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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中之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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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格用一只手捂着脸颊。由于羞愧再加上一点狼狈,她显得神情略为恍惚。事实很明显,这个陌生人和马丁·艾京布罗迪完全没有相似之处。如今,梅格可以相当确定了。
  鲁奇冲她一笑说:   
  “他并没有冒险太过于接近我们,对不对?因为保持一段距离可以骗过你。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戏罢了。”
  梅格猝然调过头去,鲁奇则抬起下巴,两眼注视月台。月台上,两个身穿雨衣的胖子往他们站立的地方跑过来。胖子身后跟着一小群刚刚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的人。
  “是你的人吗?”坎比恩松了一口气问。
  鲁奇点点头。
  “我进来的时候把他们安置在入口处以防万一,他们大概发现我们所引起的骚动,以为有什么状况所以赶过来支援。”
  向坎比恩解释的时候,鲁奇同时举手对两个胖子挥舞示意,随即又转身面向他们逮着的陌生人。
  “喂,跟我们聊聊去,”鲁奇愉快地说:“不要胡思乱想,以为这是个逮捕行动。”鲁奇边说边摇了摇他手中陌生人的手臂,藉以强化他的说辞。“这只是一次友善的邀请,请先生到一间温暖又舒适的房间来一次安静的谈话。就我所知,你甚至可以享受一杯茶水的招待,你明白我说的话吗?”
  陌生人闭口不语,鲁奇的话他可能连听都没有听到。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两颗眼珠惶恐地滴溜溜来回转动。只要有机会,他随时还是会准备冲向自由。
  一旁的鲁奇侧着头,静静地细察他,锐利的双眼填满欲一探究竟的好奇。
  “你在担心什么?”鲁奇小声问他。“你脑袋里想的,不会比我脑袋里想得多,想试试吗?”
  虽然鲁奇已经讲出最明显的暗示,可是紧张的气氛还是没有因此纾缓放松。陌生人虚弱的嘴唇紧闭不语,斜纹软呢袖子底下的肌肉还是持续僵硬。
  鲁奇把陌生人交给两个后来的胖子。他两人到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笑不出来了。
  “先不提出指控,只是找他过去问话。”鲁奇的话可能只说了一部分。“他需要看管,不需要急着催促他,可是要把他送到目的地。看起来,他似乎很热衷运动。我就在你们后面。”
  梅格和坎比恩沿着阴暗的石子路一起走,鲁奇和他们走在一起。一行人快速前进,聚集的人群看到他们过来,便自动让出一条路,三人转向前方大门,出了门后转弯,消失在视线之外。
  在路上的时候,梅格不发一语,可是内心的冲突却澎湃汹涌,明显的表现在外。坎比恩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她。
  “你知道吗,如果办得到,你必须将这件事放下,”坎比恩终于开口。“没有问题的话,我会在车站外为你叫一辆计程车,你自己先回去。在鲁奇和这个家伙谈过之后,我会要鲁奇和我一起回去。到现在为止,我完全搞不清楚玩这些把戏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认为你必须面对事实,那就是:这不过是一出戏。”
  梅格听见坎比恩这么说便即刻停住脚步,转过身来面对着他说:
  “你的意思是说,你很笃定照片上的人不是马丁?”
  “嗯,没有错,不是马丁,每张都是这个家伙。这点我相当肯定。”
  “相当肯定?”梅格噘起宽阔的嘴唇,眼神看来更加黯淡。“再一次相当的肯定马丁已经死了。我还一直惦记着他,他是一个很体贴的人,你知道的。”
  鲁奇黝黑的脸上浮起一片愤怒的神色,就像在他身上所发生的其他事情一样,愤懑的情绪清晰可见,而且较之脸上表现出来的还要深。
  “这也正是让我感到愤怒的事。”鲁奇带着痛苦的神色说,他脸上所表现出来的痛苦表情,让梅格与坎比恩震撼。“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付出了他青春的生命。等到他坟墓上的草长长一点之后,他所唯一留下的女人才有可能寻求快乐。但一群可恶的盗墓者掘开了他的坟墓,寻找他嘴里犬齿位置的金牙。请原谅我这么说,艾京布罗迪太太,可是发生这种事的确也让我感到愤恨难平。”
  “一群?”梅格懵懂地说。“还有更多的人吗?”
  “噢,是的。我以前就看过那张发抖的小脸,不过已经记不清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了。今天这个充其量不过是个傀儡而已。假如他能自主,早就说了。我不是令那个年轻人害怕的人,这是唯一一件我们可以从他身上看出来的事。”
  “这么说来,马丁可能——”
  “没有的事。”鲁奇以少见的温柔态度说:“没有了,小姐,没有了!把那些想法完全撵出你的脑海,那个可爱的年轻人和他的狗已经去了,去到一个好年轻人应该去的地方,和我认识的几个人一起去了。现在,你有自己的生活,他也会希望你继续这么过下去。现在,回家吧!拉维特先生在你家吗?”
  “他现在不在,你希望见他吗?是他送我过来的,带我过来之后他就直接到办公室去了。五点左右他会再与我联络,今天晚上他有一些生意上的约会。”
  梅格注视着鲁奇脸部表情的变化,也再度以笑脸向他保证。
  “噢,我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爸爸在家。事实上,家里有很多人。如果你抽得出时间来,我们很高兴能够再见见你。”
  “好,没有问题。”看得出鲁奇一直想要拍拍梅格的肩膀,但也看得出他立刻改变了主意。“真是太好了,等着我们去拜访吧!现在,我们要为你叫辆计程车……”
  替梅格关上计程车门后几分钟了,鲁奇的脸看起来还是充满暴戾之气。但在发现梅格脸上勇敢地挤出一丝告别的笑容后,紧绷的脸才稍见缓和。坎比恩与鲁奇挤进了克伦街。坎比恩心里再次觉得震撼,一方面讶异于鲁奇的力量,一方面也讶异于在鲁奇身上所不会见的浓郁情感。鲁奇感动得就好像艾京布罗迪少校是他的亲兄弟一样,证明在他心里,怀着对阿兵哥的敬爱心情,这种情绪使得鲁奇对某些人来说,是个令人担忧的敌人。
  克伦街从来就不是个美丽的地方,那天下午的情况更是糟糕透顶。大雾落下,伫足于低矮的平房上,宛如一桶冰冷的汤,放在脏兮兮的炉灶上。街道两旁许多店铺,在初建时就很简陋,当初规划的原意主要在应付零星的小生意。但大战结束后,有一百万解甲复员的军人麋集于车站,每个人的肩上都背着一个包裹,里面塞满政府赠送的各式衣物。当时,克伦街上一半的商家被长于买卖的投机者接收,做起贩卖二手衣的生意。街上每一家店铺窗前都悬挂着不太体面的花彩,大都是用一般家庭用的灰色亚麻、剪破的旧式手提箱、皮包或偶而蒐集所得的战时布料库存品、军用草绿服、普通的卡其布衣服以及空军穿着的天蓝色制服结成的。花彩遮住了阳光,所以店内可见度变得更低。就这个区域而言,街角那栋新落成、外表看起来美轮美奂的警察局,当数街上最为出色的装饰品。此刻,本区最高刑警长官鲁奇正踩着经营者自信的步履,接近这幢建筑。街上的交通繁忙,行进迟缓。他们被困在安全岛上,除了耐心等候,似乎也别无他法,所以耽搁了一会儿。坎比恩说伦敦的雾里,隐藏一股难闻的味道,这种气味有点像逐渐变冷的水管下面生霉的污垢所散出的气息。这个时候,他耳畔又响起市街上特有的噪音,是一种城市发怒而渲泄的扰嚷杂音,其中包括紧急煞车的尖叫、疯狂驾驶人横冲直撞的声音,还有车底轮胎在阴湿路面上所造成的刺耳摩擦声。
  在克伦街上空,街头乐队演奏节拍强烈的打击音乐,宛如一首旋律和谐的歌曲,在这里,听不到使人精神沮丧的单一音调。音乐的响声在浓雾里耀武扬威,吵杂的音符鼓足劲全力进犯这个区域,频频要索且活力充沛。
  这群演奏者的队伍中有一半的人跨在水沟里,一半跨在人行道上。他们很有纪律的一步步前进,身上募款箱发出的咚咚吵声和他们演奏的曲子不相上下。鲁奇跟他们相距有点远,所以看不清每个人的长相,但是看得出来他们往前赶路是毫不留情,步行的人潮在经过这群演奏者旁边的时候,通路也被他们挤得变窄了。鲁奇抬了抬下巴,看向这群演奏者。
  “看到这些人没有?除了会用恐吓的口吻问人要东西,还会什么?给我,给我!”鲁奇说着,把细长的手伸到坎比恩鼻子底下,手掌略弯,露出一副贪婪、令人害怕的表情。“最好不要去招惹他们,继续前进——我们也只能这么说说,换作是一只猫在那里大吼大叫乱闹一番,我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宰了它。”
  坎比恩露出笑容,他喜欢鲁奇这个人。
  “我还记得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突然就出现这么一些街头乐队,当时还引起了不小的震撼,”坎比恩说:“可是我觉得实行社会福利制度的国家总会看到这一类的事,我想这些人应该都是退伍军人吧?”
  “谁不是呢?”鲁奇不高兴了。“我敢打赌,这条街上所有六十岁以下的男人都是退伍军人,街上一半的女人也是。我们刚才看见的那群兄弟只是其中之一罢了。你难道没有留意过他们的行动吗?他们这批人在全城到处乱窜,不过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西区,就像我们所说的,其实他们也碍不到谁,但看起来实在是不雅观。”
  说到这里,鲁奇用手在半空中画了一个气球形状,再眯起眼睛,目光如同亮晶晶的针尖盯住气球。
  “他们都把标签挂在脖子上。有一个标签写着:‘没有养老金’。我也没有啊!还有的写着:‘伤患’、‘只剩一只手臂’——奇怜的小伙子,可是他还是可以获得国家卫生机构所拨发的免费新义肢啊。他们的重点在哪里呢?如果写的是:‘没头’,那我们还可以看快一点。我注意到没有一个人写‘失业’,如果那么写,一定会有人要用他们。这群人不过是群乞丐而已,可是只要是大都市,都会养一些乞丐。不提这些了,他们已经在演奏一首退伍军人的老歌,还记得那首歌吗?”
  “我想想看,歌名是不是叫《等待》来着?”
  鲁奇静静的站着聆听,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街头乐队移动得非常缓慢。
  “‘我将等待着你!’”鲁奇低吼着唱道。“‘在那株老橡树下,噢!我将等待着你,一如你等我一样。噢!张开你的嘴,摆动你的臀,我们两人准备走进礼堂。滑啊滑,滑过水草藏匿的地方,柳树修长的枝条在如镜的水面激起小小的涟漪。’相当具有诗意,若不是那些文字描述,我不相信有人记得住那些美景。”
  “是呀。”终于,坎比恩开启脑海里记忆库的参考卡。“扣好你的皮包,再大声叫唤护士,我已经将我所有的钓具与猎物都带来了。”
  鲁奇笑了,笑的时候嘴里发出奇怪的咕噜的声,听起来一点也不有趣。
  “在同类的歌曲中,这首歌算是满高雅的。可是那些家伙并没有顺着歌词走,你可以从他们演奏的手法中听出来。”鲁奇表情十足的脸凑到坎比恩眼前。“‘我会等待着你,在德国的七十三号军官俘虏营!我会等待着你,别急着找我。噢!把你的喉咙抬起,你会像只山羊般流血,喉结呼呼作响!’”
  坎比恩的眉毛微微往上挑动,他没有笑。如果鲁奇希望看到的反应是惊讶,那么他可是成功了。鲁奇的谵语并非有感而发,可是在话语的背后,却瞬间闪现实际上已经跟随他们一下午的某种本质。现在,在阴暗如同毛毯般的浓雾掩盖下,坎比恩终于在街上意识到这个东西,这是他当天首度正视它,它正渗进他的脊骨慢慢往下流滑。
  “暴力。”坎比恩大声吼了出来。
  “就是它,兄弟。”   
  鲁奇已经找到一个好空隙,他们侧身迅速穿越拥塞的道路。当他们再度走上人行道的时候,鲁奇又重复一次:
  “就是它!在温驯的外表下,暴力总是潜伏在伦敦四周。你还记不记得大战期间,德国发动闪电袭击时所流行的一句话:‘我不会因为这一击就无法生存’?在那个时候,这并不是一句玩笑话。这句话引起我们的兴趣,触及重心。可怜的圣乔治,血从他脸上流下来了,笑吧,嘲笑吧!我觉得我们已经扯下吊带。”
  走了一半鲁奇停了下来,挪开自己卡在一位妇女手推车上的长腿,还对妇人露了一下快活的微笑,然后继续愉快的往下走。
  “我是在自得其乐。”鲁奇说。
  坎比恩表情严肃地听着鲁奇的话,鲁奇有着一种属于自己的幽默风格,但是他现在并不是在开玩笑。街头乐队发出的吵闹声,已经令他感到非常厌恶,而浓雾也渐渐凉入骨髓,寒冷的雾,慢慢成为一种威胁。
  “噢,上帝,是的,到处都有暴力。”鲁奇宽阔的双肩,使劲为自己在人群里拼出一条路。“你绝对不会错过。如果我们回局里的时候没有嗅到暴力的气息,我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我们刚才逮到的那位可疑的鼠辈,好像在畏惧某人,难道不是吗?喂,你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坎比恩已经停下脚步,正在左顾右盼。他沦陷在人潮中,起码有半打的人在推挤他。
  “没什么,”坎比恩再次迈开脚步往前走,他说:“至少,我认为没什么。刚才我好像瞄见乔夫·拉维特,一定是我弄错了。”
  鲁奇转入一条狭窄的拱廊。这条拱廊通往一幢新建筑内,拱廊就设在紧邻新建筑后部的空地上。
  “在雾里,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差不了多少,”鲁奇愉快地道。“你可能在大雾天里,跟着自己的老妈回家,心里还以为是跟在邻家小姑娘的后头呢。如果拉维特先生真的在这里,那他可能是进来问几个重要的问题,那个时候我们还在路上。而现在,坎比恩先生,我们必须好好‘招待’我们逮到的那个家伙。我们要不动声色的摸清他的底细。毕竟,我们还没在他身上捉到什么把柄,是不是?我们有吗?” 




   

第二章 牧师宅



  今天,圣彼得盖特广场上的雾比其他任何时候都大,但在它棕色的密密摺层中,并没有隐含任何猛劲;说得更恰当一点,这片雾相当暖和,没有一丝凉意,几乎像层防护罩。然而就算在阳光普照的大白天,教堂周围这块小地方还是十分隐秘的。即使在十年前,敌人也没有发现这里有这么一个地方,所以说,在这一带,只有这几间宁静的小房子仍然保持着原状。另外一个幸免于难的就是在中间围着小广场的栏杆,那是一些商人省下来的材料做的。还有一棵玉兰树、两三株高贵优雅的金链花,以及一棵郁金香树依旧枝繁叶茂没有受到战争波及。在伦敦同级的广场中,圣彼得盖特可以说是最小的一座。广场两边各有七幢房屋,第三边是一堵墙,顺墙而下是一条陡坡,坡道一直往下延伸到波特明斯克街,与街道和商店融为一体。第四边矗立的是圣彼得盖特教堂,锋利的塔顶直挥云霄。和教堂紧临而立的是牧师宅和二幢较小的房屋,均为教会附属资产。广场差不多是一块四面堵死的空地。进入广场唯一的一条通路在墙旁边,因此凡是闯进广场的车辆都必须循来时路折返。可是对徒步走进广场的行人来说,他们可以选择另一端的石阶。教堂的地势很高,堂前有一块以石板铺成的小前院,在院落与牧师住宅之间,由一排石阶串连。石阶陡峭迤逦而上,直达教堂后方住宅区宽广的林荫大路。虽然教堂庭院的墙壁上镶着街灯,但这条石阶久经风蚀雨淋,变得非常危险。危险归危险,在白天的时候,还是常常为邻近的购物者所利用,他们都将这段石阶,视作从鄙视“交易”且逐渐褪去光环的灰泥废墟直通文明世界的捷径。然而,今天晚上,在能见度几乎降到零的情形下,牧师住宅如同独自栖身于墨黑的荒野,备感孤寂。
  牧师宅是一幢外型呈立方体,看起来令人赏心悦目的房子。它有两层楼,其下,有半层楼高的地下室;之上,在二楼屋顶两侧有飞檐设计,再往上是一间造型精致的小阁楼。整幢房屋的每一扇窗户都亮着灯光,尤其是正门两侧的两扇,光影中透着红色的温暖,在冷瑟的雾夜里显得分外温馨。
  艾佛瑞老牧师在广场这里已经住了好长一段时间,长到变迁的时代不得不同时影响、改变他住屋室内的摆设,但却没有在他生活里激起丝毫涟漪。他愉快而悠闲地住在一楼,老司事威廉·泰里司曼住在地下室,泰里司曼太太负责照料两个老人的生活。二楼的房间是独立的,内部陈设古典高雅,梅格一个人住这里。房间上面是舒适的小阁楼,如今已改装成出租的客房,提供给任何一位看上眼的房客居住。老牧师深知自己有多么幸运。
  牧师年轻的时代,家居生活颇跟从潮流,那个时候,从教会附属的小房子到家中,仆役多得浮滥,他很是得意,可是那种日子他无缘享受。然而对他来说,新的生活改变似乎带给他更大的喜悦。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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