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象的。纵使平时想不起来,一旦再到了那个地方,正如你说的那样,也许会引起他的反应。”
“那就谢谢你了。”
“哪里,哪里,刑警的工作很了不起啊!我当你们只和普通人打交道呢,原来有时迅要接触精神病人。”
桑木约定好,再遇到这方面的问题,还要来请教的。随后离开了病院。走在路上,他还在想着。至今未曾留意过的事,一旦问题具体化了,遇到了阻碍,才意识到这样的事不注意是不行的。首先像这样精神荒废患者,能不能领到病院外面去呢?如果站在医生的立场上予以拒绝的话,就是警视厅出面交涉,也是枉然。因为患者与犯罪行为没有直接关系。其次,只要去询问患者的姓名或病情,也会引起饭田事务长的疑心。
桑木想尽力避开饭田,但那个病院的实权几乎全部掌握在他的手里。医生不能不把这件事告给饭田。再有一个,就是可能性的问题,即使勉强把患者领出来,是否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呢?还有怎样才能把患者领出来?如果迫使饭田去作,日后病院会提出非难的。说警视厅作得过火啦蹂躏人权啦等等。
桑木好不容易想出了这条妙计,但一到具体作的时候,就出现了种种难题。
4
二月十七日从不二野病院逃走的那个患者,名字叫坂口吉夫。
住在文京区驹动坂町五二一号。是坂口吉太郎的长子。二十七岁。坂口吉太郎是开运送店的。
这些是桑木和病院的女护士们以闲聊的方式偷偷调查来的。
桑木马上动身去那个地方。
看来这家运送店经营的路子很宽,门前停放着载重汽车、小型三轮卡车,伙计们紧张忙碌地装卸着货物。
桑木走进那尘土飞扬的店房,见到了掌柜的吉太郎。
“这些日子才能认出我们来,什么记忆也没有,像废人一样。”
一提起儿子,吉太郎就愁眉苦脸地向桑木说道。
“我们想求您那不幸的孩子协助我们作点工作,真有些难以出口啊。”
桑木把昨天夜里思考了很久的计划,大致向吉太郎说了一遍,请求他予以帮助。
“可以的,那就协助您一下吧。”
这位父亲是很通情达理的,痛快地答应了桑木的要求。
当天下午三点,坂口吉太郎到了不二野病院。和主治大夫进行了商洽,说是老伴病危,无论如何也要见孩子一面,能不能让孩子回一趟家,有三个小时就够了。
“病人活了今天不知道有没有明天。请您务必答应这个要求吧。”
吉太郎哀求着。
大夫听了也觉得这是无可奈何的事。他又请示了院长和病房主任,并且以亲自护理为条件,这才同意出去几个小时。
吉太郎来时坐的车还等候在不二野病院外面,车里坐在助手席上的桑木戴着鸭舌帽遮着眼睛,还戴着墨镜。等了约四十分钟,大夫和父亲跟在呆头呆脑晃晃悠悠的患者吉夫的左右,从病院里走了出来。
身体魁梧的患者顺从地上了车,一句话也没说,父亲像哄小孩一样亲热地说着什么,儿子却像没听见似的漠然地坐在那里。
吉太郎把桑木当作患者的叔父,向大夫作了介绍。大夫很年轻,桑木没见过。
汽车所走的路线是桑木吩咐过了的。离开病院直奔青梅街道而来。是向东京方面去的。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父亲向大夫说道。“吉夫有一位最好的朋友,想顺便叫他看一眼,只要五六分钟就行了。”
那年轻的大夫同意了。
通过青梅街道向关町驶去,装做寻找朋友住处的样子在立野町一带转了一阵儿。
桑木从助手席上回过头来,观察着患者的面部表情。吉夫好久没出来了,看到什么都很新奇,但表情依然木呆呆的,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桑木原以为饭田事务长是在这一带叫“林田平一”和患者一起下车的,但吉夫的面部表情和刚出病院时没有丝毫变化,一点反应也没有。
“大夫,”桑木说道。“患者对来过一两次的地方记不住吧?”
“可能是这样的。”医生看着患者,回答道。“在来看他的人当中,他也只能认出父亲和妹妹,其他亲友几乎都不认得了。在这种情况下,过去来过的地方恐怕也记不得了。”
这种结果不是没想到,不过总还是抱着希望的。在关町和立野町之间白白转了一趟,这回该到都中心去了。
桑木对下一步的去向是没有什么计划的,原来他是把关町和立野町一带作为唯一目标的。这么一来,又该把什么地方作为目标呢?他也没主见了。当来到荻窪一带的时候,桑木忽然想到,饭田事务长的家就住在这附近。于是他吩咐司机开往松树町。
从马桥一条向南拐,这里是商店和住宅混杂的狭而长的街道。饭田事务长的家是从拐角的酒店向里走,那里有个红色邮筒。
“请在这停一下。”
桑木为了使患者能看到里面。
因为和患者的父亲早已都商议好了,所以没有说任何有碍的话,只是那年轻的大夫对这般寻找朋友的家,有些厌烦,既然母亲病危为什么在外面耽搁这么长时间呢?
桑木注视着吉夫的脸,他的表情仍然是木然的,除了精神病患者特有的不安定的目光之外,没有特殊反应。
桑木有些灰心了。他想再返回青梅街道,但因为路狭不便作U形的转弯,只好把车开出胡同,在十字路口那里拐转了。就在这时,吉夫的目光突然被路旁的建筑物吸引住了,精神集中地注视着那里。
桑木随着吉夫的视线望去,只见那里是一家小型街道工厂,门外围着混凝土的围墙,挂着一块“金属加工”的牌子。桑木觉得奇怪,一家普通的街道工厂,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怎能引起吉夫的兴趣呀?
在返回青梅街道向新宿方向行驶途中,吉夫的目光也是每逢看到小工厂时便被吸引过去。这使桑木受到了启发,便让司机向十二社方面开去。从这里到勤甲州街道,正对着新宿南口。
这条街工厂很多,可是吉夫对大工厂并不关心,只是遇到小工厂,他的眼睛就起变化。
明白了!
桑木有所领悟地向吉夫的父亲说道:“朋友的住处不容易找,那就到姑姑家里呆一会儿。在大森,稍微远一点儿。”
桑木的表情,患者的父亲马上就领会了。
“那就去一趟吧。”父亲向大夫说道。“大森那里有我的妹妹,也就是他的姑姑。顺便叫他去看一下吧?”
“不是去看他的母亲吗?”
大夫好像对他们在途中乱转感到有些奇怪。
“没什么,时间总还来得及。好容易把他领出来,趁这机会叫他和姑姑见一面。这个姑姑也正赶上中了风,病倒了,早想去病院看他,因为身体不好,就是去不了。她特别惦记着吉夫呢。”
大夫无可奈何,只好答应了。
“最好是快一点把病人送回病院去。”
大夫虽然年轻却很忠于自己的职责。
到了环行路,从涩谷的道玄坂上向五反田驶去。
这条路沿途有不少大小工厂,桑木从助手席向后观察着病人,吉夫对这一带却一点也不感兴趣。
对了,这一带都是现代化漂亮建筑,在他记忆中的工厂准是那些肮脏的手工业小厂子。桑木是这样推测的。已是黄昏时候,街灯开始亮了。好容易来到大森的一个脏乱地区,正赶上下班,人车拥挤,车开得很慢,桑木非常着急。当来到岩村照相制版所门前时,桑木叫司机把车停下。
“吉太郎,”桑木向患者的父亲说道,“现在既然领来了吉夫,那就去探望一下姑姑去吧?”
吉太郎理解力很强,点了点头,打开车门下去了。他找了条胡同匆匆忙忙走了进去。
桑木紧张地注视着吉夫的表情。他担心天黑了看不清建筑物的轮廓,但这时患者的脸上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表情。
吉夫两眼直盯盯地注视着照相制版所,嘴里不住地“呕,呕”叫。从座垫上立起,向车窗外探着身子,发出令人不解的声音。
大夫连忙把住患者的手腕,认为他又进入了兴奋状态。
桑木看到吉夫的视线落在工厂的窗子上,那里闪射着弧光灯强烈的闪光,像是刺激了患者的眼睛。
照相制版在把原画印到湿版上的时候,要用强光照射,一般使用弧光灯。因为周围黑暗更显得这闪光强烈。
大夫努力使患者镇静下来。
“司机,请你马上把车子从这里开走。”他请求道。
坐在助手席上的桑木向司机耳语了一会儿,为了使患者看不到强光,把车开出百米左右,便停了下来。
桑木看了看,窗上的强光不见了,却出现了中华荞面馆的红色灯光。
——病人并非受到强光的刺激才惊诧的,因为他过去曾见过这闪光。吉夫是在二月十七日,临近黄昏逃出来的,事务长带领看护员林田出外寻找是在六点以后,夏天的夜晚总是在七点以后才天黑。他们到这里,恐怕已经是天黑了。那时的景色会深刻印在患者的脑海里。
坂口吉夫当时本来是轻病号,他被带到那个工厂去的时候,一定感到意外。至于那看护员“林田”是按饭田的指示非得把患者留在那里不可。那个地方,不是工厂的空屋就是地下室。在那里等了三个小时之久,直到饭田从田村町回来。这个经历即使患者后来精神荒废了,还会沉积在他的意识里。见到那闪光他就兴奋起来,因为刺激了他的那一部分意识。
这时,桑木才省悟到,饭田命令林田领着患者吉夫是在岩村照相制版所里等着的,试验获得了成功。
患者的父亲吉太郎急匆匆从远处跑了回来。
“我妹妹说,与其来看我,还不如先回家去看看他妈妈呢。我们还是赶快去吧!”
他一面看着桑木的眼色,一面像演戏似地巧妙配合着。
桑木的推测,差不多完全证实了。
最初,他认为饭田事务长叫看护员带着患者在关町或立野町一带等待着的。结果,却是大森的岩村照相制版所。这正是与案件有牵连的一个单位,从道理上讲也是容易理解的。都议员岩村章二郎的哥哥是岩村照相制版所的主人岩村顺平。章二郎和饭田再加上被杀害的山中在一起策划着什么。章二郎把他哥哥拉入一伙,这也是自然的事,
那样的患者是不能藏到普通人家里的,为了事后不露马脚,也只有藏在同伙那里比较安全。
青酸加里正是照相制版需要的材料。田村町被害死的原厅内新闻记者岛田玄一也是用青酸加里毒死的。杀人毒品的出处和藏匿患者的地方都在这里。实在太巧了!
第二天桑木刚到警视厅,主任好像正等着他似的,一见面就说:
“喂,岩村顺平自杀了。”
“啊!?”
桑木当时愣住了。太突然了,真是意想不到的。
“今天上午八点,他家里的人发现了尸体,向所辖警察署报的案。是服了工厂里使用的青酸加里死的。”
第10章 证词
1
桑木坐上警察署的车,向岩村顺平家驶去。
一切都还没弄清。所以想到岩村顺平的死,思潮顿时翻腾起来。
假如是他杀,还能找出个脉络,虽然死的同样突然。万万没想到他会自杀。因为没把他当作案件中的重要角色。
是什么迫使他非走这条路不可呢?
岩村顺平可能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是不是因为他想到杀害岛田玄一用的青酸加里是从岩村照相制版所拿去的,由于害怕而死了?
另一个原因,是不是由于饭田事务长领着患者外出,是为了证明当晚事件发生当时本人不在现场,因为他帮了忙,所以害怕了呢?在饭田往返田村町这段时间内,看护员林田和精神病患者停留在岩村照相制版所的某一个地方,已被桑木料到了,昨天的试验结果,从那患者的反应看,这一推断是正确的。
如果说岩村顺平与案件有关连的话,他的罪责有二:第一,青酸加里是他提供给罪犯的。第二是提供地方让患者在那里等待饭田。的确,只这两项他已占了重要地位,不过他为什么一定选择死这一条路不可呢?理由似乎不足。本来人与人之间的性格是有差别的,有的人把小事看成了大问题——这倒不是说岩村顺平的自杀是小题大作。
顺平家住在制版所的里面。一百平米的住宅和制版所都围作一道墙里。正房被树挡住了,从院外看不见。
进了大门就闻到供香的气味儿。吊唁人脱下的鞋摆了一地。警察也掺杂在人群里。
刚要进内房大厅,正碰上所辖警察署的一个认识的刑警,桑木便没有进停放尸体的屋,先把那刑警叫到没人的地方。
“这是怎么也没想到的,”桑木说,“是刚听主任说的,详细情形还不太了解。据说,尸体是他们家的人在八点发现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可能是在四点钟服的毒。”那个刑警介绍道。“据说昨天睡的很晚。”
“也许昨晚上夜班了吧?”
“夜班是在十二点结束的。和往常一样,顺平一直守到工作结束,很晚才吃的夜宵。他和他的妻子说他还有点事儿,让她先去睡觉。他妻子回去后就睡了,一直睡到早晨,没觉得有什么,还以为顺平睡着呢。”
“死在什么地方了?”
“不在卧室,在隔壁的六席大的房间里。”
“是不是他们工厂里用的青酸加里呢?”
“是的。发现桌子上扔着报纸包儿。”
“遗书呢?”
“没有。”
“头天晚上他没流露过有自杀的意思吗?”
“问过他的妻子,说是没注意他说过什么,好像他这几天非常愁闷似的。”
“没说是为了什么?”
“他的妻子说,最近有一家和他们有交易关系的大出版社,忽然倒闭了,有一笔相当数目的欠款收不回来,为这件事他很苦恼。”
“看来是个心窄的人啊。”
“说来钱数也不过一千万元,作这种生意,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赚回来的。他却一劲儿嚷嚷,困难呀没办法呀。”
“在那边,”桑木小声向烧香的那个地方问道。“他的弟弟章二郎也来了吗?”
“没来。他弟弟参加都议会视察旅行到北海道去了,今早才打去电报,请他马上回来。可能因为飞机班次的关系,还没赶回来。”
“其他人呢?”
“除了亲戚就是家属。对了,不二野病院的事务长饭田也来了。”
“是啊。”
饭田的到来是理所当然的。表面上好像由于岩村议员的关系,其实顺平的自杀对饭田来说是不是意想不到的呢?换句话说,由于顺平的自杀,当局会不会发现什么破绽呢?因为不放心,才急忙前来窥探的吧?
桑木边往停放遗体的那屋里走,边思考着这个问题。
岩村顺平死后的面部表情是极其痛苦的,这是青酸加里毒性发作把他折磨的。
桑木向哭啼着的这家主妇致了慰问。因事先大致听到了所辖警察署的介绍,所以也就没直接询问这个女人。
这时,在亲戚们当中看到了饭田胜治的愁眉苦脸。当见到桑木过来的时候,他的目光敏感地向这里一瞟,随后又乖乖地端端正正坐在那里。
桑木想向饭田询问一下看看,又一想,不行,什么也不问倒会收到好的效果。从他那神情不断变化的样子可以看得出,饭田早已对桑木存有戒心。在这种情况下,不提问什么,在他心理上会更增加重压。这是对他无言的审讯,他内心感受到了压力,必定在行动上反应出来。
死者的妻子从屋里走出来,桑木跟在后面叫住了她。
“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了……”
桑木说了几句慰问的话之后,请求她领他进了间无人住的小屋。
“大概的情况都听说了,夫人是在今早八点钟发现你丈夫尸体的?”
“是的。”女人抹着泪哭哭啼啼地说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丈夫不在身边。还以为他昨夜一直没有睡,就到隔壁房间去找他,只见、只见他、他没换衣服,穿着昨晚的工作服,一动不动地倒在那。”
“是不是没留遗书?”
“没有……一点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自杀。他活着的时候,倒是有过愁事,有一家出版社倒闭了,欠款收不回来了,难道就为了这个?”
“看来您也不相信你家主人是为了这点钱才自杀的。”
“是的。”
“那么,到底为什么才愁成这个样子的呢?您不知道吗?”
“真没想到他会这样。那时候还以为就为了这笔钱呢,我还一个劲儿劝他,他还是打不起精神。别的还为了什么就不清楚了。”
“听说昨天夜里,很晚了他还在车间干活来着,有没有去过什么地方呢?”
“啊,这么说的话……昨晚十点到十一点左右他好像出去了一会儿。”
“噢,到什么地方去了?”
“出去的时候没言声,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没换衣服,穿�