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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中之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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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葛迎视亚曼达的眼光。
  “鲁奇探长,呃?”他复诵一次,脸上闪过迅速理解的眼神。“嗯,好了,年轻人,你们最好是离开吧。把你们沾湿的鞋子或者是其他的东西脱掉,我可不希望被你们所造成的这些麻烦累死。快点,快点,赶快动作,没有问题吧?我们要到哪里去呢?去顶楼吗?”
  “不好,最好不要,山姆正在那里忙着帮我们接电话。”
  “噢,”拉葛乌黑的眉毛往上扬了扬。“总动员,是不是?很好,艾靡丽,我们到地下室找你奶奶去,看看她的餐具室里有些什么东西。也许她可以教教我如何讲话得体。”
  鲁伯特将自己的小手滑入拉葛的大手中。
  “如果你想做就做得到,”怀着有意泄漏机密的顽皮口气,鲁伯特回答。“你说你可以的。”
  “是的,我是说过,可是我并不喜欢这么做,你明白吗?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你会得到教训的,你太趾高气昂了,你真是那个样子,你变得越来越像你的父亲。艾靡丽,你在哪里?我们走了!”
  “我在这里,”艾靡丽的声音从地下室楼梯传了上来。“我已经替你把灯打开了。你上次就是因为没有开灯才跌倒的。”
  拉葛与两个孩子在楼梯口消失,留给起居室一片冷清,一如哑剧里的一幕丑角戏结束后曲终人散的舞台,一室宁静。这时候,老牧师笑了。
  “他们真快乐,对吧!”老牧师说:“三个人不分大小!喔,艾伯,我的孩子,进来,进来啊!晚安,总探长,恐怕我们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老牧师的寒暄使得跟在坎比恩身后的鲁奇停了下来,疑虑立刻跳入鲁奇那对明亮的大眼。对试图为他解脱麻烦的人,鲁奇一直就存有一份疑心。然而这时牧师却以友善的眼光看着他,显然意在安抚他。鲁奇马上礼貌地对牧师表达他的看法——他看过太多类似以前赫伯特叔叔式的“迷糊老脸”。鲁奇发现牧师不仅注意到他的态度、明白他的含意,同时对他的作法并不以为意后,他的心里确实有着相当的震撼,于是鲁奇心虚地笑了,在他扭曲的嘴角仍残留着偷偷扮鬼脸的痕迹,一如街头戏耍的小孩被人视破自己内心的秘密,急于掩饰窘态。这一切动作快得如电光石火般,在短短几秒钟里发生及结束,这一切也都看在坎比恩的眼里。
  鲁奇和牧师握了手,也和亚曼达像老同事般打了个招呼,然后瞧着牧师。
  “艾京布罗迪太太在哪里?她平安到家了吧?”
  “是的,她没事,她现在在楼上自己的房里。恐怕我刚才和她的谈话使她觉得很困扰。”老牧师很无奈地摇了摇头。“连报纸都登出来了。”
  老牧师边说边拿起沙发上的《泰特勒日报》,鲁奇听了他的话之后点点头。
  “我们刚才在火车站的时候就看到报纸了,负责侦办这个案子的老刑警也在看这份报纸。恐怕这件事是会有点麻烦。唉!牧师,此时的确让人束手无策,即使情况如此,我认为我还是应该上楼去看看那位年轻的小姐,和她谈谈。”
  亚曼达听了鲁奇的话之后起身。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上楼吧。你们有没有什么线索?”
  “只有一点点,可是没有什么结论,”坎比恩低声嘟嚷着,看起来似乎一肚子委屈,很不快乐。“走吧,鲁奇,这边走。”
  梅格的起居室位于楼下客厅的正上方。起居室内的布置超乎一般人的想像,而且最近才重新装潢过,是范林在喝醉酒之后为梅格设计的作品。在镂花的灰色墙壁与金黄色地毯之间,摆设着或青铜色天鹅绒或大红色亚麻所构成的各种色彩与物品,其间并缀以夸张的布利斯托蓝,主要功能在于使上述所有的装饰品看起来显得更添生趣,色调也同时更稳定。以半信半疑的态度概略浏览过房内摆饰的鲁奇,突然觉得他很欣赏屋里的装潢,因为很欣赏,所以他用观赏的眼神四下打量一番。这一看,使他的神色看起来像是一只突然落入仙境的黑色卷毛猎狗。
  在房内窗户间的一张高雅的桌子上,陈列一些梅格自己完成的艺术品,其中有一幅晚礼服的草稿、一件用小麦穗做的艺术品、几样饰带和珠子编织的样品以及一份用蓝宝石串成类似蛛网的设计。梅格之所以懂得这些小摆设的艺术,起因于坎比恩的名人姊姊维尔。维尔曾在帕藩代克流行服饰公司担任高阶主管,曾资助培植几名年轻的女性裁缝师,而梅格·艾京布罗迪就是她最得意的成功杰作之一。
  他们上楼来到房间的时候,梅格正坐在壁炉旁一张有扶手的金色椅子上。看见他们走进房里,梅格立即起身相迎。她已经换了一袭灰色连身长裙,身上的长裙与她高挑的身材非常相称,尤其能够烘托她那一头白金相间、光滑而又整齐的秀发,可是她现在看起来比在火车站时略微显得成熟。经过不久前那番情感的转折,使她看起来更加耀眼;对于即将听到的与她自己有关的消息,梅格显得很紧张,眼神里充满忧郁的神色。
  “那个人到底是谁?你们查出来没有?”
  梅格的话是直接对着鲁奇而发,就好像在对一个朋友说话。鲁奇态度也与以前不同,他的神色既机警又好奇。一边的坎比恩似乎对鲁奇的态度很紧张,所以抢着回答。
  “他的名字叫做渥特·摩里森。”
  “平常大家都叫他‘杜德斯’(Duds,有“破旧衣服”之意)。”鲁奇用手指着他衣服上缝补过的痕迹,藉以说明绰号的由来。“这个绰号对你来说有没有传达任何的意义?”
  “没有啊,”梅格慢慢地说,眼睛看着鲁奇,眼中隐含的困惑与不解越来越浓厚。“没有。怎么,应该有吗?”
  “也不尽然啦。他已经出狱了,杰姆斯佛德监狱,”鲁奇用手掌在半空中画了一幢单调矮胖的建筑物。“出狱才六个礼拜,他涉及一件抢劫案。”
  他高耸双肩,开始描述其中的细节,那是他的绝活,叙述之精采令人叹绝。他像帮浦在抽水一样,高潮时起;他用的语法不多,有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语法,单凭身体的语言完整表达他的意思。
  “那是一件凶杀案件,是事先预谋,杜德斯和另外一个人。他们两人带了一把刀,还有半个破瓶子。地点是在希腊街苏活广场的一个角落里。晚上。‘V2’的时段。”鲁奇的菱形眼迎向梅格,寻求共鸣。“还记得德国用V2飞弹轰炸的事件吗?整个的城市的活动都停止了。寂静无声。人们坐立难安。只能等待。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结果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出现。随即一道闪光霹雳!突然之间,没有警告,没有哨音,轰!解决了这个令人感到厌恶的世界!但只炸出了一个该死的大洞,随后,半条街渐渐沉寂下来,就像一个妇女微弱的呻吟。噢,就在那个时候。这两个家伙静静等待,完全黑暗的街上,一片寂静无声。外国部队通过。这两个小伙子在等待醉汉经过。终于有两个落单的人独自经过。”鲁奇的声音放低,“静静地,静静地,就在后方……逮到你了!”
  以一种柔和但像血液凝固时所发出的咕噜咕噜声做终结,鲁奇暂时停止谈话。他的描述如此活生生血淋淋,仿佛这些事就在他们眼前发生一样。
  “尽管如此,要全身而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鲁奇喋喋不休地继续着,完全不去顾虑他在这些个性温和、举止高雅的人心目中所形成的印象。“真是倒霉。可能这样倒好。好或不好端视你的立场来决定。一辆巡逻车加入争斗。金钱与贵重的物品均已从眼前消逝,所以说正义得胜。在他们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前,他们两个已经被逮住,送交治安法官。里面的人都没有穿着制服,也没有一个人看起来够格穿制服。当然,他们彼此间没有交谈,可是在档案里却留有他们的指纹,所以该来的事一样也没缺。有一个家伙的罪名是暴力抢劫,被处以有期徒刑十年。可是杜德斯的罪名却减轻为‘意图抢劫施暴’,被判有期徒刑五年。纵使他嗓音优美,在里面他也算不上是个好孩子,故而无法假释。”
  梅格抚平放在她膝盖上的丝质布料,她手指上所戴的钻石不停地闪烁与颤抖,神情看起来略为茫然。她之所以会有这种反应,完全是因为鲁奇的描述方法倾向于未介绍便切入的结果。
  “就是因为如此,事情才会让人完全无法理解,”梅格小声的说。“关于他的事,你知道的就是这些吗?”
  “噢,还不止这些。”鲁奇的头脑很敏锐,他的反应迅速。他察觉出梅格的慌张,就好像木匠戳到屋内横梁有腐蚀的迹象一般灵敏。“从一九三二年到一九四〇年,这个人因为窃盗、恐吓勒索以及强暴等各种罪名而进出监狱多次。在这八年之后,他却突然音讯全渺,就像死了一般,消失的时间总共大概有五年之久。由失踪的这段时间来研判,可以反映出一个事实:他可能被抓去当兵了。而在部队里,他大概表现良好,实际的结果显示也的确是如此。”
  “在部队的时候,他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和马丁在一起共事过?”在紧张气氛弥漫下,亚曼达冷静的声调小心翼翼地参与对话。
  “对于这点,我们尚无法证实。”
  鲁奇的眼光与亚曼达的相遇,投掷出询问的眼神,但亚曼达没有察觉或者不愿察觉。
  “当然,他说他从来就没有听过艾京布罗迪这个人。至于他自己的说法,他说他是一个职业演员。这表示,他可能曾经从事舞台表演一段时间。他给了我们一个地方性剧团的名字,我们现在正在查。应该不会查错方向吧,或者是——”鲁奇的眼光再落到梅格的身上,“会吗?”
  “如果他曾经做过演员,那么他必然找得到演员专用的假胡子。”心里暗藏些微不安,坎比恩喃喃地插进一句话。
  梅格猛然抬起头来。
  “他怎么解释他脸上所戴的假胡子?”
  “喔,关于胡子,他的说法是,他有戴胡子的习惯,可是在混乱中,他的胡子被挤掉了。如果脸上没有戴胡子,他不愿意出现在朋友面前。”鲁奇以一种谨慎而清脆的口音轻声答道。说话的同时,他还一面轻轻地扭动身体,思绪中也立刻浮现杜德斯的影像。“他把他现在落脚的地方告诉我了,那是一家颇为有名的出租公寓,就在河的那边。我们现在马上就可以查证住址的真假。在我们让他走了以后……”
  “你们让他走了!”梅格吃惊地盯着鲁奇,鲁奇楞住了。
  “我们不能扣留他,大姐。”鲁奇中伤了。“我们不能就只因为有个女孩认为某个男人是她的前夫,就扣留这个男人呀。”
  “可是他在车站的时候却逃了。”
  鲁奇张大了嘴想开口反驳,可是话才到嘴边,他又及时停住了,转而用满怀恳求的眼光望着坎比恩。坎比恩只好尽力解释。
  “如果警方逮捕到一个人,他们当然想尽快将这个人送到法官面前,”他婉转地说。“但这也就牵涉到今天法律所捍卫争取的——人身保护令以及所有与之相关的法律规定。我们还未能掌握杜德斯装假胡子照相,然后用这些相片来困扰你的证据,而且,纵使他戴了假胡子照相,我也怀疑他的行为是否构成扰乱他人行为的罪名;这也就是我们希望他能够与你交谈的原因,一旦他露出要钱的动机,或是威胁你,那么他就会露出狐狸尾巴了。”
  梅格不解地摇摇头,鲁奇接口说。
  “由于这个家伙一看到我们就跑了,所以我们找他来问话,这是在我们的权限范围之内,”鲁奇在说这话的时候态度有些粗鲁。“如果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举举帽子就走开,我们根本没有办法阻止他。法庭审理所谓的警察迫害嫌疑份子案件时是很主观的。”鲁奇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些司法界名流的影子。这些人总是一脸颐指气使的模样,还有一副坏嗓子、一个微突却碍眼的小腹。“不管如何,我们有人在盯着这个讨厌的家伙。他也知道,而且——”
  楼梯平台上的电话响了,打断了鲁奇的谈话。隐约听到电话铃响了第一声时,梅格就跳了起来。她这个动作是出于下意识的,就好像她跳起来之后,很自然地去看壁炉架上的法国时钟一样。钟里金色指针显示现在离七点还差几分钟,四下一片沉默,每一个人依稀记得乔夫·拉维特会对梅格保证五点钟的时候要打电话给她。就在这个时候,门外走廊上响起一阵沉稳、音调平板的英格兰中部口音。
  “喂,喂,是的,这里就是。可是,不行,不行,现在你不能和她说话,我实在很抱歉。”说话的口气充满耐性,可是完全没有妥协的余地。“噢,是的,我已经知道你的名字了,我会记得。是的,她已经看过了。喔,的确是很大的震撼,有人在找麻烦,这不是什么好事。是的,我完全同意。再见!”
  电话交谈声中止,细微的英格兰中部口音被随之而来的大吼声取代,这种吼声足足可以穿过一座足球场。
  “梅格小姐!”
  “什么事,山姆叔叔?”   
  “杜威格的透森夫人,公园街。十七个了。”
  “谢谢您,亲爱的。”说完后,梅格喘口气又坐回她的椅子。“最近经常会有这种事,山姆已经记满了一整张表,我倒很希望乔夫不要再添人了。噢,我很抱歉,总探长,你刚才说什么?”
  鲁奇两手挥在口袋里,眼睛看着梅格。他的夹克因为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而被束在他的窄臀下缘挤成荷叶边的形状。鲁奇的肩膀不但宽而且平,他的脸孔黝黑,黑色的脸上闪动着夹杂了其个人特有、半是残忍半是宽容的狡猾神色。他态度明确地决定厘清一切。
  “艾京布罗迪太太,”鲁奇率直地提出问题,“在嫁给艾京布罗迪少校的时候,你对他的了解够不够透彻?”
  听完鲁奇的问题,坎比恩的脸色变得很茫然,亚曼达则抬起头来紧盯着鲁奇,棕色的眼睛里跳动着惊异与警戒的眼神。亚曼达和坎比恩此刻对鲁奇充满敌意。鲁奇自己也心知肚明,他早已习惯他人的不友善态度。
  “喔,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应该很清楚,”鲁奇以自信的态度再次掌握现场。“我已经与杜德斯谈过,我认为这家伙是一个伶牙利齿的人,他的声音很迷人,谈起话来头头是道。从这些特点来看,就像他们所说的,他可能出自一个背景良好的家庭,在军中的记录也可能很优良。”
  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安静坐在屋角暗处的艾佛瑞牧师,这时倾身向前。
  “如果你问的是,艾京布罗迪是否曾经罹患严重的疾病或者是精神上问题,这个我们不清楚,”老牧师说:“我对他的童年一无所知,而且他祖母从法国写信给我的时候,也没有提过这一方面的问题。他是大战开始后不久,经由我的一个子侄辈介绍给我们认识的,而他从中东回来以后,我们就经常碰面。他和梅格结婚的时候,我认为以他们当时的年纪来说似乎太年轻了,可是在烽火连天的岁月里,生命犹如朝露,是很短暂的;年轻,毕竟只是个相对的说法罢了。”
  听了老牧师的话,鲁奇犹豫不定了一会儿,可是他脸上那一对饱经世故的眼睛一直看着老牧师,脸上露出微笑。
  “既然你对那个小伙子感到满意,牧师,”鲁奇说:“既然你也认真的审查过他——”
  “审查过?”
  鲁奇叹了口气:
  “坎比恩先生和我都没见过艾京布罗迪少校。今天我们所盘问的那个家伙是一个叫做杜德斯·摩里森的人。从我们的了解来看,他的生命里有一段长达五年的空白期,而正是在这五年当中,艾京布罗迪少校和你女儿相识并结婚。我只是想要确定他和艾京布罗迪不是同一个人。”
  梅格目瞪口呆地望着鲁奇。室外的电话又响了,但梅格却没有予以理会,一任电话铃声不停低响。
  “可是我看到他啦!”
  鲁奇静静地看着梅格。


  三个人鱼贯而行,出了大门。前门关闭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发出清脆的回响,响声沿着公寓的楼梯往上直窜。梅格走出房间下楼去,又回来了。
  “我爱乔夫。”梅格说。
  “我知道。”亚曼达动也不动地回答。在炉火的闪动下,她的两眼看起来充满柔情,染上一层蜂蜜的温和色彩。“这点是无庸置疑的。我相信你不会介意我这么说:你们两人今天下午起了争执吗?”
  “没有,我只是试图向他解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尽管这么做听起来似乎很愚蠢。我以为我很了解他,可是事实上并不尽然,亚曼达。我无法克制自己地深爱着他,可是我却完全不了解他。”
  眼前的梅格突然年轻了许多,几使亚曼达不敢正视她。
  “我想不能期望他当时能够完全理解,”亚曼达小心地说着,“准备结婚本来就是非常繁琐的事,难道你不认为如此吗?当然,我也知道只是嘴巴说要你不要担心,根本于事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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