的密特里达特斯大帝能用二十二种语言治理他的帝国;希腊诗人西蒙尼德斯发明了记忆训练法;梅特罗多罗只要听人念一次,再长的文章都能一字不差地背诵出来。他确实不明白这类事情有什么惊人之处。他对我说,在淡青色的马把他甩到地下的那个多雨的下午之前,他同一般人毫无区别:可以说又瞎又聋,懵懵懂懂,什么都记不住。(我提醒他,他有精确的时间感,他记得清别人的姓名和父名;他却不理会。)他生活过的十九年仿佛是一场大梦: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忘性特大,什么都记不住。从马背上摔下来之后,他失去了知觉;苏醒过来时,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纷繁、那么清晰,以前再遥远、再细小的事都记得那么清晰,简直难以忍受。不久之后,他发现自己已经瘫痪。他并不在意。我觉得他认为动弹不得是最小的代价。如今他的理解力和记忆力好得不能再好了。
  我们一眼望去,可以看到放在桌子上的三个酒杯;富内斯却能看到一株葡萄藤所有的枝条、一串串的果实和每一颗葡萄。他记得1882年4月30日黎明时南面朝霞的形状,并且在记忆中同他只见过一次的一本皮面精装书的纹理比较,同凯布拉卓暴乱前夕船桨在内格罗河激起的涟漪比较。那些并不是单纯的回忆;每一个视觉形象都和肌肉、寒暖等等的感觉有联系。他能够再现所有的梦境。他曾经两三次再现一整天的情况;从不含糊,但每次都需要一整天时间。他对我说:我一个人的回忆抵得上开天辟地以来所有人的回忆的总和。又说:我睡觉时就像你们清醒时一样。天将亮时,他说:我的记忆正如垃圾倾倒场。我们能够充分直感的形象是黑板上的一个圆圈、一个直角三角形、一个菱形;伊雷内奥却能直感马匹飞扬的鬃毛、山同上牲口的后腿直立、千变万化的火焰和无数的灰烬,以及长时间守灵时死者的种种面貌。我不知道他看到天上有多少星星。
  他对我讲了这些事情;当时和以后我都深信不疑。那年头没有电影和留声机;但无可置疑而难以置信的是谁都没有在富内斯身上做过实验。确切的是在生活中凡是能往后拖的事我们总是往后拖;也许我们都深信自己是不朽的,深信人迟早都会无所不能、无所不知。
  富内斯的声音继续在黑暗中讲话。
  他告诉我,他在1886年想出一种独特的记数法,几天之内就超过了两万四千。他没有用文字写下来,因为他只要想过一次就再也忘不了。最初促使他思考的是东岸三十三这组字需要两个符号和三个字,使他觉得麻烦,按照他的方法只需要一个符号和一个字。然后他把这个异想天开的原则应用到别的数字上。比如说,他用马克西莫·佩雷斯代替7013;用铁路代替7014;路易斯·梅利安、拉菲努尔、奥利瓦尔、硫磺、驮鞍、鲸鱼、煤气、锅炉、拿破仑、阿古斯丁·德·贝迪亚都分别代表一个数字。他用玖代替五百。每个字有一个特殊的符号,仿佛是某种标记;越到后面的数字越复杂……我试图向他解释,那种用毫无内在联系的字记数的狂想和科学的记数法是背道而驰的。我告诉他,人们说365这个数字时,就表明三个百位数、六个十位数和五个单位数;如果用黑蒂莫特奥和装肉麻袋来表示两个数字根本无从分析。富内斯不明白我的意思,或者不想明白。
  17世纪时,洛克指出(或者指摘说)每一件具体事物、每一块石头、每一只鸟、每一根树枝都有其专名的语言是不可能的;富内斯也曾设计过一种相似的语言,但后来弃置不用了,因为他认为过于一般化,过于含混。事实上,富内斯非但记得每一座山林中每一株树的每一片叶于,而且还记得每次看到或回想到它时的形状。他决心把以往的每一天简化成七万左右的回忆,然后加以编号。后来出于两种考虑,他打消了原意:一是认识到这件工作没有止境,二是认识到这种做法没有用。他觉得到死的那天也来不及把他儿时的回忆全部加以分类。
  我提到的两项计划(一部自然界事物的无穷尽的编码词汇,一部回忆印象的无用的腹稿目录)是荒谬的,但透露了某种难以言说的伟大。它们让我们看到或者猜测到富内斯的眼花缭乱的精神世界。我们不能忘记,富内斯几乎不会进行一般的、纯理论的思维。他非但难以理解〃狗〃这个共性符号包括不同大小、不同形状的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个别的狗;麻烦的是,从侧面看的编号为3…14的狗,名称会和从正面看的编号为3…4的狗一样。他每次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和自己的手也会吃惊。斯威夫特说小人国的皇帝能看到钟表分针的移动;富内斯不断地看到腐烂、蛀牙和疲劳的悄悄的进程。他注意到死亡和受潮的进展。他是大千世界的孤独而清醒的旁观者,立竿见影,并且几乎难以容忍的精确。巴比伦、伦敦和纽约以它们的辉煌灿烂使人们浮想联翩、目不暇接;但是在它们的摩肩接踵的高楼和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谁都不像在南美洲城郊的不幸的伊雷内奥那样日夜感到沸腾现实的纷至沓来的热力和压力。他很难入睡。睡眠是摆脱对世界的牵挂;而富内斯仰面躺在床上,在黑暗中思索着他周围房屋的每一条裂罅和画线。(我得重复一遍,他的最微不足道的回忆比我们觉察的肉体快感和痛苦更鲜明、更丝丝入扣。)东面还没有划成街区的地方盖了一些新的、陌生的房屋。富内斯想像它们是黑色的、密实的、由一片均匀的黑暗所组成;他睡觉时便把脸对着那个方向。他还常常想像自己沉在河底,由流水摇晃着、放浪形骸。
  他不费多少力气就学会了英语、法语、葡萄牙语、拉丁语。但我认为他思维的能力不很强。思维是忘却差异,是归纳,是抽象化。在富内斯的满坑满谷的世界里有的只是伸手可及的细节。
  拂晓的光亮迟疑地来到泥地的院子。
  那时我才看清那张讲了一整夜话的脸。伊雷内奥十九岁;生于1868年;我觉得他像是一尊青铜雕像,比埃及更古老,早在预言和金字塔之前就已存在。我认为我的每一句话(我的每一个手势)将永远保存在他的毫发不爽的记忆里;我不敢做无用的手势,因此十分拘谨。
  伊雷内奥·富内斯由于肺充血在1889年去世。
作者:博尔赫斯 
刀疤
  他脸上有一条险恶的伤疤:一道灰白色的、几乎不间断的弧线,从一侧太阳穴横贯到另一侧的颧骨。他的真实姓名无关紧要,塔夸伦博的人都管他叫做红土农场的英国人。那片土地的主人,卡多索,起先不愿意出售。我听说那个英国人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主意:他把伤疤的秘密故事告诉了卡多索。英国人来自南里奥格朗德边境地区,不少人说他在巴西干走私买卖。红土农场的土地上荒草丛生,河水苦涩,英国人为了改变这种情况,跟雇工们一起干活。据说他严厉到了残忍的地步,不过办事十分公道。还说他爱喝酒,一年之中有两三次躲在那个有凸肚窗的房间里,猛喝两三天,再露面时像打过一仗或者昏厥之后苏醒过来似的,脸色苍白,两手颤抖,情绪很坏,不过仍旧跟先前一样威严。至今我还记得他冷冰冰的眼神,瘦削精悍的身躯和灰色的小胡子。他跟谁都不来往,他的西班牙语也确实差劲,讲起话来像巴西人。除了偶尔有些商业信函或者小册子以外,从来没有人给他来信。 
  我最近一次在北方省份旅行的时候,遇上卡拉瓜塔河水暴涨,只能在红土农场过夜。没待几分钟,我发现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我想讨好那个英国人,便把谈话转到了一个不痛不痒的题目上——爱国主义。我说一个具有英吉利精神的国家是不可战胜的。主人表示同意,可又微笑着补充说他并不是英国人。他是爱尔兰登加凡地方的人。话刚出口,他立刻停住,好像觉得泄漏了一个秘密似的。
  晚饭后,我们到外面去看看天色。已经放晴了,可是南方尖刀一般的山峰后面的天空,不时被闪电划破,另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我们回到那个简陋的饭厅,刚才侍候我们吃饭的雇工端来一瓶罗姆酒。我们两人默不作声地喝了好长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我发现自己有点醉意;不知是由于高兴还是由于腻烦,我忽然异想天开,提到了他脸上的伤疤。英国人脸色一沉,有好几秒钟冷场,我以为他准会把我撵出去。最后,他声调一点没有改变,对我说道:
  〃我不妨把这个伤疤的来历告诉你,可是有一个条件:不论情节多么丢人,多么不光彩,都如实讲来,不打折扣。〃
  我当然同意。下面就是他的故事,讲的时候英语夹杂着西班牙语,甚至还有葡萄牙语。
  1922年前后,康诺特的一个城里有许多策划争取爱尔兰独立的人,我是其中之一。我当时的伙伴中间,有些人如今仍旧健在,从事和平的工作;有些人说来也怪,目前在海上或者沙漠里为英国旗帜战斗;还有一个最勇敢,拂晓时分在一个军营的场院里被那些睡眼惺忪的士兵枪决了;再有一些(并非最不走运的)在内战默默无闻甚至几乎是秘密的战斗中找到归宿。我们是一伙拥护共和、信奉天主教的人,我想我们还是浪漫主义者。在我们看来,爱尔兰不仅有难以忍受的现在,有乌托邦似的将来,它还是一个辛酸而可爱的神话;有圆塔,有红色的沼泽,是帕内尔的反抗,是歌颂盗牛的史诗,那些牛有时是英雄的化身,有时又是鱼和山的化身……一天下午,我记得很清楚,有一个成员,一个名叫约翰·文森特·穆恩的人从芒斯特省来到我们这里。
  他年纪不到二十岁,又瘦小又窝囊,像无脊椎动物似的叫人看了不舒服。他带着死心眼的狂热熟读了一本不知什么名字的共产主义的小册子,无论谈论什么问题,总是用辩证唯物论来下结论。你有无数理由可以厌恶或者喜欢一个人,穆恩却把全部历史归纳为肮脏的经济冲突。他断言革命注定要胜利。我说仁人志士应当力挽狂澜,站在失败的一方……已经很晚了,我们从走廊、楼梯一直争论到街上。给我深刻印象的不是穆思的观点,而是他那不容置辩的声调。这个新来的同志不是在讨论问题,而是带着轻蔑和愠怒在发号施令。
  我们走到市区尽头,周围的房屋稀稀落落,这时突然响起一阵枪声,使我们大吃一惊(在这前后,我们经过了一家工厂或者一座军营的围墙)。我们赶紧拐进一条土路。一个士兵从着火的棚屋里出来,映着火光,身躯显得特别高大。他厉声吆喝,叫我们站住,我加快了脚步,我那个伙伴却没有跟上来。我转过身,只见约翰·文森特·穆恩吓得一动不动,呆若木鸡。我马上再往回跑,一拳把那个士兵打倒在地,使劲推推文森特·穆恩,狠狠骂他,叫他跟我走。他吓瘫了,我只得拽住他的胳臂拉着他跑。我们在火光四起的黑夜里夺路而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2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